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恨。
小老板一愣,估摸是仇家。
“真不好意思,没有印象。”
黎正夕还算是理智,道了声谢,接着牵着马顺着街巷走。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问。
黎正夕一贯总是淡淡的脸,今天晚上是格外精彩啊,要是谢布衣知道这位因为找自己情绪波动这么厉害,除了讶异也就剩下害怕了。
“麻烦问一下,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姑娘,大约这么高……”
“……”
“人见人烦,转拖后退,草包一个……”
“……”
“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姑娘…人有点傻,不正常……”
……
不知道婉沿路问了多少,这时,只听人道:“红斗篷姑娘?”
那人微微侧头:“傻倒是没看出来。细皮嫩肉的倒挺不像是西域人。”
“你见过她?现在人在哪?”黎正夕明显声音不觉走高。
路人也挺同情。
估计是人傻走失了,家里指不定怎么你着急,于是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娘,子。”黎正夕有些犹豫,可还是一顺嘴说出来了。
可眼神看着那人,怎么看都是神烦,曼联恨得都歇着,赶紧说在哪?岔开什么话题?跟你又不熟!?
谁知道,那路人一听是娘子,眼神瞬间变得更同情了:“兄弟你也别生气,有些时候,得需要冷静。”
“……”黎正夕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不瞒你说,刚才那位姑娘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达官贵人走了。”
“达官贵人?”
“是啊,刚才就在前面的高台哪儿,好多人都看着呐!那位达官贵人好像送了件宝贝,那姑娘爱不释手,还被横抱走着走的……那投怀送抱的场面你是没看见,啧啧啧……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路人看着黎正夕的脑门,怎能都觉得有点绿。
黎正夕却人整个人一震!
只觉得刚才的话让他觉得心微微一颤,不想刚才生气,反而是一种恐慌。这种情绪,有点陌生,可即使陌生,也让他觉得心情不好,很讨厌。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劝你别追了,这么久,估计早就干柴烈火了,再说我看你娘子一点也没有不乐意的意思,被抱着的时候还挺享受……”绿帽子是戴定了。
“我问你哪个方向?!!”压制不住的火气,让黎正夕憋闷的难受,急需一个发泄口。
那人几乎一怔,似乎被吓到了。
竟然一句话没说,赶紧指了指方向。
几乎是下一秒,黎正夕已经翻身上马,凶神恶煞的,人就不见了。
谢布衣……
真是好样的!!
黎正夕攥紧了缰绳,指节有些发白,气得有些哆嗦,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煞神模样。
正问路的谢布衣,莫名觉得眼皮一跳。
背脊一凉。
身后一匹白马呼啸而过,谢布衣正在路边猫着腰,走累了休息。
怎么这么眼熟?
中土的服饰……
“啊——”谢布衣蹭得一下子就在韩起身,不对是黎正夕!!
二话不说,谢布衣提起裙子,就奋起直追。
不过,人两条腿,怎么能跟得上四条腿。
一眨眼的功夫,白马就不见了。
在后面直粘的谢布衣插着腰,腿直打哆嗦。
眼巴巴看着黎正夕就这么消失在街尾。
更苦的事四下又瞅了瞅,路更加不认识了,谢布衣哭丧着脸,还能怎么着,只能迈着颤抖的腿,朝着黎正夕驾马的方向,硬着头皮往前跟。
“这里是王爷休息的别院,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黎正夕抬眼看了看府门前高高悬挂的金色招牌,脸色暗了些:“刚才是否有位穿着红斗篷的女子进去了?”
侍卫冷看了一眼。
穿着红斗篷的女子,不正是刚被抱进王爷的那个。
不过,侍卫没有说话。
先不说,眼前这个男子,来势汹汹不是善茬,张口就向他们要人,肯定是认识那女子,势必来着不善。
更关键的事,将军那边,就算美人在怀似乎也不太愉快。
刚才他们因为一时疏忽,没留神让在闹市上的那位姑娘溜走了,都到了嘴边的肉飞了,将军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若是现在再打扰了,那还了得?!他们就算是多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为防有变,侍卫的口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去去去,没见过,滚开!”
