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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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命-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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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难度地扭头冲她拌了个鬼脸,一挥马鞭,“玲珑,我们走。”
这根本没悬念啊,我顾家儿女还不会跑可就会骑马了。
我一路领先到了槐树下,绕着槐树转了一个圈,就往回跑。
她两指一弹,又放冷箭?我哼了一声,马鞭一扬,那暗器就深深地嵌在了树上。
我瞧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云绮,两指圈起放在嘴边一吹,树林里立刻回应了小九兴奋的“嗷呜”一声,玲珑和小九玩儿惯了自然无碍,不过云绮的马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它听见狼啸声惊慌失措满地乱跳,把云绮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安然无恙地到了终点,采苹、风荷、其木格都高兴地围在一起蹦蹦跳跳,就连霍展都走了过来,“小青花,真有你的。”
 《东庭雍华?帝后列传?承德皇后》:“六十六年春,承德年十八,与东夷公主赛马,承德领先,得占天机,公主落马,承德大气称和,尽显天家风范。”
我目光搜寻着连珏的身影,就见他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朝云绮走去,脸上漠然一片,伸手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云绮搀扶起来,远远地瞧见云绮还趁空冲我得意地投来一眼,半靠在连珏身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怒气蹭蹭地往上冒;我不怒反笑,勾了唇,意有所指道,“明个儿一早,愿赌服输,可不要叫大家失望哦。”
“你——”她的脸迅速僵硬,然后又憋得眼眶通红。
我刚要开口,连珏已经一把拉过我的手,很用力,一下叫我敛了声,他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云绮,冷声道,“公主,此事终究是你任性在先,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无理取闹,望公主能好自为之。”
云绮气恼地惊呼,下意识地伸手拉扯他,“连珏,我……”
“公主。”连珏止住了她的声音,声音还是不温不火,表情也没有很生气,可就是让人觉得有种不容拒绝的震慑力,“望请自重。”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云琦羞红了整张脸,恨恨地刮了我一眼,在图木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离去,远远地还能听到那愤恨的骂骂咧咧。
我忍不住笑开,拍手叫好,却不妨,身边的连珏突然翻身上马,一把将我扯上马背,手上的伤口被刮蹭到,我疼的龇牙咧嘴,连珏皱眉,放轻了气力将我搂在怀里,冷喝一声,“驾——”
他带着我一路飞驰到坦桑河边,才缓下步子。坦桑河边的夕阳景色极美,我却无暇观赏。
“连珏,你可是生我的气了?”我小心地觑他的脸色,心里有点惴惴。
他将我从马上抱下来,牵着我走到树下,转过身看着我,眉目有些冷冽,又有些无可奈何,“为何要随她一起胡闹?”
我抿着嘴,低头小声道,“她老是要找我麻烦,我便想叫她得些教训。”
许久没听见回应,我抬头,就见他闭了闭眼睛极疲倦的样子,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我……我只是……好吧,唤了小九害她落马,是我不对。”
“清芷。”
我有些慌乱,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要解释,“可也是她先冲玲珑放暗箭,若不是我气急了,我——”
他猛地低下头噙住我的嘴唇,眼泪终于滑落,我闭上眼睛,去搂他的脖子。
这一吻轻轻浅浅带着安抚的意味,让我慢慢地冷静放松下来。
“清芷。”他放开我的唇,却又从身后搂住我,哑声道,“我是在生气。”
“你不该不顾自己手上有伤,还胡乱答应去赛马,万一玲珑——”他猛地住了声,我心里一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更不该与她许下那样的赌注,你——”
我轻巧地在他怀里转身,踮起脚尖去吻他。
他的身子一顿,半晌,还是叹了声,紧紧地抱住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样子会不会好一点?

