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说便是,之前的我们都不再提起,”凤祁讨好道:“你看,我都与长空化敌为友,往事不提。而你,又是我喜欢的萧破,我怎会与你斤斤计较什么,我岂又会拿旧事来揶揄你,做那让你生气的事。”
“即使如此,你也别说,我听着难受。”
“不说,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萧破紧又搂住凤祁,说出那心忧的话,“你若想说,待我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完,将你想知想解的都告诉了你,到时,你说什么都可以。”
“那我现在可能问你一件事?”
“说来听听,我可并不一定会回答你。”
“记得我们回笙国那晚,也差不多这时,我诉情思,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装醉。”
“那为何要装醉?待我被人羞辱时又将这话说了出来?”
“我装醉只是给你反悔的机会与时间而已,至于你被羞辱,我现在想想,当时真不该就这么让他们死了。”
“我说出的话怎又会反悔,”凤祁不吝直言道:“便是你那不喜的沐温痕,我知他所为恶行,才装作与他亲近,而顾辰初,即使是我曾对他动心,也未曾说过那不知羞耻的话。”
“那长空呢?你可有对他动心过?”萧破突然问道。
“若日后有时机,我待他之情,会不吝啬一语的皆都告诉你,”凤祁凑过去身子,玉臂搂着萧破脖子道:“你是风流,我这就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了。”
“你既睹他真容,他又救过你数次,会不动心?”
“他还轻薄过我呢,”凤祁突然笑了起来,“你莫不是吃他醋了吧?”
黑夜之中,看不清萧破的表情,但从其口中语气却是轻松,“今日我未喝酒,这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可到时候可别不承认。”
“才不会呢,你不要给我装糊涂就好。”
“我明日先去父皇那,之后去找母后后,再与曹锋交代一番,我们便走吧,”凤祁道。
“不去找沐誉墨吗?”
“我这次派人半路暗杀沐温痕,便是自断一臂,更是做给沐誉墨看的,若他能明白我心,那我们便不需找他,若他不懂,自然会主动找过来,不过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动他,也不会再与他争什么。”
“别想太多,先休息吧,除了策帝,其他的事都我来处理。”
“谢谢。。。。。。”
待第二日,永安宫中喧哗之声不绝,凤祁即在深眠梦中,也被那话语声给惊扰出了梦。
不知何事的凤她,起身看了看房中却不见萧破的影子,起身欲下床之际,却见床边放着一华裳,凤祁将衣裳展开,衣料刺绣皆都是宫中之物。
将那衣裳穿好,顶着一脸睡衣朦胧,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里屋,见着有人坐在桌前,几个宫人更是在屋内忙活着,见着凤祁过来,皆都丢下手边的活,过来向她行礼。
凤祁撇下宫人,也在桌前坐了下来,其撑着头,一头青丝披散开,与那一身华裳格格不入,而宫人见凤祁醒来,端来暖水,给凤祁洗漱。
洗过脸后,凤祁扭着脖子,啧啧两声道:“我的面子还真大,竟然让太子等我起床。”
在旁的宫人,听到凤祁的话皆都将头埋的低低,装聋作哑,可每人心中皆都担忧无比。
新皇才登基,虽说凤祁说的也不错,他之前是太子,可现在毕竟现在是天子,凤祁她依旧不改称呼,不见行礼,怕会触怒了龙颜,到时候他们也会被连累。
“无事。”
简单两字,凤祁提眉一笑,对那一脸正经的沐誉墨道:“太子对我还真是好,知道我回来了,永安宫内没个伺候的人,今个儿大早,就派了这么多人来。”
“是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太子不知?”
沐誉墨不露声色地笑了两声,对着伺候在旁的宫人道:“快去给公主准备早膳。”
凤祁依旧地撑着头,目光却落在一旁泡茶的萧破身上,他昨日说,将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可现在沐誉墨来了,他也不说一句话,这让凤祁为难了,她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若说又能说多少。。。。。。。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凤祁轻笑一声,避开沐誉墨的问题,对着宫人端来的早膳道:“太子要不要在我这边用早膳?”
