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的少女笑问,二人皆回过了神来。一人捂嘴左顾右盼,一人更是羞红了脸,不知看向何方。
“孟靳钰?你莫不是又背着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脸竟红成这样?”“没、没有,公主别多想。”
“哦?”凤祈偷笑,歪着头再看向项朝歌,见他眼神也是躲躲闪闪。
“你们二人不是在计划什么吧?怎都一副做贼心虚模样?”
“没有,公主想多了,”项朝歌轻咳一声,强抑心头悸动道。
凤祈提眉未再多问,“萧破呢?一早就不见他踪迹。”
“在你身后,”孟靳钰指道。
凤祈转过身去,见那萧破就站身后不远处。凤祈喜喜欢笑,小跑了过去,可惜裙摆太长,走的不见灵活,凤祈将那裙身拉起,欢喜甚余。
“萧破,你这一早去了哪里?我问宫人也不知你下落,你以后若要去哪里提前知会一声,省的我派人找你,”玉手十指附于心口,娇喘芊芊,说上话了竟是气息难接。
“嗯,知道了。”
“嗯?怎么了?”凤祈见着他竟眉头蹙起,萧破一向较少蹙眉,若是喜着眉头是展开,不喜更是一脸平静,今一早便见他蹙着眉头,却属意外。
“没,你怎么这一大早就出来了,”萧破露笑,轻手拂去凤祈发上落雪。
“这不听说有人来了,我就是去见他,”“我去见了,”萧破话完,丢下凤祈向前走去。
“怎么?你一早便是去见他?”凤祈跟上萧破,追问道。
“嗯,快有一年时间了,”“你话中有话。”
萧破笑道:“就这意思,还是你紧张他?”
凤祈愣看着萧破,心中一时间也不知是何感受;是该庆幸萧破对此终究有了反应,还是说,她所做来,萧破对她想的却只是,她凤祈终究来只是摇摆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浪荡女子。
凤祈讪笑,别过头去望向眼前雪色,只不过被雪覆盖住,在人看来那便是雪了,唯等雪融了去,才会有人想到它来。
“在想什么?”萧破看了眼凤祈,方才露喜神色现在却是愁云满目。
“笙国一年来下雪屈指可数,更别说今日的这场大雪了,而从前年来,这天气就变的古怪来;上天可否在说,笙国气数将尽,亡国之日不远。”
“莫要乱说,”萧破斥责道。
凤祈露出苍白一笑,对着萧破的眼中竟是话却又不知说何,二人再走了几步,凤祈亦是累了,也不知该向哪去。
“萧破,你先回宫吧,我一人走走,”今一早,她应是欢喜,顾辰初来了笙国她未有一丝悲喜,心忧更提不得,若她心之前还不知系在何方,再一有今,这一世她便是认了,管他身份是何,管她心中想何,若她哪日丧命他手中,那也是她心甘情愿,人生难得有几个心甘情愿,之前的事,权当做是一场梦,知道的不知道的就化作尘土,永埋黄泉便可;可现在看他,说的那话是她想多也好,想少也罢,她本就是自作多情。
“你要去哪里?”萧破追来,抓住凤祈臂道。
凤祈哪知自己要去哪里,她本是要去迎顾辰初的,现在去得去不得她也不清楚了;若能负气对他说些违心的话倒好,可惜他是萧破,有些话说出了口便再难收回了,对他来,如今也要小心翼翼,“我去找父皇。”
“方向错了,”“是吗?雪遮着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是吗?你……”“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变得很奇怪?”人若感情来时,心确实古怪,她之前不懂萧破意思,现在她懂了,这古怪便是怕,便是不安。
“不是,”萧破将凤祈紧接抱住道:“有些冷,给我抱一会。”
凤祈靠在萧破胸间,不知不觉,眼角竟有些湿润。
“萧破,”凤祈推开萧破,看着他更是看着自己的心。
她还是怕,她怕说出了口后,萧破会消失,她可一辈子不说出口,看着他娶妻生子,却不能失去他。
她能做的是什么?踮起脚尖,捂着萧破的嘴然后在落下一吻,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每一步她都不可逾越一步,萧破可做任何,因为他不是她,而她也只可如此。
凤祈再又丢下了萧破,她这次真要去雍丞宫,顾辰初来了,她也该回去了,回到螟郢,等到一切都结束。
萧破未再跟过来,如她所料,果真应了那个他。
凤祈走的心不在焉,等着面上一疼,面前传来一女娇声,凤祈这才如梦初醒,见那秦钰隐竟被她撞了跌倒在雪地上。
凤祈连走过去要将秦钰隐扶起,随步同行的沐温痕早先一步将她扶起。
沐温痕责备道:“怎么走路又冒冒失失的。”
凤祈一脸愧疚,对着秦钰隐连连道歉道:“九嫂对不起,我这有些出神,你没摔伤吗?”
