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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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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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阳大笑,其不怒反笑,竟夸奖起柳袖来,“好个真性情,我喜欢。”
  柳袖拍桌而起,万分厌恶的看着天阳;天阳亦站起,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了柳袖,“这瓶子里的药给这小皇子敷上。”
  柳袖不领其意,欲将药瓶扔地,萧破开口道:“你听他就是。”
  柳袖不满,口中又咒骂了几句天阳,这之后才走过去给顾虚痕换药。
  天阳话露深意道:“萧兄好本事,不管是谁都能治得服服帖帖。”
  萧破又淡淡的笑了笑,其今日态度,无论天阳说甚,都只一笑置之,皆都不理会。
  天阳张了张嘴,可当看着屋内的人,其唯有叹气,恢复认真道:“腹中的孩子不是好事,留下他,只怕死的人不会比今天少。”
  “她想留便留着吧,”萧破亦难开口。
  “我想这不是她想不想吧,若你不想留,她不会强留的,”二人声低,唯彼此听闻。
  “罢了。”
  天阳看着凤祁脸色露出如释重负一笑,“留下不留下皆都是祸,不过……在祸前,我想少主应该会找你,你最好做好准备。”
  “是吗?”
  “他和你一样,都不是一个能够放下的人。而且,这个世上,哪里又能有如心所愿呢。”
  天阳与萧破足足说了两个多时辰的话,凤祁在之中一直凝神聚听二人谈话,其实屋中安静的能听到细针落地声,可天阳与萧破直接谈话,凤祁一句都未听到。待天阳走时,萧破更是出门送他去了,而柳袖也是跟了过去,说是去拿药,清羽则是替她准备宵夜去了。
  

  ☆、陈年往事

  这时,屋中就剩了凤祁与顾虚痕。凤祁坐在榻边,想着顾虚痕不吃不喝,不知身子可受得了,凤祁心中千万个不放心,不吃还行,若不喝,只怕要渴死了。
  凤祁起身欲给顾虚痕倒杯水来,可其刚一起身,手便被人抓住,凤祁低头一看,顾虚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终于有反应了,刚才你那模样可让我担心不少。”
  “小心清羽,”顾虚痕虽是开口说话,却依旧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
  “我知,”凤祁脱口而出紧接一怔,问道:“有谁与你说了什么?”
  “你被关的日子里,有人假扮她,和我说了一些话。”
  “是吗?看来那边也行动了。”
  顾虚痕凄凄惨笑,双目闭上道:“我以为你不知。”
  “我收她时,便做好心要调查她,那几年里,我也是打听了许多,要么也不会丢她这么长时间。”
  “那萧破呢?你有调查吗?现在长空与他一同出现,既然他不是长空,你可有想过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有!”
  “那你对沐温痕动情也是假吗?你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何还帮他?”
  “我和他一样,只不过……”凤祁不忍回念道:“我想看他与我是不是同一个结果。”
  “重要吗?”
  “重要,”凤祁肯定道:“或一念之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非我。这人……若能琢磨透,只怕陪上的不仅是性命。”
  顾虚痕露出苦笑声,“我会娶清羽的。”
  “为……”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好好保护自己。”
  凤祁满目凝愁,双目痴痴的看着远方,从眸中流露出的忧愁,哀伤,迷茫,一点一滴的赤裸的暴露着。
  顾虚痕双目再又阖上,寂静的屋中,两个人一闭一睁,却都因景触情,回忆起年前往事。
  萧破送走天阳后,便又将凤祁接回了永安宫。顾虚痕则留柳袖与清羽照顾。
  夜中,已至凌晨,凤祁牵着萧破的手走在安静的宫道上,领路的宫人举着灯走的不缓不急,宫灯在夜风的吹袭下,几欲熄灭,凤祁凝重宫灯,似在盼望着宫灯的熄灭。
  但等凤祁回房,那盏灯依旧的亮着,直到被宫人拿走。
  萧破细心的为她解裳,没了遮蔽,隆起的腹部更是明显。
  萧破的手僵硬的抚在凤祁的腹部,那种神情,很安静很安静,凤祁形容不出,就像是沉镜无纹的湖面,便是风摇树曳也惹不出半丝涟漪。
  凤祁的手覆在了萧破手上,她的人生,有那么一刻的圆满,满足。她爱的人,她爱的人的孩子,还有她……
  萧破低下头看着凤祁,温柔掌心抱住凤祁的头,将其拥入怀中,“夜深了。”
  “深!就像现在的我们,是吗?”
