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件事,你看着就好,不准制止也不准说话,”“行!行!父皇听你的。”
凤祈一笑,脸上露出愉色。
容妃才被凤祈呵斥,还未敢站起,现在看皇上又对她百般讨好,其顿时四肢发凉,知大事不好了。
“父皇炼丹求药的事可是你教的?“凤祈蹲下问道,“嗯,”容妃估着形式,回答的也客气起来。
“你为何要教父皇歪门邪道?难道你整着心要杀父皇?”
“不是!不是!”容妃连连摇头,且装起可怜来,“我家乡自古便传着这长生之术,有人练了这术可是活得千百岁;我教皇上,也是希望皇上可活千岁,哪是有心害皇上。”
“哦?你口中之话我怎能当真,你说有就有?父皇都被害这样了,你还说有长生术?”凤祈斥道。
“真的!真的!我自小也学那术,要不怎么敢教皇上呢。”
凤祈闻此忽然咧嘴一笑,容妃见笑心有狐疑,紧接便见凤祈手袖一挥,她这喉口便被扣住,随后便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咽了下去。
“正好我这还留三颗长生药,你吃下要是不死我便信你,要是死了,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容妃捂着喉听凤祈将话讲完,等其反应过来更是不顾身份的以手抠喉,似乎想将要吐出,凤祈轻笑站起,看着屋内目瞪口呆的二人。
药已被吞下,凤祈也未在多说什么;不久过后容妃便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凤祈本想将戏看完,不料孟靳钰突然出现门外,凤祈见他神色,应是又出了什么事,其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先行回去了。
孟靳钰躲在人中便这么跟着凤祈,等到宫道上人宫人少了些,其这才出现凤祈身边。
凤祈停下脚步,等着孟靳钰来便忽然抓住孟靳钰手。
“手怎么这么凉?”孟靳钰以为凤祈怕寒,便欲脱下衣裳给凤祈,但见凤祈神色好像并非如此。
“给我休息会,”凤祈之声哆嗦,其半个身子更是靠着孟靳钰。
“你怕?”
凤祈无言两声笑,反问道:“你说呢?”
“我在屋外你将你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你可嚣张的很,你那父皇可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在让,只差没给你跪下了。”
“嚣张?我只是在试探罢了,若是不这样,现在估计早死了,”“不见得,你父皇和疼你疼的紧。”
“我嫁到螟郢后,这些东西都只剩下表面,若我能再活几年,最后他应不会留我,”“莫要多想,今日的事我可亲眼所见。”
“亲眼是什么?他今日为何会这样待我,其实他心中也知容妃害他,他对我示好只不过想借我手除掉她又或者给她个教训,最后你也看了,那女人倒在地上生不如死,就算活下,腹中的胎儿也难保,你看看!他能做到对未出世的子嗣如此,对我!他又未尝不可。”
“他只是答应你而已,”“我只是顺他心意罢了,现在我只是躲过这一波,接下来,如果容妃还活着必定又要再说我些什么了,父皇对我已经有心,其实她说不说都一样,接下……罢了,不说了,你找我什么事?”
“萧破又吐血了,情况不妙。”
凤祈愁云更添,二人急色匆匆的赶向永安宫。
屋内安静,未有凤祈所想的狼藉,但这中宁静却使凤祈恐慌。
榻上,只见萧破无息的躺在项朝歌怀中,远远望去,薄裳下不见呼吸起伏。
凤祈想上前却又不知如何迈步,素罗裙摆掩不住颤抖的双腿。
“昨日吐的血,当时还未有何过大反应,到了半夜便见他昏死榻上,血更是吐了一地,要不是闻到了血腥味,只怕现在见的便是他尸体了。”
“他怎样?”“应该无事,朝歌现在以真气护他心脉。”
“我能去吗?”“不行,若朝歌走心只怕入魔。”
“我们便在这等?”“最好是出去。”
凤祈看着孟靳钰,乖巧的对她点头;孟靳钰温柔一笑,安抚的摸着凤祈的头。
二人正要出门,项朝歌突吐一口长气,将萧破放回榻上。
“怎样了?”
