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一开始伺候小姐,便总觉得她不同,王爷更是吩咐,不能让小姐出门一步,原来在世人眼中小姐已经是个深埋黄土中的人,又怎么能够再已真面目示人呢!
想明白之后,青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尉洪筹不就是小姐曾经的夫婿吗!
现在王爷又要娶小姐,可小姐似乎不情愿,还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一切似乎太乱了。
“青玉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我的身份,但是相信我,很多事都是情非得已的,过去的我已不愿再多做解释,只希望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能不留遗憾。”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爱情。
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吗?青玉明白了,曾经在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小姐依旧是小姐,在小姐和王爷之间,她在很早之间就已经做了决定不是吗,“青玉答应小姐,一定将信送到尉大人手中。”
“青玉,你的恩德我无以为报。”
“小姐别这么说。”是小姐给了她无数的震撼,让她知道人活一世应该主动追求,而非逆来顺受。
“去湘西来回最快也要四天,青玉如果此行顺利,请小姐一定要幸福,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小姐自己小心。”
婳映站在院子外,看着已经用轻功走远的青玉,她会一辈子感激。
风吹动角落里男子的长发,吹落了一片的孤寂,他一字不差地将她们说的话都听到了。
婳映,你这又是何必,只要你开口,我必定会传信给尉洪筹,为何这一次,你不愿再让我帮你?
当婳映转身时,恰巧与秦衍深情又悲痛的眼眸对视,很快就错开。
既然他听到了,也好。
四天了,已经过去四天了,青玉为什么没有回来?她说过,顺利的话四天来回足够了!
明日就是十五,他是否收到信了,能赶回来吗?
整整一夜未眠,竟就这样等到了天明,院外的嘈噪声越来越响,直到有婢仆来敲门。
“小姐醒了吗?宫里来的嬷嬷要给您上妆了。”
过来好一阵子都没反应,众人猜测大概是还没醒。
“小姐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奴婢们进来了。”也是因为平日里婳映待人和善,奴婢们才敢没经过同意的情况下,就进屋。
婳映已经从床上坐起,还穿着白色的里衣。
“小姐醒了就好,这是宫里来的李嬷嬷,今日她会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因为还未与王爷拜堂,这称呼还是没有改。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只要进来她屋子里的人,都会跟她说上这么一句祝福。
婳映默不作声,似乎今天的主角根本就不是她。
大喜的日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新娘子浑身的寒意,只认为她默不作声是因为害羞了。
数十个婢仆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东西,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女儿家用的。
“小姐请到这梳妆台前坐下,老奴给您净面。”
紧接着婳映便感觉,脸上毛茸茸的,香气异常的浓重。
帝王家办喜事,隆重自然不用多说,繁多的礼节,让人咋舌,替婳映梳头的好命婆,更是在众大臣的内院里,仔细挑选出来的。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乌黑的头发贴服在背后,好命婆的一双巧手,将它挽成一个流云髻。
“新娘子可真漂亮,待会儿王爷瞧见,还不得看痴了去。”
李嬷嬷这话一说,屋子里又响起一阵笑声。
“把凤冠霞帔拿上来。”
鲜红的嫁衣,用黄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只有嫁入帝王家才能穿得上这象征权势的衣裳,镶嵌着夜明珠的凤冠,璀璨得让人有些恍惚。
婳映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拉到这边,又推去那边,直到被厚重的凤冠压着,才让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再接着盖上了红盖头,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218:半路伏击
只用一招火攻,便将七十二窟内的土匪全部引出,守在各个出口的士兵,守株待兔般等着逃窜下来的土匪。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可免一死,违抗者乱箭射杀。”
被火攻烟熏之下的土匪,一个个都慌了神,看着到处都是弓箭手,心中惧怕,忙扔掉手里的兵器,“别动书,别动手,我们投降投降。”
“将他们全部押走。”
“是。”
突然从后面一跃而起的黑色劲装男子,虎背熊腰,背后还背着一把大刀,眼眸里满是戾气,这便是让湘西官员头疼许久的土匪首领林虎!