  萧破轻轻的笑了一声,将凤祁抱上了床。吹熄烛火的房中沉静的让人难以喘息,萧破呼吸声浅若无闻,凤祁握着胸前衣裳,胸口的闷气不知何时压了上来,让她喘息不得,欲说不得。
  “萧破?你睡了吗?”
  “还没,”过了许久得声音才轻轻的传了出来,便像是凤祁,逼不得已才口言。
  “我……你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你想知道什么?拿你的过去跟我交换吗?我的过去不会有你,”萧破回答的决绝,残忍且不留情面。
  凤祁皱着眉头,口中的话已再也脱不出口,即使她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萧破已这么认为,她还能再说什么。
  萧破在凤祁转身后,也是紧随,从后将凤祁拥入怀中,嘶靡的声音带着几分哀许,“若猜人心,便要用上十分心去对待。情深几分,信又几分,恨又几分,一颗心有几分,我愿她能少我一分,多收一分,待青丝暮垂,容颜枯槁,白发垂鬓,再留我几分,唯独有情,空除余恨。”
  “她又是谁?”
  “萧破心中有便就是谁。”
  凤祁的身子僵硬的疼,心刺的疼,被萧破贴隙的肌肤每一寸都被灼烧的疼,疼得她落不出泪来,喊不出声来,挣脱不出来。
  “若白发垂鬓,还能相依相守,我想她应不留恨,”长夜之中,她执心叩问,得来却又拒之门外,念初,她哪又是征问,只不过无心相许,被人念及由初,她道不得诉不得,唯有自舐伤口,笑忆初衷,“我想到那时,恨也好,爱也好,她都会放下吧。”
  萧破抓住凤祁的手,将头埋入青丝中深深闻嗅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休息……”
  她凝目睁眼一夜。欲说的哪情,哪又可为情,她怎会算计他。她念幼时,只不过想将她幼时所事诉与他听,或许那时……
  她三岁之前,只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公主,或许说连个宫女都不如的宫女,每日挨打受骂,饱饭无食,宫人见她也是欺辱打骂。
  今日回念,或许便是那三年,她才会成如今。那生她的母妃,她岂有见过,只不过是从宫人的打骂中依稀听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卑贱宫女生下的皇室笑话。
  而她父皇,哪又知有她这个女儿,又或者他知,只不过在这皇室之中,女儿哪又比的上男,她生下,活着,也只如佝蚁。
  她又何时心狠,回忆不知何时,是割掉那宫女舌头时,还是……
  凤祁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
  那年瑶妃有孕,在宫中传的肆虐,连居于偏厢破壤的她也受到波及,为何要道波及,只因整日以欺她为了的宫女与她母妃做比较。二人皆为宫女,只不过一人命归黄泉,一人得宠升天,而那腹中子,任人欺辱为她,而另一为男,定为太子。
  宫女的嬉笑怒骂,诅咒浊词,加上鞭打,无一不落在凤祁耳边,身上。
  那时,童幼无知的她,一夕之间,在这人鬼吞蚀的宫中,覆手遮天。
  她还记得,瑶妃生产当天,她偷偷跑出去,将她汤药中加了蒙汗药;而在瑶妃生产之时,她更躲在屋外,听着女人的惨叫;一声,一声传出屋;一声,一声湮灭,而她,更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所谓的父皇。
  那时她才明白,有些恨,并不是亲情能够埋葬的。她所恨的这个皇宫,那个生她的女人,那个弃她不顾的男人。
  女人已经死了,她等死后也会离开这个地方,而他,那个男人,若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凤祁未曾想到,竟能如此轻易的接近策帝,而这之后,一切的发生都超出凤祁所预料。
  突然一日,她成了凤公主。
