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家花哪有野花香!
俨然这位姑娘来历不简单,也深得大人的心。
也不能得罪,就是黎府的女主人了。
下人们犹豫。
可是拦不住轩辕婉儿的火气,是步步高升。
她可是金枝玉叶,虽然碍着西域国主的名讳屈尊,但是也是暂时的。哪有敢忤逆她意思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黎正夕不清不楚的师妹。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要被发办吗?!”
话音落下,几个回过神的家丁,瞬间认清形势,上去二话不说就摁住了谢布衣。
要是往常,谢布衣分分钟就被绑成了粽子,可是,现在就难了……
上蹿下跳,左闪右闪。
看着是没有功夫,只是躲闪,可是家丁却怎么都够不着。
几轮下来,那几个家丁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可是,谢布衣还没事。
啃完手上的梨胡,一个抛物线就落道了轩辕婉儿华丽丽的裙摆上。湿哒哒的就印上了个印子。
……
周围一阵的寂静。
良久,传来了轩辕婉儿一声哀戚戚的尖叫声。
“刁民!!刁民!啊!!!”满院子只剩下轩辕婉儿哆哆嗦嗦的声音。
此时谢布衣已经伸了个懒腰离开了。
都刁民了,还等什么。
拉仇恨吧。
等黎正夕早朝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已经哭得眼睛发红楚楚可怜的轩辕婉儿,俨然等他回来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
莫名觉得脑仁一疼。
眼睛下意识看了看一旁,却没有发现谢布衣的身影在,这才觉得舒了口气。
“正夕,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轩辕婉儿握着拳头,声音都在发抖。
黎正夕长叹了口气:“何事?”
“你的师妹犹如山野村妇,粗鄙无知,毫无教养!我一日都不能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你给她点银子,把人送走吧。”
黎正夕冰色的眼眸微微一暗。
“她不能走……”
轩辕婉儿一脸震惊,竟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
“这是你和我欠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鸡犬不宁啊
☆、这对狗男女2
黎正夕的态度倒是让谢布衣有些意外。
她连黎正夕见过公主之后,可能对他说得话都想好了,可是结果,黎正夕也仅仅是回了自己房间?
谢布衣实在想不出黎正夕究竟要出什么招数,不由托着腮看着桌上的宫灯,皱紧了眉。
“究竟是什么阴谋?”谢布衣不禁自言自语。
眼睛却看着火苗晃动。
这种怎么猜都猜不透的心情,让人很不舒服副。
这时。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浅浅的敲门声:“你睡了吗?”
是黎正夕的声音。
谢布衣微微一怔。
随机便不自觉得冷笑了下,果然该来得还是来了。
这么晚才来,气不过?还是想替她出头?恐怕已经连警告自己本分点的话都想好了吧。
可我偏不如你的意。
索性,谢布衣没有回话,闭上了眼,趴在桌上闭目装睡。
良久。
就在谢布衣觉得还在屋外的黎正夕已经离开了,谁知道这时候却传来了房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
啧!
谢布衣微微动了下头,遮去了脸上不自然的厌烦。
黎正夕看着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的谢布衣,趴在桌上,头紧紧地埋胳膊间,略显得蜷着身子,身子随着呼吸一股一股的。莫名,黎正夕竟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白狗,唯一不同的是,那只狗睡着时总会四脚朝天。
唇角不知不觉上挑。
在烛灯的照耀下,黎正夕的一席白衣却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晕。漂亮的单凤眼,隐去了一贯的冷凝。冷冰冰的整个人却不由柔和下来。
黎正夕也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才走到桌边,拉开对面的凳子坐下身,为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
……
似乎一点都没有要打破这种气氛的意思。
深深把头埋在胳膊里的谢布衣却佯装不舒服,拱了下身子,不自然的偷偷瞄了下黎正夕,随机又赶紧闭紧了眼。
他这时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看出她是装睡?
所以才赖着不走等着自己不打自招!
