“难道姑娘你是嫌弃我的画技?”文琛眼里流露出一抹伤心之色。
赵沁见此情况,立即走上前说道:“这位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家妹是有急事要处理,所以不得不告辞。”
“那好吧……”文琛失望的看着温焉。
温焉看着文琛这眼神,心里莫名的愧疚起来。她瘪了瘪嘴,然后立即转身走了。
明明是她救了别人啊,怎么现在弄得她好像亏欠别人似得?
赵沁立即追向她,眉眼俱是促狭的笑容:“哈哈,温焉,你这是一出宫就撞到桃花运。”
身后的两个人听了赵沁的话都哈哈笑了起来。
温焉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没有理他们。
文琛目光一直望着温焉的背影,待她离去很久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不禁轻声说道:“果真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这世间女子又几人能比得上?”
他立即从摊位里拿出一块洁白明亮的丝绸,然后提起笔,在那光洁的表面上描摹着一个女子的容颜。不出十分钟,他便画完了。只见那画中女子,身姿卓越,巧笑嫣然,眉目俱是说不住的一种风韵。
他画完画后,旁边的路人见到那画中女子,眼神都是一愣。因为那画中女子,身姿仿若微微一侧,便要从中走了出来,众人纷纷为他鼓起掌来,夸赞他画的惟妙惟肖。
他没有想到,他一时心血来潮画的美人图,竟会让他名扬七国。当然,温焉也因为那幅画的原因,而名动七国。
人人都知道,赵国有个倾国倾城的公主,名温焉,排行十一。
那幅画像后来经过别人一次又一次模仿,不知传到多少人的手里,甚至有些王公贵族子弟手里都暗藏着一副美人图,用来缓解自己的爱慕之心。还有一些小姐侍女,手里都拿着温焉的画像,一心想要照着画中人去打扮自己。
温焉和赵沁几个人将街上的一路小吃都吃了个尽,他们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找了一家戏馆坐着。
“哎……我们这次出来居然没有告诉父王,也不知回去时会不会受到父王的惩罚?”赵易若担忧的问道。
“呵呵……三姐,你多虑了。我们身后不知是有多少暗卫在默默保护着我们呢!估计我们一出王宫,就有人去禀告父王了,所以我们没必要担心什么。”赵沁放了块糕点在口中。
“是真的有暗卫吗?我从来都没见过……”赵易若撇撇嘴说道。
“要是让你见过的话,那还叫做暗卫吗?”赵沁一口将糕点咽了下去。
她身旁的郭子胥见状,立即端上一杯茶,体贴的说道:“沁儿,你小心别噎着。”
赵沁接过茶杯,咕噜咕噜的将茶水入肚了。
温焉嘴角抿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她声音低低的说道:“你们想不想看一看我们身后那些暗卫的模样?”
“想!当然想!”赵沁立即举手同意。
赵易若和郭子胥含蓄的点了点头。
温焉见他们都答应后,她沉下一口气,然后突然蹿出来,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赵沁见状,也立即加入了进去:“救命啊!救命啊!”
他们的救命还没喊到第三声,从门口,从屋顶,从地板,从半空中同时冲出来数十个全身穿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那些暗卫,手持利刃,个个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四周,他们的身形潜意识的将温焉他们围在了中间。
正在看戏的一群人,以及台上那两个正唱的你侬我侬的人,他们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错愕的看着那一群黑衣人。
在将近数十秒的相顾无言的对视后,不知是谁突然一声大叫,人群纷纷乱了起来。观众立马一窝蜂的朝着门口涌去,台上的两个戏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待所有的人都散去后,那些黑衣人仍是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四周。大概了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领头的黑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过身,走向温焉他们。
“公主,你刚刚是在戏耍我们吗?”
温焉好奇的看这此人,他的脸庞虽然都被蒙住了,但是从他的声音以及眼角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中年男子。然而这些都不是她好奇的重点,重点是那个人的肩上竟然有只黑猫!是什么样的猫会让暗卫随身带着?!
温焉蹙着眉看着那只猫,她觉得她好像是在哪儿看过它,究竟是在哪儿呢?那只黑猫似乎有灵性一样,目光也是一直盯着温焉。
“实在是很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请你们喝杯茶,你们一直在背后默默保护我,我马上就要走了,还从没有感谢过你们呢!”温焉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小二,快上茶水!”