“听你九哥乱说,没吓着你吧?”“没。”
“对了,你们这一早去哪里?”“刚从父皇那出来,现在正准备回去呢,”沐温痕回道。
凤祈点了点头,想问那顾辰初的事,可见来人是沐温痕,她怕多事,也就忍住了;沐温痕见凤祈欲言又止,心有疑惑,其未多问,而是对秦钰隐道:“你等我片刻,我与凤儿有话要谈。”
秦钰隐点头,便找了个远些的地方站着。
“你那宫人今日怎么没跟你来?”沐温痕问道,“朝歌才还在的,现在可能被什么事给拌住了吧。”
“我说的不是他。”
“嗯?”“萧破。”
“萧破我也不知,一早就没见过他,”其实说未见萧破之事,她到不是对沐温痕有何间隙,这话说来,也只给她自己听罢了。
“我看你一直与他形影不离,”“是吗?”
“嗯,”沐温痕不想言过多,对萧破,他有甚多的不欢喜,就如他对凤祈,以男人看来,萧破对凤祈并非真心,他有他的目的,更多说来那就是利用,但是,凤祈身在其中自我不察,但他不可弃之不顾。
“你还是与萧破保持距离,他非池中物,若他生有歹心,我怕你会有万一,”“九哥哥是指何?”
沐温痕一怔,他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他对凤祈是自小喜欢,虽最后娶了秦钰隐,但他却一直保留着这份喜欢,而凤祈,应对他或多或少有心,为何现在说道萧破,她会以那种神情待他。
“萧破非常人,他在你身边目的是什么?你可有想过,你可有调查过他底细?你将他留下可有想过后果?”“依九哥哥意思是要我杀了萧破还是什么?”
“我只是要你小心罢了,”沐温痕受不得凤祈这份神色,这种语气;今日来他要提醒的也提醒了,若日后有个万一她也不可怪他。
“谢九哥哥提醒,凤……”“别说了,萧破来了,”沐温痕打断道。
凤祈转过身去,见着萧破向她这边走来,白暮之中,就算大雪遮屏,亦挡不住她情,她心,她眸。
丢下身后那人,凤祈面带微笑,迎了过去。
“雪下大了,我怕你又迷路了。”
“没有,”见了她,之前的抑郁便会一扫而光,哪怕是由他惹起。
“我拿了伞来,”萧破撑开伞道,“嗯。”
“九皇子,”萧破撑着伞带着凤祈再到沐温痕处,沐温痕见了萧破,眼中无他,对着凤祈也未理睬,直接离去了。
“他怎么了?”“没事。”
“嗯,那就好,”“我们去雍丞宫。”
凤祈欲走,却被萧破抓住。
“怎么了?”凤祈不解问道。
萧破丢下手中伞,捧着凤祈脸道:“刚才的事还记得吗?我来教你。”
细细轻吻落在唇间,凤祈睁大眼睛看着萧破。双目微闭的他,密长睫毛垂落,雪落睫上惹来微微轻颤。而她睁大着眼睛,任这雪打入眼中,她要看他,看他吻她时是何模样,可否有那一刻他对她会有动情。
唇上一痛,凤祈回神来见萧破竟是睁开眼睛,凤祈心上一窘,正欲推开萧破,却见萧破执着她头,吻得更加沉重,渐渐的,凤祈也忘记在想什么,在追究什么,随着这吻,心再又深沉。
雪下拥吻二人,一白一红身影渐渐远夕,撑伞远望的一男一女,一望在笑,一望在叹,一望皆知远夕不可今日再比。
☆、晚宴被抓
凤祈捂着唇,也不知那萧破想甚,她原先去那雍丞宫现在也去不成了,若到晚上唇还不消肿,只怕今日是见不得顾辰初了。
“我们怎么回去了?”萧破明知故问道,“累了,”凤祈含糊不清道,虽心中是恼着他,可他这一问话来,她竟又难抑的脸红。
“嗯,”萧破停了下来,看着凤祈拖地长裙道:“今日穿这样真好看。”
“嗯?”凤祈喜露眉梢,女儿娇羞的咬着唇,却又惹痛皱眉。
“其实,这样的你才是最美,我刚才看朝歌与那孟靳钰都看了出神,怕都是被惊艳到了。”
“你呢?”
