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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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命-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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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我们已经到了地道外,眼前一片开朗,这个房间十分的精致,尽管有些陈旧了,却可以窥见之前的风光无限,因为之前的震动,我还有些晕眩,胃里也开始泛恶心,无涯扶着我到一旁的床边坐下,不对,腿好似压着什么东西,我向下摸去,竟然是一把匕首,那上面缀着一颗眼珠大的深紫色宝石,一时只觉得眼熟无比,可也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姬夫人见到这把匕首,惊呼一声,“阿瑶!”眼睛顿时就红了,她闭上眼睛,颤抖着将匕首凑到眼前,脸上神情悲喜不明,姬大叔搂过她,她顾自低喃着,“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我与无涯对视一眼,皆毫无头绪,无涯见他们沉浸在伤感中,不得不开口道,“此处不宜久留。”
姬夫人抹抹泪水,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好。出了这间房,我打量四周,讶异地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南越的北宫,更神奇的是,若是按照西齐宫廷的布局推测,这座宫殿位于整个北宫的中心位置,加上之前姬夫人的表现,该是先皇后索瑶的寝宫,而此处十分冷清,也没有什么人把手,是以我们一路通行十分顺畅。
姬大叔想要带着我们去寻那千年寒冰水,这池水极有灵气,这也是南越开国皇帝将宫殿建在此处的原因,但姬夫人却坚持要先去看她的曦儿,一时之间有些僵持不下,姬大叔劝说无果,只能嘱咐我们回到先前来时的宫殿等候。
无涯替我将那床上的被褥都铺好,然后回过身来想要扶我,我有些微微不自然地躲开,他开口道,“先睡会儿吧,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回不来,你还觉得难受吗?”
我呐呐地摇头,无涯抱着剑靠在门口,警惕地四周张望,我眯了眯眼睛,后来困意上来后,渐渐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姬大叔还没有回来。
无涯与我对视一眼,我僵硬道,“也许是他们还没找到,我们再等等看?”
这一等……
就是一整天。
我抚着空空的肚皮无奈苦笑,无涯见状,便要冒险出去寻些食物,谁料刚出了房门,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我大惊失色地走到门口,立即就被团团围住。
无涯见状皱紧了眉头,抛开了手中的剑,立刻也被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快乐哦!!!

☆、牢房

我们被禁卫军押着进了天牢,也在那里遇见了姬大叔和姬夫人,更为不妙的是,姬大叔似乎受了重伤,姬夫人见到我们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跪在他身旁,嘤嘤哭泣,眼中难掩自责之色。
“你们找到卜玉了吗?”无涯压低声音道。
姬夫人摇了摇头,姬大叔似乎说了些什么,姬夫人俯下身子到他的唇边,“不不不……你不会有事的……”我和无涯对视一眼,姬夫人眼中忽的闪过一抹决绝,姬大叔像是明白了什么,急急道,“依儿,不可,叛逃的巫女一旦被抓回,下场……”
“赌一把,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求他们能放过你。”姬夫人眷恋地抚着他的脸,说着就取出了一小罐药,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蘸着涂抹,很快脸上就剥落了一层面具,待得她回过身来,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哪!那是怎样一副天姿容颜,原来这世上真有冰肌玉骨的美人,那双眼睛深邃迷离如同紫色的宝石,岁月在她的身上仿佛静止。
“依儿。”姬大叔皱着眉,“不可,千万不可,咳咳咳——”
她闭了闭眼,终于还是起身,走到牢门前,又取出一个蓝色的琉璃瓶,在那锁上倒了些后,那沉重的铁锁就这样化成一滩铁水,门开了,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姬清,就要踏出去的一刻,我出声道,“等等——”
无涯攥紧了我的手,摇了摇头,我却依旧开口道,“我,让我试试。”

说是要试,也就是要等人来审问之时,将消息传到阿木塔那里。
可几番波折后,我身上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下了,唯一带着的贴身的镯子,也在那时候为了唤阿木塔来救我,而掉落在姬家的院落里。这可怎么办?
无涯提醒我,“你不是会作画?”
作画?对啊,作画!!!可,他如何得知我会作画的?
他不再多言,我也只得惴惴地等着人来。

