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之后,一众奴才在外等候。
“奴才看皇上今晚很累了,就自作主张把几位娘娘的步撵拦下,皇上今晚可还是回乾清宫休息?”
对于这个相当有眼力界的奴才,严默并未迁怒于他,点点头,就准备会自己的寝宫。
待严默走远之后,周围的巡逻也并未松懈,不过这些对尉洪筹来说并不困难,他现在只想进入御书房内,看清楚暗阁内藏了什么。
为什么严默从里面出来之后,这心情竟然就奇迹般的不一样了?
小心地将屋顶上的瓦片再去除一些,进入御书房内,在外值夜的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
暗阁并没有上锁,严默似乎很笃定不会有人触碰到这些。
打开门之后,尉洪筹觉得自己就错了。他不该多管闲事去看别人的秘密,或许就不会在将来与心爱之人再次面对生离死别。
怎么会?!
就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秘密一般,尉洪筹震惊地望向四周,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些画,怎么可能?
怎么这些全都是。。。
☆、289:模糊的记忆
是映儿的画像。。。。
尉洪筹无力又愤怒地憎恨着严默。
他为什么会将映儿的画像挂在暗阁内,而且这里的墙上,全部都是,都只是映儿!
竟然还有她小时候的样子!虽然他不曾见过映儿小时候的模样,可是这轮廓,分明不会有错!
严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有这些画像?
尉洪筹陷入从未有过的恐慌之中,他不敢去想象那些传言,严默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帝王,怎么会这般专情一个女子,甚至不舍让她入这争权夺利的深宫。
难道严默与映儿是旧识?可为何映儿不曾提起?过去严默跟映儿发生过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不不,一定不会是他所想的这样。
他相信映儿,不会对自己隐瞒任何事,如果当真她认识严默,不可能会不记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一定要弄清楚!
然而这些画,只要一想到每日严默都要看上许久,便怒火中烧。
尉洪筹动了一个心思,便不再犹豫,将墙上所挂的所有画卷,全部都卷好,收在一个布包里,背在背后带走。
严默,不管你为何会有映儿的画像,但这些根本不属于你!
背后的画卷虽轻,可他的内心却异常的沉重。
在未把这件事搞清楚之前,恐怕他都无法释怀,始终梗刺在喉。
满腹心事地来到跟冷寂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冷寂似乎已经等了好久。
“嗬,你可算来了。”冷寂之前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下了,还好他没事,“我都等半个时辰了,要是你再不出现,我还得再进去一趟把你带出来呢!”
现在还是南鸢皇宫境内,尉洪筹也不敢掉以轻心,鼻尖似乎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看向冷寂问道:“你受伤了?怎么样?”
“嗬,没事,一点划伤。”冷寂将左手臂的伤口展露给尉洪筹看,又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好在之前邱长老给我们服用了解毒丸,我这才没毒发身亡。那人的速度极快,且他的箭都沾着剧毒,如此霸道的手段,到底是江湖中的哪号人物?”
尉洪筹摇头,他并未跟那人交过手,所以也并不确定。
“不过这毒果真厉害,被箭划伤那一刻,毒素在我体内乱窜,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好在他们有先见之明啊,否则依照那个人的速度,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尉洪筹不得不感激冷寂,明知危险,还替他担下不少风险,若非这样他也不会成功进入御书房,也不会知道严默隐藏多年的秘密。
“对了,你在屋顶上观察这么久,御书房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可看清了?”冷寂现在终于知道惜命的感觉,可怎么也挡不住他一刻八卦的心。
到底传言是真是假。
尉洪筹身形一顿,调整好呼吸之后,态度突然之间变得冷硬起来,“什么也没有!”当然这并非是针对冷寂,而是想到那些画面,他没办法不生气。
冷寂讪讪地摸摸鼻子,得,他这又是不知怎么说错话了。
尉洪筹张了张口,到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该如何开口?
先一步越出城墙,冷寂分明在他身后看到了背着一个包裹,来之前他应该没有带这个东西。
等他们回到院落时,天已经微微发亮,还透着股寒意。
二人没有惊动其他人,一切等大家都清醒了再讨论。
尉洪筹轻手轻脚地开门再关门,来到床边,母子二人睡得安稳,但小承志的睡相实在不敢恭维。这小腿整个都横到她的肚子上。
这可怎么行,要是这突然之间猛地一脚,力道还是有的,尉洪筹赶紧将他们分开。
许是这一动,动静大了,婳映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对上近距离的面容,“你怎么才回来?”
心中蓦地一暖,柔声道:“我吵醒你了吗?”
