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快下来快下来…饿死了,快下来。”
风老头又道:“孩子,你忘记是谁将你养大吗?你不是说要报答老爹的养育之恩吗?”剪月心中感激一动,点头。风老头道:“现下就快些还了恩情罢!快下来让我吃掉你,就算你报了恩情了,快下来!”
剪月抬手看着手臂上的伤,又看了看那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往事暮暮浮现。老爹变成现在模样,那个她以为对她很好的‘梦中人’也只是臆想,就算逃也不会有她容身之处。想到这里,已发现自己竟毫无留恋,与其这般活着,倒不如随了老爹的心思让他吃了罢,兴许能救老爹一命。
底下那个佝偻的身影还在叫唤,蜂拥的人却依旧杂乱,众人目光炯炯盯着她,像一个个豺狼虎豹。
也罢,也罢。
纵身一跃,飞下城墙。月牙白的裙摆在空中盛开,裙摆上的朵朵红莲妖冶绝美。
剪月闭眼,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吭声,还感受到了自己头骨碎裂的声响,却意外的没感觉到痛,怎么,头骨碎裂还不如手臂被咬时疼痛?
恍然间,只惊觉一道金色光柱照在自己的眼睑上,耳边似有人在说话,时远时近。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还会感受到阳光?听到声音?还是,这是那个美梦呢?渐渐地,意识逐渐清晰,蓦然睁开眼,一下坐起来,倒是吓到身边坐着的人。
剪月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的坐在床上。此时已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中挤进来,空气中的微小颗粒快速在光柱中来回流动,一直流到床边,带着一缕阳光,爬上剪月的脸。剪月眯着眼盯着小颗粒看了会,意识完全清醒后,想起梦中哪些经历心情沉重了些。转过头对一边站着的二人道:“我通过了吗?”
孔幽兰瞥着细长的凤眼道:“哼,还算你有良知,梦中竟真会愿意让别人吃了自己,真不知是说你傻,还是说你聪明,罢了,这关算过了,跟我来。”
剪月下地,感觉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雪无落走来,道:“心中怕什么幻境中就会有什么,原来,你心中还是怕被当做异类。”
剪月没说话,因为他说的很对,她就是怕再被当做异类,还有就是,能再见到他真好,哪怕,只能当他是哥哥,这就够了。
“走罢,还有两关。”
剪月跟上,抬头望天,蔚蓝通透,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浮现在空中。
老爹,若是再选一次,月儿依旧还是会那样选,只因你是最疼月儿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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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险做祭品
剪月跟着两人来到一处山洞前,孔幽兰纤指转动,蓝光飞向洞内,后软软的倚靠在幻化出来的卧榻上,懒懒的道:“进去罢,这回是命运。”
雪无落走过来,道:“幻境中你的记忆只会留在入门测试之前的模糊片段,凡事小心。”
剪月看向雪无落,点头,转过身进了山洞。
再次醒来时,剪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棺材里面,棺材盖并未盖上,且四周围满了人,所以,当剪月一睁开眼睛时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吓傻了,愣愣的躺在棺材里,许久才缓过来。缓缓坐起身,只觉得这睡棺材真真不是件容易事,腰酸背痛不说,万一没死透还会面临被吓死的危险。
剪月略略打量一下自己所处位置,四周还算装饰典雅,只是,这里是哪里?难不成自己死了?可又是怎么死的?转头再看,那个原本应是深情盯着死去的她看的人脸色惨白,四周也立时乱了,所有人都脸色惶恐的盯着她看,甚至有些胆子大的,都跑去拿了棍棒刀具回来,气势汹汹。
只见那个深情人道:“莫青,你没死?”
剪月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相貌些许狐媚的女子一把拦住男子,道:“大夫人诈尸了,快去请高僧。”一旁的小厮跑得飞快,又带着一个和尚飞快跑来。
和尚已经剪月就大叫:“诈尸了!快,将她置于火中烧死。”
男子拦在前面:“谁敢动她!”
