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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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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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冥之中的天命,无力回天。”
  凤祁大笑,声嘶力竭,“无力回天?不可与天斗?既然如此,我便做给你看!那隐藏在暗中的人到底是谁?与秦穆邺一模一样的弟弟?他到底是谁!”
  “秦穆邺未死。”
  夙宁皇后静看着凤祁的表情从怒至狂,从狂至静。
  “我们从西勒归来,并非是四人,而是五人,不过,跟过来的那人,并未活着跟我们来到笙国。”
  “你怎么知道?”
  “他死在我面前,你父皇的剑。”
  “秦穆邺死的那日,你们去将军府,父皇亲自前去,难道未有察觉?”
  “察觉出了,”夙宁皇后道:“你父皇想借此,让曹锋将他引出,毕竟,秦穆邺的兵权落在了他手上,可出人意料,却因为你,一切都再生了变故。”
  凤祁颓然跌坐,喉哽言咽,“你为何隐瞒?你今日为何要赶至我永安宫?你知道他便是遗失的独子!你知他死了!可你又知他为何而死?你们二十多年的恩怨,为何要他一人承担,你可知萧破的苦?这些年来,我装你不知,可事到如今,待他死了,你来我这又有何意?”
  凤祁喊的声嘶力竭,一声重似一声地质问,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心痛的不知生死。
  “你何时知道?”
  “何时?”凤祁痴笑癫狂,将苍唇咬出了血,“还记得秦钰隐吗?她投湖的那一日,亲口告诉我的。”
  凤祁揪着胸口衣襟,泪与血混溶,“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在第二日,容妃会与我说,父皇未曾碰过你,我一直不解,可现在,萧破死了!我懂了!我一直害怕。。。。。。害怕萧破知晓父皇就是他杀父夺母的仇人,萧破身上的毒,若不是那毒,甚至萧破的师傅也不会死。我怕!我怕萧破知晓真相的那一日,会将我杀了!我更怕他会不要我!可惜。。。。。。今时今日,我终于明白,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一直以为我在做着装聋作哑的傻子,可是!可是谁又知他!萧破又在承担着什么!”
  “这是他选的路,”夙宁皇后颤抖着双手,在凤祁的质声哭悸声中,表情依旧透着平和。
  凤祁难抑伤悲,双手捧着脸,深陷苦痛之中,“当我知道,你就是萧破生母后,我害怕你,害怕父皇,害怕任何人知道;可是,因为你是萧破的生母,我又必须千万百计地护你安全,当父皇中了丹毒,命不久矣,因为你是萧破生母,甚至在父皇饱受折磨之际,我却暗中庆幸,我怕父皇知晓萧破,我担心父皇借你威胁萧破,甚至,因为你的存在,明明沐誉墨已经威胁到了我,我却依旧让他稳坐太子之位,成了笙国新皇。你又可知,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现在的我又落得如何处境?今生至死,我都不得再跨笙国一步,因为你是萧破生母,我皆都可不管不顾,可是,现在萧破死了,我已一无所有,为何这么多年,他活时你不与他相认,至死,却又来假惺惺。”
  “情字本就苦毒,你执念不放,所怨所恨,只是你一人放不下。”
  “哈哈。。。。。。。”凤祁将脸从双掌中抬起,眼眸中的清泪早已成了血珠儿,“那你为何要杀了皇祖母,你既然放下,为何将对父皇的恨,转嫁皇祖母?”
  “子债母偿。”
  手边的一杯独茶已经冷却,凤祁流着血泪,将剩下的最后一杯茶递送给夙宁皇后,“喝下了萧破那一杯,剩下的凤祁敬你。”
  夙宁皇后接过清茶,却一口未喝的将茶泼入清水中。
  “皇祖母死后一月,父皇让朝歌保护我,虽他未说,想必也是怕你再伤我,可惜,父皇多情,最终未舍得动你,而我也在那时与萧破相识,转眼十载,父皇与萧破都死了,这一切,终究是因果报应。”
  “偿报。”
  凤祁手紧扣着桌沿,近以崩溃,“那条密道被人堵上了,是你吗?”
  “你父皇。”
  凤祁大笑,将面前的茶具扫落至地,积怨吐血,“你该死!”
