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事可耽搁不得,八嫂,你若肚中还不见动静,只怕……”
衿絮公主说的极其含蓄,但听着都明其所指是何。凤祈不知之前与她不容水火的衿絮公主为何一反常态,虽她知她安的不是什么好心,但这态度转换着实太快,这让她警惕之余更是好奇。
“衿絮别闹,”顾辰初见衿絮公主说的这么直白,不由呵斥道。
衿絮公主对顾辰初吐了吐舌头,抱住凤祈手臂又问道:“八嫂,你喜欢的人是我八皇兄吧。”
“嗯?”凤祈看着顾辰初,脸上不知为何现出红晕,其别扭的转过脸去,不知是答还是疑惑。
衿絮公主见凤祈答话,乐的直拍手;顾辰初见凤祈在人前承认心情顿时转好,其轻斥衿絮公主两句,而后将凤祈拥入怀中,极其疼爱。
衿絮公主见抱在一起的二人,你侬我侬,其挑衅的看着萧破;萧破见衿絮公主无聊之举,痞笑扬起嘴角。
衿絮公主不知是怀何目的,但凤祈二人之举确实如了她心意,之后不久,其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暂先离开了永安宫。
过后不久,顾辰初念着到现在还未探望顾虚痕,于是也接后离开。
二人走后,凤祈撑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过了有些时候其有气无力的对萧破问道:“你看那女人想做什么?”
萧破摇了摇头,而后努嘴指着门外,凤祈转过头去,见林素矽抱着顾耘禛站在门外。
“姐姐,”凤祈将林素矽接回屋子,而后从其手中接过孩子道。
“我本是想明日再来探望妹妹的,不过心中还是念着不放心,所以……本想偷偷看一眼就走,不料还是打搅到妹妹休息。”
“姐姐这是说什么话,本是我去看你,你关心凤祈,凤祈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有打搅之说。”
林素矽笑着将凤祈额前碎发撸去道:“这一行,妹妹憔悴不少,都是因我才……”
“姐姐别这么说,若不是姐姐只怕凤祈要找的珍物到现在还流浪在外。”
“嗯?”林素矽不解的看着凤祈,凤祈一笑,“耘禛又长大许多,只怕一个不注意,便落个翩翩公子。”
“是啊,这些时日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念什么,看来不多时便会说话了。”
“到时可有的烦了,“凤祈笑道。
“嗯,等到会走路,在大些便要跟着夫子学书,等冠礼了再过几年便要成亲了吧,到时候可就像今日的我们了。”
“哪有姐姐说的这么快,”“也是……”林素矽回神一笑,接着愁云笼头。
“怎么?凤儿说错什么了吗?”凤祈见林素矽才还欢喜言笑,也就片刻却郁郁寡欢,凤祈也不知是何原因,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没有,只是念着人世无常,也不知能否等到耘禛娶妻那日。”
“姐姐别说不吉利的话,你我生在宫中还能有何大事?”
林素矽摇头,一副忧心忡忡,“宫中到现在还未有个太子人选,也不知父皇在想什么,虽他们几人表面融洽,但是背后怎样我们哪又清楚,我只怕哪日耘禛会成为他们权力下的牺牲品。”
“姐姐别太过操心,辰初自有办法。”
林素矽叹笑,眉头更皱了许多,“这次出行,虚痕被人下药,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早已丧命。这些人之中只有虚痕不忌惮皇位,今日他们连虚痕都要加害,明日又知道是谁要成权下亡魂。”
“姐姐,”“妹妹,我这次确实做错,不应让你出宫。”
“姐姐别这么说,这事与你有何干系,”凤祈宽慰道。
“我知世风不平却还硬让你去是我不对;你路上所遭我已得知,还好你安然回宫,要不我真有以死谢罪。”
“凤祈无事,就算是死也干系不到姐姐。”
“那常太县一家是怎回事?”“常太县?”
“嗯,不是说常太县一家全部被杀?妹妹不知道?”“不知,姐姐从哪里得知?”