想至此,本来理直气壮的谢布衣,突然有点露怯,竟然虚了下。
一时之间不敢妄动,只是紧闭着眼,纹丝不动。
就这样,不知道多久。
装着装着,都快真的装睡着的谢布衣,忽然觉得侧脸轻轻地被人捏了下。
力道很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只是肌肤相触时,那手还是一贯的凉得出奇。
缓缓传来的浅语声,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与其说是想说给她听,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使得她听得不真切,好像连话语都裹着冷凉的寒气。
“……我很少觉得对谁有过愧疚,只是这次……你总是这么草包……以后,该怎么办?……”
话并不完整,可就是这些只言片语,还是让谢布衣平缓地心跳,明显多跳了两下。
因为听不真切,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
可是黎正夕话中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的意思,却分明错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喝多了,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深吸了口气,可是,闻着空气里似乎也没有酒气。
安静的空气,让人显得稍显得暖和。
黎正夕喝完手上的最后一口冷茶,这才站起身。
轻手轻脚地将人抱起,小心地房子按床上,掖了掖被子,这才吹熄了宫灯离开了。
直到关上门,谢布衣才睁开眼,眉头紧锁。
最近的黎府确实有点难过。
平常的时候还能凑合,尤其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一旁侍奉的下人都觉得替大人捏一把汗。这种拔尖怒张的感觉,真心觉得憋屈得慌。
饭桌上,依旧是黎正夕坐在正席。
轩辕婉儿坐在黎正夕的身旁,倒是谢布衣坐得稍显远了点。
可是一张桌子总共三个人,远?能远到哪里去!
自从那天晚上轩辕婉儿找过黎正夕告状未果之后,便不再多提关于那晚的事情,可是不提不代表不明白,虽然,黎正夕嘴上不说从未承认过,但是他对他这个便宜“师妹”的态度,没那么简单!这些俨然无时无刻不挑战者轩辕婉儿的脾气,如今的谢布衣早已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倒是,谢布布衣这段时间则显得平静、老实很多,使得轩辕婉儿想找茬的机会都没有,差点就憋成内伤。
倒不是和轩辕婉儿不敢硬碰硬。
只是,她实在有些吃不准那天的黎正夕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可是又不像。
她并不觉得黎正夕有刻意隐藏的地方?
何况,她打探来关于黎正夕那些消息根本就不足为据。
可要是说,他关心她……
别开玩笑了!
谢布衣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是,趁着自己睡着了,说那些根本毫无用处的话,多此一举?
谢布衣扒着自己的碗,眼睛却一直盯着黎正夕看。
赤果果的眼神,看得黎正夕都有些不自然。
“正夕,你尝尝这个……”轩辕婉儿笑颜如花的加了些菜放进黎正夕碗里。
黎正夕却微微一顿,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看了看谢布衣,却又正好对上谢布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裹着探究的眼神。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何况,这眼神实在很难界定。尤其是那眼神恨不得都黏上了。
任谁看都觉得像是在吃醋!
“……咳。”
黎正夕不自然的咳嗽了声,竟生出有些不好意思对视谢布衣的意思。
轩辕婉儿自然也看得出一些眉头,也看了眼谢布衣,气得脸色沉了下,却越发靠近了些。
……
“以前的时候,你怎么不爱吃鱼,后来才知你这个人其实是怕麻烦,”说着,轩辕婉儿从随侍的丫鬟小碗中,夹过鱼肉,放入黎正夕的餐盘中:“这鱼啊,是我让人从御膳房带的,很鲜美,入口即化,却刺很少。”说完,挑衅的看了谢布衣一眼,嗤笑道:“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都配吃得起的,即使有钱也买不到。”
“夫人,可说了这鱼谁都不能动筷子,只留给大人您吃。”一旁的侍奉丫鬟,好像已经事先对好了词,也跟着嗤笑了下,意有所指的也看向谢布衣。
一屋子候在一旁的丫鬟和小厮本身就好奇,这会儿都有点看热闹的意思看着黎正夕。各个等着看谢布衣的好戏。
都到这份上了,谢布衣当然也自然知道轩辕婉儿想找茬。
也没多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竟然一改常态,没太搭理?!