“不知,”项朝歌凝重摇头,对孟靳钰道:“你说以内力护他心脉,但对他好像不行。”
“不行?我……”孟靳钰不信项朝歌所言,上前抓住便萧破手握,其以内力试之,却又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果真不行。”
项朝歌吃力一笑,显的极累,“公主一宿去了哪里?”
“宫中出了些事。”
项朝歌颔首又对孟靳钰道:“上次我与你道贺章之,不知现在可有知晓他底细?”
“贺章之这人我只见过几次,他确属少主旧友,但他身份到底是何,我查不出个一二,再有他对萧破下毒之事,与永乐是毫无联系,你是在怀疑我?”
“不是,只是想着萧破解毒之事,如我之前所言,呃血不是凡毒,贺章之对萧破如此,必有杀父夺妻之仇。”
“估计是之前惹的风流债,现在报应来了,”凤祈看着昏迷中的萧破道。
“先别说萧破了,他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先说说今日宫中的事,到底是何?”
“怎么?”项朝歌插话问道。
“公主今早可威风的很,只差一言,策帝只怕便要将皇位退让给她,到时来,笙国便是女皇之治。”
“是否宫中又发生了何事?”项朝歌问道。
“嗯,可记得容妃,她让父皇修什么长生之术,父皇迷恋,差点将命丧在那玩意上,我昨日将那炼丹房烧了。”
“皇上可有事?”“无事,只是昏睡了些时候,今早已经醒了。”
“那就好,”项朝歌道。
“你可未全部说完,”孟靳钰插话道,“那容妃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没了。”
凤祈冷冷抬头白了孟靳钰一眼道:“你舍不得?”
“舍得,舍得,”孟靳钰哈哈一笑,又继续道:“不过你对这女人倒不必这么费心思,只不过有貌无脑,你这样大费周章,倒是让我对你又要重新认识。”
“哦?以你话意思,你是认识她了?”
孟靳钰轻轻一笑,避开道:“萧破醒了。”
凤祈见着萧破,将脸上方起的冷意收起问道:“可有哪不舒服?”
萧破摇头便要起身,凤祈连忙走去将其扶起,“头有些发晕。”
“这次可要好好补补,你身上的血算是换了个新。”
萧破笑了笑道:“你们才说什么?”
“你昏睡时候,公主又捅了篓子,”孟靳钰道。
萧破皱眉看着凤祈,凤祈不满的瞪了眼孟靳钰,嘟嘴道:“我差点将父皇烧死,还有将那容妃肚子里的孩子给杀了,就这事。”
萧破出神的看着凤祈片刻道:“凤牌呢?”“在我这,父皇没有收回去。”
萧破摇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一两个时辰了。”
“以你性子,这次又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吧?”
凤祈不语,算是默认。
“你这什么时候才能不耍性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不操心,”萧破摸着凤祈的头无奈道。
“我又不是有意的,是那女人太过分了,”凤祈更是不悦的撅着嘴,说得极其无辜。
萧破无奈笑出声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早长大了,”凤祈不满的挥开萧破手道。
“以后做什么事,先跟我说下,你这样胡闹,我要费多少心思,”萧破说得无奈,对凤祈更是无奈。
凤祈嘴里不满的咕哝几句,便玩起手来。
“在过几个时辰,你回雍丞宫,将那凤牌还回去。”
“为何?”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今日胡作非为,传了出去笑话的是谁?而皇上依着你性子来,当真宠溺?”
“当若没了凤牌……”“你还记得回来时与我说的什么?到了笙国便是身不由己,既然如此,那凤牌又有何用?是穷饿时当了保腹?但又有谁敢收。”
“若交了回去,你可知后果?”“你不也是赌了一把,若怕,不赌便罢。”
“罢了,我现就去,”凤祈咬牙道,项朝歌二人欲拦住凤祈,不料却被萧破喊住。
约过了三四个时辰,凤祈疲惫回宫,其来到榻前一声不吭的看着萧破,过了许久才从怀中掏出凤牌扔到萧破手中道:“他没要。”
“是吗?不是赌赢了?”
