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帝看着凤祈,这还是她最疼爱的小公主吗?今日他竟被这她给这般教训,可是……可是为何他却一丝不恼怒,甚至暗自欢喜呢?
“父皇!您还在想什么?”凤祈追问道,策帝叹了口气道“来人,将李国安给办了。”
底下的宫人听闻,走上前去将李国安拉起,而李国安听闻策帝要杀他,跪地求饶,他搬出自己的女儿李贵妃。
凤祈冷笑的看着他,“李大人,你这般惦记李贵妃,难道是想拉着她一起陪葬吗?”
李国安看着凤祈,此刻的他恨不得杀了凤祈,可是……他女儿还在宫里他不能,他只有怪天、怪自己,为何当初那么贪心。
凤祈紧接着继续说道“既然李大人治水不利,那就让他这样走吧;外面的水估计积的更深了,还是能送他一程的;以后……各自其职,做不好……就以命来抵,我倒想看看还有谁敢在做笙国的蛀虫。”
李国安被处死,凤祈继续煮着茶,策帝走上去将凤祈抱住道“凤儿啊!凤儿!父皇该怎么说你呢?”
“父皇是要责罚凤祈吗?”策帝摇头道“怎会?父皇怎么舍得;只是你年纪尚小,做事却这般,父皇担心……”
“父皇,你可知凤祈为何会这样?因为父皇做不到,只有凤祈来做这个坏人;也正因为凤祈小,那些大臣一定以为是父皇在背后指使,这样对父皇的弊处也最小,父皇……凤祈希望笙国永世相存;父皇一定要做个明君,以后被万人称颂,就算凤祈死后被人唾骂掘坟,凤祈也心甘情愿。”
“凤儿!朕的好凤儿!”“那如果今晚李贵妃来找父皇,父皇知道该怎么做吗?”
“朕知道!”
到了晚上李贵妃果真去找策帝,寻死觅活的要策帝给个说法,最后策帝如她所愿,赐了白绫,让她去尽孝道。
第二日天放晴了,宫里的水经宫人疏通也排的差不多了。
凤祈用完早膳,宫人将一切准备妥当,抬来了软榻,凤祈却说不想去夫子那了,宫人在边上伺候着,凤祈将他们打发走,她想一个人走走。
凤祈除了去夫子那一般都是呆在永安宫的,只是昨日李国安的事让她有些心烦意燥,她必须要出去透透气排解心中的苦闷。
凤祈本想去找夙宁皇后,可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等见了夙宁皇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祈,”凤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喊他的那人,“你是谁?”
“我是你九哥哥。”“九哥哥?”凤祈皱眉。
“九皇子,沐温痕,”凤祈想了起来,他就是那日大雨撑伞的人。
凤祈看着沐温痕,这不受宠的九皇子长的还真是好看,只是他突然找她做什么?凤祈不记得她认得九皇子。
“你找我做什么?”凤祈问道,“我听闻你昨日的事了,今日好奇我这妹妹有多大的能耐,能将李国安给办了。”
“这样?”“嗯。”
凤祈不语,沐温痕见此也识趣的未再说话;凤祈看到沐温痕这样,再想到自己之前不禁有些同情他。
难得的主动开口道“我一人无聊,你陪我走走吧。”“好。”
沐温痕紧接着问道“凤儿今年多大了?”凤祈未料他说话这般亲近,心中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忍住了,她不温不火道“八岁。”
沐温痕抓住凤祈道“我比你大八岁,还真是巧,”“是吗?”
“嗯,凤儿,我有话想对你说,”凤祈冷笑,原来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只是这一会功夫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李国安在宫里为虎作伥已不是一时之事,凤儿将他办了肯定是大快人心;只是凤儿你年纪尚幼,这宫里的事最好别插手,自古女子不得参政,虽然现在父皇疼爱你,不过……谁知日后呢,倘若日后别人拿这出来说事,只怕对凤儿不利。”
凤祈将沐温痕的话听到心里,虽然面未露惊讶,可是心中的震撼却不小;未想到沐温痕竟与她说这些。
沐温痕见凤祈不语,笑了两声继续道“凤儿,听说你与太子他们一同学习,不知能否替我从夫子那求几本书来?”