婳映摇摇头,因为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身边没有他的气息,总是不敢睡得太死,所以她一直都在浅眠。
因为屋内并未点着烛火,婳映没有看清尉洪筹一身夜行衣,也不知他这一晚上到底忙了些什么,尉洪筹忙让她躺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搓搓手有了温度,才在她身边躺下。
“睡吧。”轻拍着她的肩膀。
“恩”
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知是不是昨晚南鸢皇宫带给尉洪筹太多的震惊,让他的脑力透支了,破天荒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婳映自然由着他,对镜梳着长发,尉洪筹撑着手肘,这般温馨的画面,他舍不得被那些不安定的因素打乱,再等等,找个适当的机会再问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尉洪筹显然忘记了昨晚回来时,随手将背后的包裹放在桌上,这会儿婳映自然是看到了包裹。
黑色的包裹显得异常突兀,“这是什么?”拿着还挺有分量的,结果一抖动,里面就掉出一个画卷。
随手便把画卷展开,尉洪筹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画卷的内容已经展开在她的面前。
婳映咦了一声,突然之间轻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画画的本事?”说完还睨了他一眼,这还颇有撒娇的意味。
但尉洪筹的脸色此刻很不好,可婳映并未发觉,她已经被画吸引了,“画得还是挺好的吗!”因为知道这男人总是时不时的会给她惊喜,所以她现在也是自然而然地就当成这是他画的。
“映儿”尉洪筹急急地叫了她一声,罢了罢了,还是要面对的,“这并非是我所画,是我昨晚从南鸢国的御书房内拿回来的。”一口气说完之后,他似乎轻松了不少,他们之间不应该存有秘密。
“什么?!”婳映吓得双手一抖,画卷掉在了地上。
“是真的,这些全都是。”本来尉洪筹并不像让她知道太多,可现在所有的线索,似乎只能从映儿身上找到
“怎么可能!他没见过我,怎么会。。。”将一幅幅画卷展来,同尉洪筹一样的吃惊,连她小时候的画像都有。
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飘过,但是始终回忆不起来。
☆、290:画像被盗引帝怒
“你仔细想想,会不会你忽略了什么?”
婳映一听,便决定再好好想想,从小到大她接触过哪些人,如果是关系密切的,她不可能会忘记。
因为之前金针伤了脑里的经络,只要深思便会觉得头痛,这会儿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捂着太阳穴,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行,我实在想不起来,对这个人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缺少一个契机,如果给她一些头绪,或许她能想起点什么,可现在她连从哪里入手都还不知。
“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我的画像?”婳映还在那儿兀自思考着。
看她如此痛苦地回忆过去,尉洪筹不忍心,揉着她的太阳穴,“不要想了,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现在的身子就是需要静养的,一切有我。”
“可我总觉得这事应该与我有关。”
看她现在百般愁绪,尉洪筹唾弃自己竟然让她操心这些事,“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往深了想,这些画,我会处理掉的。”
婳映并非什么都不懂,她相信这些画,一定是关键,忙制止了尉洪筹的举动,“先别处理,或许这些还有用。”
尉洪筹看了看她,最终还是不忍逆了她的意思,把这些碍着他眼的画卷都留了下来。
“你放心吧,这些画像我能拿来做什么,就是想再看看,或许还能看出些端倪。”知他心里大概是很难将这道坎迈过去,“相信我好吗相公?”她并非是故意想要把这些画留下来。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有些无奈。”明知她是掩不住光芒的璞玉,却忍受不了那些被她所吸引的男子的目光。
“你要是无奈,那之前在洛河城,那个客栈老板娘又算个怎么一回事?!”
嘿,你瞧瞧这小丫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了,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将尉洪筹最后的一点担心全都打散。
尉洪筹失笑着摇摇头,“你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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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御书房内的事情,严默自然不知,如果不是他将暗格当做自己的禁地,或许还有人把守,可这一块地方任谁都不敢靠近,自然尉洪筹将里面的画卷全部带走了,也无人知晓。
次日,与寻常一样,上完早朝之后在御书房内与几位朝中重臣商议了一些在朝堂上僵持不下来的政事。
等事情告一段落,已经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
命人送这些老臣回府,他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近日是忙了些,神经绷得太紧,可有些事若再不行动,只怕真的会有变数。
再次睁眼时,脸上的疲惫已经消失,“叶康!”
被传唤的人赶紧开门进来,“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最近摄政王府可有什么动静?”自洛河城一战南鸢国损兵折将,不得已割地赔款,那时他便暗中派人混迹于京城各大王府中,为他打探消息。
叶康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他知道很多,但他绝不会背叛自己。
曾经换命的交情,虽然已是九五之尊,但也没忘了这个兄弟,现在只是个小小侍读,但很多要事都是与他商讨,朝中绝不敢有人对他不利。
“在京城中的人来报,说是摄政王最近已经回王府了,行并无异常,似乎也没有再调查小郡主失踪一事。”
“哦?”难道细作的调查有误,摄政王对亲女并非那般宠爱?
