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醉:三国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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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醉:三国遗梦-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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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儿把小姐你忘了,也不想想小姐脸上的伤到底是谁弄得?”
  “罢了,妙哥,他既然跟了司马昭,理应竭力效忠,岂能因为我的缘故而受牵绊,只不过司马府里的二少夫人倒与我有些缘分,改日我定要再去拜会一下。”君兰冷冷一笑,神色清傲,身边的妙哥听得一头雾水,浑不知其意。
  徐邈见司马昭又回到厅上,满面愁苦,忙道,“公子莫怪,方才只是我的愚昧浅见,并非真心激怒于你,更无藐视太尉的意思,万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谁知司马昭竟掩面抽啜,犹如一懦妇,伏在案上哽咽道,“我们父子三人在朝堂之上不敢多进一言,多行一步,唯恐圣怒,而今大祸临头,再无我们父子三人安身立命之处,想是天要亡我司马一族也。”
  却见他失声痛哭,甚是惨然,子冉只是呆立一侧,垂头不言,石苞与邓艾也忍不住落泪,跪地恸哭。
  “公子,休要悲伤,明日我定当在圣上面前谏言,你们父子三人忠心耿耿,断不可让皇上枉杀了贤臣。”徐邈实未料到司马昭会痛哭至此,也只得好言宽慰。
  司马昭回身紧紧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悲切道,“若大人真能。。。真能保全我们父子。。。日后定当登门叩谢。。。可怕没有那一日了。。。。。。”说着又哭了一回。
  徐邈竟也伤心起来,想他膝下仅有一女,又心系子冉,而今司马府若真遭了祸,子冉少不得也赔了性命,那君兰后半生又该靠哪一个?越想越心寒,索性也垂下泪来。
  再说枕霞殿内唯有馨儿与几只白鸽,她不言不语,只听得到鸽子咕咕叫着不停。阿斌时不时去殿内看看,见馨儿呆呆地倚在门口,神情恍惚,饭食也有一顿没一顿的,倒比刚来时憔悴了许多,阿斌曾答应过主人,自当尽心照顾她,遂让御膳房准备了菜肴,亲自端了来。
  只可惜馨儿都是吃了几口,便放下银箸,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殊不知她内心的寂寥与惆怅。
  夜色暗了,馨儿半蜷着身子,趴在软塌上歇息,阿斌趁着月色朦胧,半倚在殿门口,微阖凤目,远远走来一人,在阿斌身前拂了拂香袖,一股诱人的香气袭来,阿斌竟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
  那人轻盈的步子仿若幽灵般鬼魅,冷寂的笑了笑,走进殿内,馨儿猛然睁开双眼,木纳的盯着走来的女子。
  但见她身披白纱,头戴白花,薄唇微启,“你倒醒的快,可惜你不认得我,桂明姑姑死前也识不出凶手,但是她心里明白,是司马府的人下的手,你可莫要怪我,姑姑是小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含冤而死,我是定要为她报仇的。”说完拿起青玉镂花枕,狠狠朝馨儿额前砸去。
  馨儿哪里禁得住,额前顿时鲜血直流,昏厥在地,小蝶立时把馨儿装进麻布袋中,背着她,径自来到那片荷花池前,望了望四下里无人,当即把馨儿丢到池中。
  她扶着玉白石栏杆,仰面惨笑,“姑姑,想她是司马昭最爱的人,然今夜她已必死无疑,司马昭岂不痛心疾首,姑姑,还望你泉下有知,早些安息吧。”
  小蝶又跪地叩首,方欲起身,谁料一银光闪现,利剑早已横于她的脖颈,刹那间只听“扑通”一声,持剑人已跳进池中,小蝶战战兢兢,一下子懵住,待回过神来,颤颤地摸了摸脖子,倒吸一口凉气,拔腿便跑。
  持剑人正是浩鹰,早先跟着徐公公去了废园,见到绿珠被囚于此,便要携她离开,怎奈月娥阴狠无比,强逼她服下毒药,若七日内没有解药,她便会气绝而死,浩鹰当即立誓,定会取来解药,救她出去。
  然而如今竟让他看见这骇人的一幕,他怎可袖手旁观?