凤祈听他一说突然想到,一同学习的皇子之中好像唯独缺九皇子,“你不和他们一起学习吗?”“没有,因为我有其他事要做,所以……凤儿能帮九哥哥这个忙吗?”
“嗯,明日你在这等我,”“好,”沐温痕对着凤祈笑,如沐春风、温文尔雅。
第二日凤祈从夫子那要来了一堆书,这让其他皇子都惊讶不已;难道策帝又布置了作业给凤祈?
一些皇子上前询问,凤祈也未理会;等到夫子下课,凤祈就跑到昨日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沐温痕站在那。
凤祈停下脚步,等呼吸平息装作不慌不乱的模样走过去“凤儿,你来了,”“嗯。”
“这给你,”沐温痕拿出一个手捏的糖人给了凤祈,凤祈手里抱的都是书,沐温痕见状将书都拿了下来,将那糖人塞到凤祈手上。
“你吃吃看,很甜的,”凤祈嗯了一声,别扭的握着手上的糖人。
沐温痕将书放在地上,之后也坐下翻起书来,;凤祈看着沐温痕随之也坐了下来。
沐温痕看书看得及其认真,凤祈也不好打搅,她看着手上的糖人张嘴咬了一口,甜的发腻,凤祈很不喜欢,伸手想将这糖人给扔掉,可看到边上的沐温痕,她又缩回了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糖人被太阳晒的已经快融化了,弄的凤祈满手都是;沐温痕从书堆里抬起头,看到凤祈这般,帮凤祈擦起手来。
“舍不得吃吗?九哥哥每天都带给你吃,”凤祈本就被这糖人弄的满心不悦,沐温痕这话让她眉头皱的更紧。
“我家凤儿乖巧漂亮,怎么爱皱眉头呢?这样像个小老太太,”“老太太就不好看吗?”凤祈问道。
“好看!只是我不喜欢凤祈皱眉头,”凤祈忍不住笑了起来。
沐温痕随之也面展笑容,“凤儿,以后每日在此,我拿糖人给你怎样?”“那我拿书给你看。”
“嗯……不用的,”“为什么?”凤祈好奇的问道。
“因为……因为好多字我都不识,所以看的会很慢,”沐温痕红着脸看着凤祈,凤祈不假思索道“我教你。”
☆、九漓朝歌
这个世上最令人害怕的或许就是习惯。
对于沐温痕的出现,凤祈由开始的排斥变得无所谓到最后的默许,教沐温痕识字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腻味的糖人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一晃又过了一年,这一年凤祈难有的安分,对宫人也好对策帝也罢。
漓后与夙宁皇后离宫一年有余,凤祈之前会找策帝,到最后变成了沐温痕;沐温痕温文尔雅,对凤祈来说,沐温痕就是她在宫里的一抹阳光,在他面前她只是个单纯的妹妹,沐温痕宠她,即使他是个无权无势无人爱的九皇子。
“凤儿,”“怎么了?”凤祈抬头看着沐温痕,沐温痕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凤祈低下头继续看书,却隐约的觉得有人在看她,抬起头看着沐温痕正看着她发呆,凤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沐温痕依旧摇了摇头,凤祈看着沐温痕奇怪的模样,心中有些不畅快,她将手中的书扔给沐温痕道“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知道呢,我回去了。”
沐温痕也未多说什么,这让凤祈更不舒坦。
凤祈心里恼着沐温痕,她已经习惯别人对她的顺从,可是沐温痕却不是;凤祈不喜欢沐温痕这模样,凤祈很不喜欢。
“等等,”凤祈正恼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凤祈转过身去,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喊住她。
“你是凤宫主?”凤祈看着那人和她差不多大,清秀温婉,一身锦衣华服身旁的宫人前簇后拥的,看来身份也不一般。
