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净听到,顿时就不干了,“瑶瑶你不能被表现给迷惑了,那个男人哪里配得上你?整日的留恋画舫青楼,不学无术,都不知道和多少女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你若是嫁给他,如何能幸福?不行,我不同意!”
“荣净哥哥,我喜欢他!”她坚定看着他,认真的回答道。
“瑶瑶,不是你喜欢的他,他就会喜欢你!瑶瑶,我本不愿意提起,但你也得想想你娘亲,我们的姑姑。当年,奶奶为她选了多少才华横溢,人品不错的男子,只因为姑姑说她喜欢楚王世子,所以都看不上眼!”荣狄作为老大,他知道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若非是不得以,他也不想将往昔秘事都说出来。他只是不希望他们捧在手心中的瑶瑶,如她的娘亲,他们的姑姑一般,未来生活在不幸福之中,最后却……
“姑姑当年也是如此说的,甚至楚王也说,会一生钟爱姑姑一人。可是瑶瑶,姑姑现在如何?楚王又有了多少的女人?”
“我不清楚宁祁背地里是怎么样的人,他娶任何的女人,那个女人将来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瑶瑶,我绝对不希望是你!瑶瑶,我们希望你能幸福,无忧无虑的一生幸福。而不是像姑姑一般……”荣狄怜爱的轻轻的说道,“只要有荣国公府一日,瑶瑶,你就要记住,你不只是楚王府的嫡女,不只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你更是荣国公府的千金贵女!只要你想,提出来,我们都会为你撑腰!”
在他们的心中,楚瑶华干净圣洁的像是天上仙女。而实际上,她楚瑶华却是一个手染无数人鲜血的魔女。
她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妹妹都能下得去手,那还需要别人的保护?
楚瑶华心中跟明镜似的,无论是前世今生,荣国公府中的人,都是拿真心对她。前世的时候,她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为旁人对自己好,是为了有利可图。却忘了,他们是娘的嫡亲之人,也更是她的嫡亲之人。与之薛燕,与之楚灵玉,要更来得亲。
前世,这个时候,荣国公早已经不在了,哪能像今日这般的和她说那么多话?
不过,她不是躲在人后面寻求保护的弱小女子,她所想要的,就会自己去追求,去寻找。
荣净见她不说话,记得没差跳脚起来,大声说道:“瑶瑶,你不是真的被他给迷住了吧?他就是一个小白脸,根本就保护不了你,你绝对不能嫁给他!瑶瑶,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这般死心眼呢?你是喜欢他那张脂粉气很重的脸?等着,我去将他揍成猪头,保证你看着倒胃口,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觉得他模样好了!”
荣狄和楚瑶华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如何都想象不出宁祁那张脸哪里脂粉气重了?
楚瑶华更是想不出,荣净真的能近得了他的身?她更加想象不出来宁祁变成猪头的模样。以宁祁的深沉,她比较担心的是荣净,担心最后反倒是他变成了猪头。
“荣狄哥哥,荣净哥哥,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娘亲那般!”她认真解释道:“我知道,外公和你们都关心我,可我也不能一直缩在你们的羽翼下。荣国公府功高震主,难道就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婚事,再次的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也不似多美伟大的人,宁世子是真心待我,从赐婚下来开始,他就再也不曾去过烟花柳地!这一点,两位哥哥刚回来,怕是不知道的!哥哥如果不相信,反正距离成婚还有些日子,两位哥哥可以多看看,试探试探,自然就知晓,我所说的是否当真了!”
“当真?”荣狄显然不是很相信,却已经有些动摇了。
“比金子还真,难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她微笑答道。
荣狄想了想,觉得楚瑶华说的也在理。到底他们之前所听说的话,都是人云亦云,宁祁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尚且并不清楚。等到调查一番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荣净想的就更简单直接了,就像是楚瑶华所说的一般,反正距离成亲尚有些日子,到时候若是发现宁祁当真是如外界传言一般,直接将她带走,管他什么赐婚不赐婚的!