只是放下自己的碗筷,说了句:“我饱了。”
说完,就起身,直接离开了。
突然之间,饭桌上只剩下两个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是谁赢了。
轩辕婉儿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黎正夕却神色复杂,眼睛却落在谢布衣那碗几乎没怎么动的米饭上,不禁皱了皱眉。
“夫人,这招以退为进,真是用的出神入化。”
谢布衣正坐在花园里打盹,却听见身旁有人忽然道,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女子一身宝蓝色镶有白绒的小袄裙,简单的盘起的发髻被一直玉兰的簪子挽起,清秀可人。
见谢布衣不开口,似乎压根没认出是谁,女子有点尴尬笑了,不请自来的坐在谢布衣对面:“夫人怕是忘了,我是黎员外府上的温冉。”
谢布衣皱了皱眉,似乎有点印象。
好像是黎正夕他爹府上的丫鬟,挺因为没多久就搬出来了,所以印象有那么点。
当时只觉得黎员外似乎特别中意这个丫头,估计要不是她横插一脚,可能黎正夕娶得小老婆就是她没跑了。自然如果成真,也就省得自己后面跟着遭罪。
“我真替夫人不值得,明明您才是正主,现在却被人鸠占鹊巢。”温冉义愤填膺道。
谢布衣对这个人好感度不大,所以只是懒懒“嗯”了声。
温冉却似乎丝毫没觉得谢布衣懒得搭理自己,反而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夫人,您难道就不想把失去的东西抢回来吗?”
闻声,谢布衣这下倒是微微一怔,不由多看了眼自己眼前的小丫鬟。
“什么意思?”她可不觉得自己当初在黎府的时候,人缘好到隔了这么久还有人要为自己打抱不平。
如今整个府上只有我知道夫人的真是身份,也只有我能帮夫人夺回夫人想要的东西。”
随即,笑了笑:“ “我问什么要信你?”
温冉见状,紧忙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
“那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尊贵的身份就长此以往霸者少爷,既然当年是她自己选择离开,远嫁他国,现如今就别再死皮白赖的再回来。她不要脸,我都替她觉得害臊。何况,现如今她还是用夫人您的身份,这时要置夫人您于何地?我都为夫人打抱不平!”
这话表面上说的是冠冕堂皇,可是,谢布衣还是听出其中的意思。
原来,这个小丫鬟真是对黎正夕有想法。
当初看来黎大人他爹有意让她做妾,还是没有看错。这小丫头的居心不良,比轩辕婉儿来得要阴险多了。
也是。
要知道,一个念念不忘的旧情人,远比她这么一个草包要好对付的多。
按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小人,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谢布衣觉得自己还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
……
“夫人,其实我觉得那个只有公主半分都不及您,我们只需要让黎大人彻底认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只是个除了尊贵的身份,什么都不剩的残花败柳,到时候大人自然会醒悟过来。”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谢布衣拖着腮,打了个哈欠。
谢布衣不温不火的态度,使得温冉有些不自然,可还是笑了:“她不是嚣张跋扈吗,就让她嚣张跋扈,看她能得逞几日!何况,我觉得少爷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夫人你,等她折腾够了,夫人只需要故意失足掉进荷花池,倒时候您故意半条命去了,我旁说煽风点火,加上她平日的所作所为,她肯定百口莫辩。要知道公道人心,她再是皇亲国戚,我就不信少爷还能偏袒她!”