凤祈一笑,露出欢喜,“暂时是。”
自萧破上次毒发,已过半月左右。因凤祈烧了炼丹房,策帝等到身子恢复后,便亦开始了每日的早朝。
宫中大臣虽对凤祈狂妄所为有所断言,但现朝纲依旧,众人也未将这事搬出再言。
而半月前,就是凤祈等人出宫遇刺那次,等回宫后,樱雪便走了,孟靳钰话虽说是因长空原因,但凤祈却疑,是否因那次将她留下之事,使得其不悦。
某日大早,凤祈正欲去雍丞宫,还未出屋便见一宫人急急传报,说是夙宁皇后过来了。
宫人话还未落下,凤祈便见肆安扶着夙宁皇后入了屋。
“母后吉祥,”“免了,”夙宁皇后淡淡道,随后便在屋内打量起来。
“听说母后以佛为伴,极少出门,凤儿这次回来本欲请安,却又怕扰了母后清净,”“无事。”
凤祈颔首一笑看着夙宁皇后,不知她此来目的是何。
“你那漂亮公公呢?”“母后是指萧破?”
“嗯,”“只怕还睡着呢,不知母后找萧破何事?”
“上次他泡的茶还未有机会饮下,这次听说你们回来了,我这迫不及待,一早便赶过来了;你看,茶叶我也给带过来了。”
“那请母后稍作休息,凤儿这就将萧破喊过来,”“去吧。”
凤祈来到寝屋好不容易将萧破喊醒,之后好不费力将皇后此来品茶之事告予了萧破,萧破这才慢悠悠的起身。
凤祈再回厅来,夙宁皇后已命人将茶具等都准备了好;萧破看着眼前茶具一直发愣,凤祈心以为萧破还未睡醒,其走过去便欲提醒萧破,却见萧破已有所动作。
夙宁皇后看的极其认真,等萧破将茶端来,夙宁皇后更是迫不及待的轻抿一口。
夙宁皇后饮着茶眉头是越皱越紧,凤祈心觉有恙,也拿起一杯茶饮了一口;茶香浓郁,过口甘醇,但却又与萧破往常泡的茶略有不同。
“茶是好茶,不过却差了些火候,”夙宁皇后道。
萧破恭敬颔首,然后退到凤祈身边来。
“萧破平日泡的茶都较随意,今日母后拿来贡茶,萧破怕是惊了,等过几天,我带着萧破亲自去母后寝宫,再让萧破给你泡上一壶。”
“罢了,茶……喝过便罢了。”
夙宁皇后吐言使得凤祈微微一愣,莫不是因这茶使得她不欢喜?
“要不我现在就让萧破重新泡上一壶?”凤祈道。
“不用了,茶我饮下了,”夙宁皇后放下杯,站起道:“我也该回去了。”
凤祈对夙宁皇后的脾气是越来越摸不清,她实猜不出夙宁皇后这话是欢喜还是无谓,若是他人她到不必担这个心,但是……泡茶的那人偏偏是萧破,这怎能让她安心。
“那凤儿送母后,”“不必了。”
夙宁皇后清冷,不知何时她开始不问世事,宫中的妃子换了几批,她也未曾管问,在此之前,沐誉墨在人眼中一直是她亲子,而她对他还较有心,现在沐誉墨她也不闻不问;就好像万物之中只有她,宫中也就只有一个她,到底是何事使得夙宁皇后变成如今模样。
凤祈沉着于中,等见夙宁皇后等人走远,抬眼一望萧破,却见他目光凝视着远走的一群宫人。
“皇后今日来的可真蹊跷,”“嗯。”
“好像……”“你有话直说。”
“你泡的茶……和以往不同,”“有何不同?”
