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先冷静冷静,仔细听爹爹说好么?”沈玉先安抚沈宁歌燥热的情绪,仔仔细细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别人或许会乱想,可你还不了解爹爹么,魔教教主虽在外声名狼藉,可若你跟他真真两情相悦在一起,爹爹怎么可能反对呢,你知道的,爹爹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个好归宿,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那人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如若是后来喜欢上了你还算好的,若是没有呢?难道要让爹爹看你伤心,爹爹做不到!爹爹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每日都开开心心的,知道么?”说完语重心长的长叹口气。
“可若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我……我会更难过的,爹爹!”沈宁歌声音有几分哽咽,一是因为沈玉那般感人肺腑的言辞,二是她真的没办法就这样不做一点努力让唯一看上的男人从眼前溜走!她真的做不到!转身出门,边小跑着边抹下快要滴落的眼泪。
☆、易容高手
“唉……”沈玉只能再次无奈的叹气。
“教主!”李寂已经找了几个可意的人过来,众人见倾玉过来都立即上前行礼。
“叶千人呢?”倾玉连个点头示意都没有,只是径直走到李寂跟前问人。
“教主,叶千在东暖阁待着呢……”李寂一抬头,这才发现倾玉背后跟着的竟然是皇帝,赶忙把头垂下不敢乱看。
两人都没有理会李寂,皇帝跟着倾玉往东暖阁走去,心里更加纳闷了,不知道倾玉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既然说明了是绝对不会把人交出来的,那现在唱的又是哪一出戏呢!
“皇上,草民虽不能把把先皇交出来,但还是有办法替皇上分忧的……”倾玉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皇帝往里走,皇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往里走去,“父皇?”房内的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那张脸皇帝怎么都不会认错,不是先皇还能是谁!但那人没有回应他,反而慢慢走到倾玉面前恭敬的喊道“教主!”
“父皇!”皇帝因自己父皇对倾玉的恭敬怒不可遏,因为那声音分明也和先皇的一模一样“父皇怎么可以……”
“皇上!”话还未说完就被倾玉打断了,看得出倾玉对皇帝的反应很是满意,因为此刻他脸上的笑中并没有带上阴冷,“此人并非先皇!”
“什么!”皇帝这才认真审视起面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来,那张脸分明是一模一样,刚刚那声音分明也一模一样。
“皇上……”那人同样恭敬的给皇帝行了个礼,皇帝依旧细细打量着他,这才慢慢相信面前这人并非先皇,因为这人身上的气势根本就没有先皇那般凌厉宏大,心中也突然明白了倾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上是不是觉得很像?”倾玉示意叶千把脸上的易容面具扯下,露出了本来面目,走到他面前向皇帝介绍起来,“此人正是江湖人称鬼面画手的鬼面人……皇上现在应该知晓了草民真正的意思吧……”
“你……”皇帝虽然并没有原谅他的戏耍,但他说的并没有错,真的很像,刚看到时他都认错了,除了那份气势没办法模仿出来,其他的一举一动分明都是一模一样的。
“太后现在是病入膏肓了,皇上就是现在下旨围剿魔教在太后入土之前能把先皇带回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不如就按草民的想法往下办,这不就能圆了太后仅剩的愿望么……”倾玉跟他分析起利弊来,皇帝心中几番思量,用一种让人猜不透的神情看着倾玉,他说的没错,就是现在派人去剿毁魔教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且这人也不会随意把先皇放在一个好找的地方,要找到先皇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是没什么可能在母后出事前把人带到她跟前,要不就按这人说的?可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为了帮他?他一点都不相信!
“皇上,同不同意这个法子还请皇上说句话,草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再在这件事上耗了,皇上若是同意,草民已经打点好一切,叶千现在就可以赶去京城,皇上若是不同意,再多的让步草民也做不到了,皇上要怎么处理草民也管不了……”他很不满意皇帝现在的迟疑。
“那便按你的意思办,今日就同朕一起赶回京城!”皇帝最终还是妥协了。
“是!”叶千再次恭敬的向皇帝行了个礼。
“那草民便去办自己的事了!”说罢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喂……你!”皇帝还记着那毒药的事。
“皇上还有何事?”倾玉不耐烦的回过头来。
“那解药你不要了?”皇帝无奈,现在这种状况看起来解药还是得他逼面前这人吃下去,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需要!”冷冷的回了句就马上运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理会身后完全被震惊到的皇帝,不需要?竟然不需要?为什么会不需要?难不成那毒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难道这人是真心想帮自己?缓了缓,冷静了下来,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原谅这人的一再戏弄。
沈宁歌边抹眼泪就掉的越凶,完全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意识的往自己闺房里走去,不记得那里现在正躺着个外人,习惯性的往床上一扑,压在了白瑾身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碰着人了,连忙起身,白瑾本就睡得不安稳,又被这么硬生生的压了个人到身上,立马就醒了过来,身上传来痛楚,慢慢坐了起来,又一阵头昏脑胀一点都不好受!