  过了许久,浩鹰拖着一人上了岸,他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是馨儿,他悲喜交加,赶忙背起馨儿,欲冲出宫去,不料前面陡然灯火通亮,阿斌提刀走近,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肃杀而森然。
  阿斌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我以为你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没想到你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将我们兄弟迷倒,我劝你放下她,或许还能逃得一命,否则,你永远也出不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七节

  浩鹰见他目光冷若寒剑,但也不失正气,遂淡笑道,“想那周郎赤壁,宛似项羽咸阳,只不过武王得遇关羽,逃过此劫,而后者则烧得罄尽,更断送了性命,今日我深知在劫难逃,只望你善待我家夫人。”话毕,把剑一横,欲要自尽,阿斌一惊,哪知一飞镖直直刺向他,阿斌急忙闪身,真真好险。
  阿斌当空高喝,“欺吾太甚!”
  一声清叱,金刀飞舞,风啸长空,长剑挥出,锋芒遮月。
  那一刻,只见半空中大刀如狂龙扫空,势不可挡,银虹灿烁,与耀天的飞景剑交织在一起,气冲霄汉!
  那一刻,空中仿佛有了两轮弯月,金芒白光,交辉映射,炙肤刺目,凌厉的劲风凌空横扫。
  少时,剑芒散去,浩鹰睨视地上平躺着的馨儿,顿觉她气息越发薄弱,若再拖延下去,馨儿性命堪忧。
  咣当一声,飞景剑落地,浩鹰仰面长叹,单膝跪地,抱拳恳求道,“我家夫人额头有伤,加之方才掉入池中,眼下急需救治,我一人死不足惜,但不能耽误了我家夫人,若大人施以援手,我任凭你处置。”
  阿斌回头看看馨儿,眼中光芒闪烁,时炽时冷,“来人,把夫人扶进枕霞殿。”
  那目光中似在燃烧着什么,炙热得令人窒息,又无情得令人绝望!
  浩鹰的目光与他对视,如极渊之处的冰那般空明与遥远,穿越冰层,是一片茫茫虚无,贫瘠得连一片云彩也无。
  终于,阿斌放下了金刀,面色令人悚然而惧,一旁的侍卫怔怔的垂下头去,一排的弓弩手也缓缓退下。
  “念你不失为忠仆,这一次暂且放过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阿斌轻轻淡淡一笑,顷刻间又沉了脸,转身离去。
  浩鹰蓦然望着被抬走的馨儿,一行清泪滑落脸庞,不知馨儿到底伤得多重,他不可这样离开皇宫,因为还有身中剧毒的绿珠,她需要解药。
  枕霞殿内的馨儿尚在弥留之际,幸而请来的太医是茗轩,否则她也许真得永远困在宫中,再也走不出去了。
  忙了一夜,茗轩才长舒一口气,暗自叹道,“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馨儿命不该绝,总算逃离了鬼门关,姜维送与我的千山雪莲,竟也是为了救馨儿的命,他们之间的缘分虽断,但也并未断尽,真真可惜了这对苦命人儿。”
  阿斌远远站在殿外,脸上轻轻绽放舒心的微笑,他没有辜负主人所托,终于保住了殿内女子的性命。
  再说曹睿躺在龙榻上,气息愈发微弱,而曹爽自领着百官跪在榻前,无不掩面落泪。
  这时,徐公公跌跌撞撞走进来,颤声道,“太尉司马懿与其子均在殿外候着呢,皇上。。。是见。。。还是。。。。。。”
  曹爽闻言当即命数十名壮士藏于帐后,持刀待命。
  只听见一个低沉恍若隔世的声音,“传他们进来。”
  须臾,司马懿父子三人垂泪走进殿来,叩首泣道,“老臣来迟,闻皇上圣体不安,恨不能肋生两翼,飞至阙下,今日得睹龙颜,臣虽死无悔。”
  曹睿斜眼朝司马昭望去,好生怨怅道,“大半生辛苦,方才博得万众仰慕的太尉之职,怎生有这个呆子?世上的人,利则自受,害则推人,却比别人颠倒转来做了,岂不好笑杀人?好端端的一个官,正是前程万里,不知要做到什么地位方才休歇,爱卿幼子,深得朕心,但恐他忧劳过度,朕正犹豫,是该削其官位,还是该赐他官爵,爱卿,可否替朕解了这个难题?”