  她无需再担心受人欺凌,她心思算计,将那之前施痛她身的人一一杀了,阻她前路的绊脚石一一铲除。她言诉口道,掐算千万,言一道二都经思量度计;弃权不屑,横嚣跋扈,目中无人,也只不过欲擒故纵,加权巩固罢了。
  只不过重权在手,一人之下,却有一事让她夜梦惊醒。
  瑶妃生产那日,她下药退门,躲暗中观察,待瑶妃难产而死,这一切本是滴水不漏。可是,就在宫女处理瑶妃尸体时,她因躲藏较近,不得脱身,待宫人都散了后,她本是可以离开的,却见一个少年突然从瑶妃房中走出。
  凤祁当时也未留心,待事过一年。一次偶然,宫中又有妃子生产,她便无事凑了个热闹,恰巧那时,接产的是一年前侥幸活下来的宫女;因妃子所生与瑶妃一样,所以宫女便说到瑶妃,其诉瑶妃为何一尸两命,原是那碗作祟。
  到这时,凤祁才明白,瑶妃生产那日,她下蒙汗药的那碗催产药,被瑶妃打碎了,也就是说,瑶妃并非是她所害,而是另有其人,因太医在瑶妃死后发现了那碗药,雍陵帝其实也是知,只不过,其待瑶妃感情并未有多深,更何况她怀的又是个女儿,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凤祁听到当然与其他人不同,她知这其中猫腻,自然要多留个心眼;而她所怀疑的,便是最后从房子跑出的少年。
  凤祁藏着疑问,她本想将这事永远埋葬心中,可是……她遇到了沐温痕。
  便是数年过去,少年的相貌却清晰的记在凤祁脑海中。所以那日下雨,凤祁才会多留意沐温痕,而之后的沐温痕的接近,凤祁亦未排斥,因为她想知道,所以她必须接近。
  紧接的几年里,凤祁调查了沐温痕许多,原来在这个宫里,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的皇子,只不过,这个皇子却没有多幸运,他自始至终都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于是,他将主意打到凤祁身上。
  凤祁抱着玩心又或者同情,因为她与沐温痕一样,虽然他有野心,留着他,就像是随时会咬人的毒蛇,可是……她想看,到最后,那条毒舌是否会与她走两条不一样的路。
  更让凤祁关心的事,宫中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明日会怎样,虽她受宠,可恨她,想杀她的人更多,所以……她必须要找一个能护着她的人,那就是沐温痕。
  凤祁渐渐将沐温痕融入到策帝的生活中,她让策帝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她让沐温痕有了自己的权力……
  但这一切都在一日被打破,那便是沐温痕娶了秦钰隐,凤祁那刻知道,原来毒蛇已不再满足,他要夺取更多的食物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自始,被沐温痕当做眼线留在她身边的清羽,她亦是演着戏;只不过……她待清羽可有真心?若说无,那便是假。
  好在凤祁早前就留了一手,那个人便是沐誉墨。当年凤祁巧撞马贵妃时,那一刻,凤祁便想到了以此事来要挟沐誉墨。
  只不过,超出她意料之外却是马贵妃的自杀,宫中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在这肉弱强食的宫廷中,亲情又算得上什么?对!在宫中,权力才能主导一切。
  马贵妃自尽,凤祁正犹豫时,沐誉墨却又突然找了她来。凤祁的心,由先前的控制到最后的联盟,这一切来,似乎再无妥当不过。
  虽然沐誉墨不是皇后亲生,但是只要他能一直为太子便可,更何况,既然策帝选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最重要的是,沐誉墨比沐温痕简单的多,至少他不会像沐温痕那样贪心。
  在数年之中,凤祁一面与沐温痕情爱深浓,另一面暗中又与沐誉墨联盟;数年过后,她嫁螟郢,当年所预料的皆都一一成了真。不过,当年她心慈留下的清羽会不会成为一个祸患?