“说不来,”“茶叶不一样罢了,有什么差别,你别多心了。”
“可……”“可什么?你若觉得茶与以往不同,为何皇后在时没有说出来,现在她走了,你又反问我?”
“我哪知道你耍的什么心思,”凤祈突然不满怒道。
萧破一笑,走过去将方才泡好的茶全部泼在地上,凤祈走去拦住他道:“你这做甚?有气没处撒了?”
“茶有毒,”萧破看着眼前茶具中的茶叶,字句冷冽。
☆、再生一计
虽萧破有言,茶中有毒,但至天黑,凤祈也未感觉有何不适,所以也将这事抛出脑外,而萧破因夙宁皇后的突然来访,扰了清梦,所以等其走了,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也不知是何原因,萧破那些莫名的话惹的凤祈不欢喜起来,所以直到天黑,二人就算碰面数次,彼此也都未开口说话。
天已黑尽,宫人备来晚膳送到凤祈房中,凤祈心中怒气稍有,却又因萧破再长许多;膳食皆被凤祈扔出了屋,而更无辜的宫人更是被凤祈一一训斥了过去。
怒气有处可撒,但凤祈却是越想心越怒,不可纾解之时,宫人战战兢兢报道,说是九皇妃过来了。
一日大早被人扰的忧心,这又黑夜,秦钰隐又跑了过来,凤祈本欲不见,但念着沐温痕,怕她拒绝会使其难堪,故也只有强颜欢笑,出了寝屋,迎了过去。
秦钰隐坐在厅内发着愣,其听到凤祈脚步声脸上立刻露出欢喜,“凤儿,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凤祈强颜道。
“那就好,”秦钰隐欢喜一笑,拉着凤祈便打量起来,“我本是不想来找你的,可是……可是我不见你,你定会不找我的。”
“我刚回宫,杂事过多,再等几日便好了,”凤祈搪塞道。
秦钰隐再次轻轻一笑,而后从袖中掏出两个青色果子塞到凤祈手中道:“父皇赏赐的,就两个。”
凤祈握着青色果子,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我一个便可以了,还有一个给你吧,”“嗯,”秦钰隐甜甜一笑,接过青色果子便咬了一口。
凤祈无奈转笑,也吃了起来。
秦钰隐的拜访,使得凤祈心情好了许多,二人聊了片刻,沐温痕又突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九哥哥莫不是担心凤儿吃了你的皇妃吧?”凤祈玩笑道,“哪是,只是听说钰儿在你这,我便顺过来看看。”
“这样?那九哥哥怎还带着一个人过来了?”凤祈看一男子站在屋外,看其打扮不是宫人,虽说一脸慈样却又目露凶狠,而那人自出现后,更是紧盯凤祈不放。
“父皇让找的天师,我这正欲送他出宫,”“天师?父皇找天师做甚?看笙国命理何时完结?”
“莫要乱言,小心父皇听到,”“我便是不信才这么说的。”
“公主不信我可,但可不要不信天,”男子未得允许,踏入厅来,其走到凤祈跟前,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信天?天又有何为?能助我何?”“公主命中有遇贵人,只不过这贵人却误及公主一生。”
“一生又是何?不就生死二字,”“公主命理非常,乃帝王之命也。”
“……”凤祈转眼冷笑看着男子,男子颔首说的恭敬,哪又看出方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不知天师可否看出本太子何命?”沐誉墨来便将男子拉到其面前。
“太子可为天,却又为臣下,做不了皇,”“那天师看看我能做甚?”
“可为太子不可为君,”“你可为何?”
“天师。”
沐誉墨大笑道:“我现在就让不生不死的活死人。”
男子应是有过经历,沐誉墨如此言,其也不见慌乱,而沐誉墨更是早有准备,其话刚落屋外便冲进两个侍卫,二人见到男子便欲将其架出去。
男子才被拉出厅,屋外便传来声音,凤祈等人走了出去,便见策帝由宫人抬着软榻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容妃。
凤祈对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