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后,”凤祈将这栀淰皇后的寝宫院外大致看了下,院内皆是花木,难道她是被这些东西吸了神儿去,才不管事?
“凤儿来可是见耘禛?”“回母后,凤儿这次来是接耘禛回去的,”凤祈开门见山道。
栀淰皇后笑了笑,将身后的顾耘禛拉到面前道:“这是你母妃,还不快快行礼。”
凤祈笑看着顾耘禛,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他是否记得她,但,出人意料的是,那顾耘禛跑来,举着那小拳头,便在凤祈腿上打道:“你是坏人,你才不是我母妃,我母妃被你害死了。”
凤祈一怔,怎么也未料到谁会在顾耘禛面前道她坏话,而那栀淰皇后脸上更是一阵泛白,其尴尬的对着凤祈笑着,生怕凤祈念着顾耘禛所说的话是她教的。
凤祈是疼顾耘禛,一来她见他出生,二来他是林素矽遗子,但终究来,情理不可相兼,纵是那顾耘禛年幼,凤祈亦不能容他不分事理。
凤祈脚下约用一成力,将那顾耘禛踹开,顾耘禛跌倒在地,恼火的嗷嗷大叫,其瞪着凤祈,便欲冲来将凤祈撞倒。
项朝歌见状抓起顾耘禛衣裳将他拎起,凤祈起先不恼,等听到其小小年纪,口中竟出污秽之词,凤祈下命道:“朝歌,将我好好教训他,等他将那污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再带来见我,若忘不了,直接将他舌头给剁了。”
“是。”
顾耘禛听到凤祈要将他舌头剁了,口中污言秽语说的更是麻溜,项朝歌见此也不客气,脱下他裤子便打了起来,那顾耘禛吃痛,又哭又骂,而项朝歌手下留情不将那顾耘禛打伤,但若说来,一个小小顽童怎经得起他之重手,而那顾耘禛痛的哭爹喊娘,却又倔强的不求饶,等见凤祈竟领着其祖母进了进了屋,这时,那顾耘禛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凤祈进屋便是冷着一张脸,而那栀淰皇后更是一脸担忧,未过多久,等传来顾耘禛求饶声,栀淰皇后难抑欢愉,捂嘴偷笑了起来。
“你看他只有三岁,可却顽劣的很,辰初的话他听不进去,皇上来时,他更是无法无天,而我虽照顾他,却也只有哄骗,不料今日你来,竟将他给治住了。”
“凤儿羞愧,耘禛如此,凤儿亦脱不了干系,”“别这么说。”
“耘禛见我便说出那些话来,估计也是有人说过,而他对辰初如此,只怕是记恨着我,也只能将怨气撒在辰初身上,”“宫中人多口杂,那些宫人闲着无事便爱嚼舌根,凤儿莫要往心里去。”
“嗯,凤儿知道,”“今日你来当真是要带耘禛走?”
“嗯,”“不知凤儿可否听我一句。”
“母后请讲,”“你才回宫中,定会有不适应,而耘禛对你又有芥蒂,我怕你这么带他回去只会使你们二人间误会有增无减,且耘禛年幼,宫中又时刻瞬息万变,我怕要是耘禛有个万一,到时候你难交代。”
“母后说的是,凤儿明白。”
“明白就好,”栀淰皇后拍了拍凤祈手继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与素矽姐妹情深,对待耘禛也是真心实意,只是素矽走时千万不舍的便是这孩子,我既然应了她,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护住这孩子。”
“嗯,凤儿懂,”“你先将耘禛留在我这,你要来看,随时都可以,等日后你们心结得解,我亲自将耘禛送过去,可好?”
“那有劳母后了,”“无事。”
凤祈见顾耘禛带不走,其也未在强求,只想等先回去与萧破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凤祈退安欲走,临走时,栀淰皇后忽然在凤祈手臂上狠狠一掐,而后轻声道:“千万小心。”
☆、虚痕孤立
凤祈回永安宫后,便一人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晚膳时,众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就那凤祈时而唉声叹气,时而自言自语。
众人见了,免不得起了猜疑之心,孟靳钰更是丢下碗筷,走来摸着凤祈额头道:“出门了下,就撞邪了?”