“宫里都在传,妹妹不是住在太县府?那……我还以为……”“那晚游船失火,我侥幸逃命上岸,却身无分文,最后巧遇萧破,但他与我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二人本想借马回京,未料也遇到离奇事,至于姐姐说的常太县我确实不知是何。”
“若这样应该是我听错了。”
“不知姐姐能否将所知详情告诉一二,”经过诸多事后,凤祁心中疑云越积越多,疑云不解不说,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撩拨其弦将其戏弄一番,好事的人凤祁懒得理会,但话既然传出那肯定是有原因,更何况传播之人是借林素矽之口到她耳边,这之中猫腻牵扯的人应是不少。
“我也不说太清楚,只知常太县一家被灭门,其他的……”
“其他的怎样?”凤祁见林素矽吞吞吐吐,知其肯定是有话要说,但又纠结说与不说。
“其实这些我都是道听途说来,凤祁不可当真,我只是心有疑惑;常太县在鲁立虽为霸一方,但再有多民怨,哪怕是人而诛之,但也不会落到灭门。”
凤祁点头应赞道:“姐姐说的有理,不过人若作恶太多确实会遭天谴,也许这是老天在惩罚他呢,姐姐别想太多。”
“恩,”林素矽看了凤祁几眼,脸上阴云密布,整个人看上去更显病态。
“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林素矽从凤祁手中接过顾耘禛,看来忧心忡忡。
“天黑,姐姐一人回去难让人放心,我还是让人送你吧,”凤祁将林素矽送到门外,其喊来项朝歌对其叮嘱道:“话你也听了,只怕毒手已伸向她,你给我好好保护。”
“是!”
项朝歌去送林素矽,萧破趴在门边看着离去两人的背影发愣,凤祁从背后踹了其一脚道:“你这依依不舍。”
“恩,”萧破点头作势就要追上去,凤祁抓住其衣袖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去送她。”
“做梦!”凤祁狠狠瞪了萧破一眼,而后将他拉回屋内,向着椅子甩道:“给我好好坐着,用完晚膳我有话问你。”
“好,”萧破见凤祁恶狠模样,楚楚可怜应道。
晚膳用完,宫人将碗筷收拾好,凤祁只是去内屋拿了件衣裳,再出外便不见了萧破踪影。
夜深,宫道上人影数几,匆匆急行又恢复冷清;珠鸠颈‘咕咕’鸣叫两声扑腾落到树上;人影印在道上被拔的修长,不见声的脚步慢慢踱行,走到栏前突然停了下来。
茂绿的的树荫下,一个人面树负手而立,其望着巨树,好似在等着谁来。
“就这么走了吗?”
男子看着打下的树影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眸更是不见波澜。
“项朝歌,就这么走了吗?”见男子要走,树下人转过身来,其语气一转,似有急促,在深夜之中更显怪异。
“有事吗?”“你不想与我说什么吗?”
“你想与我说什么吗?”项朝歌转过什么望向树下男子,只可惜树影打在男子脸上见不着其面容
“哈哈!项朝歌你忘了她还在我手上吗。”男子冷笑威胁道。
“那又怎样,”项朝歌回以一计冷笑,其淡淡的抬起眼睑,对男子的威胁并未有多大反应。
“你不怕……”
“我没时间陪你啰嗦,”项朝歌打断男子的话不耐烦道。
“她已经不相信你了。”
“不用你提醒!”孤寂的身影慢慢向着归处靠近,只是跨出的每一步却比以往艰辛的许多。
等到天边泛白,萧破一副贼样的进了屋,其先来到凤祁床边,见她还沉沉入梦,之后便急匆匆的将身上衣服脱下。
“你去哪里了?”萧破动作轻柔,但不知怎的还是惊到床上人,不见翻身话中也不带浓浓睡意,背对而问不知是梦否。
“诗凝?”宽衣的手僵住,其轻侧着身子细细的看着床上人,打探的语气轻声询问,只怕一个大声将床上的人吵醒。
“回来了?”起身后的面容阴云密布,双手环胸的佳人在晚归的男子身边审视打量。
“恩,你还没睡觉?”“等你啊!”冷冷一笑抬眼,竟像等夫归来的娘子。
“你不必的,”“怎了?”怪异的语气与那不见面色的表情,让萧破竟然心虚的直冒冷汗。
“没,女人睡晚了不好。”
凤祁白了萧破一眼,在其身上嗅了嗅道:“女人香。”
“你闻错了吧。”
“错?”凤祁将萧破未来得及脱下的衣服拿到鼻尖又闻了闻道:“那我要不要让人将你衣服沾香的女人找出来?”
