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真糊涂啊。那二皇子虽然是异国的,但好歹也是皇室中人。你这样算计他,被发现了可还得了!”上官倾的语气带着非常重的关心,听上去让人很温暖。
“小师弟,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出手了,怎么会让他抓到呢?我给他下的药是经过我特别加工的。一炷香的时间内可以让人提不起真气丧失内力,一炷香以后昏睡过去,药效持续四个时辰,等到药效过了,即使是放血也不能查出被动过什么手脚。”东方玉儿美滋滋地阐述自己的创造,神气十足。
“哦哦,原来是这样。”上官倾悬着的一颗心沉了下来。钟毓协知道蒙汗药是东方玉儿动过手脚的,但却没想到这蒙汗药这么神奇。他也知道东方玉儿对于药理毒性都懂一些,但是显然,她没有细心专研。
东方玉儿的解释解开了大家的疑惑,上官倾和岳峙询的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只是,京城里,关于南梁二皇子的丑闻,已经传出了非常多的版本了。
第二十七章 商讨
驿馆内,面容英俊的男子忍不住咆哮,房内精致的装饰品被打落在地,瓷片散落在地上,乱得触目惊心。房内站着几个侍卫,面色沉重,没有人敢上前。房内传来粗暴的怒吼,门口站着的侍卫却不肯移一步。“要是让本皇子知道是哪个兔崽子算计的,定将他碎尸万段!”随着景辰烨的怒吼,又有一个价值不菲的瓷瓶被打落在地,侍卫们依旧不进去,只等着房内的发泄慢慢冷淡下来。二皇子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狠辣至极,这次被算计了自然不可能轻易地揭过去,众人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撞上枪口!
景辰烨基本把房内能够扔的东西都扔了个遍,原本好好地放置在桌边的凳子被踢开,滚得老远。景辰烨缓解了一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思索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算计他的人会是谁。景辰烨的意识里现在只记得自己在倩红居的一个房间里,然后随从将自己看上的那个女子带来房里,接着自己和女子都喝了酒,然后几个男子冲进来,自己没有了内力,只能任由那三人为非作歹,后来自己就晕了过去……把事情回想了一遍,景辰烨觉得事情的蹊跷之处必然出在那杯酒里面,许是酒里有什么让自己暂时丧失内力的东西。想到这里,景辰烨向门外喊了一个名字,要叫那日跟自己一起去倩红居的随从进来问问事情。
被点到名字的洪达打了个冷战,知道没法逃脱,只能低着头走进房内,原本一起站在门口的侍卫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也给洪达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此时的景辰烨必是在气头上,答话什么的必须要万分小心,否则只会跟房里的花瓶们一个下场。洪达放轻脚步走到景辰烨跟前,就好像走路用力一点都会惹面前的这位二皇子怒气横生。
景辰烨一声闷哼,开始问话,“昨夜,你将那名女子带来以后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洪达自知主子必定怪自己保护不力,但是也不敢撒谎,“回主子的话,洪达昨夜将那名女子带过求以后,怕打扰到主子,就去别的地方瞧了瞧,直到天亮以后才发现主子。”洪达的话听上去虽然没有推卸责任,但其实是在给自己开脱,就凭那个“怕打扰到主子”就是,景辰烨之前对洪达有些怪罪之意,而此时听见洪达叫了那么多声“主子”,再加上洪达此刻诚恳的表情,景辰烨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先前的不爽也消了几分。
“那为何本皇子的事情会这么快传遍京城?”
感受到景辰烨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洪达心里的底气一下子提了起来,“我发现主子的时候自知事情严重,早叫老鸨离去,而那个姑娘也跑掉了。这传播谣言的事儿,恐怕跟行凶的歹人脱不了关系。”洪达虽是在回话,但还是跟刚才一样,一方面说出自己忠心耿耿,一方面将事情推卸给别人。但其实,洪达隐瞒了一些事情,他并不是自发地去找景辰烨的,景辰烨被大家发现的时候自己还在倩红居的某个女人床上醉生梦死。只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知道有事情发生,那时他还想着凑过去看看热闹,谁知道热闹是自己的主子搞出来的。
景辰烨听着洪达的话,觉得自己狼狈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心里的大石头稍微落地了一点,随即又觉得那散播谣言的人着实可恶,眼神里放出嗜血的光芒。眼下,流言四散,必须用另外一件轰动的事情压住,让流言不攻自破。按洪达的说法,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街头巷尾的也只是百姓们互相传说而已,没有证据的事情自己矢口否认,又能怎样呢?这样一想,景辰烨冷静了许多,吩咐洪达把左丞相叫来。
洪达巴不得赶紧走人,这时倒好,得到了释放。洪达心花怒放地走出房门,脚步也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轻快了许多。洪达来到不远处的一个院落,把景辰烨吩咐的事情办完以后就回了房间。这回换到被叫到的左丞相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了。左丞相是景辰烨的舅舅,官位是丞相,左丞相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跟自己的才能没有多大关系,或者说,其实他的心思不够缜密,偶尔出谋划策一下倒还行,若是把重要的事情交于他,后果必定非常严重。南梁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许给他这个丞相位置的同时还提升了一位右丞相。