“皇上咱们走那一步会不会错了,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那个黄毛丫头身上,是不是太草率了?”
严默摇摇头,笃定道:“秦衍此人至情至性,恐怕这只是给我们造成的一种假象,你忘了这几日皇宫里经常出现的贼人,朕猜想应该就是秦衍派来的。”
叶康想了想,倒也不无可能,“那皇上您认为,接下来这一步该怎么走?”
“那个地方你觉得他们能找得到吗?”
叶康当然听懂了严默所讲的那个地方是指什么,“皇上放心,就算那秦衍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找不到小郡主的下落,更何况还有盛央看着,绝不会出差错。”
“恩,让盛央小心带着这孩子,不要有闪失。”
“是皇上,臣先行告退。”
严默点头应允,“你们也都退下。”
“是皇上。”
众人都是皇上这是又要去暗阁了。
是的,今日他觉得有些累,刚才跟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打太极,让他觉得盐贩,似乎在这皇宫中唯一可以让他可以自在做的事情就是绘出她的画像。
可是当他打开暗阁的门时,看见了什么?
屋内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整个暗阁内都再也找不出一幅画作。
竟然有人胆敢进入暗阁!他之前是怎么吩咐的,看来那些该死的奴才都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来人啊!”他可以跟那些大臣纠缠却不露出意思厌烦,但是谁动了他最珍爱之物,便只有死!
鱼贯而入的宫人不知帝王所召何事,各个心里都有些发怵,平时皇上可不会在进入暗阁没多久就叫他们进去的。
“你们谁进去了这暗阁?”
冷漠的语气让跪在下面的宫人都瑟瑟发抖,“没有,奴才们怎么敢,没有皇上的吩咐,连平日打扫的宫女太监都是不敢动那门口分毫的。”
“可那暗阁内的东西,却是被盗走得一干二净,还不说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只要这些人交出画,还能留个全尸,否则。。。
那些个宫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曾好奇过暗阁内藏了什么东西,可是现在竟然被盗走了,一时间竟觉得大祸将至,这帝王冷血无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听他们的解释。
“皇上冤枉,奴才们冤枉啊,昨儿个皇上从御书房出来回寝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若是宫女太监在无人情况下出入御书房,那都是要记载在册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看册子。”
严默当然不会因这宫人一句话就去查那什么记录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翻之后,便有了头绪。
☆、291:全城搜捕
“盛源出来!”
“臣在。”盛源不知之前藏在何处,严默一声令下,他便出现在大殿内。
“昨晚是何人闯宫?”最近接二连三地有人闯皇宫,又加上这暗阁被盗,让他不得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
盛源微一皱眉,如实以告,“微臣不知。”
一连两次皆是如此,让对方逃走,他自信自己的箭法轻易不会被人躲过,可这两次来的人,皆是武林高手,更何况他的箭上都是抹有剧毒的七星海棠,解药只有他一人有,是绝对活不了的。
可这几日却一直未从刑部听到关于有无名死尸的案件。
龙案之上,严默猛地把面前的奏折挥落,“朕养你这没用的奴才何用!连暗阁内的东西都被盗走,都不知,你这御前侍卫失职!”
“暗阁被盗?”昨晚他追着贼人而去,但是已经留下大批的御林军护卫,而且皇上确实没出事,怎么暗阁竟然被盗了呢?
这都是他失职造成的,盛源责无旁贷,但盛家深受皇恩,就算皇上怪罪,他也绝无怨言,但现在务必要替皇上分忧才是,“请皇上给罪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准许罪臣进入暗阁,罪臣一定会替皇上找回失窃之物。”
连昨晚的贼人都不知是谁,又怎么能知道这盗走画像的人是什么人,现在也只能期望盛源能查出点什么线索,“朕的耐心有限。”一旦画像流出宫去,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拿到,那种滋味想想就觉得不好受。
“是。”
盛源得到准许之后进入暗阁内查看,暗阁的墙壁之上都盯着图钉,还有一张案桌,绘画工具一应俱全,他忍不住猜测,难道被盗的是画像?
能够不惊动御林军就进入御书房,还盗走那些画,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密道,那就剩下一种可能了。
来到大殿中间的位置突然抬头,一跃而上,在房梁之上,他仔细地看着瓦片,微皱眉,将四周的瓦片都细细查看了一翻,有一处比较松动,他已经知道了原因。
待他回到大殿时,已经跪下,“皇上请降罪。”
“恩?”
“罪臣昨晚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原来此番他们来了两人,一个将臣引开,另一个便在御书房的屋顶徘徊。”
“罪臣敢肯定,暗阁内被盗走的画卷,定是在那屋顶上的人为之,屋顶之上有一处瓦片明显被移动过,蒙着灰的一面还有指印。”盛源观察入微,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