  “是该死,”夙宁皇后将其处泡好的茶倒入独杯中,静看着凤祁,“如果不是你父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萧破,这些人都会活的很好。所以,他们都该死。”
  凤祁双目血红,冲到夙宁皇后面前,一把匕刃抵在其脖颈,“我早就该杀死你!你早就该死!”
  夙宁皇后依旧表情淡淡,甚至当凤祁将匕首抵着她脖颈时,其更是将身子向前与刃近抵,“没有任何人要你父皇留我性命,亦没有任何人让萧破做这些,我生下他,他可有唤我一声娘?陪伴在我身边一日?”
  凤祁颤抖着双唇,红泪滴落,在身下女人的素衣上晕染开,“若他知你冷血,唤你娘亲,守你一日,只怕萧破死不瞑目!”
  夙宁皇后大笑,将凤祁推开,“二十多年,又有谁同情过我?你口口声声指责我,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你是他的种,一样的龌龊,一样的卑鄙。”
  凤祁被夙宁皇后推到,跌坐在地,压抑喉中的哭声在难掩藏,其抱着双腿,哭泣出声。
  躲在角落的乖乖跑了出来,不明事因的仓鼠,轻轻地蹭着凤祁的脸,呜声安慰。
  凤祁哭的不能自己,气息难解。
  夙宁皇后则在癫狂大笑声后,亦是泪眼盈眶。
  “你将萧破带回笙国,我见他第一眼便觉得熟悉,待我知晓他懂茶技,以茶试他,虽说未如我心愿,但是,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我又怎么会不知他便是我一生下就被抱走的儿子。可是,你要我如何相认?我那时就已知你对萧破有情,若我与他相认?你父皇如会和待他?你又如何待萧破?我来螟郢,知萧破死,可是,我为他母,生时未能与他相认,他死后,我甚至连祭拜都不可,可是!我的儿,我怎又不懂他的心,他不舍你。。。。。。”
  凤祁哭的气息紊乱,夙宁皇后道言尽后,泪已晕状,其情深动切,走来将凤祁紧紧抱住,“凤儿,我知道你心痛,忘了萧破,忘了萧破。。。。。。”
  凤祁躲在夙宁皇后胸口,声不成语,连连摇头。
  夙宁皇后悲切动容,轻抚着凤祁的背,难抑的悲心,颤抖着嗓子给凤祁哼起幼时的那首曲儿。
  凤祁心情难抑,双目空洞,声音哑涩,“我想萧破。。。。。。”
  夙宁皇后擦去脸上的泪,紧凝着凤祁道:“忘了萧破,你舍不得他,他会一直受苦漂泊在世。”
  “父皇死的时候,你陪着他吗?”
  “嗯。”
  凤祁抬起头,看着站起的夙宁皇后,止住的泪再又落下,“他是笑着走的吗?”
  “嗯,”夙宁皇后重新又回到茶案前,理着清丝,擦着脸上泪痕,“你父皇很早就知道了萧破,那个人的儿子,他选择了隐瞒,并非是因为我,而是你。。。。。。。”
  “所有人多懂,”凤祁站起,将夙宁皇后准备饮下的茶给夺了去,“你死在这里,萧破会恨我,笙国与螟郢的子民会恨我,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要多少的人来陪葬?两个国家吗?”