“我?我说了你可生气?”萧破笑道。
“你说,我生气也就片刻的事。”
凤祈心直之说惹来萧破偷笑,凤祈嘟嘴,转身便欲走,萧破抓住凤祈手认真道:“我见过的女人很多,比你美的也很多,但是,这样的你使她们都失了颜色。”
“为什么?”“因为你需要的不是华服,一件素衣即可,你有你的别韵,她们模仿不得,颜老色衰,这便是她们的命,而你不是。”
“我是什么?”“若你一直这样,你便是你,若你有变,也只这双眼睛,若你眸中没了神色,只为生而附裕,就算眸子娇态万千,就算美中绝冠,你也只一眼过客。”
“你眼中,我是什么?”
萧破抚着凤祈的脸,只是露笑,但再未回答她,这次凤祈没有生气,她在想,萧破是不是也与她一样,有些话一但说出口,就不能再收回了,而最后的结果,更不是两个人可以承担的,不论他的最终身份是什么,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还是他不想让她承担这个后果?若这说来,不论哪一个,萧破都是为了她好,她还能再说什么。
“回去吧。”
回了永安宫,凤祈将披风脱下便急急的跑到火炉边取起暖来,项朝歌见状连端来被热茶给凤祈饮下。
室内二人见着凤祈惹疑红唇,再见她是与萧破一道回来,心中顿时明白,心中苦闷难解,却又不好发作。
“你们出去这么久了有什么结果吗?”项朝歌问道,“没,除了半路遇到个沐温痕外,到未看见有谁;对了,我还撞了个九皇妃,这算不算?”
项朝歌摇头望向萧破。
“顾辰初来了,”萧破道。
“这个我知道,他是昨日来的,今日一早进的宫,皇上接见了他,不过听说已经被赶了出去。”
“什么?谁将他赶了出去?”“太子。”
“哦?那沐誉墨又多管闲事来?”“不知,不过听说皇上晚上要宴请他们,到时候公主也要一道过去了。”
“这是肯定,还有什么吗?”“顾辰初还带了一个女人来。”
“这……”凤祈笑问道:“莫不是向我示威?”