凤祈打掉孟靳钰的手,斥道:“专心吃的的饭。”
见孟靳钰被斥,项朝歌揶揄道:“狗咬耗子。”
凤祈白了眼二人,转眼对萧破道:“猜我今天有什么发现?”“莫不是一回来就耍了威风?”
“不是,不是,”凤祈连连道,其撸起衣袖对道:“看到没?”
萧破看到凤祈手臂上青於道:“被欺负了?”“你猜我去了哪里?”
“海宴宫,你不是去接顾耘禛吗?他人呢?”
“莫要提他,”凤祈摇头道,“我只不过走了一年,他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你可知他见我便是又打又踢,还一口一个坏人。”
“这於痕是他掐的?”“不是,是皇后。”
“她有对你说什么吗?”“你……你怎知皇后有对我说甚?”凤祈吃惊问道。
“要不然掐你做甚?莫不是你欺负了顾耘禛?”
“你怎么知道?”凤祈更是吃惊,其被萧破这么一说,心中也是豁然明了,莫不是因为她打了顾耘禛,栀淰皇后才掐她吧?
“你这性子做出的事,我还需要猜?”“……”
“皇后和你说了什么?”“千万小心。”
“哦?就这些?”“嗯。”
“看来皇后日子也是难过。你看你,明明逃出了宫去,却又偏偏跑了进来,别人这是囚禁金丝笼,想出去谈何容易。”
“你这说来,我又想到一件事,”“什么?”
“若你说来,皇后提醒我这话,也是为了我好,那她不将耘禛交付我是为何?是怕我虐待了他?还是怕我连累到了耘禛?”
“你有何觉悟?”“皇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告诉?”
“聪明,”“而且现在的螟郢不比之前,就算是我也未必可全身而退,所以?皇后意思还是让我莫要多管闲事?”
萧破站起,对着屋内三人道:“你的性子太好琢磨,若不知的会被你‘凤公主’三个字唬了去,但若真了解了,想加害你并不难,而我猜则是皇后摸清楚了你性子,所以,你做何事来,她也能猜出个一二,而她嫁到宫中亦是数载,宫中的形势她更是摸得个清楚,最后经她这一比较,知道你呆在这宫中是凶多吉少,所以才会好心提醒你。”
“那你说来我什么性子?我与她见面屈指可数,她怎就琢磨透了我?”
“你性子?”萧破指着孟靳钰道:“你性子与他比较像,狠起来倒是不近人情,但往往却还是仁心作祟,所以做事难免优柔寡断,而孟靳钰是一根筋,他做起事来不会顾及太多,虽他最后较多的会将事搞砸,但也不会伤及了自己性命,而你这是顾虑过多,凡事都要三思再三思,到最后来更会感情用事,所以,你这感情便是杀你的最好利器。”
“莫将我与那傻子对比,”凤祈赌气白了眼孟靳钰,其心十分不乐意萧破将她与他做比较。
“这样一来也有好处,”萧破拍了拍项朝歌肩膀道:“你其实应该多谢朝歌,他跟你这么多年,应该替你挡了不少灾。”
“这我知,”“知便好,以后还是冷静些。”
“知道了,”凤祈不满道,“你还未说,皇后为何能摸清我的性子?难道她真世外高人?”
“只怕有人在她耳边常说到你,”“是谁?”
“应该是个好人,”萧破看那无辜双眼,她竟是越来越单纯,终究还是涉世未深,对着不知是善是恶的‘生死之交’卸下心防。
凤祈回宫第二日,顾虚痕独自一人溜进了永安宫。
其见了凤祈便是追在凤祈身后问长问短,紧又逼着凤祈将一年内笙国所见所闻、所做所行都简单的汇报了一遍。
凤祈被顾虚痕烦的没了辄,其正欲发怒,那顾虚痕忽然拉下脸来直盯着凤祈看。
“你莫这样看我,若你一天来被人跟在屁股后面追问,我想你也不会欢喜到哪里去的。”
顾虚痕摇头道:“我问你这么多,是因为我心中有你,可你……却一句都未问我。”
凤祈一怔道:“这还不是因你,念念叨叨的,我哪还有心情再与你说话。”
顾虚痕叹气一笑道:“你不在这一年,我可威风的紧,”“怎么说?”