  夙宁皇后站起,将一个小药罐扔在了桌上,“这杯茶,其中早在二十五年前就该饮下。”
  “你回笙国吧,你的秘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密道也已被封,而沐誉墨不会动你,你去做笙国的太后吧,二十五年的毒茶,你已在二十五年前饮下,现在的你,不是父皇深爱的女人,也不是萧破的生母。我不会将秘密说出,亦不会在为你去做任何,现在的你,与螟郢的凤祁,没有一丝一毫地关联,二十五年前死去的人,今日死去的沐诗凝,见亦不见,已成路人。”

  ☆、孤苦无助

  茶香殆尽,檀香早已气息全无,凤祁跌坐琴边,手触琴弦,弦断,杯碎。
  簌无叶声,半敞的屋门,晚霞照射屋中,未褪去的热朝,如浪滚涌涌,掐噎咽喉,让人急欲求生,却又享受这种死前亡美。
  守在永安宫外的项朝歌,静后哭红眼肿的夙宁皇后出了门,急匆匆赶进屋里的人,看着凤祁面颊上残留的血泪,一双空洞大眼盯着不知何物,双目无神。
  项朝歌安静地端来水,将凤祁脸上的血泪擦净,有如傀儡的人儿,无声无息,静静地不发一言。
  待双目上药,项朝歌的一声言,乖乖闭上的双目,安静地可怜。
  乖乖靠在凤祁肩头,眨着双眼,看着项朝歌的一举一动,寂静屋中,没有人声,没有感情。
  收拾一屋残局,项朝歌归来,看着凤祁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其走来将凤祁抱回床上,这时才发现,早前断了的两指,接骨过后,又被硬生生掰断。
  项朝歌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凤祁手中绷带拆开,心疼抽吸生怜,可至骨接,一动不动的人儿,未喊一声痛,未有一丝反应。
  夜静,屋外刮起了凤,项朝歌端来清粥,对着床上人道:“吃些东西吧。”
  凤祁转过头去,嘴微微地张了张,伸出手抚着项朝歌的脸,“她人呢?”
  “回去了。”
  凤祁收回手,在枕边摸索,项朝歌见状,丢下碗,替凤祁寻找起来。
  一副刺绣落在项朝歌手中。
  “将绣画打开。”
  项朝歌将绣画打开,看到绣画上有一男一女,提字“苍琅山,海家客。”
  “替我将绣画挂起来。”
  项朝歌找了个离凤祁最近的位置,将绣画挂起,安慰她道:“我将绣画就挂在你床边,等你眼睛复明,睁开眼便能看到。”
  凤祁抚着被包裹严实的双目道:“要多久?”
  “一个月。”
  凤祁未答,伸出双手将项朝歌的手紧紧抓住。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叶声,项朝歌欲起身拔尖,手却被风祁紧紧抓住。
  屋外的叶声来地狂啸,阴暗的室外,月光清冷,斑驳树影打在窗上,如蝶飞舞。
  轰隆雷声响起,闪电不访而来,迎接屋外的不速之客们。
  雨声未及时而至,交锋的兵器声,却比夏夜的雨声更入耳,厮杀之曲,雷鼓作乐,电闪为明,血流成彩,腥气如涌。
  屋中的静声,与屋外喧嚣成比,一静一动,屋内室人,与屋外厮杀,一祥一虐。
  项朝歌将剑放至手边,剑锋已露,杀气净不掩。
  喧嚣声沸,雨声伴奏,一夜长河,静听风雨。
  寂静无声际,雨止天明,紧闭的屋门缓缓被人推开,屋中静坐着两人,项朝歌未来即使确认来人是谁,凤祁声哑,唤名而出,“靳钰。”
  “没事了。”
  满身的血污,跨近一步,便留下一道血印,被风吹开的门隙,门外尸首遍地,窗扇红绸。
  “来了多少人?”
  “从昨晚至现在,未曾断止,不少于千人。”
  “应该不止。”
  “还有些不明身份。”
  “朝歌,给我拿张白纸过来。”
  项朝歌将纸拿来,凤祁将纸揉成团后又小心翼翼地将纸展开叠整,“替我将这张纸寄给沐誉墨,不要飞鸽传书。”
  “白纸吗?”项朝歌道。
  “嗯。”
  屋外安排处理尸体的天阳与顾辰初,见着凤祁寄送出信,皆都好奇走进屋中询问,待得知只是一张白纸,其等皆都好奇。
  “公主将借这封信让他们相残?”天阳道。
  凤祁斜靠着身子,双手摊放,“我知道杀我的人并不是沐誉墨派来的,应该是笙国那边,知晓萧破已死,他们没了顾忌,自然要杀我,因为我死了之后,沐誉墨才会死,他们才有可能登上王位,而昨日的厮杀,应该是两拨人马,除了杀我的,救我的应该是沐誉墨那边派来的。”
  “应该是,”天阳道。
  凤祁握了握手指,似乎是想确定断骨有没有被接上,“我现在不仅回不了笙国,甚至螟郢的宫门我也出不去一步,不过,他们这次刺杀失败,我又寄信给了沐誉墨,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
  “你想做什么?”顾辰初紧张问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凤祁微微一笑,“给我两个月时间便可。”
  “铲草除根吗?还是。。。。。。”项朝歌小心翼翼地问道,自萧破死后,凤祁的情绪并不稳定,身子也是时好时坏,而且,他知晓凤祁对萧破用情之深,如果换做之前,凤祁做的必然是不留情谊,可现在,如果因为笙国那边派人刺杀,那么,萧破的死,项朝歌相信,凤祁想做的,应该是杀了穆昔非。
  “嗯,”凤祁点了点头道:“即使我不如此,沐誉墨恐怕也会行动,我这么做,也算做推波助澜,其实杀人这个事,已经不需要我动手。”
  项朝歌依旧觉得不妥,因为萧破的死,凤祁机会将双目哭瞎,甚至将手指给掰断,这不是作假。
  “穆昔非呢?还有那个人?”