☆、述情

我枕着他的肩膀,两个人躺在河边柔软的草地上,抬头就可以见到夜幕低垂,星辰漫天,月光皎洁。
“连珏。”
“嗯。”
“……今日我见你去扶那云琦……所以……有些动气。”我搂着他的胳膊在怀里,感觉这样才会比较安心,“连珏,我好像没办法看着你对她好,一点点都不可以。”
回想起那一刻,气愤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不禁暗自心惊,“我从没有这样,变得如此……陌生。”
“因爱生痴,因痴生贪,因贪生妒,因妒生嗔。”我喃喃自语,挨着他蹭了蹭,“连珏,我……有些害怕。”
他微微一怔,举起十指相握的手到唇边,细细密密地亲吻,“芷儿,人皆有六欲无常,珏爱的正是那个敢爱敢恨,心念善良的清芷。”
我怎么忘了连珏是那个一句话便能叫人打消了心里所有着恼,只剩下淡淡的欢喜的连珏。
可是心里一角依旧隐隐不安,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连珏,你这样……你总叫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我叹气,没错,也许是这夜色太美,太安详静谧,我不自觉地竟将心底一直埋在角落不愿正视的顾虑说出了口。
一直以来,他的出现,他的话语,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温润,无可挑剔,也正因为如此,当感情越发浓郁只是,我渐渐地……开始把心中的不确定放大,大到自己无法不去正视。
“清芷。”
他忽然出声,我悴不及防有些怔楞。
“……是我不好。”
“不是的。”我急急道,撑起身子看向他。“你很好,真的。”
他勾唇,起身,捧起我的脸颊,让我能够仔细地看清他的眼睛,那双潋滟凤眸中的情感,“清芷,我……我很小的时候就随师父上山修行,在山上的日子很平淡,我身子不好,整日都缠绵病榻,素日也不爱说话,和师兄弟们很少交流,时日一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这次师父把这样大的任务交给我,我其实是很开心的,特别是遇到了你与清淮。”
“我体会到了从前的生命里不曾有的快乐,还有,情感。”
他的额头紧紧地抵着我的,嘴边的笑意缓缓地深了,“清芷,你可知道,当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我感激上苍将你带到我的生命里,便总是不自觉地想对你好一些,再好一些,可怎么都不够。”
“我不知道这样子的爱会让你觉得惊慌,没有安全感。”他的吻从额头缓缓地移到眉间,我的手紧紧地攥住裙摆,仿佛这样可以让我不那么紧张,几乎快要屏息到晕厥,“清芷,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好,所谓浮世红尘从此也不过一个顾清芷而已。”
他的唇辗转轻啄,从眼睛,到鼻尖,最后落到唇上,轻轻碰了碰,我微微晕眩,失神地咬住他的下唇,他低低地笑着,是我从不曾听过的嘶哑愉悦。
鼻端是熟悉的木兰花香,那一刻,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冒险的决定。
双手颤抖着去解他的衣扣,一颗,两颗——坦诚相见。
我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月光下,彼此眼中的炙热能把万物融化。
纠缠,沉浮,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
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流,问君身在何处?
无过去心,无将来心,无现在心,还汝本来面目! 
在皎洁清泠的月光下,在美丽宁静的坦桑河畔,我们用最古老神秘的仪式,祭奠彼此的灵魂被爱欲紧紧纠缠,堕入魔相从生的红尘万丈。

百媚横生的下场是——
“哈阿嚏”
我俩相顾无言,各自被裹得跟个球似的。
哥哥送了茯苓煮的药来,见到我俩很是怔楞了一下,“你们昨晚去干什么了?”
我浑身更加滚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哥哥见状焦急地唤茯苓,“可是发高烧了?”
我期期艾艾地看向连珏,他轻笑地开口,“哥,芷儿她没事。”
闻言,我和我哥一同古怪地看向他,他笑得很是无辜,还无比暧昧地撇了我一眼,哥哥先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微微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你们好自为之,不过,恭喜了。”
默默钻到被子底下,让我闷死算了,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连珏笑着把我挖出来,“哥都走了许久了。”
“谁……谁是你哥。”我面红耳赤,嗫嚅道,“羞不羞人啊!”
他将我放进自己的被窝里,轻轻地捧起我的脸颊,挑眉,“对自家娘子有什么羞人的?”
娘子~我瞬间全身酥麻,用力地捂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别开玩笑了。”
他伸出舌头轻舔我的掌心,我如惊弓之鸟,猛地缩回手,他低笑,凤眸里有妩媚的意味,“芷儿,如今你可不能随便和我说结束二字了,否则岂不成了始乱终弃。”
我吞了口唾沫,被他这轻佻的一面唬的目不转睛,红晕悄悄地爬上脸颊。
“你……你说什么?”低着头,眼睛绞着十指相握的双手。
他不出声,我扭头就见他又怔怔地瞧着我那蝶形胎记出神,忽然他低下头去,轻轻柔柔地落下一吻,万分虔诚,“连珏爱顾清芷万年不变。”
我心中荡漾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深吸一口气吻他,“顾清芷爱连珏万年不变。”
月儿弯弯像座桥,桥边红药长高高。
月儿摇,星儿摇。
红药在等谁?
月儿弯弯像座桥,桥边红药眯眼笑。
人儿摇,影儿摇。
红药在念谁?
月儿弯弯像座桥,桥边红药伸懒腰。
船儿摇,水儿摇。
蝶儿来了,红药安睡
人儿成双对。