凤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未加理睬,转身继续向前;那女子见状小跑过来挡住凤祈的路道“我与你说话呢。”
凤祈不悦道“你是什么东西?”那女子明显一愣,之后一张脸恼的通红“你……你是什么东西。”
凤祈未理睬她,那女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凤祈,我爹爹是镇国将军秦穆邺。”
那女子的话并未让凤祈又多大反应,那女子更急了伸手抓住凤祈的肩道“你知道我谁吗?我是静渃郡主秦钰隐。”
凤祈看着被静渃郡主抓着的肩道“把你手拿开,”静渃郡主看着凤祈,手抓的更紧。
若不是他爹爹笙国早就被灭国了,她是镇国将军最喜欢的女儿,宫里谁不忌惮她,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名字被一个叫凤祈的给代替,一向疼爱她的爹爹也会在她面前夸凤祈,念道若她有凤祈这般聪慧该有多好;她搞不懂,凤祈有何好?她只不过运气好生在帝王家,皇上宠爱她罢了,她做的那些事情让多少人恨她;秦钰隐不懂,今日看到凤祈这副不可一世她更加不懂。
凤祈伸手要拿掉静渃郡主抓她的手,可静渃郡主早在之前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凤祈。
静渃郡主为秦穆邺之女,自然也学的一些本事,所以当她抓住凤祈两只手时心中不免得意,她要让这个公主知道在她秦钰隐面前,她凤祈什么都不是。
凤祈不悦,抬脚就踹了静渃郡主一脚,静渃郡主未想到凤祈有这一招,腿上吃痛手上就松开了,凤祈紧接着又是一脚,静渃郡主被连踹两次,一个不稳就跌了下来,恰巧跪在凤祈面前。
凤祈看着跪着的静渃郡主道“狗奴才,”静渃郡主又羞又恼,她站了起来之后不顾的将凤祈推开,紧接着和倒地的凤祈扭打起开。
宫人都被吓住了,更无人敢上前将她们拉开;凤祈身型娇小根本不是静渃郡主的对手,那静渃郡主被凤祈这般羞辱早就怒火攻心,现在凤祈处于弱势,静渃郡主抓住时机,对凤祈分外不留情面。
凤祈死死咬住牙,静渃乱打一气,凤祈小心躲闪的同时想着如何脱离静渃郡主;忽然静渃郡主停了下来,紧接着撕扯着凤祈的头发。
凤祈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挣扎中手碰到一物,不顾的拿起朝静渃郡主头上砸去。
静渃郡主痛的叫出声,凤祈乘此站了起来,她借此就要上去一解刚才之仇,手却被人抓住。
“凤儿,别动手,”沐温痕见凤祈不悦的走了,心中有些担心就丢下书寻凤祈去了,未料走到这看到好几个宫人聚在此,他走过来就看到静渃郡主与凤祈打到一处,眨眼间静渃郡主就被凤祈打伤。
“放手,”凤祈怒道,“听我的,别动手,”沐温痕紧抓住凤祈的手,这事如果再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不能让凤祈这般胡闹。
“沐温痕,放手!”沐温痕听到凤祈这般叫他,身形一僵,“凤儿!九哥哥在,别动手!九哥哥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凤儿!”
凤祈喘着粗气看着沐温痕“给我杀了她,”沐温痕看着凤祈紧握住拳头。
凤祈道“你不敢杀我杀,”沐温痕抓住凤祈,他咬着牙从嘴里吐出道“我!杀!”
宫里到处都是侍卫,沐温痕从中拿出刀,她看着额上流血不止的静渃郡主道“郡主,得罪了。”
静渃郡主看着凤祈,此刻她半张脸已被血给染红;她又看了眼沐温痕未有求饶。
沐温痕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扬起刀就朝静渃公主砍去。
“等等,”一截青丝掉落,凤祈出声,沐温痕的刀在静渃郡主脖颈半寸停住。
凤祈走上前去,从沐温痕手中拿起刀,她指着静渃郡主道“你只是个奴才!”
