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当年是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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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当年是乌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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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司廷见荷芯还杵着不动,他眯起眼,握起拳头,一副要揍她的样子。

  荷芯脸色一白,只能怯懦地退下。她心想,堂堂一个少爷要找由头欺负她这个丫鬟绝对绰绰有余,还不如她先示弱,快跑冲去找老太太,就希望祭典已经结束。

  褚司廷对府里的丫鬟向来不是搔扰就是赏拳头,差别待遇只在于是乖乖的让他又摸又亲,还是抵抗推拒,或者是第三种,就是丫鬟丑到不入他的眼,所以那些没想过攀高枝的丫鬟们都是打心底怕他的。

  褚司廷蹑手蹑脚的欺近巩棋华,邪里邪气的笑着,接着一把要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似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巩棋华适时回身,乍见褚司廷,她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步又伸手推他。「二表哥,你别这样。」见荷芯已不见踪影,她的心都沉了。

  褚司廷也知道这举动不合宜,很放肆,但他压根不在乎。「棋华表妹真是美极了,人比花娇。」

  「快别这样,若让人瞧见了……」她很紧张,但被困在墙壁跟他之间,她拿他没辙。

  「你好香。」他低头凑近闻,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是诱人的处子香。

  她慌乱的别开脸,他却伸手扣住她的下颚,逼她一张漂亮小脸得面对他。

  褚司廷遗传褚临安的长相,五官不难看,只是态度轻浮、笑容猥琐,每每远远的见到他,巩棋华总是能避就避,但现在避不开了,她只好想法子脱身。

  她突然一叫,「祖母,你回来了。」

  「什么?!」褚司廷吓得连忙放开手。

  巩棋华趁机提起裙摆跑开,褚司廷飞快回头,但哪有他祖母的影子?他气呼呼的立刻追上巩棋华。

  巩棋华拉着裙摆一路往外跑,频频回头,却见褚司廷已经要追上来了,她气喘吁吁,身子本就不好的她愈来愈跑不动,一个拐弯,她眼睛一亮,终于停下脚步。

  褚司廷见她停下脚步,心一喜,本想冲上前,但没多久又急煞住脚步,只见前方不远处褚司容正迎面快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荷芯。

  褚司容一见到两人反而放慢了脚步,先看着脸色苍白的巩棋华,再看向尴尬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的褚司廷,目光转为严峻。

  褚司廷手足无措,对这同父异母的大哥,他打小就是惧怕!但一见到他身后的荷芯,他忍不住狠狠瞪了荷芯一眼,分明是她去告的状。

  荷芯吓得急急摇头,但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的确是她要去找老太太时,正好撞见从祠堂走出来的大少爷,便硬着头皮将二少爷跑到澄园的事说给大少爷听,只是她也没想到大少爷会立刻变脸,三步并作两步就冲来了。

  见状,褚司容挡在荷芯面前,冷冷的看着褚司廷,「我方才瞧见本该在表妹身边伺候的荷芯却在祠堂前打转,这才叫她过来问,不料会听到她说你又来闹棋华表妹。」

  褚司廷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大哥不是应该在祠堂祭拜?」

  「太子派人过来,要我进宫一趟,你知道爹的个性,家事永远比不上国事。」

  这点,褚司廷还真是无法反驳,父亲的生活重心的确全在朝政上。

  「话说回来,你是表哥就要有表哥的样子,一路追着棋华表妹,就是闹着玩也不成样子!」褚司容话愈说愈重。

  褚司廷头是低得不能再低,但心里难免直犯嘀咕,姨娘都不念他,这家伙念啥!「还不快进祠堂,爹已经发现你不在了。」

  闻言,褚司廷连忙往祠堂跑去。

  褚司容则走到巩棋华身边,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今晚见。」

  她略略的点了头。

  「好好伺候表小姐。」回头,褚司容一脸冷峻的交代荷芯。

  「是,大少爷。」荷芯暗暗的吁了口气,心情一放松,看着褚司容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倾心的说:「大少爷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辈棋华笑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往澄园走去。

  这时,褚司容则乘坐马车来到皇城前,又搭着软轿进宫。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楼阁重重、曲径回廊,他熟门熟路的往东宫书房走去,远远的就见到集三千宠爱于,身的阮贵妃在多名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过来。

  看到阮贵妃,他依礼一揖,「给娘娘请安。」

  雍容华贵的阮贵妃看来仍是丰姿绰约的模样,「太傅免礼,太子近日学习可用心?」身为后宫多名嫔妃中唯二个生下皇子的妃子,她没有异议的成了储君的母亲,自是得意不已。

  但在褚司容眼中,太子陈嘉葆实非一个好学生,他双手一拱,答道:「微臣不敢隐瞒娘娘,太子年轻气盛,对治国之道……」

  「行了!行了!本宫不想听这个,你是太子太傅,让太子明辨是非道理是你的责任。」

  阮贵妃不耐的打断他的话,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但再怎么说儿子都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不想听到别人的批评。