我大度地放过了云绮。
但为了不示弱,我亲手给小九做了顿牛肉以示褒奖。
相对于我的心花怒放及止不住的笑意春风,其木格最近却总是心事重重,与我说话常常走神,我瞧着她一副爱不得恨不能的纠结样子,暗忖着也许我该帮帮他们,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开始拾掇着要排一出好戏——祝台英和梁文才的故事。
为了有代入感,我来出演梁文才,其木格来演祝台英,茯苓来演马山伯。
看戏的有知道剧情的连珏,还有不知情的哥哥与霍展,还有小九,当然也少不了专程来看“好戏”的云绮。
采苹与风荷一会儿替其木格梳头,一会儿来为我穿男装,一会儿又给茯苓画浓眉忙得不亦乐乎。
好戏开场——
我和其木格自由发挥,从两人相遇,互相作弄,对峙,和好,相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就连父亲也被我们的笑声吸引了过来。
这时采苹客串的坏王后出现了,那眉眼还真不怒自威,唬的台下叫好声一片。
然后茯苓出场,要同其木格争我,我在两人拉扯下,突然躺倒在地,然后茯苓愣愣地站在原地,其木格嚎啕假哭,然后躺在了我的身边,抱住了我。
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谁都没有注意到茯苓已经悄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扭头见底下哥哥神色匆匆要走,赶紧赶了过去,其木格见状随我一道——
“不不不,我不要听。”茯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哥哥怀里。
哥哥好言安慰了些什么,我们隔得太远听不见。
只见到茯苓忽然就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一下可好,把身旁的其木格给刺激到了,她往回疾奔。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一闪而过的衣角,我都做了些什么?
其木格回到营帐里,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收拾好了包袱,我赶回去时,连忙堵在门口。
“让开。”那通红的葡萄眼,惹人怜爱。
“我不,你们有什么误会要说开才行啊!”我急的满头是汗,“哥哥心里是有你的,你若是不听解释就回北漠,要抱憾终身的呀。”
“那他在何处?”其木格反问我,凄然苦笑道,“没用的,茯苓会是他这一生的责任,即使他爱的是我又能如何?我其木格不愿与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你不要再拦我了,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
我只得叹口气让开,“茯苓她……”
“我不要听,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其木格怔怔地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趁着月色走来的茯苓和哥哥,我暗道糟糕,果然,就听耳边一声冷笑,“我空有满腹情深,却原来是挡了别人的情路而不自知,如今,我自己走,成全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中秋佳节,于是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中秋快乐!!!O(∩_∩)O
这是连珏的表白喔,哈哈哈哈~

☆、离别

其木格走了,来时一个包袱,走时一个包袱,挥一挥衣袖,拂开了我拉着她的手,却没有带走哥哥。
我已经伤了茯苓一次,实在没办法当着她的面对哥哥大吼,“还愣着干嘛,去追啊。”
茯苓眼眶赤红,“清芷,我有话要与你说。”
我局促不安地绞着衣摆,眼神躲躲闪闪。
“清芷,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她这样开口。
“姐姐,亲姐姐。”我急急道。
她轻笑,“我本不是你的姐姐,也不配做你的姐姐,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过是……”
“不许说,”我心中钝痛,“你就是我的姐姐,你姓顾,名茯苓。”
“何必自欺欺人。”她只是扯开我,垂着眸叹气,“如今,我只想回南越去找我的师父,那里或许才是我的归宿。”
“不行,那个老头又丑又臭,好吃懒做,”我泣不成声,“茯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清芷,我还会是你的姐姐,有缘的话,我们再见。”

“你打算怎么办?”
哥哥一人灌着酒,不发一言。
“茯苓和其木格都走了。”我叹了一声气,“你若是当初早早做了决断,也不会……”
“够了。”
我怔怔地看着碎了一地的酒坛,哥哥从来舍不得对我打骂半分。
“我从没有求着你来管这些事情。”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哥哥第二日来与我道歉,却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提。
我终日闷闷不乐。
炉上煮着茶,连珏替我抹眼泪,叹气道,“不是不到,缘分未到,你这样伤害自己,是想让我心疼吗?”
“后天就要拔营回京了。”我有些疲累地闭上眼,“连珏,你愿意随我回去吗?”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被我感觉到了。
“怎么?”我抬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愿意娶我了吗?”
“芷儿,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说。”我捂着耳朵,瞪大眼睛,“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他将我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低喃,“我家中父亲年迈,娶亲这样大的事情,当然要先告诉他一声的,然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夫人。”
“连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我深深地埋头在他怀里。
他轻轻地拍我的肩膀,“芷儿,我总是舍不得委屈你半分的。”

我们在剩下的日子里抵死缠绵,也正是这份温柔把离别的伤痛无限放大。
“今夏木兰花开,便是我娶你之时。”
他替我拢好披风,绒花漫天,许下重逢的诺言。
我最后流连地望了他一眼,我不知到从暮春到盛夏要多久,我怕忍不住盼的望眼欲穿。
他就在那里,盈盈浅笑,如一幅水墨画缓缓映入眼帘,那道浓眉曾经因为我的任性而深深地皱起,那双凤眸会在温存时流露出令人心醉的妖娆,那双唇轻轻勾起,就是一个温柔缱绻的笑,让人只想沉溺其中,天荒地老。
帘子落下,隔断了我俩纠缠的视线。
我已经开始思念他。
~·~·~
“你觉得我像是坏人吗?”在山洞里他的似笑非笑,如同烛火,从此点亮我的整个世界。
“奴婢瞧着连珏公子也许是小姐的命定之人,你瞧大漠将士千千万,然而危急时刻却偏偏是连公子救了小姐,所谓英雄救美,当以身相许。”
“许什么许,你那些话本看多了吧。”我有些羞恼,“谁和他命定之人啊!”
熟悉的揶揄声,如同一颗种子在心里留下痕迹。
“在下,南明连珏,乃岐明山谷虚道长的大弟子,此番特受道长嘱托来前线为我大齐出力。”

“连珏,随我们一起去猎雪豹吧!”哥哥的盛情邀请。
霍的一声,划破寂静的雪空,我鬓边一缕发缓缓飘落,僵硬着脖子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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