“我就知道不能和你们两个小子说,瞧瞧这般晚了,竟然还堵着瑶瑶,不让她去休息,你们两个是歇了太长时间,皮痒了是不是?”
身后传来荣国公中气十足的声音,一转头,果然就瞧见荣国公沉着脸站在不远处,正吹胡子瞪眼呢!
“外公!”
“哎哎,瑶瑶来了!”刚刚还是一副怒意涛涛的荣国公,一听到宝贝外孙女叫他,哪还能顾得上其他!忙喜笑颜开的应着,宫中受的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么晚了,外公可要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孙女亲自下厨给外公做一顿好吃的。”
“当真?”
“当真,当然是真的!”
楚瑶华一路陪着荣国公回到了房间,一直到荣国公睡下,这才缓缓退了出来。
人敬一尺,她敬一丈。
她欠荣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啊……
第二天一早,她陪着荣国公几人用完早膳,就辞别了他们,回到了楚王府。
一回楚王府,她就发现气氛很不对劲,想来楚灵玉应该是回来了。
目不斜视的一路走来,根本不理会周围奴才丫头们难得的沉寂,甚至小心翼翼的偷窥着她,谁也不敢上来请安说话。
一直到楚瑶华走远了之后,那些丫头小厮们才敢小声的议论着。
“郡主得罪了王妃与二郡主,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唉,郡主也着实心软心善了些,她哪知道人心叵测,以为真心待人,人家就会真心待她了?竟然将府中大权都交了出去,王妃现在手握大权,如何能容得下郡主啊。”
“真是不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二郡主自己做错了事情,被皇后娘娘惩罚,现在却牵连到了郡主,不许任何的人理会郡主,更是不准许向她请安,真真是太让人心寒了。”
“行了,王府大事哪是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能插嘴的?郡主如何,二郡主如何,王妃如何态度,等到王爷回来,自然就知道了!说到底,郡主就是因为没了亲娘,所以旁人才敢如此作践她呀。”
“都贼头贼脑的聚在一起做什么?不用做事了?你们这些个贱蹄子,莫要认不清自己个儿的身份,若是再瞧见你们随意的偷懒,我定要将你们打发卖出去。”
石兰的出现,让一群聚在一起的小丫头们顿时战战兢兢的行礼告退,不敢吭一声。谁让石兰是二郡主身边的贴身丫头,比她们身份高贵多了,她既然这般说,若是惹恼了她,指不定她就真的将她们给卖出去了。
石兰非常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以前是旁人这般的对她吼,她不能也不敢吭声,现在终于是风水轮流转了。
楚瑶华虽然走的比较远,耳力却极为惊人,将那边发生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巧棋迎了过来,自然是瞧见也听见了石兰的话,眼底嘲弄讽刺滑过,道:“她现在可威风了,王府中,除了郡主的瑶华阁,哪个地方她没去显摆过?”
楚瑶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问道:“玉妹妹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身上还有鞭伤,更是跪了一夜,她不在一旁伺候着,还有闲工夫传来闲逛?玉妹妹不忍心惩治,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替她好好的管束管束下人!”抬头看了眼逐渐烈起来的日头,低声道:“我瞧着今儿的天不错,就让她在玉妹妹的灵玉阁的外面青石板上跪上两个时辰,给她长长记性。”
……
薛燕正一脸心疼的守在发高烧昏迷的楚灵玉身边,担心那些鞭痕会留下痕迹。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楚灵玉心气高,处处都希望比楚瑶华更加的完美优秀,若是身上留下了一星半点的瑕疵,指不定会多崩溃。
“大夫,用最好的药,定然要让郡主身上不留丝毫痕迹。”心中恼恨不已,薛燕对着大夫就如无奈孤苦的母女一般,恳求道。说话中,更是将二郡主直接换成郡主。若是旁人听着了,也定然是认为她是无心之过,关心女儿过于心切的缘故。
“王妃放心,老夫定会尽力而为。”老大夫也不敢夸大,只能堪堪应着。
薛燕暗暗咬牙,她们比不得楚瑶华来的根基深,楚瑶华若是伤寒了,或是身子有一丁点的不适,她在宫中有专属御医。宫中的御医都是千挑万选的,定然比市井上的一般大夫要来的更加的有用。
若换做往常,薛燕定然会去求着楚瑶华出手的,可是现如今楚灵玉在宫中犯了那般大的错,怕是没有一个御医肯出手了,何必去自取其辱?