一旁正颤巍巍躲在柱子后面的小二,面色吓得苍白。他听见别人喊他后,正欲走出去,却听见呼的一声,刚刚还是满屋子的黑衣人顷刻都不见了。
赵沁几人见此情况,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时日不多
赵王赵偃又晕倒了。
在他刚喝完嘉妍夫人熬的药汤之后,他突然喷了一口鲜血,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嘉妍夫人连忙招来太医为赵王看病,她知道他只信任南斛,所以便召了他一个人。
南斛为赵王把着脉,脸色一如同往常一样沉重,他叹了口气说道:“哎……大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们这些做臣子怎么救治也不管用啊!”
“南太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嘉妍夫人看着昏迷不醒的赵王问道。
“卑职早就在几年前便提醒过大王,不可喝酒,不宜过喜过悲,但是大王却一直不听我的话啊!”
“那……南太医你现在的意思是……”
“大王……他……他……时日不多了。”南斛声音低沉的说道。
躺在床上的赵王,在南斛说那句时日不多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嘉妍夫人突然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她双眼空洞的望着床上的赵王,她怎么愿意相信那么年轻的他就要离开人世呢?他不过是三十多岁而已,像他这种年龄正是男子意气风华的时候啊!
她脑海里断断续续的想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将她劫持到小巷里,语气恶劣,态度邪佞。他扭断了她的胳膊,甚至还将她给脱光了。他肆无忌惮的话语,在她的耳旁响起。
“你……你好大的胆子!”女子轻轻咬着唇瓣,眼泪欲滴,“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呵……大胆的人恐怕是你吧!”赵偃冷笑了一声,然后目光渐渐逼近她,“快把东西教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什么东西?”女子看他越来越近的脸庞,脸颊不禁有些微红,“你不准靠近我!”她用她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挡着他的身体。她的手在触碰到他的胸膛时,微微一颤,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跟任何男子有过肢体接触!哪怕是她的未婚夫!
“你还在装算吗?我的钱包!”赵偃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他多与她纠缠一会儿,他就危险一分。
“钱包?”女子神情惊愕的看着他,“什么钱包?你要是想要钱的话,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放了我!”
赵偃紧握住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不是真的不交出来?”
“我是真的没……”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嚓的一声,她的衣服被他撕开了!然后她的粉红色的肚兜,立即暴露在空气中。
她正要大叫,但是口却被他给堵住了:“你如果再不交出来的话,我就会把它也给撕开。到时我看你还能把钱包藏在哪儿?”
赵偃轻轻把玩着她肚兜系的绳子,然后一脸痞笑:“姑娘你生的如此美丽,想必身材也应该不会差的吧。”
女子眼里的泪水刷刷的落了下来,苍白的脸色被羞红了,这个登徒浪子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这样的相见,也可以使她倾心呢?嘉妍夫人嘴角苦笑了一下,他们不过是才见过两次面,就将一生的大事给定了下来。
那个夜晚,他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有没有很想我?我今晚可是特地让你来阉我的!”赵偃声音像个色胚一样,尤其是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嘉妍的手,然后顺着她的腿向上摸去。
“你……你个混蛋!快……唔……”
赵正紧紧捏住她的嘴,“在你阉了我之前,你就不想试一试吗?呵呵……”
嘉妍的脸颊因为他的话而羞红了,她空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掰着他捂在她唇上的手:“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腌,而不是阉!”
“哦……阉啊,我没听错啊!”赵偃看她空出来一只胳膊,以免她袭击他,所以便欺身上去,将她压在床上。
“你……混蛋!快放开我!”嘉妍使劲挣扎着,胡乱摆动的小手不一会儿便又被他给控制住了。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将她身上那件薄弱的里衣给撕开。
往事如此鲜明的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上演,他的霸道,他的无礼,他的蛮横,此刻竟都变成了温柔的爱意。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去。一颗,又一颗。
“其实你也挺喜欢我的吧?”赵偃嘴角悄悄弯起个笑容,“不然你为什么会选择赶走他呢?”
“你瞎说!我是被你强迫的!”嘉妍不知为什么脸颊瞬间烧红了,连她自己都为自己说这话而感到羞愧。
“哈哈哈哈……”赵偃狂妄的笑着,他吻了一下嘉妍的额头,然后说道,“嘉妍公主是吗?我会去娶你的!用一座城池来换你!”
当然那座城池还是你们齐国的!
“真的吗?”嘉妍的话怀揣着一丝期望,不过旋即她又语气冷了下来,“哼……你会有一座城池吗?等你有城池了,估计我也等老了!”