  这些年来,凤祁数次想过要取清羽的命,不过都被项朝歌阻止;项朝歌心中还是想留下清羽作为己用,而她,也是犹豫难决,未想,这一拖便至现在,顾虚痕也已知此事。
  凤祁这些年来,也在等清羽,只要她向她坦白,她可既往不咎,可等至今……或许是她待她,太过仁慈。
  而今,更有一件事让凤祁牵心。她怀孕之事。
  不知为何,雍陵帝会将消息封锁,宫中知之甚少,而宫外更是无人。凤祁自知怀孕后,一来担心是萧破知道,二来便是怕这事传到笙国。
  她这些年来所为,一面要保身,另一面则在不伤己时又要让策帝完全的信任他。
  她知,她今日一切,都仅仅是策帝,若一夕之间,策帝猜忌她,她不仅会一无所有,更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为,凤祁最不想的便是怀孕的事被传至笙国。她腹中的种是谁的,无人会管;但是!她是顾辰初妻,既然她有了身孕,策帝自然会怀疑她有二心;这样一来,只怕她腹中的孩子还未生下,便会性命不保。
  但在这宫中,又有多少眼线,除去她布下的,策帝又派了多少人来监视她,监视这个皇宫。
  凤祁现在背腹受敌。若说腹中的孩子不是顾辰初的,那雍陵帝便有法子治她;若说孩子是顾辰初的,那笙国那边,策帝又会如何待她?
  凤祁被关塔时,最为揪心的便是这事了。她想着,若能一直被关,待到孩子安然生下,她也就认了;可是现在,萧破回来了,她又该如何去做?
  顾辰初既然废了顾虚痕功夫,那他便是知道了什么;是怀疑孩子是顾虚痕的?不对!顾辰初不傻,他应该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可他为何要对顾虚痕下手?难道又是为了皇位?
  还有一事,那就是长空了。原先天阳是说要与她结盟,可现在却是与顾辰初,那是为何?虽这次交手,长空未对萧破下手,之后呢?天阳与萧破密谈的又是什么?关于长空吗?
  

  ☆、被贬庶人

  凤祁脑中一堆的疑惑,怎解也解不开,她能做的还剩什么?生下孩子吗?可以吗?
  凤祁带着忧心入梦,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来,便见萧破坐在床边看着她。
  凤祁微微挪了挪身子,萧破连忙将凤祁扶坐起来,凤祁吃味道:“你是因为孩子才对我这么好的吗?”
  萧破微微一愣,敲着凤祁额头道:“你不是说担心我不要这孩子吗?怎么现在又说起这话来。”
  凤祁咬唇娇笑,抓住萧破手,放在腹上道:“说说又不是不可以。”
  萧破笑了笑,语气平静道:“顾虚痕被贬了。”
  昨日凤祁走后,顾虚痕突然坐起,其将清羽喊至屋中,关门说话;谈及一宿,顾虚痕将所知的都向清羽挑明;她接近凤祁的目的,还有她与沐温痕之间关系,连着开始,凤祁知这事,顾虚痕也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去。
  待一夜谈话,清羽都是一言不发,而顾虚痕先说他知这事,待之后便谈到他对凤祁的感情,当然,也包括了,他心知肚明一事,那便是清羽喜欢他。
  顾虚痕未顾及什么,其口中言道之意,便是要清羽莫做伤害凤祁的事,而他顾虚痕,只要清羽答应他的条件,他便娶她。
  只不过,清羽的一言不发却让顾虚痕无辄,待至天亮,顾虚痕将清羽独锁屋中,而其则是衣裳未换的去上早朝。走时,顾虚痕留下一话,他等清羽的决定来决定自己的决定。
  昨日妙应寺中厮杀,想必已经传到雍陵帝耳中,不知今日早朝是否会被提起?顾辰初又是否会在朝中又因这事再算计他?
  顾虚痕脚步加快许多,被固定住的断臂在急促步行中,隐隐作痛起来,但这些,与顾辰初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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