“一帮胆小怕事的鼠辈,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投降,没一点骨气!”只见他愤恨的目光看着已经弃械投降的手下。
尉洪筹一夹马腹,跑至队伍最前,“林虎你已经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
林虎微眯着眼,抬头打量着马上之人,嘴角一扯,露出轻蔑的笑,“就凭你也想抓老子,我呸,你个刀疤。”
林虎出生草莽,满嘴的胡话,平素就喜欢揭人伤疤,这会儿尉洪筹抓捕了他这么多兄弟,更是怒气难当,直接当着尉洪筹的面,说出他脸上的缺陷。
尉洪筹目光一闪,很快恢复自然,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
林虎猛地亮出背后的大刀,寒光阵阵,突然袭向尉洪筹的坐骑。
马撕心裂肺仰着脖子叫出声来,生生被大刀砍去了前蹄,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一边倒去,力气之大,几乎伤到边上的士兵。
尉洪筹双足一点,借着在马背的支撑点,稳稳地落到地面。
“哼,看不出来还有两把刷子。”这话并非是夸赞,在林虎看来,遇到强劲的对手,只有把他杀掉,才没人能在他面前放肆。
“看刀。”林虎看这健硕,耍起大刀里却是敏捷迅速,借力打力,虚晃几招,尉洪筹还未看清他的武功招数,也是堪堪地应付。
数十招过后,尉洪筹渐渐地掌握了林虎的招数,在他举刀之际,利剑朝他面门刺去,待林虎回神,左侧的发髻已经被斩落,而后又有数十名士兵围上,一起发起攻击。
终究是在人数上悬殊,林虎一人对抗十人,明显有些吃力,一个背后没注意,再回头时,尉洪筹的剑已经抵在他的颈项上。
“哼,仗着人多,有本事刀疤你跟我单独再打一架,老子不服!”
尉洪筹岂会管他的胡言乱语,又不是江湖上的公平比武,他竟然还看不清形势。
“林虎已经被擒获,你们不要妄想反击,缴获他们的兵器,交由地方府衙承办,至于林虎,上镣铐,押解回京。”
“是。”
沉重的镣铐束缚了林虎的双手双脚,行走的每一步,都发出金属碰撞的尖锐声音,直到他坐上了囚车,这声音才消失。
大军一路返回,因为押解着数百名土匪,路上异常的小心,一天走的路足足走了四天,还在湘西地带。
午时一到,全军准备在此地休息,火头军生火做饭。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林虎在大军停下来的那一刻,眼里闪过的寒光。
“刀疤,这犯人也是人,也要吃饭要喝水,你们想饿死老子吗!”林虎嚷嚷的声音,在这井然有序的大军内显得异常突兀。
“吵什么吵什么,你打家劫舍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被你打劫的村民是否还有东西吃。”守在囚车边的将士拿刀柄一捅他。
“就是,饿他几顿,一到饭点就饿,上辈子猪投胎的啊!”
在这乱世,将士们都是怀着报国之心,背井离乡的参军,为的不过是给家人一个安稳的家园。
可就是在这样的乱世,不少人却选错了办法,不靠自己的本事,落草为寇,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试图获取更多,简直丧尽天良!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们等着,老子迟早捏死你们!”林虎恨恨地揣着坚固的囚车,这些敢嘲笑他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给他干粮和水。”
尉洪筹一开口,众人哪有不服从的道理,“是将军。”
大军休整之际,各处的防卫也不能松懈,周围的环境出奇的静,尉洪筹敏锐地嗅到似乎有些不对劲,赶紧整编好队伍,“三百精兵留在原地看管犯人,其余人跟我去四处捜査,是否还有漏网的土匪。”
大批人马几乎是翻山的搜索,可除了草木并未发现其他,一名士兵突然报告,“将军,前面似乎有异动。”
“过去看看。”
“是个稻草人,将军。”
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出现一个稻草人,还偏偏在这个时候,“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快回去。”
等尉洪筹赶回去时,三百精兵已经被林虎的人全部杀害。
浓重的血腥味,在山脚下蔓延开,尉洪筹几乎红了眼,这三百将士,是因为他的错误判断,而丧了命。
林虎将大刀扔给身后的手下,嘴角还残留着不知是哪个将士的血迹,狂傲的说道,“刀疤,看来你的反应能力还不错啊,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回来,不过你这些手下可真弱,老子还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就都死绝了,可你就惨了,你没了这三百精兵,还能拿什么跟老子对抗!”
“所有的土匪都已经被控制,你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救兵?”他不能让三百将士枉死。
“老子从小就在这七十二窟内生活,这里面有几条路,老子闭着眼都能走,你以为你将全部的洞口都封住,可你算漏了我们自己挖出的一条地道,直通山下,这也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逮捕,留下的后路。”面对将死之人,林虎很慷慨地告诉他们。
之前从各个洞口逃出的土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精英的部下从地道出去,等朝廷的兵马松懈,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虎这人阴狠狡诈,更是杀人不眨眼。
尉洪筹长剑一出,“众将士听令,为湘西百姓,为牺牲的三百将士,给我杀,一个不留。”
“是!”
三百将士的死,刺激了一众将士,土匪们刚才在打斗时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一个个败下阵来。而青菱国的将士,不再手软,一刀一个的砍。
尉洪筹专攻林虎,两人过了不下百余招,直把林虎逼到悬崖处。
“哼,老子跟你拼了。”林虎眼看这地势对他极其不利,一招千斤顶,抵着尉洪筹,两人势均力敌,手中的兵器皆被打落。
尉洪筹内心已经被三百人的死着了魔般,双拳有力地挥在林虎的身上,直把他打得胸骨碎裂,口中不停地有鲜血流出。
林虎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悬崖边,深知落在朝廷手里也只有一死,还不如现在拉一个垫背的,突然抓紧了尉洪筹的衣襟,“既然没有退路了,刀疤,那你就陪着我死吧,哈哈哈!”