想到皇宫,薛燕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楚璃月那个小贱蹄子,竟然在宫中那般的造谣生事,生生的坏了玉儿的名声。她本想让楚璃月住嘴的,可是谁知道安怡心和成莹却根本不让她靠近。
望着烧的迷迷糊糊的心尖上的女儿,薛燕担心,等到她醒了,听到外界的传言,她有当如何?
如此,薛燕又有些怨楚仲宣,为何什么时候不出去,偏偏就在皇后生辰当日出去,留的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宫中受尽白眼,受尽屈辱。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哭闹的喧哗声,顿时将薛燕的怒火点燃了。
阴沉着脸,她听出来声音了,是一早跑的不见影子的石兰。
“怎么回事?”一出来,薛燕阴沉的脸一僵,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巧棋带着人压着石兰跪在地上。
薛燕出声了,石兰顿时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哀嚎着说道:“王妃,王妃您得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实在是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瑶华郡主身边的这些奴才动用私刑!王妃,奴婢是郡主的贴身侍女,即便是犯了错,也该是等郡主亲自来……”
啪——
清脆的一巴掌,顿时就让石兰嘴角破裂,连牙齿都掉出来两颗,也成功的让她住了嘴。
薛燕倒吸一口凉气,她剧烈的喘着气,抖着手瞪大眼睛看着巧笑倩影的巧棋,半晌才气怒的喝斥道:“巧棋,你眼中还有本王妃吗?本王妃还在此,有什么事情本王妃都不曾说,你就胆敢出手?谁给了你的胆子?是不是瑶华郡主?”
巧棋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手,轻移莲步走上前,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王妃安,巧棋刚刚倒是有些忘神了,并未察觉王妃来了,还请王妃见谅!”
薛燕一口气堵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她来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说没瞧见她?是不是她这个楚王妃在她们瑶华阁的人的眼中,即使是一个奴才都能随意的瞧不起她?
巧棋微微垂下头,嘴角勾起,接着又抬起头,无辜的说道:“刚刚巧棋只是为了纠正一下石兰的称呼,毕竟,楚王府被称之为郡主的,只有一人。论资排历,灵玉郡主也只能是二郡主,这等规矩,可不能错忘了!石兰刚刚的称呼,若是传道出去,指不定还以为咱们楚王府的奴才们多么的不守规矩。更甚者,甚至还会让人以为是新任楚王妃在为难嫡出之女呢!王妃,您说巧棋说的对吗?”
“巧棋此番也是奉了郡主之命,给得意的有些忘形的石兰姑娘提个醒儿。二郡主还尚在昏迷之中,不在身旁伺候着,反倒是和一些丫头小厮们凑在一起显摆大丫头的身份,实在是没个规矩。石兰姑娘怕是不知道二郡主所受的罪了,既然如此,就让石兰姑娘好生的体会体会。”巧棋说着上前,在不情愿的还在挣扎的石兰身上轻轻一按,就见石兰顿时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原地,不再挣扎。瞧着石兰跪工整了,巧棋又福了福身子,道:“郡主说了,十鞭子的惩罚就算了,让石兰在此跪上两个时辰,也算是为二郡主尽尽心意,祈福上苍了!郡主嘱咐巧棋的事情,巧棋已经办妥当,那么王妃,巧棋告退!”