凤祈丢下刀拉着沐温痕离开,直到凤祈他们走远,宫人才走上前将手上的静渃郡主扶起。
紧半个时辰静渃郡主受伤一事就传便整个皇宫;凤祈回到永安宫就将沐温痕赶了出去,宫人上前询问都不可避免的受到责骂;到最后凤祈将自己关在了屋内。
宫人担心其出事,可是又不敢上前更不敢去禀报策帝。
直到最后这事传到策帝耳中,他急匆匆的赶到永安宫。
他看到凤祈坐在榻上,身上衣服被撕破头发更是散落下来;策帝将要责怪的话咽下肚,他走上前去抓住凤祈道“凤儿?”
凤祈木讷的抬起头看着策帝,紧接着眼泪就抛下;策帝见此心疼不已,他紧接搂住凤祈道“我家凤儿受委屈了。”
凤祈听策帝这一说,伸手就将策帝推开,她紧握着拳头看着策帝。
“是父皇不好!”
凤祈拳头握的更紧,她喘着粗气看着策帝,愤怒不已。
策帝不敢看凤祈的眼睛,他别过头道“父皇给你赔罪,”凤祈看着策帝,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我早杀了她。”
策帝道“是父皇没用,让凤儿受了委屈,凤儿!我的凤儿!别生气了,你知道父皇见你这般有多心疼吗?”
凤祈的眼泪落的更急,策帝走上前再次抱紧凤祈“就算为了父皇,别再生气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她,”策帝听此,连连点头应好。
这一事被宫里私下议论了一月有余,宫人都在揣测这次皇上与镇国将军会如何处理这事。
而同时,被所有人遗忘的九皇子也被知晓,策帝召见了,也并未责怪他,只是让他好好劝劝凤祈;这次静渃郡主之事带来的羞辱,只怕不是这么好处理。
又过了一个月,当所有人快将此事遗忘的时候,镇国将军带着静渃郡主到了永安宫。
永安宫内的宫人见镇国将军过来措不及手,他未等宫人传报就带着静渃郡主去了书房。
宫人担心镇国将军为上次之事,于是兵分两路;一人去找策帝还有一个去找沐温痕。
在这两月之中,九皇子每日都到永安宫来;再者九皇子为人谦和,永安宫的人都喜欢与他相处;所以凤祈出事,他们立刻想到了他。
镇国将军秦穆邺推开屋门,看到凤祈在案前练字,他驻足看着凤祈,凤祈放下笔看着静渃郡主,即使相隔有些距离,她额上的疤还很是明显,恐怕这辈子都会留在额上。
秦穆邺拉着静渃郡主走到凤祈跟前,“跪下,”他让静渃郡主跪下,自己也随之跪了下来。
“臣教女无方,还请公主责罚,”秦穆邺将头紧贴地面诚意十足,凤祈走到秦穆邺跟前蹲下道“秦将军!起来吧!”凤祈看着静渃郡主紧接着冷冷道“凤祈不懂事,这次钰隐姐姐破相是凤祈的错,还请钰隐姐姐别记在心上。”
来时可能秦穆邺有吩咐过静渃郡主,只见她挤出笑说道“不会,”凤祈听闻也挤出笑将他们扶了起来。
几番寒暄之后,凤祈起身就要送他们离开,这时们突然被推开,沐温痕气喘吁吁的扶着门,上气不接下气道“凤、凤儿,你没事吧?”
凤祈道“没事,你在这等我会,我先送秦将军出去。”
凤祈送走秦穆邺后,才进屋沐温痕就凑上去将凤祈四下打量;凤祈推开他道“我没事。”
沐温痕不放心,她按住凤祈的肩看了好一阵子,“还好没事,我还以为镇国将军这次来报仇呢。”
凤祈点头道“我也是,再怎么静渃郡主是被我毁了容貌;不过……不过谢谢你……九哥哥。”
沐温痕僵着着身子,他哆嗦着嘴唇,因为欢喜双手反复摩搓,“凤、凤儿!”
沐温痕走后没多久策帝也赶了过来,他见到凤祈就将她抱了起来“凤儿!凤儿!我的小公主!你是朕的福将!朕的福将啊!”
“父皇现在还担心秦穆邺吗?”“不了!不了!”
宫里安静了一些时候,随后某一日突然宫外来人传来急报,漓后身染恶疾,现在正连夜的往宫里赶。
策帝听闻,派去大量太医与宫人前去接应,只是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