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啊。
自那天后,莫离便被关在一个帐篷里。而宇文邕则是按当日她提出的计划,将所有能用到的绿色用具全用上了,包括大量的树叶,草木……宇文邕在自己的行兵布阵上加入了莫离的主意,和众位将军商量之后,立马布军按计划行事。
“殿下,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您下令。”达奚成走进营帐。他很惊讶宇文邕的做法,很难相信他会采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提出的主意,尽管这主意不错,但如果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故意设下的局,他们会有很大的威胁。
“嗯。”
“你随尉迟和宪一起,一刻后出发。记得,尽量减少伤亡。”宇文邕经过几日的调养,气色好了很多,但伤口尚未痊愈,因为不能亲自带兵。
“是。”
一刻后,一群身披绿甲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向敌军的驻扎地前进。这一天,注定不能宁静。
宇文宪领命率领一支精锐军,从另外一条路和大军同时前进。这支队伍精锐个个勇猛,足以以一敌十。宇文宪领着人向视线安排的地点走去,很快便到一处森林。
“全军听令,立刻隐蔽!”
这里是一个平原地带,达奚那边从大道过去,敌人发现后,这里会是大概交战的地方。只凭几千人怎么可能歼灭敌人,让他们受创呢?宇文邕的计划可不止这些,他让一支军队在前做诱饵,这支部队作为后备力量,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以一敌十没问题,只要齐军兵力大减时,他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当然,若要阻止敌军支援还有一招。
宇文宪望了望下方,时候差不多了,虽然这里离齐军军营比较近,但想要在一是半个赶来援助是不可能的,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宇文宪才敢大胆设下此计。望见打着过来的达奚震和另一方出动军队,宇文宪迅速让人手掩藏起来,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关键时候,这把剑会帮很大的帮。
很快,双方的战火一触即发,打了起来。双方人马势均力敌,伤亡量差不多,看准了时机,宇文宪迅速下达命令。
“上!”短暂而坚定的声音落下,隐藏着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下山,鱼贯而出,让齐军将领措手不及。
顿时,惨叫声和兵器相接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这才是真是的战场,血留成河的战场。倒下的人倒下了便永远爬不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千古不变的道理。
大获全胜,敌军的几万人马让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浓浓的血腥味溢满空气,不用可以都能问打破,血留成河,也不过如此。积尸成山,尸横遍野亦不过如此。虽然周军有伤亡,但比起齐军实在是好太多,三万人马虽去了一半,但换来的却是敌军重创,而达奚震那边火烧敌营,这一下,齐军势必要整顿一段时间才得以恢复。
大军获胜的消息让一直备受齐军牵制的周兵军心大振,消息也迅速传回长安。
莫离在半刻被人告知,宇文邕让她在一刻后去他那,这等于还她自由。莫离有些气弱,她不会武功,若是将来想跟着他出征,必会拖累他,她不要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整理了一番后掀开帐帘向不远处的主帐走去。
宇文邕深思了番,也明白莫离所担忧的,不由赞赏的看了一眼莫离。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能有这番想法,实属难得,若是收为己用,日后定会派上大用场,对付那个人,不能个只靠自己。
“宪的武艺不错,你明日便去他那。”
“这……”宇文宪?怎么会是他?莫离本想提出到尉迟炯那,哪知——不能反驳,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待人亲和毕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四殿下,他有他的骄傲,况且宇文宪和他本就关系良好,自然要把她派到心腹那里,若是忠于他,则皆大欢喜,若是不忠,只有一条路——死路。
“谢殿下。”
“下去吧。”
第六章 这一日,莫离和宇文宪一直在练习,好在宇文宪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然一定会让莫离气晕过去。
“你能不能用心点?!翻个剑花有那么难吗?”纵使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莫离这个样子折腾。
“我很用心,都怪这剑太重了,改练鞭子吧,那个比较好使。”莫离自从发现宇文宪其实挺有趣的后,也不再对他冷眼相待,虽然算不上热情,但也算上亲和了。
“鞭子?让你把自己勒死还把别人打死?”宇文宪经过前几日的教训,对于让莫离练习兵器这个目标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明明学习招式挺快的,但一拿上真刀真枪,便乱来一气,啥都忘了,让宇文宪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实在是太特别了。
“那你还有什么,比较轻的兵器没?”
“短剑,你试试。”宇文宪将一对双剑扔给她。
莫离将长剑插在地上,捡起短剑。心里不由点头,还是短剑比较轻,长剑太长而且重,舞起来太难掌握,短剑虽然断了一点,不利于远距离攻击,但近身防卫却是最佳的选择。
正当莫离要练剑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说是宇文邕在大帐有事找他俩。两人听此立刻赶了过去。
“四兄,有何要是?”