  司马昭恍然如梦,晶莹眸子闪烁,冷风透过窗子拂面而来,他跪行至龙榻前,碰碰磕了几个响头,“微臣生性愚钝,自知罪不可恕,还望皇上莫要迁怒于家父与兄长,臣愿一死,已报皇恩。”说完,欲撞柱寻思。
  此事光禄大夫徐邈抢步上前,拦住司马昭,又转身屈膝跪地,“请皇上三思啊,太尉为我朝击退蜀军,又剿灭了公孙渊等反贼,功过相抵,即便司马昭曾有轻狂之处,也绝无异心,皇上以德治天下,罚些俸禄,就小惩大诫,众臣自会警之。”
  司马懿已泣不成声,其身后的司马师也伏地痛哭。
  曹睿微微倾了倾身子,眸子如古潭水,眼角的余光瞥向司马昭,似有饶过他的意思。曹爽按耐不住心中怒火,朝一边的夏侯霸努努嘴,夏侯霸当即触了电一般,刚要起身,却被一声深深的叹息吓了回去,“罢了,叫帘后的人退下吧。”
  圣言既出,曹爽不敢不从,即使有万般的不情愿,持刀的壮汉匆匆退出殿,霎时间大殿内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司马昭拿簇新的蓝衫袖擦拭着眼泪,面容肃然,顷刻间又低下头。
  少时,月娥拉着年幼的芳儿徐徐走进大殿,芳儿不知事,只是快步跑到榻前,趴在曹睿身上大哭道,“父皇,父皇。。。。。。”
  “芳儿,莫哭,从今日起,你便是魏国的君主,你的一言一行都将成为群臣的典范,父皇不希望芳儿成为一个软弱的君主,希望芳儿像武帝那般英明与睿智,芳儿,你要牢牢记住父皇今日对你说的话。”曹睿越说越严厉,秀长的眼睛里漏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芳儿一面抹泪,一面点头,小小年纪的他却承载着万般的委屈与彷徨。
  曹睿又望向司马懿跪着的地方,端俨道,“朕已加封爱卿为太傅,芳儿年纪尚小,不足以掌理朝政,曹爽虽不乏才干,但行事常欠思量,爱卿自武帝时便尽心辅佐,若还念着旧时武帝对你的恩情,就好生教导芳儿,切勿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
  司马懿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了,不断的磕头谢恩。
  司马昭瞟了一眼月娥,暗自悔恨,悔不该低估了她,想她终究是个女子,若曹睿对她动三分情,她又岂能不用十分的爱去回报,算来真真怪哉,因果报应,倒也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今日让她占尽了便宜,待到了明日,定让她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这时的曹睿环视着众臣,眼光闪烁不定,沉默片刻,瓷白的脸上落下了泪珠,叹一声,“司马府的二少夫人现在枕霞殿,阿斌待会儿会领你去,你自接她回府便是,只不过朕要劝你一句,从此安分度日,否则她也会弃你而去。”
  司马昭心里咯噔一下,思绪万千,伏地叩首,一语不发。
  微风拂过宝幄,阵阵幽香迎面扑来,曹睿向窗口望去,粲然一笑,仿若望见了他的母亲甄氏,同幼时一样,笑容似一朵木芙蓉,伸出纤纤玉手唤他,曹睿欣喜不已,直奔甄氏而去。
  月娥轻轻替他拭去最后一滴眼泪,好像泥塑般端坐榻前,一字一句沉重如千斤,“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她眼角仅存的一滴清泪也悄然滑落脸颊,无声无息,周遭一切又将揭开新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八节

  却说曹爽拥立曹芳为新主,总揽大权,一应大小朝政皆由曹爽裁定,月娥也晋封为郭太后,因曹睿生前将曹芳托付与她,故较之曹宗叔伯,更无微不至的照顾,曹芳也视她为生母,彼此依靠。
  而绿珠离了宫,重回到司马府,张公公则被杖毙,绿珠感念他往日的关照,好生将他安葬在西郊河畔。
  司马懿深知大势已去,便托病长居府中,司马昭与其兄司马师也深居浅出,辞了官,不再参政,府外门可罗雀,多少显得寥落。
  钟繇也于夏末辞世,钟会是出了名的孝子,以守孝为名,暂不上朝。
  纵观朝野,除了曹爽的近亲,便是曹爽的党羽,此时的魏国无疑成了曹爽一人独霸的天下。
  这日,浩鹰躲在屋内换药,云翔推门而入,凤眉一挑,“你这一剑可真真救了绿珠的性命,但是你为何不对绿珠讲明,白白挨了一剑,想不到月娥竟心狠至此,若再多一分,你的命恐怕难保。”
  浩鹰淡淡笑了,剑眉舒展开来,“我救她,只为多年的兄妹情分,别无他意。”
  “什么兄妹情分,不过是怕她误会罢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云翔撇了撇嘴,讪笑着拿起案上的橘子,甩袖而去。
  茗轩正坐在院中,挑拣各色草药,石苞与邓艾一起走来,茗轩凤目微微眯着,仰头笑问,“你们两人被削去了官职,反正也闲着无事,何不帮我去后山采撷草药,菁儿那丫头也不识路,我正犯愁呢?”