“喂……你没事吧?”沈宁歌心里虽讨厌白瑾,可却不敢伤了她,一来她不是那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龌龊小人,二来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在倾玉那里留了给坏印象,“我并非有意为之!”
“哦……”白瑾现在很是难受,胃里的阵阵涌动更是雪上加霜,只是迷迷糊糊听得到沈宁歌在说些什么,但具体内容也不清楚,只好哦哦嗯嗯的这么回应着。
“是不是很难受?”沈宁歌很容易就发现了白瑾的异样,“唉……真麻烦!”转身到厨房里端了杯醒酒汤过来,这是沈玉备下的,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沈宁歌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微微把坐着的白瑾扶正,慢慢舀了勺递到白瑾唇边,白瑾平日里就有醒过来喝水的习惯,这下以为递过来的是水,立马张开嘴来喝,入了喉才发觉这味道不对劲,好难喝……这是她脑中窜出的第一个想法,紧闭着眼睛忍受着带来的不适感,沈宁歌以为她这是好受了点又立马再舀了勺递过去,“是不是好受一点了?”
“嗯……”白瑾摇着头不在张开嘴来接,沙哑的嗓子终于说出话来,“沈姑娘……我不喝了……”
“喂……我可是为了你好耶……”沈宁歌除了这么对过自家爹爹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外人这么好过,结果现在还好心当成驴肝肺,心里涌上一阵委屈,不平!“你怎么这个样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就应该让你在这难受着!”赌气的说出这番话来。
“沈姑娘,是真的很难喝……”白瑾忍着身子的不适跟沈宁歌解释起来,沈宁歌这番照顾她,她心里对沈宁歌自然是非常赞许的,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沈宁歌心里不好受。
“可你不喝会这样一直难受下去的!”沈宁歌这么想让她喝下这个醒酒汤更多地是想搞清楚她现在的不适和自己刚刚自己那么莽撞的一压到底有没有关系,白瑾因为喝酒的缘故难受她是不会管的,谁要她是公子的心上人呢!可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就不乐意了,所以一直想着等白瑾先把喝酒的难受压制下去再问问刚刚自己那么一压是不是弄出什么毛病来了。
白瑾只是摇头并不再说话。倾玉急冲冲的直接往白瑾休息的地方去,到门口时正巧听到沈宁歌再劝白瑾喝醒酒汤,对沈宁歌的印象也难免真正好了几分,把门一推,沈宁歌回头看是倾玉来了,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柔声唤了句,“公子……”倾玉难得的对一个同自己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端过沈宁歌手上的那碗醒酒汤拿鼻子嗅了嗅,有伸指沾了沾伸舌头舔了舔试试味道,难耐的皱着眉头,真的很难喝……沈宁歌沉浸在那微微的一个点头示意中缓不回来,心里的开心难以言喻。倾玉把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又倒了杯水往床边走去,环着白瑾的肩把水递到她唇边,轻声在她耳边道,“瑾儿,这是水,喝点会好受些……”
白瑾听话的张开嘴喝了下去,果然清爽了不少,开口唤了唤,“美人姐姐……”
“好受些了?”倾玉把被子搁到床案上,白瑾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紧紧的埋在倾玉的怀里,努力找个舒服的姿势再睡睡,倾玉任由她在自己怀里磨磨蹭蹭,也没有伸手去阻挠,等着怀里的人再次安稳下来才对一边还发着愣的沈宁歌说道,“沈姑娘能否叫下人去煮一壶苦茶来?”
“嗯?”在倾玉唤了多句“沈姑娘”沈宁歌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问了问,“公子……有事?”
“能否叫下人去煮一壶苦茶过来?”倾玉说话还算是很客气,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白瑾也还想睡,现在也不能离开,当然得对这屋子里的主子恭敬些,而且得知了沈宁歌这人对白瑾那么照顾,对她的印象也好了起来,何必给这样的人脸色看呢?
“当然好!”沈宁歌笑着回道,马上出房门张罗起来,虽然倾玉说的是“叫下人煮”可她就想着自己动手,想着亲自煮的茶被倾玉喝下的那种满足感就再停不下来。
“苦茶……苦茶……苦茶?苦茶在哪啊?”沈宁歌在厨房里忙活着,却左翻又翻都没有看到什么写着苦茶的罐子。
“小姐,煮茶这种事就让我们下人来吧……”一旁的婢女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出声劝阻了,自家小姐跟本就不是个能在厨房里待着的人,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清楚么,根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你在说一次我就罚你了!”沈宁歌恶狠狠的盯了盯说话的婢女,只见那姑娘悻悻的不敢再说话,手上还在继续翻弄着却还是没找到所谓的苦茶,“唉……苦茶到底放在哪里啊!”
☆、心似茶苦
沈宁歌烦躁的挠着头。
“小姐,苦茶不是苦茶……”那婢女跟着沈宁歌久了性子也像极了她,被人吼一句就住嘴可没过多及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不怕自家小姐炸毛。
“你说话可不可以说完呐……半句半句的!”沈宁歌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心里又有些不痛快。
“小姐,这苦茶就是茶多水少熬成的浓茶啊……”那婢女从橱子里取出一大罐茶叶递到沈宁歌手里。
“……原来是这样……”沈宁歌尴尬的笑了笑,马上又正经起来,“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生火!”