可是,正是侍卫明显躲闪的神色,更显得可疑。
只要稍微想到,那草包指不定怎么被人吃干抹净的时候,心底理智的那根弦,就绷得紧紧地,好像随时随地要断!
黎正夕脸色也不由难看起来,摸了摸手上的腰牌,出使的身份不能暴露。虽然他理智告诉他,应该就此为止。但是这却毫无用处,越是这样,反而使他更烦乱不安。
不行!
无论如何,他都得提溜着那草包一起离开!
……
“去去去,别碍事!”
神色阴晴不定的黎正夕也没多说,竟然乖乖牵起缰绳的离开了。
没走多远,黎正夕将马拴在一个大树上,围着别院绕了一圈。别院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估计并不长有人住,所以守卫并不多。即使现在前后都有侍卫把手,但是侧面的院落却明显无人问津。
黎正夕解开身上的斗篷,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竹筒,裹上了些干树枝,四下无人,点上了捻子顺手将开始冒烟的竹筒丢尽了侧院里。这些是烟雾竹筒,用来混淆视线,再好不过。浓密的烟雾,可以让人趁机溜走。
虽然手段下三滥了些,但是为今之计,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一连丢了七八个,才转身若无其事的离开。
果然没一会儿测院的浓烟便隐隐冒出来。
不多时,便传来了敲锣声和叫嚷声。
“不好了!!失火了——”
刚才还稍显得安静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早已经在藏匿在树上,仔细看着别院里的动静,来来往往的下人正慌里慌张四下奔跑,手上提着水桶正朝着烟雾的方向赶去。
混乱中,只见,六位配弯刀的侍卫,训练有素的到了一栋别院前,单膝跪地,似是请示。
黎正夕微微皱眉。
不多时,别院门开了,只见束发的男子衣衫不整,怀里还抱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神色些许不悦。抱着的女子□□着手臂,几乎挂在男人身上,几乎贴上。男人抱着女子,朝着府外走去。
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是那红色的斗篷,不是那个草包的还有谁的?!
黎正夕一贯温文尔雅的面庞,只剩下燃起怒火,格外的恐怖,眉毛也拧到了一起,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
怒火中烧的黎正夕也顾不上其他,翻身下树,眼瞅着那人正要抱着草包离开?
“谢!布!衣!!给我滚下来!!”
“……啊?”
这时,不远处却悠悠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对啊,声音的方向怎么反了?
不由顺着身后的声音看去,只见那草包正一身汗,扶着自己的马运气。
黑漆漆的眼睛,有些诧异的望着自己,有点高兴,又有点耷拉。
不是自己平常看惯了的那个逗比,还能有谁?!
黎正夕不由皱眉。
又看了看,不远处闻声,忽然停止上马车的男女。
这才看清楚,那红斗篷下裹着的女子,根本不是谢布衣。
突然,被那对都男女注视的有点尴尬,黎正夕这才觉得自己捅出来的乌龙。
尴尬的咳嗽了声。
这时,已经屁颠屁颠跑到黎正夕眼跟前的谢布衣,抹了抹自己一头的热汗,神采飞扬,有点炫耀的意思:“跑到这就看见了你的马,我就猜你在附近!我仔细分析了下,你早晚得回来牵马!呵呵,这不果然,被我等着了。”
谢布衣一脑门的热汗,却咧着嘴笑,一副小人得志的自夸。
平时总耷拉的眼睛,有了点精神,看着还有点……可爱?!