这位右丞相的才能自然在他之上,且朝廷里的人虽然明面上对他百般讨好,但背地里却是不齿他的,觉得他是靠妹妹在后宫得宠才上位的。左丞相自己也知道,所以万般依赖自己的外甥景辰烨,南梁二皇子。现今的国内局势,二皇子是竞争皇位的人选,但是底下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两位。准确来说,那两位皇子的才能不是很出众,手段也没有景辰烨狠辣,但是自己多次进谏皇上立太子的时候总是被各种理由推脱。左丞相心里清楚,皇上跟皇后鹣鲽情深,对于皇后的早逝心里存在着不少的愧疚,对于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更是如此。这大皇子在当年的宫乱里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是活,但偏偏皇上这么多年了就是不死心,四处派人私下寻找,像是要将太子之位留给失踪的大皇子。左丞相想来想去,只能想出让景辰烨和亲,有了北隋的支持,景辰烨的胜算终归大一点,而且还能一定程度上挽回景辰烨在南梁因为玩女人积累下来的坏名声。自觉北隋必定将公主嫁到南梁,左丞相觉得此次作为使者必定没有一点损失,哪知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现在的左丞相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左丞相来到景辰烨的房间,小心地推门而入,就如刚刚洪达一样。景辰烨虽是自己的外甥,但是除了这亲戚关系以外,景辰烨对他并没有多少情分,景辰烨本身为人狠辣不说,自己的确没什么才能,多年来也只是单方面地靠景辰烨的帮助。左丞相突然顿了一下,现在景辰烨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自己能够出谋划策帮他度过难关,日后景辰烨对他必定尊重几分,自己的地位肯定会上升不少,至少刚才洪达来叫自己的时候态度也会好一些。这样的思考,显然给左丞相提供了很大的勇气,步子也沉稳了一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儿发生在景辰烨身上,本人必然会自乱阵脚,这时自己只要非常得当地稍微点拨,可不就算是很大的恩情吗?没错,就是这样子!
左丞相进门以后,看到的便是景辰烨坐在凳子上的场景,他虽是强烈地忍下怒气,但是紧皱的眉头和僵硬的面色无一不说明他现在很生气。左丞相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还是比较拘谨,可别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左丞相听到景辰烨的呼唤,站在他面前,还是不敢坐下。
景辰烨此时只想着好好跟自己这位舅舅说一下事情的处理办法,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舅舅没有多大本事,但是,因为那亲戚关系,左丞相是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的,就凭这一点,景辰烨就要跟他商讨。但此时左丞相的懦弱虽然让景辰烨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一方面又觉得这左丞相真是浪费时间,脸色不好了几分。收到景辰烨无意中瞟来的眼神,左丞相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随即开口。“殿下,臣以为殿下需要早日进宫禀明来意,把北隋七公主娶到手,北隋皇帝必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被人街头巷尾指指点点,这流言自然就平定下来了。”
景辰烨刚刚思索过,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是从这左丞相的话语里看来,说的倒是自己被人街头巷尾指指点点了。这样一想,景辰烨似乎可以看到市井百姓在传播倩红居的事情一样。景辰烨本身就生气,敏感的很,竟觉得自己的这个舅舅左丞相在有意无意地讽刺他,随口应了一声,另外讲了几句就把左丞相打发走了。
左丞相走出房门的时候清楚地知道,景辰烨这是赞同了他的看法,看来以后自己的好日子就要真正地来了,不如趁热打铁,好好跟景辰烨打好关系。于是,左丞相把想法放到了自己几日前刚买回驿馆的舞姬身上。景辰烨素来喜爱美色,而那几个舞姬自己还没开苞,这时正好派上用场。想好对策以后的左丞相嘴角噙笑,回到了房间。
第二十八章 宫宴
而这边,收到了几个绝色舞姬的景辰烨正准备好好地温存一番,却发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他不举了!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景辰烨心里十分沉重,没错,十分沉重。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不举都是沉重的事情,对于景辰烨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的男人来说,不举就是十分沉重的事情。景辰烨看着那几个舞姬欲求不满又略带迷茫嫌弃的眼神,心里更是愤恨,也不管事情跟她们无关,直接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大喊一声“滚!”,几个舞姬撩了撩不整的衣衫,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全无半点气质可言。景辰烨黑着脸,想把洪达叫回来,却又碍于面子,只得作罢,愤愤地摊在床上,难以入眠,心里想着明日就差人好好盘查昨夜发生的事情,另外再为三日后的宫宴做好准备。