  邓艾俯身拈着一零陵香草,拿鼻尖嗅着,眼中光芒闪烁,微微一笑,“此熏草闻起来犹如置身于艳阳天下的花香田野,顿感舒畅,可也是从后山采撷的?”
  “那是沈姐姐送我的,后山哪有这个?”菁儿笑吟吟走过来,手里拿着方才云翔给她的橘子,笑容里甚至还掺了一点蜜,睨了一眼石苞,“沈姐姐还叫我告诉石苞,说昨儿新谱了曲子,让你去翠烟阁听呢?”
  石苞玉白的脸颊一阵绯红,忙转面岔开话头问道,“二少夫人身子可渐好了,近来也不见她在院里走动?”
  叶儿捧来一盒点心,菁儿立时拿了一块绿豆糕,塞进口中,冲着她嘻嘻笑着。
  “夫人与公子方才出府去了,多半是带她出去散散心,总闷着也不好。”叶儿看向石苞,温和一笑。
  然而石苞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悲喜莫名。
  司马昭撇下财物繁华,居民稠密的洛阳东街,自带着馨儿行至据城外百里的三圣桥上,却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卖鱼村姑,只见她云鬓堆鸦,丹霞衬脸,唇若涂朱,肌如白雪,好生俏净的面容。
  三三两两的华服公子哥儿见了这个绝色女子,惹得大家七颠八倒,风风势势,都来问这女子买鱼,故意在这女子身边黏黏腻腻,挨挨挤挤,不过是贪这女子姿色,与她饶嘴饶舌调弄之意,哪里是真心要买鱼。
  有一胆大的黄衣公子竟伸手去抚摸女子白皙纤细的玉手,那女子登时涨红了脸,打了他一记耳光,怒嗔道,“公子若并非要买鱼,就请去别处,我只是个卖鱼的,不是什么供人取乐的粉头?”
  那黄衣公子挨了一巴掌,立时把脸一沉,啐道,“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村人,故意在此行奸卖俏,还假以卖鱼为名,自装清高,呸,打量本大爷不知道呢?来人,还等什么,先把她捆了去,明日咱们好去凤凰山讨赏?”
  几个小厮当即撸起袖子,抢步上前,司马昭见势捡起几个石子,嗖的一声,那小厮哎呦叫道,“哪个找死的畜生,敢砸我们?”
  司马昭呵呵一笑,迎风而立,“二位公子,打扰了。”
  黄衣公子冷笑一声,“原来是司马家二公子,今日倒有兴致出府游玩,改日我带你去凤凰山,我的大哥在那里盖了别苑,文武百官皆去道贺,唯独不见司马公子前来?”
  司马昭摆摆手,喟然一叹,“岂敢,岂敢,我如今赋闲在家,去了倒惹人笑话。”
  黄衣公子蔑然一笑,转面喝道,“走吧,别扫了司马公子的兴致,”说着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女子,“你给我等着!”
  馨儿瞅了瞅那几个人,神色茫然,一小厮忍不住转身多看了她一眼,当即被司马昭一脚踹在地上,一声厉喝,“狗奴才,还不给我滚!”
  蓝衣公子见此光景,敛容嗔道,“下流东西,没长眼睛哪,什么人你也敢看?”那小厮伸手打了自己一嘴巴,灰头灰脸的走开了。
  那女子望见一行人走远,忙上前施礼答谢,司马昭凤眉一挑,问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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