沐誉墨摇了摇头,凤祁紧接大悟道:“我都忘了,太子怕有人暗中下毒,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不过。。。。。。这些人可都是太子派来的,应该怕的人是我吧?”
沐誉墨眸中闪过一丝怒色,随后对着宫人道:“去给朕准备一副碗筷。”
凤祁对沐誉墨的作举并不领意,其见沐誉墨用膳,又想出话来刺激,可萧破却端来两杯茶,一杯放在沐誉墨面前,一杯送给了凤祁。
凤祁接过茶,却被萧破拉起,“睡傻了?衣裳竟然也不知先穿哪件。”
凤祁嘀咕着看着萧破给她理着衣裳,一面想着,萧破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太子可以喝喝看萧破泡的茶。”
沐誉墨脸色灰暗地看着萧破,自他得知凤祁回宫后,便派人宫人先来,怕凤祁先去找了策帝,而他在随后赶来时,萧破就一直坐在之前位置泡着茶,看似在等他来,可却未开口与他说一句话。
“也对,怕是太子知道我回来,一夜难眠,坐立不安吧,喝杯茶正好清醒清醒,”凤祁揶揄道:“不过,这茶可是我宫人泡的,万一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
沐誉墨听着凤祁的话怒意难抑,可却因为萧破存在,让他不敢贸然做出冲动事来,以免上了他当。
萧破给凤祁说了这么多后,其在她继续道言时,以眼为意,示意凤祁不用在多事,凤祁则是还未过瘾,不是太过愿意地坐了下来。
“就你们两人回来吗?”
“太子觉得呢?”萧破反问道。
沐誉墨喝了口萧破泡的茶,恢复往昔神情,“朕哪里知道,不是好奇才问的。”
“哦?是吗?”萧破拿起筷子,给凤祁碗里夹着菜,示意其吃她的早膳,别瞎凑热闹,“昨日回来的,公主说是想念皇上了。”
“这样,父皇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说是想念凤儿。”
“那果真是父女血缘,心有灵犀。”
沐誉墨心中咯噔一紧,心慌道:“是啊,父皇一向疼爱凤儿。”
“是吗?那看来,昨日回来便去见了皇上,也是对的。”
沐誉墨突然站起,惊慌失措道:“什么?你们已经见了父皇?”
“是呀,”萧破详装不解,演着戏道:“太子如此反应?”
“没有,没有。。。。。。”沐誉墨抚着额头,重又坐了下来,“父皇说了什么吗?”
“当然,”萧破看着凤祁面前满满的一碗,放下筷子,认真与沐誉墨道:“这话萧破一早便已经提醒过太子了。”
“什么话?泡的茶吗?”
“衣裳穿身,也有里外之分,若是内裳穿在人前,外裳贴身肉里,人看了也是不伦不类,穿衣人也更是不舒服,所以这世上,早就注定的事,怕也是难改,若真要改,也只有找那死不知葬身何地的老祖宗,假如真是要逆行而为,怕是不知好歹。”
“这话是父皇说的?”