“我做了太子。”
“什么?”凤祈大吃一惊,走上前道:“是何时?”
“大约你走后两月吧,”“顾辰初有说何没?”
“没有,八哥他未有何反应,只是在朝堂之上更与我作对罢了,”“那你呢?”
“我?我哪会怎样?他是你夫君,更是我八哥,不管他做出什么来,我都不会恨他,只是……感觉两人疏远罢了。”
“你就这样好欺负。”
“哪有,”顾虚痕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球来,“这是八哥送我的,当时他与我说,我与他虽非一母所生,但他视我做弟弟,不论日后其他兄弟间怎样,我与他的感情便是死也不会变。“
“这话你也信?”“信?信。或许来八哥对我好让我受宠若惊,凤儿应不知,其实父皇最宠爱的是八哥,而我便是那众多皇子中的一粟,我记得小时被欺负,八哥便会保护我,而我那时年幼,知事不多,一次与八哥说道日后称帝之时,若八哥为帝,我自始至终都为臣,为他守疆扩土。”
“所以你才有那一身武功?与其他皇子文绉之气不吻?”“八哥喜文,我便武,这样来,长大了还能保护他。”
“那你们为何会闹僵?”“怕是长大了,宫中便是这个样。又或者……八哥恨我将父皇对他的喜爱抢了过去,或许是这样,他才会这么厌我吧。”
“喜欢这事说不得,谁知别人心想的是什么呢,”“凤儿,我与你说这些你可会嫌我烦。”
“不会,只要你不追在我后面问那些废话就好,”“你可也会讨厌我?”
“更加不会,要不我怎么与你说这些话呢?”
顾虚痕沉默了片刻,后道:“现在很多人不喜欢我,没人和我说话,就是说话的,也不是好人。”
“怎了?”“他们都讨厌我。”
“为何?莫不是因为你做了太子?”“不是。”
“那是为何?”“我说了你可会厌我?不理我?”
“放心,”“嗯。”
顾虚痕皱着眉,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林如海你知道吗?”
“谁?”“林丞相。”
“你说下去,”“其实没什么好说,林丞相被削了职,已经被关牢中有半年之久。”
“怎么?”“不知。”
“又那顾辰初搞鬼?林素矽的死我还没来得急追究,现在竟又打主意到林丞相头上去了。”
“凤儿?”“嗯?”
“你当真这么想?”“想什么?”凤祈不解道。
“你为何不与他们想的一样,林素矽是我杀的,林丞相也是我迫害的?只是因为我要夺得太子之位,而这之中对我有威胁的就只有顾辰初。”
“是吗?你若有这头脑哪还会被顾辰初欺负到无还手之力,”“可他们不这么想。”
“所以你便这样被孤立了?”“嗯。”
“莫理那些人,太子位子咋们不稀罕,他们怎么想由他们喜欢,我们要的是皇位,”凤祈宽慰道。
“凤儿你……”“我什么?你以为我是为谁回来的?”
“是为我吗?”顾虚痕站祈,大喜道。
“想得美,我只是不想被人这么欺负了去,所以你也别这么丧着气,人家敬一尺,我们便还一丈,礼尚往来这还是应该。”
“你为我与八哥反目成仇?”