黎正夕这才觉得,熟悉的草包回来了,虽然是有点烦,但是凑合接受吧。
“这么晚,你在这干什么?”为了防止谢布衣问自己,黎正夕先开口。
谢布衣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走的有点远,迷路了。”
黎正夕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鄙视的看了一眼。
谢布衣立刻又蔫了,耷拉着脑袋。
没看见,黎正夕微微上扬的嘴角。
解开了缰绳,黎正夕翻身上马:“别傻站着了,上来吧。”说着,伸出手。
谢布衣赶紧递过自己的手,牢牢地攥结实了,也上了马。
“坐好了。”
说完,扬起马鞭,离开了。
……
“王爷,我冷……”说着,女子又软软的身子靠近了些。
夏侯卓锦这才收回视线。
这时,院落的侍卫也走出来,手上拿着几个竹筒。
“王爷,似乎是有人恶作剧,别院并没有起火,只是些烟雾罢了。”
“真是有意思。”夏侯卓锦默念道,琉璃般火红的眼眸暗了下。
“去,查查近日来我国的中土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网速慢,等的虐心
☆、情敌有资本
兴许是来回折腾,一身汗碰见凉风,谢布衣果断没出息的病了~。
早上黎正夕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布衣裹着被子,蜷在床上,脸红得却像是只煮熟的大虾。
似乎察觉到动静,谢布衣拱了拱,艰难的从被褥里露出头。
“……我今天有点不想起。”这话几乎从鼻子里哼哼出来。
黎正夕皱了皱眉,看着又重新缩回去被褥里的红虾。
心里琢磨着,这个草包不会是不知道自己病了吧。
于是,伸手直接将谢布衣从被褥里,直接拽了出来。
这下扑面而来的凉气,还是让谢布衣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你……要干嘛?”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黎正夕。
黎正夕却觉得被这么红彤彤的东西一盯,心底不由软了下,可还是不容置疑的陈述道:“你生病了。”
“……”谢布衣吸了吸鼻涕,眼神有点犯昏的看着黎正夕,嘴一瘪:“我才没有。”
没有?!
黎正夕被这一句话,差点给气得乐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病得这么二百五的人。
鼻涕都快提溜到他手背上,还装个什么劲儿!
于是,果断又把人又塞进了被窝里。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估计这半年来,长期和这么个草包周旋,黎正夕觉得自己的忍耐能力阶段性上升。
“可那个燕昼不是说了,要携夫人去皇宫拜见?没我帮着,你能应付吗?”蒙剩下两只眼睛的谢布衣,嗓子低哑,弱弱的道。
黎正夕真想说,没你个草包在一旁,他反而觉得应付轻松。
似乎不想让她这个草包的脑袋多担心,等话到了嘴边却成了:“……睡吧,我应付得过来。”
闻声,轻松被应付下来的谢布衣,果然又闭上眼,缩回到了被窝里。
……
黎正夕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可怜样,又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他也成了别人的负担了。
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离开了。
出了屋,派人从药材铺带来的药,又吩咐驿站的家仆小心按照药方熬药。
“看她把药喝完,就别去打扰了。”
“是。”随从谨言慎行。
等安排妥当,这才放心随着燕昼一起离开。
长长的献贡队伍,黎正夕和燕昼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随着越来越靠近西域的皇宫,黎正夕却让人心情压抑。
眼看着皇城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
三年了。
等了这么久,
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了。
黎正夕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熟悉的心跳声仿佛又回来了!
一旁的燕昼见到黎正夕神色紧张,还以为担心在驿站那位好欺负的新夫人,不由安慰道:“放心,我看她也没那么娇弱的人,不过是普通的伤风,一剂药下去就会好的。”
黎正夕这才回过神,也不解释,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驿站的随从扶着谢布衣喝了药,这才关上了房门。
药力的作用,谢布衣昏昏沉沉睡着了。
或许是汤药起了作用,过紧被子的谢布衣只觉得更难受了,仿佛浑身被放在烤炉上,明明很热可骨头缝里却冷得直哆嗦。
不舒服的感觉,在寂静的房间里面,不知不觉被放大了。
滚着滚着就几乎团成一团。
不过,也正是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这时,刚才还紧闭地房门被推开,屋里面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谢布衣皱了皱眉。
……谁?