薛燕大怒,巧棋的无视,让她想起昨夜在宫中的窘迫处境,她被独独的排斥在外,无法融入到那些命妇之中。更是想到自己宝贝女儿被楚瑶华算计,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竟然二度在宫中被罚跪,如此屈辱,让心高气傲的玉儿如何能承受?又如何能让她甘心?
“该死,楚瑶华,我定要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燕怒恨难耐,却也深知有些话是万万不能当着外人说出来的。
忍着怒意,想到房中还有个外人在,薛燕强撑着笑脸,无奈的摇着头说道:“瑶华那孩子心高气傲惯了,怕是以为灵玉抢了她的风头,正在气头上。石兰啊,委屈你跪一会儿,等到瑶华的气消了,本王妃再派人来带你回去解解暑。”
而此时,大夫已经为楚灵玉看诊好了,正领着小厮从里面退出来呢!
自然,他们也听到了薛燕后面的话!
“王妃,已经没事了,等到二郡主醒来,多注意注意身子,也就没大碍了!”
薛燕感激的连连点头,为难的擦拭着眼睛道:“让大夫看笑话了,这本就非常寻常的事儿,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薛燕这话说的可是颇为的有水准,她说了,今日之事是寻常事儿,意思就是说,楚瑶华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借势压人,故意的寻她们麻烦,她们早已经习惯。更是在暗示,楚瑶华表里不一,心机深沉,心狠手辣。
老大夫垂着头,他身后的小厮也是垂着头,并未对薛燕的话做出何种反应。
“哪里,王妃说笑了,那么老夫告辞了!”
“好好,佳儿,替本王妃送送大夫。”薛燕弯起嘴角,柔和的吩咐道。
“是,大夫请——”
“多谢王妃!”
薛燕在老大夫离开后,脸色顿时一沉,甩手走进房中。
瞧见楚灵玉的脸色确实不若之前那般的火红,体温也降低了不少,心中终于安定下来。不过今日之事,她是记在心上了。
冷笑着,薛燕疼惜的拂过昏迷着也是紧蹙着眉头的楚灵玉的黛眉,她倒是要看看,悠悠之口,楚瑶华如何能躲得过去?
……
老大夫除了楚王府的大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外面的人潮之中。
北月楼中,月霓裳望着老大夫,挑眉笑道:“如何了?楚灵玉死了没有?”
老大夫将脸上的胡子面皮一撕,露出一张白净年轻的俊逸脸庞,刚刚还是有些佝偻着的身躯,随着几声骨骼的咔嚓声,竟是逐渐的挺直起来。
白渠是出名的毒手,用的毒无色无味,让人察觉不出来,更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月霓裳早就猜到了楚灵玉回来肯定会寻大夫,早早的让白渠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
“你又没有让我杀了她,她还好好的呢!”白渠自发的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仰头牛饮起来,渴死他了。“再说了,阁主都没说要动手,若是我动了手,阁主定然会大怒的,我可不想找死!”
月霓裳惑人的眼睛轻瞥了他一眼,勾唇问道:“那你怎么做的?她们又说了些什么?”
“那些个女人,除了变着法子陷害阁主外,还能做什么?”不屑的撇了撇嘴,“至于怎么做?那更简单了啊。女人嘛,尤其是心怀不轨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身上留一点疤痕就哭爹喊娘的,我自然是在她身上留了更多的痕迹了啊!”
“你不怕阿楚来找你了?”
白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药是绝对能治疗伤疤,且一个痕迹都不留。不过等到她伤口完好之后,去洗个澡,热水一淋,浑身上下奇痒难耐,挠着挠着,伤疤不就出来了?”他是个很守信用的人,既然都答应了人家会让她的疤痕消失,他自然会做到。只是,他并没有答应不准许制造新痕迹啊。
月霓裳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