在内宫里捉到四个形迹可疑之人,此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因为一般这种人都有着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刺客!你说禁卫军对待刺客又岂会客气?
我被他们烤起双手带走的时候,无涯挣扎着要来陪我,我冲他僵硬地扯了个安慰的笑容,不会有事的,我深呼吸一口气,随着他们进到牢狱的更深处。
“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架起,不由得苦笑,谁能想到西齐的王妃竟然有一日会沦为阶下囚当作刺客,被抓起来呢?我艰难地挪了挪手腕,感觉到那里被割得一阵生疼。
“快说。”那人有些不耐烦。
“没有人。”我这样回答,他拍案而起,冲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人递上一条鞭子,那上面满是倒刺,若是挨上一下,皮开肉绽,触目惊心,我忙道,“这件事情其实有误会。”
他端详了我半晌,忽的大笑,“误会?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劝你还是原原本本地交代的好,否则难逃皮肉之苦,这鞭子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误会。”说着,整个牢里的看守都大笑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微微扬了扬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若是现在鞭挞我,将来全部都会死。”
那人抹了抹嘴唇,“看样子你是真的不会说了,那就不要怪我。”
说着手中的鞭子在地上响亮地摔打出一声,我的眼睫颤了颤,“我是南越先巫女索依之女,也会是南越新的巫女,这次潜入北宫,就是为了来寻大王表明身份。”
屋子里静了一瞬,那人用鞭子的末端挑起我的下巴,嗤笑道,“巫女?你这女人真的是满嘴谎言,也不照照镜子,巫女是南越第一的美女,又岂是你们这等山野村妇可以冒认的?”
我暗道不好,为了躲避通缉令,我的脸上还糊了面具。
“你们是否记得那张贴的通缉令,我就是画上的女子,你们若是敢动我,绝对难逃一死。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作一张画像,呈给大王,若是他认为我是伪装那么我无话可说,随你们处置,可若是……”我冷了声音,“你们现在杀了我,那么一旦大王发现了,谁都逃不了。”
那人摸了摸下巴,身后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依旧扬着头,摆出一种高傲的姿态。
半晌,那人忽的冲我扬起鞭子,狠狠的一鞭,落在我的左手,瞬间半边身子麻木,我被这骤然疼痛惊得浑身都颤抖,很快就血肉模糊了,那人眼中是嗜血的冷意,“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新的巫女此刻已经在斋洗了,准备下个月的继位礼,说这种谎言实在可笑。”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卜玉是真的在这北宫之中了,我忍着疼痛道,“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闭嘴。”他摩拳擦掌,“看样子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你们会死的,你们全都会死的。”我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人,落在为首那人的身上,“若是假的巫女继位,南越再也经不起任何一次的波乱,南越会灭亡,到时候,你们就是整个南越的罪人,子子孙孙都会受到神明诅咒,即使下了地狱,也永不得超生。”
那人有一瞬间的怔楞,我作势闭上眼睛,默默地诵念了一些经书,他们果然有些被唬住,过了很久,挥鞭的那人还是迟迟不敢动手,为首那人生气道,“没用的废物,你们不要被她所迷惑了,大王英勇神武,南越怎么会灭亡呢?”
我冷笑道,“布库即便再强大,可北漠、西齐又何尝不是更强大,西齐能将骁勇善战的东夷灭亡,南越灭亡又有什么不可能,罢了罢了,你们杀了我吧,大不了叫整个南越为我陪葬。”
“还敢胡言乱语!”他要挥鞭,我侧过头,可他却真的顿住了手。
“你……如何能证明身份?”

望着眼前的白纸,我有些无措,若是写下求救之言,若是被有心之人截去,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想了想,我还是将太后赐予的那只凤血镯画了下来,那样仔细地描绘着镯子上的纹路,他的手中有我的镯子,一看便知真假。
画完后,那人仔细端详,狐疑道,“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我冷哼道,“无需多言,布库看了便知。”
【惊魂曲·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梦令】

我寻你千百度,
日出到迟暮,
一瓢江湖我沉浮。
我寻你千百度,
又一岁荣枯,
可你从不在,灯火阑珊处。
——【如梦令】

回到牢房的时候,无涯一见到我血肉模糊的左臂,脸色很是难看,我虚弱地笑笑,“我没事的,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姬夫人一边快速地替我止血,一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布库答应来见你了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传了消息出去,剩下的只能看老天帮不帮我们了。”
姬夫人点头,“多谢你了,顾姑娘。”
无涯在牢房里皱着眉头踱着步子。
因着我放出的话,他们也不敢太为难我们,是以这几天都过得很太平,甚至也愿意替我送些药来,总算稳住了姬大叔的伤势。
待到第三日,我们终于等到了传召。
但也只允许我一人前去。