“太子不信?”萧破问道。
“我。。。。。。”沐誉墨狐疑一声,却忽然聪明起来,不与萧破正面周旋,直接入了他套。
“那萧破便说出个一件事来,太子可不能怪罪萧破。”
“可以。”
“皇上与公主可说了这一句,这世上,谁做笙国的太子,笙国的新皇皆都一样,只要是夙宁皇后的儿子皆可,可是。。。。。。。”
萧破话未尽,凤祁突然锤着胸口,似乎是被噎着了。
萧破端来茶给凤祁饮下,待一阵猛咳之后,凤祁涨红着脸,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从何处得知,沐誉墨非夙宁皇后亲生一事。
而此时此刻,沐誉墨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他这一生,最为忌惮的,便是他不是夙宁皇后亲生一事被知晓,到时候,又会有多少的人想动他。
“父皇他还真是绝情。”
萧破安抚好凤祁,也与那沐誉墨周旋够了,其也没那心情与他浪费精神,“太子此行,虽是不安却又侥幸。你将皇上病危之事封锁的严实。”
“这话是谁说的,挑拨离间之词罢了。”
萧破双眸平静,不见算计之光,但其早已将沐誉墨猎入笼里,“太子侥幸,公主半路阻杀九皇子,你从中渔翁得利,不仅除了九皇子这祸害,连公主布养多年的侍卫也一并除了去。可当太子得知公主回宫之后,你心忧公主会早你一步先去见了皇上。”
“你莫要胡说,”沐誉墨紧张道。
萧破抚擦着手掌,继而细语平声道:“萧破倒要提醒太子一事,要不你这龙椅还未捂热,就要信命不保了。”
“你。。。。。。。你在胡言,朕。。。。。。。”
“螟郢那场内乱倒也是热闹,太子选择袖手旁观,不料却被曹锋给破坏了计划,你一路派人截杀,可曹锋偏还回到了笙国。萧破就有一事要提醒了,公主面前可不止一个沐温痕,有那曹锋在,你又能动公主分毫?”
沐誉墨沉着脸,其被萧破这么一说,一番搅合,早已乱了分寸,昨日想了一宿的计划,全部碎成了渣,而他现在更是被萧破套入了陷阱中,既出不来,他还不想出来。
“萧破又再问一句,太子自以为是将我们都套入了陷阱里,为何不想想这也只是一个我们给你下的套?你知公主狠心,公主也知你野心,那他为何要断了沐温痕退路?请君入瓮之计,太子过了这些日子,竟还未想通。”
此刻的沐誉墨唇色苍白,冷汗涔涔,一脸的懊悔,“太子,请君入瓮不止,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安得本分,可是公主又提醒你的好心,与你相比来,公主也是宅心仁厚,不仅助你登基,到此时此刻,也未狠心动你。”
沐誉墨看了看凤祁,刚才萧破的一番计划,他肯定不信是凤祁想出的,一定是萧破,自始至终,他都一直提防着萧破,因为此人的心机深不可测,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更是找不出任何的死穴,去威胁萧破。
☆、束王府行
“螟郢与笙国同生共死几百年,而今螟郢内乱,笙国见死不救,若是一切真如太子所想,不知最后亡国的是笙国还是螟郢?”
沐誉墨此时觉得浑身有千万只虫蚁咬食,萧破吐出一个字,都让他惶恐,这种心理的煎熬与害怕,是未曾有过的,这让他丢盔弃甲,败战而逃,连带着二十多年的面具竟也装不出之前。
“螟郢一战,大将曹锋前去增援,太子可有那本事?曹锋又听谁差遣,受何人命令?假如那时,曹锋投奔螟郢,守疆将领无需动作,直接将那笙国边土更为螟郢疆土,而笙国无兵,到时候,其他几国,是要厮杀可得的螟郢?还是要那无兵无将,不费兵卒的笙国?”
沐誉墨面色苍白,颤抖摇摆地站起,摇摇欲坠;萧破轻轻笑道:“怕是太子觉得枯燥了,那下次有时间,萧破再与你说上几句。”
沐誉墨僵体摆浮,魂不附体,宫人听懂萧破话中意思,更是惶恐,猜那笙国的天又要变色了。
待沐誉墨一走,萧破便将凤祁拉入了内屋,解起凤祁衣裳来,“你做什么?”
萧破手上动作不停,脱去外裳不说,竟然连衬衣也要解开,“我都说你衣裳穿错了,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以为你乱说的,只是为了吓唬沐誉墨呢,”见着萧破脱她衬衣,凤祁躲闪道:“我衬衣又没穿错,也没穿反,你脱了做什么?”
萧破将凤祁衬衣脱下,紧接又将其穿上,自言自语道:“又向上了些,我们得赶紧。”
凤祁不明萧破在说什么,问道:“什么上了?”