“这样啊……”谢布衣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平淡的说道:“可就算你家少爷真弃她于不顾,也轮不到你啊。”
忽然被戳穿,温冉一时反应不过来,脸上还挂着笑,越发现的尴尬,许久才勉强道:“夫人真,真会开玩笑,温冉从不敢如此妄想。”
“是吗?”谢布衣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接着道:“可夫人我平时最胆小,你说的办法又实在是好办法……””
明明谢布衣的语调很慢,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彩,温冉听着还是觉得后背一紧。
“不如你跳下荷花池先试试,若真能没事爬上来,这法子就可行,到时候我得了好处,肯定忘不了你。”说着,谢布衣也指了指花园不远的荷花池,眼波淡淡的看了一眼温冉。
温冉浑身止不住打了个了寒颤。
“夫,夫人真会逗趣。”
“我有那功夫和你开玩笑嘛?”谢布衣也笑了。
府外不远的荷花池一到夏天,就美不胜收。可是确实依傍着不远的湖水建成的,究竟有多深,她不清楚。只是淤泥很多,尤其是有现在是冬天,冷冰刺骨,就算会游泳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到时候救人的突然不救,捞上来说不定已经咽了气。
“……”温冉明显吞了口口水,似乎有些紧张,一时找不到词语为自己开脱:“夫人,怕是误会我对少爷的想法,我对少爷真没有丝毫的不该的妄想。”
“是啊,你确实没有妄想,只是要这么实行罢了。”
“……!!”
此时谢布衣却走到了温冉身边,道:“救你这点小伎俩还是收敛点,否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温冉的肩头。
温冉清秀的小脸,已如死灰。
谢布衣却背着手,哼着小曲,走开了。
只留下温冉咬着自己的下唇,瞪着谢布衣离开的背影,恨得下唇有些渗血。
一个草包,装什么装!
等谢布衣回到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在桌上竟然放着一个食盒。
不禁好奇的打开,却发现食盒里放着些精巧的饭菜。最下面的食盒里,放着的正是,不久之前轩辕婉儿说是只有皇宫里才配吃得起的鱼。
确实很鲜……
谢布衣却皱了眉,看着桌上的食盒许久。
踟蹰了好一会儿,谢布衣似乎下了决定,拎着食盒朝着黎正夕的住处而去。路上,顺便让小丫鬟去叫轩辕婉儿。
她觉得他们三个人得“好好谈谈”了。
☆、找茬
对于谢布衣能主动来找自己,黎正夕还是有几分惊喜的。
要知道,自从西域回来,谢布衣几乎很少和他说话,就算有也是夹枪带棍,更别说主动来找他了。
“你怎么来了?”说话的语调,明显有些轻快。
“这是你送的?”谢布衣挑了挑手上的食盒。
黎正夕并没否认:“我看你中午的时候,没怎么动筷子,所以就让人多给你准备的。”
“是吗。”
“怎么合胃口吗?”
“……恩。”谢布衣敷衍的应了声,却是不是回身看下向正缓步走来的轩辕婉儿。
直到人走进了,才道:“这鱼是……”说的时候,可以停顿了下:“公主她知道吗?”
黎正夕脸色僵了下,看着已经走来轩辕婉儿。
如果,此时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那他黎正夕也太笨了。
苦笑了下:“你想我怎么回答?”
谢布衣见黎正夕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也不隐瞒,反而反问了句:“你觉得哪?”
“如你所愿。”
谢布衣笑着点了点头,却敷衍多。
这时的轩辕婉儿已经靠近,看着姿态亲昵的两人,脸色有些难看。
黎正夕深吸了口气,道: “不过是一条鱼罢了,看你似乎也喜欢,所以是我让人又从宫里重新买来的,这个公主知不知道没有干系。”
“真的?”像是为了确认,更像是让轩辕婉儿发疯,谢布衣晃了晃小食盒,接着问道。
“是的。你若喜欢,明日我会再让人给你多带买些。”
“这样啊……”谢布衣看了看食盒:“鱼就算了,心意我收下了。”说着,忽然垫起脚,轻轻地在黎正夕脸上亲了下。
黎正夕不由一怔,甚至还没等回过神,便已觉得脸颊一热。
谢布衣刚才竟飞快亲了下他的脸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