林虎力气之大,尉洪筹竟然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快放开!”
“死也拉你做垫背哈哈哈。”林虎抱着他一个翻滚,重力的作用下,两人齐齐地掉下悬崖。
“将军!”
“尉将军!”
“啊啊!替将军报仇,给我杀!”
“杀!”
青玉一路马不停蹄,换了三匹马终于赶到湘西,问了七十二窟的位置,赶到之时,果然发现穿着青菱国兵服的将士。
一天一夜的杀敌,土匪没有一个存活,可将士死伤也不少,众人早已经疲惫不堪,在原地等待后援部队的到来。
“你们是不是来湘西剿匪的大军?”
“姑娘是何人?”副将上前询问。
青玉亮出王府的腰牌,“我是京城摄政王府的,有要事见你们尉将军。”
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尉将军。。。。
“尉将军在哪里,我有急事!”他们的默不作声,让青玉着急不已。
还是要有人出来解释的,“将军跟那土匪头子从这悬崖上掉了下去。”
“什么?”青玉后退一步,“那找到尉将军了吗?”
“我们搜寻了半天,也只在悬崖边捡回这个,尉将军随身带着的佩剑。”
想到小姐还在王府一心等着尉将军回去接她,可尉将军如今竟然生死未卜。
“那继续找啊,你们确定所有地方都找过了,这悬崖下面,你们也找过了吗?”
“姑娘,这地方下去就是万丈深渊,我们将打完土匪,连口气也还没喘,手边没有工具,怎么能让将士徒手爬下去,若是丧命了,这责任谁担着?”
“那你们不找了吗?”
“谁说不找了,这不是等着后援军来,尉将军他一定还活着!”这些天的相处,让这些将士对寡言少语,却足智多谋的将领,产生了极大的信任,相信他一定还在!
青玉也抱着这样的希望,一直跟着队伍,直到后援军的到来,然后找来粗绳,到悬崖底寻找。
整整在悬崖底找了两天,竟然毫无所获。
明日就是十五,小姐,青玉到底没能把信交给尉将军。
当青玉再次跨上马,心情竟然是这般的沉重,背上的剑,是她唯一能带给小姐的东西。
☆、219:二嫁为妃
吉时一到,婳映的房门大开,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在外面敲锣打鼓,那声响,势必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喜婆在门口高喊一声,“吉时到,迎新娘了。”
婳映只能通过低着的头,看到身边不停地有人走过,两边花瓣撒过,说不出的唯美,紧接她便在喜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更加的嘈杂,一道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她知道是秦衍。
虽然她盖着盖头,可她依旧可以想象得到,今日的秦衍,必定是意气风发,红衣玉冠,如仙人一般。
“请王爷扶新娘上步撵。”在喜婆的提示下,秦衍终于在这一刻,光明正大地握住了婳映的手。
触手一片冰凉,秦衍心中一惊,握得更紧,扶着她一同坐上了步撵,前面锣鼓开道,两边鲜花拥簇,这便是帝王家的尊贵,绕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自从帝王下了圣旨赐婚,昭告天下之后,青菱国百姓无不高兴万分的。
摄政王勤政爱民,谁人不知,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未立妃,大家伙都猜测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们天人之姿的摄政王。
这不,成亲这天,大街两旁是围满了人,就等一睹王妃的风采。
马车以最缓慢的速度前行,给足了外人观赏的时间。
两旁不停地有人在高呼,恭喜的话,她已经听得麻木了。
婳映竟不知道自己重活一次,能这般风光地出嫁,可是良人却非心中所思,再热闹,再完美,她都无法展笑颜。
这外面的热闹祝福,不是她想要的,这让人羡慕的十里红妆,不是他给的,一切都乱了,错得离谱,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起身逃离这一切,却忽略了身边握着她手的那个人。
“不要莽撞,你现在逃走,煜儿派来混在人群中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秦衍一只手足以包裹住她的两只小手,“相信我,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简单的话语,让婳映没由来的一阵悲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鲜红的嫁衣裳,晕染开来。
曾经也有个人许了她十里红妆,风光嫁娶的誓言,如果能让他现在出现,她可以不要什么十里红妆,只愿与他回归山野,与世无争。
忽然,步撵停了,婳映心中一惊,到了。
她害怕得不知所措,还是秦衍一步步牵引着她往王府里走。
她被牵着走进了王府的大厅,上首坐着的是帝王,摄政王成亲,帝王亲自前来观礼,这是何等的荣耀。
“一拜天地。”
直到这一刻,她都在等着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