“皇兄在堂兄那,要见我们。”宇文邕在提到宇文护时,眼里闪过一丝憎恨,但很快消失,快得让人无法扑捉。
宇文护,害死他三兄,独揽大权,处处压制他皇兄,这能不让宇文邕气郁吗?杀兄之仇,不能不报,不关耗费多少时日,他定要除掉他,杀之而后快。
皇兄?莫离刚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宇文毓,北周明帝,当政几年,因为有治政之才,被宇文护诛杀,死的时候才二十几岁。一连串的史实告诉莫离,宇文毓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将在一年后死于非命,而她最在乎的男子将在一年后登上最高,代表着生死大权的位置。
“那我们现在立刻去吗?”宇文宪显得很平静,似乎早已习惯。
“嗯,这边有达奚和尉迟坐镇。”宇文邕似乎并不打算带上其他人,准备只身和宇文宪一起会云阳。
“殿下?”莫离试着喊了一声,她是去还是不去?
“你跟我们一起走。”简短的下达命令,深色的双眸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去收拾一下。”宇文宪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他不会受到重用。
“莫离你去牵马。”莫离有些烦躁,说不出缘由,莫名的烦。
“嗯。”
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一路策马狂奔。虽然莫离觉得难受,但是却没有吭声。初学马术的她让马颠得头昏脑涨,拼命忍住不适只是为了那人心急如焚的着急。因为她知道,宇文邕很在乎那个宇文毓,一直对他很好的宇文毓,生怕文弱的他被宇文护给害了
。
天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而云阳的城门已经映入眼帘。宇文邕加快速度直奔城门,心里很是着急。到了城门口,停也不停地直冲了进去,幸而守城的士兵在看见紧跟而来的宇文宪后,便明白刚才一阵风过去的人是谁。宇文邕翻身下马,将缰绳给过来的小厮,急切地迈入大厅,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宇文毓。
“皇兄。”
“四弟?怎么这么快来了?”宇文毓转过身,儒雅的面庞上带着温文尔雅地笑。
“快半年没见,着急嘛。”宇文邕松了一口气。
自从一年前宇文毓登基以来,他每日都在担忧。一面得对宇文护唯命是从,一面得暗中保护他皇兄的安全。他更加明白宇文护在他三兄死后立他皇兄为帝的原因,而宇文毓却在日复一日下把朝纲整治的很好,还得到了一干老臣的用户,自然是让宇文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皇兄。”宇文宪领着莫离从外面进来,脸上也少了几分寒意。
莫离看着宇文毓,一个儒雅的男子,那书上说的温润如玉便是指宇文毓这种人,不论在什么时候,你都觉得他如风一般。但是莫离却不敢直视他,因为 ……因为她明明知道他会在哪天逝世,却因为她的私心而见死不救,相较于他如冬日里的一米阳光的笑,她觉得自己很不堪。
“莫离参见皇上。”单膝跪下向那人行礼。
“起来吧!”宇文毓打量着这个男孩,很面生啊!但能让宇文邕和宇文宪带进这里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在联系前日里面收到的情报,不难猜出这个男孩的身份,“云阳城外一战,你立下大功。”
“皇上过誉了,莫离不敢当。”莫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瞻仰一代帝王的容颜,却一生无法实现,又有多少人想知道,那所谓的美男子是何等的模样。而她,何其幸运,全都见上了,当然除了绝代佳人没见到外。
“皇兄,你怎么回来云阳?”宇文宪打破寂静的空气,问道,“难道朝中出了什么事?”
“这 ……”宇文毓尚未开口,已被一阵笑声掩盖。
“哈哈,朝中能有什么事阿,直不是还在么?”如此不顾君王之礼,在皇帝面前如此张狂的的,莫离想不到第二人。
宇文护大笑着走进大厅,虽然面带笑容,但眼中的温度却从未升起。恐怕是听到了他们三兄弟见面,闻风而来,生怕别人在他背后做手脚,把他扳倒。
“堂兄”
“坐吧,都是自己人。”说罢一个人走到上位上坐着,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众人,目光在莫离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会儿。
“不知皇上这次前来所为何事?”这声皇上,他是叫得不情不愿,总有一天,他夺回一起切。
“母后的寿辰快到了,想让四弟和五弟,堂兄回去给母后做寿。”
“这种事不必皇上亲自来一趟,皇上应该是在朝中处理国家大事,而不是为这等小事而来。”
“堂兄说的有理,现在是乱世,国内太平才是最重要的。”宇文邕嘴角挂着一抹笑说道。
话音刚落下,连莫离都感觉到气氛瞬时变了,暗涌流动。在现代,国家领导人为母亲跑一趟算不了什么,更别说在这千年前皇帝的母亲过寿辰,而宇文护却将之称为小事,简直是目无纲纪。
“皇上以孝治国,难能可贵。皇上先领着两位兄弟回去,我交代完这边的事就回去。”
“嗯,因为我们起程回长安。”宇文毓依旧面不改色的说。
看来宇文护真是大权在握,皇帝在他面前都未用代表权利的自称,宇文护,一个厉害的角色。
次日,清晨。
宇文毓带着随行的侍卫和宇文邕、宇文宪、莫离几人上路。有些可笑的是,没有人知道一国之君居然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宇文宪的脸色不好看,而宇文邕无表情的脸上发生那双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恨意。
莫离看着他,心的有些难受。十三年的隐忍,这个男人够了。做的够好了,父兄之仇,他报了,但这十三年,他是怎样度过的,是那般的屈辱。
叹了口气,暂时放下心的事,放眼望去,春意昂然的山川上人不禁感到舒服的感觉。这里的空气果真舒服的许多,葱郁的树林中参杂了鸟儿的叫声,颇有山水田园的情调。
齐国都城邺城
斛律光因为肩膀上受伤,在家休养,此刻正拿着一本书在后看。听觉灵敏的他听到门外有声音,抬眼恰好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面上的神情立刻转为慈爱的样子。
“长恭,怎么来了?”