想睁开眼看看究竟。
可是才发现无论怎么用力却都睁不开,只是,隐隐约约看见眼前有几个蹑手蹑脚的黑影,在自己眼前乱晃。
还没等病的歪七扭八的谢布衣觉察出不对劲。接着,鼻尖传来一阵清香,人连反抗都没有反抗,直接便彻底昏睡过去了。
西域的国主年事已高,其实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浑身都透着腐败的气息,浑浊的眼睛却瞪得浑圆,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狠戾。
夏侯震,堂堂驰过国的国主。
即使,遥遥的站在大殿之下,他依旧隐隐约约能闻得到,来自他身上腐朽的味道。
她嫁得就是这个老头子吗?
虽然,已经在乾国早有耳闻,但是亲眼见到确实另一回事!
黎正夕只觉得恨!
没想到,她竟然委屈自己至此?!
为了那个早已经从根开始腐烂的国家,真值得吗?
她若是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不过是苟延残喘几年,丝毫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还会觉得值得吗?
注定崩塌的国,值得她这么毁了自己的一切吗!
他真想问问!
“在下乾国使臣黎正夕,特选了奇珍异宝和十位美女,前来为国主贺寿。”
高坐在宝座上的老头,放声笑了笑,抖动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要散掉一般。
那双昏黄的眼睛,贪婪的看着殿下的美人,干裂的手不停微微有些哆嗦:“……好!真是太好了!”那老头似乎很兴奋:“寡人,看过这么多的美女,还是中土的女子娇艳欲滴。”
“……”
“……美中不足的是十名真是太少了。三年才进贡十名,还望使者捎话回去,下次寡人可要一百名美人才够。这样才能显现出贵国的诚意。”
话音落下,空寂的大殿显得格外的安静。
站在两侧的大臣,鄙夷的看着黎正夕,面带嘲讽。似乎都等着看黎正夕的笑话,要知道,早就风雨飘摇的乾国,几乎不堪一击!
如不是当年愚蠢,为了乾国的那个冰美人,答应暂时休战。就凭三王爷的铁戟兵马,一定已经将整个乾国尽收囊中。
黎正夕的脸色果然难看。
高座上的国主也察觉到异样,声音不由高颤起来:“怎么?不乐意了?!”
“一百名的女子,不是个小数目,在下还需要回去好好商量。”
黎正夕的话引起了夏侯国主的不悦,身子不由微微向后靠,依着身后的龙椅:“既然传话回去,那就将话只字不漏的告诉你们的君主,不想进贡美人,那就增加赋税,否则,就算再嫁来十个公主也是枉费。”
黎正夕一个人站在殿下,低垂着眼眸,长密的睫毛遮盖了波涛汹涌的思绪。
许久,又恢复以往的沉静:“在下会悉数传达。”
国主瞧着被吓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中土人,刚才微小的不悦又荡然无存,区区小国,量他也不敢造次!
退了朝,那老朽说要休息,选了个最水灵的姑娘回了寝宫。似乎心情不错,待会儿会设宴。
“在下还有一事。”
夏侯震正痴迷的看着新献的美人,似乎心情不错:”何事?”
“这次我来,君上还有一封家书要交给贵国的齐妃。”
“齐妃?”夏侯震干枯的脸,皱了皱眉。
“是,我国的长公主。”
夏侯震这才回神望了望一侧小心伺候的内侍,内侍赶紧附和:“齐妃的病一直没有好,所以这些年都在冷宫待着。”
“……既然没死,就带他去见见吧。”说完,也不再多留,搂着怀里的美人走了。
内侍走到黎正夕身前,不由一惊。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刚才他分明从那张冷俊的脸上看到了不可遏制的杀气。可是,再细看去,一惊消失的干干净净?!
“黎大人,别怪老奴多嘴,既然你们是长公主嫁来,我们自然是好心对待。可是,你们的长公主,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才嫁过来不到半个月就染上了恶疾,整个人三分像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