  「是。」褚司容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悦。

  她抿抿唇,看了他那张俊美过人的脸庞,眼中一抹心虚闪过。她突然别开脸不看他,「皇上也知道太子还学得不够,所以特别吩咐太子要交出一篇关于治国之道的文章,你就看着办吧。」

  「臣遵旨。」他盐眉看着她的背影。他与阮贵妃已见过无数次面,可每每都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虽身负辅佐太子的重责,可除了指导太子外,并无实权,直到去年封了参知政事后,让他多了与其他官员交流的机会,可却也因此让他看到更多父亲伸手干预朝政的丑陋事,让他更难认同父亲。

  想到这里,褚司容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方走进东宫。

  在太监通报下,他进到灯火通明的大殿,只见穿着一袭金黄圆领袍服的陈嘉探一手支着下颚,正臭着一张俊秀的脸庞,跟前还有两名太子太师跪在地上,一看到他进来纷纷露出苦笑。

  「太子,让两位太师起来吧。」褚司容不忍的道,毕竟这两人已上了年纪。

  陈嘉葆烦躁的扬眉瞪他,「本太子早就要他们滚出去!看了就碍眼,但两个老家伙就是怕皇上怪罪,不敢走人。」

  「皇上特别交代,一定要太子交出治国相关的文章,时限十天,褚太傅也知道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其中一名太师尴尬的解释。

  褚司容当然明白,但太子要是能听话的,也不会养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他示意两人先离开后,他走到太子身边坐下,「君令如山,即便身为太子也得照办。」他拿起毛笔,将桌上那张空白的纸移向自己,「峯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褚司容一边挥毫写下这首小令,一边解释也引导陈嘉葆可以如何下笔,但陈嘉葆的一心思完全不在其上,一张脸仍是臭到不行。

  最后陈嘉葆不耐的低吼出声,「太不公平了!」

  褚司容倏地停笔,「太子?」

  陈嘉葆陡地起身,忿忿不平的抱怨,「你知道父皇这段日子都在忙什么吗?他找了人修建浴池,用夜明珠、瑜石、象牙建造,极尽奢华之能事,为的就是跟那些新进嫔妃寻欢作乐……」

  闻言,褚司容连忙制止,「太子不该议论圣上。」

  「烦死了!凭什么父皇可以得到一个又一个的进贡美人,我这太子只有一名太子妃、三名小妾!况且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我留在书房写什么治国大道,父皇现在肯定沉浸在温柔乡了。」

  褚司容有些无奈,说来太子也是有样学样。

  皇上也曾经是个好皇帝,但近年却对国事不闻不问,由他父亲代为处理政事,也仗着这等权威,他父亲才能作威作福、专权摄政,而皇上则夜夜笙歌、放纵享乐,只会派人紧盯着要太子学好读书骑射,反倒让太子心生不满。

  陈嘉探碎念完自己的不满,却见褚司容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太子在说什么?」他火冒三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身为储君便有更大的责任,请太子下笔吧,不然微臣等被皇上责罚不打紧,太子难道因此就不必学习,那又如何当个好皇帝,如何为天下之表率……」

  陈嘉葆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写、我写!」

  虽然不喜欢褚司容,但或许因为他是父皇最宠信的右丞相之子,又或许是因为褚司容本身便有一股连他都不如的天生威势,他最后总是不得不屈服。

第三章 误入陷阱收通房

  祭祖大典的这一天,直至夜幕低垂,右丞相府的来客才陆续离开,但有几名住得不远的族亲选择用完晚膳再离开,所以府里上下仍忙碌着,不过有个人跟大家忙的事不同——她忙着躲人。

  像个小偷似的褚芳瑢好不容易甩开朱太平,随即气呼呼的往绮罗苑走去。

  「姨娘真的很烦,念东念西的,说什么怕太太不给我作主,让我趁这回多表现一点,硬逼着我在宴席上弹琴,还让我去陪猪头表哥,说来那个朱太平真黏人,我到哪他就跟到哪,烦透了。」朱太平家世虽好,但长相平凡、身材矮胖,横看竖看都配不上她。

  眼看自家主子一脚就要踏进绮罗苑,跟着褚芳瑢的丫鬟连忙道:「大姑娘,这里是前夫人住的地方,虽现在没人住了,可大少爷向来不喜有闲杂人等进去。」

  「我不知道吗,我就是故意到这来的,朱太平怕大哥,绝对不敢进来这里,正好给我躲躲。」她打了个呵欠,「一早起来忙到现在,累都累死了,你们也别跟着我了,免得被他发现我在这里,都退下。」

  两个丫鬟只好点点头,先行退下。

  裙芳瑢原本想往正屋走,但一想到褚司容那张冷峻的脸便迟疑了,接着决定转往桃花林走去。

  这里她有多久没进来了?打从姨娘跟二哥一再告诫她不得与大哥太亲近后她便没来了,算起来都有七、八年,真没想到这里几乎没变,还是一样漂亮。

  仗着府里人向来让着她,褚芳瑢无视褚司容的禁令走进桃花源,见到厅堂摆有横笛、古琴也不觉得奇怪,她知晓大哥懂音律也喜弹琴吹笛,便迳自步往二楼。

  打了个呵欠,褚芳瑢靠着贵妃椅打起盹。

  先休息一下好了,最好是睡一觉醒来,那讨厌的家伙就已经离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褚芳瑢感觉到一点凉意,还有隐隐不断的谈话声,她幽幽转醒。