“不、不用了,”萧破干笑两声从凤祁手中拿回衣服道。
“没事,反正我闲的很,”“真不用了,”萧破有些害怕的看着凤祁准备开溜。
“萧破,”“恩?”
“若你给我惹上麻烦,我不会救你。”
“恩。”
☆、投毒
干旱得解,匪灾也在官府镇压下得以平息,之后便步入了五月,天慢慢的热了起来,且与往年相比热的早了些,随后安静的过了两月,凤祁等又去北都避暑。等到避暑回朝,已经到了十月。
因之前旱灾留下一堆隐患,故此次避暑除了顾虚痕其他皇子一律都未来。凤祁在北都三月,顾辰初隔三差五便派人送来果味,而二人之间更是书信常往,到九月顾辰初难抑心中想念,竟一人独来北都,只不过造化弄人的是,那时凤祁与林素矽偏偏去了江郡,等知顾辰初去了北都再赶回去时,顾辰初早已回去。
北都三月,凤祁又落得轻松,但是林素矽却是多灾;先是半路顾耘禛被人劫持了去,项朝歌追了两日将孩子抢回,但林素矽却因担忧过度而病倒,之后便顾耘禛断奶,因顾耘禛生下就是林素矽亲自哺乳,乳娘什么的也只是偶尔帮其抱抱孩子,喂奶什么的,林素矽是不让任何人插手,而顾耘禛至生下也有一年了,渐渐的也开始牙牙学语,而林素矽不知何原因说要断奶;之后的半月里,每日都能听到顾耘禛的哭闹声,为此林素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凤祁看不过去想为其分忧,但林素矽一直以怕累着凤祁为由,并未舍得将顾耘禛交予凤祁。
顾耘禛断奶后,林素矽反而累垮下,之后的调养也未有多大起色,与来时相比,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面色也是惨白的不见颜色,等回到螟郢已憔悴不堪。
“萧破,”翻了翻书页,一字都看不进去反倒脑中一直徘徊顾耘禛的哭闹声。
“怎么了?”惬意的人慵懒的翻了个身子,躺在榻上的萧破支着身子如弥勒佛般看着凤祁。
“不知怎的,一直听到耘禛哭声,”“估计是被吵烦了,你都回来半月了怎还未适应。”
“我不与你开玩笑,”“那你要做甚?”连打几个哈切,萧破半梦半醒的来到桌边,蹲着身子撑着头看着凤祁道。
“我不想做甚,只是念着她可怜。”
“可怜?”萧破轻笑,“你们同伺候一人,照理说应该水火不容,再看现在,感情好的如真姐妹,诗凝?你真对顾辰初有心?”