“是……是!”那婢女看到沈宁歌这么阴晴不定的,心又提到嗓子口了。
“根本就不难嘛!这有什么难的啊!”沈宁歌翻搅着陶罐里的茶水,满意的笑道,“云儿,你来看看是不是差不多了,快来快来,我闻着好像就好苦来着。”招手示意那婢女过来。
“小姐,是差不多了……”云儿舀了些在碗里尝了尝。
“那就把它盛出来呀!你这脑子怎么不转的呀!”催促着云儿手上动作快些。
“是……”云儿很是无奈,说是自己熬沈宁歌也就自己翻搅了两下,其他的不都还是别人帮干的,自家小姐可真是个活宝啊!
沈宁歌乐呵呵的端着熬好的茶水回房里,想到心上人会喝下自己煮的东西心里就喜滋滋的,轻轻把房门推开又关上,闯进屋内的凉风掠过床上拉起的帷幔,抚上了倾玉的发丝,勾起几丝轻盈的掠过脸颊,沈宁歌就这么看痴了,只见美如画中人的男子只怕这纷扰的青丝扰乱了怀中抱着的人儿的清梦,小心翼翼的撩拨开来,心中难免涌上了苦涩。
“公子,你要的茶熬好了……”沈宁歌缓缓的往床边走去,脚上不敢太大的发出声音,怕声响引起男子的不悦。
“嗯……放到这床案上……”倾玉也轻轻的回应着,沈宁歌心中沉了沉,满心的期待染上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倾玉也没有要她出去,只是低哄着怀中的人儿,这苦茶本就不是他自己要喝的,只是那醒酒汤白瑾喝不惯,只好换成这个,可沈宁歌哪里知道,只一心期待着倾玉喝下自己花心思熬制的茶。
“瑾儿,醒醒……”轻晃了晃怀里的人,他想等白瑾喝了这茶感觉好受些就把她带回铃音阁,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白瑾睡不惯,他自己也觉得并不方便。
“美人姐姐……”白瑾声音依旧沙哑,头也还是胀痛难耐。
“还是难受?”倾玉先端了杯水让白瑾喝下,然后又把沈宁歌端来的那杯送到她的唇边“瑾儿乖,喝下这个会好些的……我带你回铃音阁好不好?”
“……嗯……”白瑾乖巧的微微张开嘴,可这个动作在沈宁歌眼里除了讽刺还是讽刺,她紧紧拽住双拳,看着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竟然被自己的“大敌人”喝了下去,心中涌上的愤怒可想而知,可偏偏又不敢显露出来,她清楚,这个男人是因为自己对那女人好才对自己这般客气,她不想在他心里连这一点点好感都不复存在,可她又该怎么把自己心里的苦涩压抑下去呢!
“好些没?”白瑾悠悠的睁开眼点着头,虽然脑子里还是昏昏胀胀的但比之先前已经好了不少,“美人姐姐,我们回家吧……”白瑾还是不怎么喜欢呆在这陌生的地方。
“嗯!”倾玉对她笑了笑,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还在房间里的沈宁歌,抱着白瑾往房门口走去。
“公子,我来帮你开吧……”沈宁歌主动上前帮他开门,冲他笑了笑。
“嗯……”倾玉稍稍往旁边站些,“公子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沈宁歌边把门打开边问着,心里虽然很难受但还是隐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倾玉”对她的好感还是没让他太过敷衍,沈宁歌呆呆的看着两个人消失的墙角,直到云儿叫唤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没事吧?”云儿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能有什么事……”沈宁歌嘴里囔囔着,“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姐,这天都快黑了,当然是来要你过去吃饭的了……”云儿有些怪异的看着沈宁歌,自家小姐这个样子还真让她担心呢!
“哦……你去叫爹爹吧……我马上就到饭厅去……”嘱咐完沈宁歌走到床案边,拿起倾玉端过的碗,握在手里贪恋着弥留的温度,甚至还可以微微的找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味,可心中的苦涩却像这空气中弥散的苦味挥之不去。
月圆之夜将近,今日又破天荒的用了两次轻功,身体的不适感更加强烈起来,倾玉把白瑾轻轻抱到床上,干脆也躺在她身边休息会儿,看来近来还是要回一趟寒石山,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的,白瑾习惯性的往倾玉躺着的那边挪了挪,嘴里嘟囔了句美人姐姐便乖乖的睡着了,倾玉侧过身子抱着她也沉沉的睡去,越发亲近的关系让他的心对这种温暖也更加贪恋起来。
柳烟卿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奈何走着天都快要暗了下来还是没有走出去的迹象,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竟是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同一个地方好多次了,晃了晃头想赶走幻觉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还是没有用眼前的一切更是模糊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又袭来一阵眩晕后还是倒了下去,往下滚着直至倒在一颗大树上才停了下来,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努力扶着树往上爬着试了试,还是以失败告终,周围也还是模糊一片,没支持多久再次晕了过去……
“疏玉,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