女子拉过男子:“夫君,姐姐已然染上瘟疫离世三日了,纵使夫君再怜惜姐姐,也已然无花空折枝。”
男子不依:“她没死,瘟疫没有带走她,不许你们对她不敬。”
剪月看见,那女子对小厮使眼色,小厮跑出门随后带来官兵百名,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道:“瘟疫迟迟不退,相比自是妖怪作乱,从来没人能死而复生,此女子定是妖怪,快将妖怪压至刑场祭天!”
剪月全身无力,被两人提着走,转头见那被众人拦住的深情男子喊道:“莫青不是妖怪,莫青不是妖怪,你们放了她。”
虽然剪月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又怎么会在这。不过,见到此男子爱的这般脱俗,心中暖流流过,虽不认识,却也投去了感激的笑。瞬间,这种感觉好似经历过一般,好似也有一个不怕她的人,且对她很好。细细想想却又有些模糊,剪月笑笑,大约是胡思乱想罢。
比起胡思乱想,现下最要紧之事,是如何逃开些人。一边是官兵头头,一边是一个诵经的和尚,周围是百名官兵围住,着实难办。走在大街上,这里虽说是大街,一路走来所过之处却是荒凉至极,只见房屋不见人烟。走到十字大街,四周的人便停下来。剪月看到,对面是另一处世界,到处尸横遍地人声哀嚎,空气中浓烈腐臭味道伴随袅袅微烟钻进鼻中,四周的人均掩着口鼻迅速后退,躲过那些烟雾。
“大师,对面便是瘟疫区,是否将这女人祭天?”
和尚道:“甚好,先去祭祀台。”
众人又压着剪月往祭祀台去。剪月心中一惊,回想起以往听老爹讲的故事中,就有不少关于祭祀的故事,大约都是些活人祭祀且血腥无比的,通常被当做祭品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血被放光,就是活活被烧死。若是直接一刀毙命也就算了,当祭品这般壮烈的死法着实不敢苟同。
剪月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计算着从四周围满的人中逃出去能有多大希望,这个希望转瞬间就被扼杀,不错,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被当做活祭品祭祀,来得莫名其妙,死得莫名其妙,这一切着实更加莫名其妙。
不过,现下不是莫名其妙的时候。
眼看祭祀台渐渐将近,眼瞅着就要与老爹见面,剪月心中泛起些许轻松,既然逃不掉,心中竟想着若是如此放弃,见到老爹时老爹会不会生气?若是老爹生气了,阴间还能买到酒孝敬老爹吗?不对不对,阴间不是有地狱吗?总归是要被关进地狱里面的,还能再见到老爹吗?
正想着,就听得身后嘈杂声阵阵,转身看去,见一个身着青袍男子正奋力向她这里跑来,青袍男子正是那个深情的人,身后还跟了他的小妾和几个家眷在呼喊,男子却不管不顾。此时正笨拙的穿过官兵,硬是来到她身旁,拉着她就跑向对面的瘟疫区,官兵在身后追了一阵,停在瘟疫区外不敢进来。
剪月在此时都还有些犯迷糊,将将还在想着见到老爹后如何哄得老爹开心之类的,现下竟有人救她,还带她躲进瘟疫区,难道这人就不怕被传染吗?
男子好像很累,面色惨白呼吸急促,直靠在墙壁上大喘粗气,半晌才恢复过来,眸子里却是亮晶晶的,一把拉过剪月的手握在手中,道:“莫青别怕,我来救你了这里他们不敢过来,我带你走罢!”