“不是,听说只是知己,顾辰初这次来应该是接你回去,”“嗯。”
“公主什么打算,”“跟他回去。”
“为何?”“我回来也快一年,林素矽走了也有一年,这一年里耘禛在宫中不知怎样,我是该回去看看,更何况我嫁到螟郢目的你们也知,若一直呆在笙国,当初苦心也就白费了,更何况我的仇还未报,哪会甘心,还有……清羽在那,我不能将她一人留在那。”
“那你当初还对他那么狠心,”孟靳钰道。
“你不知,”萧破接过话道:“公主将清羽留在顾虚痕身边应该早就想到会有今日,而她这么做也是为清羽好,她担心一人在外会有不测,而清羽跟着她枉死,她会良心不安,所以才丢给顾虚痕,或者该说,清羽对顾虚痕动情更是她所希望。”
“这样?”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凤祈点头,算是默认。
“你不早说,害我误会,”孟靳钰道。
“先别说清羽了,顾辰初带来的女人是何?说来听听。”
“听说女人叫韩休,至于其他我还未打听得到,不知萧破那有什么消息。”
“我这没什么消息,我只劝告你们一句话,或者对公主说,离那女人远些,越远越好。”
“你认识她?”“我不认识那她,却有人认识。”
萧破说得模棱两可,屋内其他三人皆都看着他,等着他在透露些 “你们若想知,晚上见了便知道,现在别这么着急。”
夜晚很快降临,凤祈带着萧破三人去赴宴,此次未在殿中设宴,而是选了个叫萃居楼的一个偏壤孤地,凤祈寻路便花了大把时辰,等到了这处也不见宫人掌灯,更不见丝竹管乐,凤祈心以为走错了地方,好再孟靳钰看见‘萃居楼’三字,四人才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
设宴处少了寻常殿鸾气派,不过气韵来比却又显出选址之人雅致。
凤祈进了屋,见着屋内也不见几人,就是策帝与沐誉墨,而那顾辰初自是下座,凤祈由着宫人代领入了坐。
而顾辰初一见凤祈来只是颔首一笑,凤祈抬眼望去,顾辰初消瘦不少,连着眼中噙满沧桑,而他身边此刻正坐着一年轻女子。
女子含笑打量着凤祈,凤祈以礼回之,却见那女子竟白她一眼,之后抱住顾辰初手臂,其更是不顾在场几人,将头枕在顾辰初肩上。
凤祈微微一怔,看着女人挑衅。女子生的不见有多美,五官看来并不精细,而其一脸浓重更是显得俗气许多,而那一身艳服,更是显累赘;凤祈未见过有人这么不会打扮,而以女子态度,貌似对她相貌打扮,十分自信。
凤祈捂嘴偷笑,想不到那顾辰初口味竟变如此独特,真不知这一年分别,他又发生了何,还是那女子又是哪个权贵家的小姐,才使得他不挑食。
“一人偷笑什么?”萧破蹲下身来,将凤祈捂嘴的手抓住,凤祈见着萧破,凑过去将心中想法说了出去,未料萧破听了凤祈的话连连摇头。
“难道不好笑?还是说你也喜欢那样的?”“我可正常的很,我只是来提醒你,莫被人家外表给骗了,你不定是他对手。”
“我又不要与她怎样,难道你还以为我要跟她抢顾辰初?”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破见凤祈说话显然不对,其无奈辩解道:“我的意思只是,这个女人来目的绝不简单,你要小心再三。”
“萧破,我还未见过你这么紧张,”凤祈道。
“我紧张的是你,你要是有个万一该怎办?你乖乖听我的话,不可轻举妄动。”
“嗯,”凤祈听了萧破紧张她,心中欢喜,人也听起萧破话来。
萧破心中还是不放心,其看着桌上的茶,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在茶中下了药,“将这茶喝下。”
凤祈将茶饮下后,凑到萧破耳边道:“你在茶中放了什么?”“毒药。”
凤祈嘟嘴白了眼萧破,萧破抬头看着守着的项朝歌二人,无奈叹气对凤祈道:“若出了万一,你几个不可耍着性子做事,不论怎样,等我来救你。”
凤祈见着萧破紧张模样,竟也跟着紧张来。
屋内候着的宫人见人都到齐了,其等得了策帝命令,大念一声,晚宴这才开始。
三两个宫人端着晚膳穿行屋中,等着将餐食呈到凤祈桌上,凤祈可谓大吃一惊。
一晚稀粥加两个素食,若这等款待,他顾辰初回了螟郢,会怎么评论他笙国。
若父皇是替她解气也不必如此,自己心中不得痛快也又让别人笑话了去,若传到别过耳中,以他笙国贫苦至此,接下也不知会有多少使节来探望,到时人家看你国贫,万计长剑对着,那便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