  她忽地觉得声音很耳熟……啊,是大哥!她吓得马上坐起身。

  天啊,外头已经黑漆漆的了,那两个死丫头竟然没进来叫醒她,真是不机伶,要是她不小心染了风寒,必定要好好教训那两个丫头。

  「我没关系的,他没有碰到我。」

  一道熟悉的女声透过窗子传进褚芳瑢所在的二楼。

  接着,是褚司容愤怒的低吼声,「但他不是第一次冒犯你了,他老是对你毛手毛脚,若不是你坚持大事化小,我早就去找爹说清楚。」

  褚芳瑢皱起柳眉。这是大哥的声音没错,她却是第一次听到他情绪这么激动的说话,语气甚至带着不舍。

  她听得出来,声音跟她不在同一层楼,想到这,她连忙缓缓移动到窗下,半蹲着身子往下看。

  「别,我们的事家里人都还不知道,你不是说要等时机到了才跟褚伯伯提?现在别旁生枝节了,若你替我说话,让人猜出了我们俩的关系反倒麻烦。」巩棋华出声安抚,「再说了,二表哥的情况褚伯伯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说了这事,褚伯伯顶多念念他,也不可能替我作主,要是有损我名声不是更麻烦。」

  没错,爹从不愿意将时间花在不值得的人事物上,身为褚家的长子,爹有多冷血冷情他是最清楚的。褚司容虽然明白,但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弟弟的行为举止愈来愈荒唐,我很担心你,还是我直接向爹言明要娶你为妻?」

  巩棋华看着他,她很想点头,但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巩伯伯是什么样个性的人。她叹了口气,「巩伯伯不会接受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的人给你当妻子,说不准连当姨娘都会被嫌弃……」

  「我不会委屈你的。」他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就怕她心里难受,「先前瞒着,一方面是想等你及笄,再者是希望自己在朝堂能受到皇上重用,向爹证明我不需要娶世族大家的闺秀也能有出息,可如今别说二弟的事,我也担心祖母要给你议亲,不如我们就求到爹面前吧。」

  「我再想想……」她还是感到不安啊,在府里她始终就是个外人,除了祖母之外,她想不到有谁会真心接受她当褚家人。

  「好,再缓一缓,就等到两个月后你及笄,我会先跟祖母讲,请她替你作主。」他看出她的忧心,也不强逼。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让你依靠,我们会很幸福的,不要担心,好不好?」

  他将她拥入怀里,她抬头凝睇,他低头回视,黑眸里尽是温柔与深情。

  她缓缓的点头,露出羞怯的微笑,他不禁俯首攫取她诱人的红唇。

  在二楼看到这一幕的褚芳瑢脸色拉下,不敢相信地看着相拥着的褚司容跟巩棋华。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是她!她含妒的目光几乎要冒出火来!

  只见两人拥吻后,眼波交流缱绻,无声胜有声,那么的情深意重……

  褚芳瑢咬牙。巩棋华那个狐狸精竟然将她大哥迷得三魂七魄都不在了。

  明知身为他的亲妹妹,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巩棋华,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这层兄妹关系,大哥绝对会心仪自己,毕竟她可比巩棋华优秀得多。

  没错,太不公平了,她无法与大哥相爱,凭什么巩棋华可以?!她宁可大哥娶一个家世相当但不爱的女人,也不能忍受巩棋华占有大哥一丝一毫。

  她眼冒妒火,心中怒吼,她绝不让巩棋华称心如意。

  褚司容与巩棋华先后离开桃花林后,褚芳瑢也怒气冲冲的离开绮罗苑,直奔碧霞阁。

  这才见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在,正在听她母亲训话。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现在都几更天了?偏偏你这两个丫鬟嘴都紧,我怎么问她们都不敢说你去哪里,要不是怕惊动你爹,我早叫人去找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丢脸死了,你表哥找不到你,自然知道你在躲他,那婚事还怎么……」

  「姨娘,够了!」褚芳瑢原本已经一肚子火,没想到一进屋子贺姨娘碎念又不断,她气得吼了一声。

  「好啊,大姑娘现在是要端主子的架子了,奴婢也说不得了。」被女儿吼一声,贺姨娘也火冒三丈,故意说着反话。

  「姨娘你别这样,我是有正经事跟你说。」话落,褚芳瑢将房里的下人都遣出去,接着将她在绮罗苑的所见所闻说给贺姨娘听。

  「真有此事?」贺姨娘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

  「我亲眼看见的,还假得了。」她一脸气愤的坐了下来。

  「这可不好,要是真让那个贱蹄子嫁给褚司容,那我以后还矮她,阶,说话都没底气了。」贺姨娘一脸苦恼,她讨厌巩棋华,平常欺负打压惯了,万一真让那丫头当了这个家的少奶奶,到时那丫头想报复她,自己可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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