“废话,”凤祁白了萧破一眼道:“她喜欢的人不是顾辰初,所以……”
“所以你才可怜她?可她都为他生儿育女了,你这可怜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那照你说来该如何?”“不要斗个你死我活,至少也不能看起来这么和睦。”
“哼!难怪你落得今日这样,若让你有个三妻四妾,只怕跟着你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安宁。”
“三妻四妾?你可太小看我了。后宫佳丽三千算何?我萧破的女人可遍布五湖四海,她们可望穿秋水等我回去,只求为我生子,为萧家开枝散叶。”
“好你个信口开河,只怕最后生下的不是你的种吧?”“你怎知?要不你给我生个?”萧破凑过身去,紧贴凤祁道。
“我怎不知,你就是一个太监,”“太监怎了?”萧破语调一扬,作势就要亲过来。
凤祁将萧破推到在地冷冷道:“你若敢再不规矩我就将你舌头砍掉。”
“舌头,”萧破娇笑,以舌舔舐嘴唇,极尽妖娆。
“陪我去憩芯苑,”“好嘞,”萧破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是一副嘻哈模样的跟在凤祁身后。
萧破在凤祁身后可谓极不规矩,其见到宫女过来便跑去戏弄一番且乘机调戏,又或者趁凤祁不注意在其身上揩油;凤祁厉声制止数次,萧破也只能安分片刻,之后则是变本加厉;凤祁是气的牙痒但在呵斥已无效的情况下,凤祁只有越走越快以此来摆摊萧破。
萧破先还未注意与凤祁拉开距离,等其发现连忙跑了过去,未料却踩到凤祁裙摆,凤祁不知整个人就向前趴去,还好萧破手快将凤祁抱入怀着。
“你是故意的!”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笑颜,心中怒想这人性子还真是顽劣。
“啧啧!美人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怪罪我,你这样我可会伤心的。”
“你是故意踩的吧!”“你这冤枉好人的。”
“冤枉?”凤祁冷笑道。
“你若这样我就将你放下来喽?”萧破作势就要将凤祁摔在地上,凤祁瞪着萧破,亦是倔强的不开口求饶。
“罢了,罢了,我不与女人计较,”萧破见凤祁气鼓鼓的样子,心中是乐开了花,其一副不计较表情看着凤祁,抱着她便向前走。
“你这是去哪里?”“憩芯苑。”
“憩……”凤祁看着萧破,念着他是不是少根筋,“我是皇妃,你是奴才,且男女有别,只怕你还未出了园子,脑袋就搬家了。”
“你不才说我是太监吗?难道抱一下你就怀了我的种?”萧破装作不解道。
“你……你别给我装傻,快点放我下来,”“为什么?我抱着你就不会跌了,”萧破无赖道。
“信不信我砍了你脑袋!”“凤儿怎么舍得。”
“你……”凤祁瞪着萧破,已经气的说不上话来。
萧破奸笑,其双臂使了使力将凤祁向上托了托,未料用力过大,凤祁的头正巧撞到萧破的肩胛骨,凤祁痛的便朝萧破肩上打去,萧破笑道:“美人吃痛,我也心痛。”
凤祁气恼的已无他法,只有挣扎的要从萧破臂弯中脱身,萧破见此又换了个嘴里,一脸深情的凝视着凤祁道:“美人生气起来更美了。”
凤祁见萧破这么看自己,虽知是玩笑但心中还是漏了半拍扑腾乱跳,“你……你在看,我真砍了你舌头。”
萧破又笑,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凤儿在想这个,我懂!不过这人多眼杂,万一被看到传出去就不好了,不过看在你如此殷盼的眼神上,萧破也就舍命为凤儿了,”说完萧破便在凤祁的唇上一个轻啄。
凤祁被萧破这般调戏,大怒,其也不管是否会受伤,挣扎的就要跳下,萧破则是作对的依旧将凤祁紧紧抱住。
二人互不相让,眼看恶战要起,这时园中传来的‘唰唰’声让二人都转过面去,望着一处。
眼见一穿着华服女子从月季丛中走出,凤祁见到女子显然一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其推推诺诺的落地,心中竟有几分心虚。
“八嫂怎么走到偏僻园中来了?”女子见凤祁傲慢的睥睨道,“散心来了。”
“园中偏僻,八嫂要散心还是多带些人过来,若有不测还有人担当。”
“谢谢衿絮提醒,若无事我就先走了;对了,你一人在园中也要小心,可别死了都没人收尸,”凤祁冷冷的看了衿絮公主一眼,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衿絮公主见凤祁态度嚣张,却未如往常一样破口大骂,其望着二人远去背影脸上露出冷笑。
之后去憩芯苑凤祁一眼也不看萧破的向前走,萧破也老实的与凤祁保持距离,只怕一个不小心再添怒火。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