剪月对上男子的眸子,看到眸中满满的深情,轻声道:“公子许是认错人了,我不叫莫青。”
男子不说话盯着剪月看,半晌,眸子星光黯淡下去。他放下剪月的手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莫青。在你醒来那一刻,我以为你是莫青,但你看我时非常平静,毫无半分恨意,那时我便知晓,你不是她,即使你再她的身体内,”顿了顿“我这般想要骗自己,却又被自己戳破,呵!可笑。”
“那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挥挥手摇头道:“我这样将你带出来,只是为了赎罪,赎我欠她的罪,不必感谢,现下这地方不能待,会染上瘟疫,且跟我来。”男子向另一条巷子走去,剪月跟上。
天下的路真是曲曲环环本一家,从一条小巷子起,左转右绕,能够在另一边的山洞中出来。男子告别了剪月回去了。其实。剪月是有些迷茫的,先不说这里是哪里,就看山洞出口周遭挤满满的都是些难民都有些吃惊。他们大都往一个方向走,剪月拦了一人问了来由,那人说:“这里是南城外难民暂居地,因南城瘟疫实在疯狂难民们多数往别的城去。现下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情况着实不妙。”
剪月点头,若有所思,刚想走,就被那人拉住衣襟:“看你面生,告诉你,万万不可再回南城,若是想活命,跟着难民走,毕竟人多兴许还能有条活路。”说完,那人离开。
剪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三两步跟上那人,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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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祭品归位
所谓难民如骨,见食如虎,果真名不虚传。蔫蔫的众人刚一来到北城,就听人群说北城有一处施粥小摊子,人人都跑得飞快,都生怕自己会落在别人后头,抢不到那一杯羹,疯狂如虎。纵然剪月不想如斯,却也被人群带着跑,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眼睁睁看那城墙底下的小摊子渐渐将进,却不能由着自己停下,直愣愣的撞向那个小摊子摊前两人见状,迅速逃开,众人也都反映过来纷纷躲开,接下来就是剪月脚下一绊,一个踉跄扑向小摊子,摊子上还摆放着白粥几碗,若是直接倒在脸上,这脸,多半是毁了。情急之下,生生缩小身子,一头撞在桌子腿上,摊子晃了几晃,竟没倒下。
剪月轻呼一声,幸好没将白粥弄撒,否则就是这些人就能直接会将她弄死。拉着桌子腿站起来,眼前有些发黑,感到额角有什么流出,接着左眼所见之处一片血红,对面的人也惊呼起来,剪月不管这些,只觉得头晕,眼前一黑双臂撑在桌子上,紧闭双眼,半晌,渐渐恢复。一睁眼,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有些抖的双臂,接着向上看,面前是几碗白粥,而且,其中有两碗,被她的血染红,看起来十分怪异。
周遭的人群渐渐嘈杂,有人过来将剪月架到一边放着,二人也重回小摊子,施粥继续。
剪月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看看四周,她所待的地方是一处墙角,旁边还有两人跟她一样,不知是受伤还是生病躺在此地。因白粥很足,那两碗带血的白粥始终放在小摊子下边的地上,无人问津。剪月等人,也自然被吃饱喝足的众人自动忽略。
那人碰碰剪月,指着那小摊子底下的两碗白粥道:“姑娘能将那白粥拿给我吗?”