“哦……听你这话你是要等我了?”赵偃语气中的得意越来越明显了。
“我没有说……”
她的话被他铺天盖地的吻给遮住了。
这几段回忆,是她内心深处珍藏最深的。以前她只觉得他们之间的相遇很可笑,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认识他。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那些回忆是多么的珍贵。到不能挽回时,她才伸出手去挽回。
“夫人,你快起来。”南斛想要去扶起嘉妍夫人,但是奈何礼节不合,又忍住了。
躺在床上的赵王忽然咳嗽了几下,嘉妍夫人的思绪立即回到了现实。她赶紧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走到赵王的身边:“大王,你感觉怎么样?”
赵王听见了嘉妍夫人的声音,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始终也睁不开。他伸出枯瘦的胳膊,声音微弱地问道:“嘉妍,是你吗?”
“是我!”嘉妍夫人立即握住了赵王的手,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南斛对嘉妍夫人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夫人,我先下去重新为赵王开几张方子,看看有没有用。”
“好。”嘉妍夫人喃喃答道,她一只手紧紧握着赵王,另一只手则为赵王细心的擦拭掉头上的汗水。
南斛刚走了不久后,露姬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她看见嘉妍夫人正坐在床边,细心的照顾赵王时,心里的怒火一瞬间烧得更旺了。
她快步走向他们,然后猛然扯着嘉妍夫人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地上:“你这个狐狸精,你将他害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嘉妍夫人站起身来,瞪着美眸问道:“真正害他的人应该是你吧?如果不是你陪他纵情酒色之中,他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我之所以会陪着他纵情酒色之中,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忘记心里的痛苦,他才可以露出笑容。”露姬忽然蹲下身子,双手捂着面哭了出来。
嘉妍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眶再次红了起来,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真正害他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赵王的耳边一直围绕着两个女子的哭啼声,他的眉头不禁皱了又皱了,难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哭得如此伤心?
待他的晕眩弱了许多,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语气无奈的看着床边的两个人:“你们哭什么哭?寡人还没死呢!等寡人死了后,你们才好好的哭!”
赵王说完话后,又是一阵揪心的咳嗽。
嘉妍夫人欲上前去照顾他,结果却被露姬给挤开了。赵王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张开同样是苍白的嘴唇对嘉妍夫人说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有露姬照顾我就可以了。”
“大王……”嘉妍夫人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赵王无力的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赵王看着她的背影,昏暗的瞳孔闪现出一刹那的痛苦。
现在将她赶离自己的身边,等他真正离去时,她应该不会那么伤心了。
嘉妍夫人刚回到自己的宫殿,突然就有个人从房梁上跳到她的面前。
“不要告诉我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赵王的病啊?!”黑衣人冷眸看着她。
嘉妍夫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他得了咯血病,不久便要离世。”
“呵……居然是这样!”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他也真是倒霉,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种病。”
“安殷,我的母后怎么样?”
“她很好。”安殷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颜色。
“那……华奕你找到了没有?”嘉妍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殷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你到底是喜欢谁啊?要嫁给华奕时,你怀了赵偃的孩子。现在跟赵偃在一起,你又一直念着华奕!”
嘉妍夫人想找华奕的目的,并非是因为儿女私情,其实是有件事情她想求他帮忙。他是她在个世界上,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而且他……是她见过最有胸襟的男子,即使她那么对不起他,他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安殷,你究竟有没有找到他?”嘉妍夫人再次问道。
“找到了,他在楚国的一个小山村里。据说他正免费给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当老师呢,呵……他还真是发高风亮节啊!不过父王现在知道了他的下落,应该会立即启程邀他出山的。”
“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受俗世打扰呢?”嘉妍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他们虽然有婚约,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确定华奕是否喜欢他。甚至当她告诉他,她怀了赵偃的孩子时,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这样的一个男子,完全是不属于这世间的。
“呵呵……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人间,他就永远会受这俗世打扰!”安殷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先将赵偃的情况告诉父王,等着他再做决定!”他说完话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的父王,齐国的君主,一生都活在尔虞我诈中。他甚至为了对付赵国,将他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送来当奸细!
第六十章 崩溃(一)
时间一点一点儿的向前推着,再过一晚,也就是明天,温焉就要动身去秦国了。她看着屋里摆放的喜服和胭脂首饰,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的她父王从没阻止过,顺利的她母后从没来看过她。这是怎么回事呢?父王据说是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来看她也很正常。可是母后呢?母后怎么会忍心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想此,立即动身朝嘉妍夫人的宫殿走去。嘉妍夫人正欲走出门便看见了温焉。不知是不是温焉看错了,她发现母后在看到她时,眼神有一丝的闪躲。
“母后……”温焉跑进嘉妍夫人的怀里,睁着一双明亮大的大眼睛看着她。
“呵呵……温焉,你这美人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