凤祈点头道:“所以你也给我争气些,”“可……”
“你可别想歪了,”凤祈解释道:“我不知你发现没,清羽她喜欢你,我将她留在你身边,一来是,我之前不知你人怎样,所以派她监视你,二来,或许冥冥之中我相信你是好人,所以我更是将她托付给你,你莫要伤了她心。”
“可是……”“能经历千年不腐的只怕便是朋友之情,我不想与你之间也如顾辰初那样,你可知?更何况,我心中也有了人。”
“是谁?萧……”“知道就别说出来,”凤祈打住道。
“他知道吗?”“不知,我说过,不腐的只有朋友之情。”
“……”“清羽是个好姑娘,你若负了她,就算你日后为帝,我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谁对我好,我还是看得出的,但是……亦是你所言的朋友之情。”
凤祈摇了摇头,未再逼迫顾虚痕甚,感情的事强迫不得,一切若能水到渠成,两情相悦,那便是最好了。
等到天黑,凤祈让顾虚痕留下用了晚膳,饭时,凤祈便又宽慰了几句顾虚痕,而顾虚痕有了凤祈理解,心中也是好受许多,等到走时,其脸上又恢复来时喜色,只是凤祈却是累的没了力气再说话。
等又过了几天,凤祈忽然想起前几日顾虚痕与他说林如海被囚的事,凤祈更是开始着手调查起来,而若平时,凤祈无事便又要去那海晏宫去看顾耘禛。
虽凤祈看得勤快,而自上次打顾耘禛之事后,凤祈也检讨看一番,知道她所为对那三岁小童来说,是有些狠了,所以,凤祈见了顾耘禛后更是百般讨好,只可惜,顾耘禛人小,心却知事,更爱记仇,其对凤祈的好哪还理,不摆脸色给凤祈看,已是对她客气了。
凤祈那边循序探寻,也渐渐知晓了林如海被抓原因,也还是之前变法之事,只不过这次雍陵帝并非之前不理会,其找来林如海暗中变法的几个小县,将那县中的县令喊来过来,而那些九品小官,哪那见过圣面,其等未怎费力,便将林如海供了出来。
随后便是林如海被抓,而当时雍陵帝抓林如海时,朝中反对的大臣不少,连着顾辰初与顾虚痕往日兄弟,今时反目成仇的两人都为林如海求情,可雍陵帝这次却是绝决的很,而林如海在狱中便是半载,雍陵帝未说杀他,也未说放了林如海。
渐渐这事过了后,朝中替林如海说话的也少了,而到最后,不知因谁而起,有人提到死去的林素矽,于是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到了顾辰初身上,且那时顾虚痕已做了太子,所以那些好事的人便猜测起来,林素矽的死,还有林如海被抓是否与顾虚痕有关。
虚事传久,传多便就成了真事,而顾虚痕也是懒得解释,于是那些人更认为此事与顾虚痕脱不了关系,且顾虚痕的性子也是怪,其心眼直,脾气冲,之前与他交好的那些大臣有些也渐渐远了,到最后其也是被孤立了。
林如海被抓事被调查清楚后,凤祈便是一门心思在林素矽被杀之事上,而这时,雍陵帝突然到访永安宫。
凤祈见着雍陵帝怠慢行礼,紧又倒了杯茶放在雍陵帝面前,等着他先说话来。
而那雍陵帝喝了几口凤祈泡的茶,之后再又夸奖几句,便是开门见山来:“我听说虚痕有来找过你。”
“是,”凤祈眼睑微抬,看这皇帝,一年不见,眼神却比之前精明许多,其与她说话,更是两眼放光,不知又要耍什么把戏。
“宫中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嗯,”说起宫中事来,莫不是要拖她下水?
“虚痕的性子你也知道。”
“嗯。”
雍陵帝见着凤祈不甚有心与他说话,其拿起茶杯,再又吖了几口,似在缓解心中压抑,“朕来其实想与凤儿道歉。”
“父皇这是哪的话,你这么说,莫不是在说凤儿不懂事。”
“不,不,不,”雍陵帝以手抚着桌沿,显得有些局促,“朕其实有话与你说。”
“父皇请讲。”
“之前事来是朕不对,朕如此做来也是被辰初花言巧语迷了眼,而你走一年,朕想到此事更是后悔不跌。”
“父皇有话直说,”“你若与虚痕相扶相助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