剪月起身,有些摇晃,走过去拿了两碗白粥,走回来,中途被人拦下:“你知道墙角那人是谁吗?”剪月摇头。那人又说:“听说他是有瘟疫的,你就不要过去了。”
剪月看向墙角那人,看到了满眼的求生欲望,提起脚步就走过去,将手中的白粥递过去,那人接过就吃,中途还呛了几下,吃完,那人就又睡下了。剪月看着手中另一碗白粥,旁边那人眼中也是急切的光,未做犹豫,将粥递过去。
翌日,施粥的人又来了,不过这次的粥要少一些,人群开始争夺并出现打架。剪月依旧没有吃到粥,不过旁边两人倒是精神抖擞,病态模样全无,这令不少人感到很是稀奇。剪月心中倒是闪出一道灵光,却又觉得可笑,摇摇头作罢。
再一日,施粥的人彻底就不来了,说是瘟疫已经来到北城,不便出门。这可急死了众多难民,剪月三天水米未进,只感到阵阵头晕眼花,躺在墙角懒得动。听见那些人说,南城陈家死去三日的大夫人诈尸了,陈家当家的不久就染上瘟疫,现下危在旦夕,这都是大夫人那个妖怪带来的祸端。
剪月一听,心底一颤,这方方面面都很符合那个救她的人,若是那人得了瘟疫,多数也是因送她离开时染的,若是这般,她要去看看他。
起身,摇摇晃晃向来时的路走去。
曲曲折折绕来绕去,剪月头一次赞叹自己的方向感,竟没有迷路,还是来到瘟疫区,四周漂浮着淡淡青烟,比上次更加刺鼻的腐臭味道更甚,四下的尸体也更加不能多看。剪月匆匆走过瘟疫区,偷偷来到记忆中的那人府邸,门口已无小厮看守,趁机混进去。
剪月先是来到厨房狠狠的填饱了肚子,再次来到那个她醒来的地方,准确的说,是正堂。此时,正堂并无几人,也是,瘟疫将想要活命的人都赶走了,这府内,也就无多少人了。
轻轻穿过正堂,来到后院,见一房间门开着,蹑着脚偷看,见是那男子旁无他人,一溜烟跑进去。那男子面容憔悴,呼吸有一口没一口的,看到她来,睁大眼睛,表情似惊恐又似急切,嘴里含糊却说不出话。
“你别激动,我有办法救你,且让我试试。”说罢,找来刀子,将手腕划开,鲜血从手腕伤口处汩汩直冒,一滴滴连成线流进男子的嘴里,男子企图闭上嘴不喝,剪月一把捏着他的嘴,让他张开,好让鲜血更好的流进他口中。果真,看着男子渐渐缓和的脸,剪月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那日,那两人正是吃了带着她鲜血的白粥才转好的,那时,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此时,阵阵脚步声传来,中间伴随一道女声:“就知道她会回来,捉住她。”
剪月本就缺血头晕,现下更是软软的不能反抗分毫就被制住了。女子说:“你以为你身手很好?那是我故意放你进来的,为的就是将你祭天,挫骨扬灰。”
“我是在救他。”
女子道:“我看到了,所以,”女子更大声道:“本府发现瘟疫解决办法,孝敬县令大人,救黎民百姓,将此人压去祭台,大师已在那里等候。”
剪月被带到祭祀台,左右还是逃不过。比以往不同的是,台下满满瘟疫之人足有上千,淡淡紫雾飘渺,哀叫嘶吼声不断。
躺在祭祀台上时,剪月也就看开了,放些血就能救这些人,也就罢了,放就放罢。手腕伤口又被划的更深,不!应当说,那划手腕的姿态与力度,倒更像是想要将手剁下来似的。刚有这个想法,就感觉刀子离手腕,转过头一看,高高扬起的刀瞬间将手砍掉,顿时血流如注,喷涌而出,接着,另一只手也被砍掉,痛的全身颤抖。剪月一痛,昏迷前,看到那些人纷纷抢着喝血,凶恶的、煞白的、贪欲的一张张脸。那场景,竟比那日抢白粥更甚。
痛意渐深,意识渐渐模糊,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剪月无意识的哼哼,下一秒,‘腾’的一下坐起,眼前并非是祭祀台,而是有些阴暗的山洞,慌忙将手举到眼前看,双手都是好的,浑身却还是冷汗直冒。呆呆的想了想,恍然想起这是在过幽阁的入门测试,这幻境测试未免也太血腥了些,且毫无‘这是个测试’的记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过了没有。
低头看见自己躺着的石床,起身才想起,刚来到这山洞内时,还以为这是个类似于‘时光隧道’,却显然是高估的它,这其实就只是个山洞而已,只是里面有张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