  屋中的所有人,在项朝歌提出穆昔非后,显然地看到凤祁指上细微一个动作,可被遮的双目,所有人看不到她眼中露出的感情,唯有借助那细小动作,猜测着。
  “找到他人了吗?”
  “还没有。”
  凤祁点了点头,缓缓道:“先别管这件事了,等我双目复明之后,再说吧。报仇,也只是早晚而已。”
  众人无话可说,因为在前段时间,穆昔非闯入皇宫之后,顾辰初已派出大量兵马,在整个螟郢上下搜索,可却未找到穆昔非本人,连着天阳他们,也没有任何关于穆昔非的消息,仿佛这个人,刹那间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皇宫进了刺客,螟郢皇后被人刺杀之事,很快地在各国之间传开,各说纷纭皆有,而凤祁,却作为室外之人,那封寄出的无字信,她亦未在做过问。
  时间悄悄静静地过去,八月的螟郢,在炎热包围之下,成了火炉。
  永安宫中的绿荫环绕,多添几份丝凉,自凤祁双目失明之后,便是清羽在旁伺候,而永乐的其他几人,孟靳钰偶尔会来永安宫,天阳则一直在寻找着穆昔非的下落,樱雪则从未再永安宫出现过,想必,萧破的死,对她来说亦是打击。
  凤祁的双目,在每日换药饮药后,已恢复了视觉,只不过,太医道她以后都不能哭了,若再哭不止眼痛,更恐会真的失明。
  而在经过的半个月中,顾虚痕也在知晓萧破死事之后,赶回了皇宫。
  风尘仆仆的人来,一言不发,抱着双目无法视见的凤祁大哭,惹的清羽也是跟着他哭泣不止。
  而这时,距离萧破死已快有一月之久,抑在心头的感情,早已淡去,反成了凤祁去安慰顾虚痕。
  可是,无论凤祁的表情多么平静,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的熟识,谁都不信凤祁能这么简简单单地便将萧破给忘记。
  所有人在凤祁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的担忧,演成了每日地惴惴不安,因为没有谁知道,凤祁在想什么。
  而顾虚痕的迟归,亦是在几番挣扎之后,迫不得已做出了决定,他怕凤祁会想不开,做出伤几的事。
  而这次,他带回的人,或许,成了这世上唯一可救凤祁的人。
  可是,顾虚痕的担忧,被凤祁淡淡一笑做驳。
  皇宫那晚的厮杀,所有人都历历在目,这时的凤祁,没了萧破,已不能自保,而这时,顾虚痕带回的人,也许会在某一日,再又成了她的死穴。
  凤祁将自己的顾虑不留一字地说出,顾虚痕无言,却再又红湿了眼眶,再回来的第二日,再又离开了皇宫。
  八月初头,知了声啼不知收敛,凤祁坐在树荫之下乘凉,宫人端来酸梅汤,给其解暑。
  汤勺小心翼翼地喂送,在喝了两口酸梅汤后,凤祁抬起后,向着对面人询问道:“是辰初吗?”
  “嗯。”
  “来了怎么不说话?”
  顾辰初放下汤碗,将凤祁残留嘴巴的梅汁擦净。
  其实,他已经很多次以这种方式陪在凤祁身边。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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