北隋的宫宴跟南梁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飞风情,南梁民风淳朴,宫宴自然没有北隋华丽。北隋皇宫里,所有陈设都是黄金的,金光闪闪十分晃眼。左丞相知道北隋的国力比南梁雄厚,但是一直没有亲眼证实过,而如今,满眼的金黄色让他顿时眼冒爱心,要不是顾及是宫宴这样的大场面,他真的会流一嘴巴的哈喇子,不等指挥手下就冲上前把这些黄金搬走。这金黄,似乎给左丞相的生活点燃了信心,左丞相的脑中已经涌现出他日后坐在黄金堆里左拥右抱的场景了,于是更加坚信了要让景辰烨娶到宇文悠的想法,到时候,自己不仅算是南梁的皇亲国戚,也会是北隋的皇亲国戚,荣华富贵大大的有啊。美好的事情在眼前飘过,在脑中意淫了一番,左丞相突然想起这里是北隋的宫宴,连忙收起刚才堆在脸上的笑容,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情。可惜,即使左丞相转变脸色的速度很快,刚才的情景已经被人看了去。北隋的官员们都十分不耻,南梁的丞相,出使北隋的使臣,就是这种没讲过世面的货色,这可不就是自打嘴巴吗!宇文默其实也看到了左丞相的表情变化,但是,身居高位,喜怒哀乐是不能够很明显地呈现在脸上的,若不能做到很好地掩饰自己情绪,那该怎样成为一个王者?左丞相虽然伪装得十分严肃,但是眼神瞟到金碧辉煌时候的窃喜根本就出卖了他,很可惜他丝毫不觉,这让景辰烨感觉更加厌恶,实在是丢脸。
大臣们都已就座,那个原本站在远处的宇文默慢慢地移动到龙椅上,明黄落在上面,顿了一下,大臣们都站起来行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南梁的使臣们自然不用像北隋大臣一样行大礼,只需略微弯腰鞠躬,而左丞相本身就算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再加上开宴前被那金黄晃得大脑短路,此时竟准备行跪拜之礼,幸得景辰烨一个眼刀扔过来,左丞相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妥,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还可能被冠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但此时左丞相的膝盖已经弯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要跪拜的,处境十分尴尬。左丞相倒也厚脸皮,没把众人看他的眼神放在心上,鞠了躬以后就跟随众人大方落座,似乎没有发生刚才那个小插曲。
随着众人的落座,宫宴开始了,流程无非是大臣们对宇文默说些恭维的话,宇文默投以欣慰的笑容,歌姬舞姬纷纷上场,大臣们再说些恭维的话。这个宫宴原本是为南梁使臣们准备的,同时大臣们会把景辰烨和宇文悠的联姻之事拿出来探讨,说是探讨,其实只是看宇文默的意思。之前宇文默没有明确表态,但朝中大部分人都同意,这件事情应该有很大可能性的,可前不久,这个联姻事宜的主角之一竟然在倩红居发生那样的事情,北隋的大臣们自然也不敢起头,只是装作没有这件事情。左丞相开始一直将目光放在穿着稍微暴露,在众人面前卖力舞动腰肢的舞姬们身上,但慢慢地,几批舞姬下场,左丞相发现并没有人提到联姻的事情,甚至是自己之前私下联系过的几个北隋大臣也没有说一句话,心里不禁急了起来,对着对面的席位使眼色。被左丞相盯着的人自然心里一怔,心里不禁怒骂,这什么丞相的手段也太低劣了,竟然在宫宴上给他们使眼色,这要是被皇上看见了,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的确是收受了这左丞相的东西,本身想着的是这联姻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自己不如说两句好话,反正没什么影响还有礼物收,可谁知这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们哪还敢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将皇上的掌上明珠推到名声尽毁的火坑里去吗?那几个大臣只得躲避左丞相的目光,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但心里又十分不安,于是用眼角偷偷地看了看高处那明黄色的身影,看着宇文默没有特别大的情绪变化,眼神也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方才放下心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宇文默早已把他们收受左丞相礼物的事情查清楚了,按兵不动只是觉得他们这些货色不值得自己发怒。
左丞相看着那几个大臣躲闪的样子,心里一气,自己开口,“北隋皇上,我南梁此次来此,是有意与北隋结秦晋之好。”左丞相开口的时候,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在南梁可没有过这样的境遇,一种荣誉感涌上心头,左丞相顿了一顿,继续开口,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打赢了赌局的斗鸡。但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心里连一条臭虫都不如。“我南梁二皇子品貌皆佳,才华横溢,与贵国七公主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北隋皇上何不成全了这等好事。”左丞相的语气里还加杂了很大的感叹,殊不知听者都在心里暗暗地把他鄙视了一番。
北隋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崇尚武学的同时也不放松对文化的探求,在座的文官们听到了左丞相这话,不由得嘲笑,“还以为他会说些特别的理由呢,没想到这么老套,这措辞也相当不准确。”那个说话的官员声音不大,但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左丞相的脸上挂不住,向宇文默抱怨,“北隋皇上,难道说你们北隋对待使臣就是这样的礼仪吗?”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文官的嘲讽,所以宇文默要装作没听到是绝不可能的,但此时宇文默就是这样硬生生地把这章揭了过去,“哦,是吗?为何丞相所言与朕了解到的有些出入?”说话的文官刚才还在忐忑着,害怕自己刚才借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