南越北宫地势复杂,但的确与西齐宫廷有着相似之处,是以我瞧着宫女带路的方向,不像是往正殿而去,倒像是往后掖走,绕过花园,这一路上遇见的貌美女子越发多了起来,相比之下,我现今蓬头垢面,左边袖子上还满是血污斑驳,实在算不上体面,难怪她们瞧我的目光越发奇怪。
我扯了扯前头宫女的衣袖,她停下步子,我开口道,“我们可是要去见你们布库?”
她开口,却是我听不懂的南越话,我有些颓丧,但心里却更坚定了,这事绝对有蹊跷,莫非那画没有传到阿木塔手里?我定住步子,不肯再动,那宫女朝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竟是一把架起我就往前走,我挣扎着,却又不敢太过激烈地反抗,终于还是放弃。
他们把我推进一间屋子,而后关上了门。
我惴惴不安地立在原地。
屋子很敞亮,也十分华丽精致,层层帷幔后传来一道清亮凌厉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见了娘娘还不跪下?”
我一愣,忙行了个礼。娘娘?这事情怎会牵扯到南越后宫?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你叫做什么名字?”
“顾清芷。”
那帷幔之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吸气声。
我微微抬起头,膝盖已经有些酸疼,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那帷幔被人一把拉开,露出一张精致无双的美人脸,她拾级而下,定在离我不远处。
我的嘴唇因为吃惊而微微颤抖,“采……采苹,是你吗?”
她身形晃了晃,眼神却是平静无波,“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我,嗤笑道,“看样子那人倒是有些手段。”她走到我的面前,尖锐的护甲捏起我的下巴,一阵生疼,“可是你瞧瞧自己的模样,顾清芷是西齐大将军之女,是西齐平阳王的正妻,又岂会如你这般貌若无盐,还妄想见大王?未免可笑。”
“我——”我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刚欲开口,她又接着道,“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我可不似那些蠢货这样好糊弄。”
我张了张口,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耳边回响起那时候月下的誓言,“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顾清芷愿与采苹结为金兰姐妹,自此吉凶相救,祸福相依,患难相扶,此心不变,日月可鉴。”
半晌,我轻笑一声,“采苹,你若是有什么苦衷,我不怪你,只是……”我刚欲起身,却被身后之人用蛮力压在地上,我的指甲深深地掐在掌心,“……那时候在西齐,顾家有难,我被困在宫里,而父亲在狱中又有身染时疾之忧,你为了帮我,来到南越寻茯苓和贾师傅,我心里不是不感激的,我也真心地想要把你当做亲姐妹,不能保护好你,是我对不住你,也罢,如今我也不欲多言了,只是随我一道前来之人都是无辜的,我求你别为难他们。”
她的眼睛有些红,却飞快地背过身子,淡淡道,“带下去吧。”
我被用力地扯起来,几乎是一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

这可真是个好梦啊……在梦里,我见到了自别后朝思暮想的连珏,他温柔地对我笑,我怔怔地走到他面前,想要说话眼泪却落了下来,我有太多太多话想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落泪,他轻轻地搂着我,手掌在我的背上缓缓地拍,“别怕,我在……回来了就好。”
我想笑,无奈笑得极为僵硬,我只是……真的真的太想他了……
他叹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克制着什么,“你不能再这样一声不吭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怕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那时候我日夜寻你,却还是毫无消息,你可知,你可知我有多怕。”
我呐呐地点头,“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
他的手抚着我的脸颊,那微微颤抖叫我有些不忍,我覆上他的手,“连珏,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往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好吗?”他的吻刚要落下,眼中却突然露出一种深切的惊痛,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我的左臂那上面一道狭长的口子已经止住了血,只是还有些红肿,是以看上去挺恐怖的,他的手指轻轻地落在那伤口上,我伸手抚摸他的脸,“没事了,我没事,真的。”
他看着我,那样地悲伤,“为何?”
我明白他的所指,一时之间,却是无言。记得那时候,我也曾哀恸地望着他,一遍遍地追问着为何,我也终于明白,当时的他背负了那么那么多,却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我,而这次我想换我来守护他,可原来真的好难,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多怕我撑不下去。
扑哧——
一把剑陡然硬生生地穿过他的胸膛,温热的血液喷涌到我的脸上,这样真实,“不!”我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子,他的背后露出了逆着阳光而立的司马律,他的嘴角是嗜血的笑,手中是刚刚抽出的剑,上面鲜血淋漓,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剑尖,忽的尖叫起来,他要来扯我的手,被我用尽全力挥开,我跪到连珏的身边,嘴唇不住地颤抖……
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他的脸上,发上,衣襟上,胸膛上……
我神情恍惚地低喃着,“不,不,不可以……连珏,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我哭得撕心裂肺,他的手缓缓地落在我的脸颊上,为我拭去泪水,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不紧不慢,他说,“清芷,别哭,我在……”
我摇头,“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寻贾师傅,他医术那么高超,你会没事的……”
他却按住我的手,轻笑道,“你在害怕吗?可是,清芷,我不害怕……若是我死了,便能自由地爱你,护你,伴你左右,永不分离。”
我抱住他,那样紧,“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死,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我和孩子……孩子,你还没有见他出世,你要做父亲了,你还没有教他骑马射箭,教他读书识字,我和孩子都需要你啊……”我哭得几近昏厥。“你曾许诺要陪我生同衾,死同椁,你说过的话怎么能不做到呢?” 
他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到他掌心的温度渐渐逝去。
“阿芷,这辈子能得你为妻,我已无憾。若有来生,我只愿能陪你过那自由随心的生活,而不是叫你在这样复杂艰难的环境里左右为难……
我会为你种一片木兰林,陪你看坦桑河边的月亮,满天星辰……也只为你雕木兰簪子,为你煮茶焚香,为你执手作画……
如果,我们有来生的话……”
他的话渐渐低了下去,那一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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