萧破将凤祁穿着衣裳,又与她说起之前话题来,“我跟沐誉墨说的话,也只不过是信手拈来,你不会以为我昨日趁你睡觉时,去找你父皇吧?”
“当然没有了,”凤祁看着萧破动作,女子婚嫁之后,都是伺候相公更衣的,而她,与萧破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虽说现在两人之间说出来,让人不齿,但是,这样一直被萧破照顾着,是否需要改变什么。。。。。。。
“那你一副惊讶表情,要是给沐誉墨看出,我这可是欺君之罪。”
凤祁搂着萧破的腰,撒娇道:“你可真会骗人的,你看那沐誉墨都快被你吓傻了,走路都不会了。”
“你又心疼了?”萧破见凤祁的不配合,也不强制让其将衣裳都穿上,反正上午他是不想再去哪里,“我倒要好好说说你了。”
“我怎么了?”
萧破将凤祁抱到床边,说教道:“你这对付人的时候,说的话阴阳怪气,让人听了不舒服。”
“有吗?”
“虽说你也不是常用这法子,可我听了偏偏不上心,尤其你刚才与沐誉墨说的那段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搁耳。”
“那你教教我?”
“这好说,其实,我想说的也简单。”
“什么?”凤祁捂嘴偷笑道。
“我就怕你哪日将这法子用在我身上。”
“到时你会怎么办?”
萧破认真思考道:“这要看你怎么说了,不过。。。。。。应该不会太喜欢的。”
“我才不会对你说那阴阳怪气的话,”凤祁的眉都已经笑开。
萧破见凤祁偷笑,其不恼,抓住凤祁的手放在唇上轻轻落吻,“今日下午去会会沐温痕。”
“嗯?不去找父皇吗?你刚才说的假话,万一沐誉墨将父皇藏起来呢?”
“现在去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自己破谎,先去找沐温痕,他的事比较棘手。”
“那我便听你的,萧破说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么乖?”
“嗯,”凤祁讨巧卖乖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
“说。。。。。。。”
“曹锋的事,是你的计划吗?一石二鸟之计?”
“你觉得呢?该说是一石三鸟。”
“三?”
“我借曹锋,将螟郢内乱平定,又以他除去沐温痕羽翼,现在又以此来威胁沐誉墨,那不是一石三鸟?”
“那。。。。。。你怎么会知沐誉墨非皇后亲生?”
“这件事除你之外有谁知道,我便是通过那个人知道这件事的。”
“消息很灵通?”
“当然,你是公主不需要计较讨好什么,我这奴才,可是不知输掉了多少银子,吐了多少酒,才得到这一切的。”
“骗子,”凤祁咬唇窃笑,指着萧破道。
“喜欢骗子吗?”
“喜欢!”人身被拥入怀,凤祁在萧破唇上落下轻啄,补充道:“只喜欢萧破这个骗子。”
“那就好。”
二人浓情蜜意,琴箫合瑟,自又是风流一番,耳鬓厮磨,待过了晌午,宫人几番提醒,让凤祁用那午膳,萧破这才悬崖勒马,道是满足。
午膳过后,凤祁跟着萧破出了皇宫,二人坐在马车里,凤祁多次掀开帘子向外偷看,萧破将其拉至身边来,问道:“在看谁?”
“我才没有看谁。”
“我怕你在向外看,脖子要拗断了。”
“我们已经出了宫了。”
“我知道,你是在一直给我看路吗?”萧破问道。
凤祁努着嘴,啧了一声,“我怕有人跟着。”
萧破冷笑两声,脸色冷下道:“有人我会不知道?你是迫不及待吧。”
凤祁甩手推开萧破,却又被反手搂住了腰,“我不想与你说话。”
“要留着力气跟沐温痕说话?”
“你这人,蛮不讲理。”
“怎么?我就蛮不讲理,不喜欢?”
凤祁白了眼萧破,情绪低落,“他都疯了,你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