“斛律叔叔,你的伤好些了吗?”高长恭找了张椅子坐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周营似乎来了个厉害角色。”
“嗯,几天前的那场仗的确打得很漂亮。”斛律光一生纵横疆场,威猛的形象似乎永远屹立不倒,“知道对方底细吗?”
“据情报称,那人是火头军出身,而且从军不到两个月,是个新兵。”高长恭回答道。
他脑里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胆子不小,但却不趁人之危的人。一个瘦弱的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清澈的眼里是不知名的深意,似乎看透了一切。
“看来,以后有恶战了。”一个新兵居然有此谋略,怕是深藏不露,周营……“长恭,你先回,明日我便上朝。”
“嗯。”高长恭有些惊讶自己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有这么深的印象,或许就是因为他的放肆。
赶了一天的路,二十来人的队伍在小镇的客栈上休息一个晚上再接着赶路。
对于莫离来说,能住进正常的房子里是件不错的事,比起住在帐篷和野外好多了,而且还有床睡,是很不错的。
“掌柜,三间上房,五甲字间”三间上房是给宇文毓三人住的,另外的五间是几个随从住的。
“好嘞,客观您楼上请。”掌柜立马叫来伙计把人带上去。
那伙计倒也机灵,立刻看出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立刻将房间交代好,看样子也是个聪明人。
“莫离,你和我一间房。”宇文邕叫住正准备和其他侍卫一起走掉的人
。
“啊?”难得一向清醒的头脑有片刻的不灵光。
“你武功欠佳,跟我一间。”宇文邕一向冰冷的脸上,有片刻的松动。
这小子平常一副大人样,总是什么都不看重,这回可真的难得见到他呆愣的模样,但一却忘了自己也才十六岁,还未及弱冠之年。宇文邕心里叹了一口气,回长安,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其实他更愿意在这沙场上斩杀敌人,保卫边疆。那政治场上的事,太难想,他也不愿意想,只是,他是宇文邕,所以他不能不想。
“还不走?愣着干嘛。”
“呃……哦。”收回面上的表情,又是一脸的正经,让身边的人不禁摇头。
第七章 摸着随身携带的短笛,莫离在外间睁大眼睛听着里面的呼吸声,她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就像此时,至听着他的呼吸声便已经满足,仿佛得到了最美好的东西。
但是她还为一件事烦恼,就是女生每个月的那几天她要怎么办?这里怎么做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又不能问其他人,更不可能暴露身份,这下可真难办了!今年她十五岁,最多再有一年多就到时候了,该怎么办?一点头绪也没有,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会帮忙。
打定注意,莫离悄无声息的摸下床,即使里间的人听见,也只会以为她要上茅房而已。凭着记忆,莫离摸到宇文宪的房门外,轻轻敲了起来。
“叩叩!”
“谁?”
“莫离。”
“进来。”
听到准许的话,莫离瞟了一眼四周,迅速溜了进去,还好他是一个人住。
望着溜进来的莫离,宇文宪半倚在在床上,出声问,“这么晚了,有事么?”
“有事,但请殿下为莫离保密。”虽然没有点灯,但莫离知道他一定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的动作。
“说来听听。”宇文宪半眯着眼,一脸笑意的看着离他一尺之外的人。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平日里一副傲慢模样的男孩怎么会有事要有求于他。
莫离没有说话,抬头去解扎在头上的发带,脸上岁没有变化,但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她清楚的知道,她目前的地位还没有到能让宇文邕必须留她一命的地位,若是宇文宪不帮她,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宪看她的动作,有些吃惊。等到她完全解开头发时,一头黑发披肩而下,包裹住本来就漂亮的脸蛋,宇文宪这才意识到,他竟是女儿身。
“殿下现在知道莫离所求何事了吧。”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而且,你或许应该去求四兄才对,他和你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宇文宪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反而气定神闲的问道。
“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及此。”莫离想到这里有些气闷,毕竟她要的远不是这样。
宇文宪突然撑起身子,眨眼间便到了莫离眼前,一手擒住她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再重一点就可以扭断这纤细的脖子,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咳咳,可以帮周朝统一的人,咳……放……手!”再让他掐下去,她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好大的口气!凭什么信你?”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