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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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闺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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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知道,你竭尽全力想要救本王的性命,所以,本王允许夏寻雪的医治。能活,便是本王命数还不该尽,治不了,也无需怨天尤人。”宁东玄停了一会,再道。“要是本王难逃一死,本王死后,你最后再为本王做一件事,把夏寻雪平安的送出太子府。”
  “太子。”
  “司徒,你不要觉得欠着本王什么,当年救你,不过是刚好本王遇到了你,徒手之劳而已。”宁东玄对司徒疏说道。“你也下去歇了吧。”
  宁东玄看着司徒疏离开,房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床榻上的宁东玄,向后靠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床头的木板上。中毒使他的身体极易疲乏,宁东玄有些累,他垂了两次眼,终是把眼睛闭上了。也不知,他这次睡过去,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另一边,出了房间的司徒疏去了隔壁,房内还亮着灯,夏寻雪应该还没有睡。司徒疏驻足在木廊上,很久很久,也没有去敲响近在咫尺的房门。他比谁都清楚,宁东玄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毒,而是宁东玄本身,夏寻雪不过是一场注定结局中途突然冒出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她的出现,无伤大雅,也很难去改变什么。
  终于,司徒疏转身离开了清风阁。有一件事宁东玄错了,他一直跟在宁东玄身边,不单是那年宁东玄救了他。
  夜,快速深沉,远还不到天亮。
  漫漫长夜。

  ☆、第六十七章 噩梦

  夏寻雪所住的那间房里,灯光久久的亮着,房内没有烧火炭,寒,她裹在锦褥里,却是端坐着身,一遍又一遍翻看她母亲留下的医典,还有司徒疏带来给她的太医院的医书。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一定有相应的解药,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放弃。
  她记得,司徒疏曾说过,宫里的太医曾试过一种毒一种毒的解太子体内的毒,其中一种毒素解掉,与它相克的毒却变得强大,反而适得其反。不能一种一种的解,那能不能效仿太子所中的毒,把每种**的解药根据合适的计量调融合在一起,通过药物间自我的相互抵消,或许能中和掉宁东玄体内的毒。太医应该也想过这个办法,此法的困难之处,便是不能准确的辨析出太子所中之毒的所有成分,还有很多**,为罕见之物,药性不稳定。
  然而,单纯的换血又治标不治本。
  想着想着,夏寻雪忽觉心口一阵刺痛,如针扎一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脉象紊乱,有中毒的迹象。一定是昨日和宁东玄换血时,她和他伤口接触,他体内的毒素通过血液传到了她的身体里。换血后,忙于观察宁东玄的病情,她也没有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当察觉时,所染的毒素已经在她体内扩散。她虽中毒不深,但要是不能解毒,毒素经过长时间的侵蚀,也会要了她的命。
  换血之前,夏寻雪已经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太子所中的毒竟这般厉害。如此,她也不能再和太子进行二次换血。
  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要救的不仅是宁东玄的命,还有她自己的性命。
  折腾了数日,夏寻雪身体不堪疲乏,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索性添了一件厚的衣裳,下了床。
  她来到房中央的桌前,拿过桌上的一只杯子放在面前,再取出身上的一枚银针,她用银针锋利的针头扎破左手食指指尖,血瞬时从她的皮肤里冒出,然而,当她把血珠染在银针上时,银针没有任何变化,用银针检查不出她血液里的毒。因是临时住进来的房,很多东西没有,之后,夏寻雪打破了一个杯子,用杯子的残片划破了她右手手腕,把流出的血液滴在另一个杯子里。一整个晚上,她便往装有自己血的杯子里添加各种药剂,做各种实验。
  要是,此时此刻师傅在就好了。其间,夏寻雪想起了远在长青县的师傅。师傅平日里摆弄各种草药,有时因食了有毒的草药而发癫发狂,脾气孤僻古怪,又只给牲畜治病,所以县上的人都喊他“药疯子”,她问过师傅的名讳,师傅什么也没说。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意思就是说,看似很大的病,其实只是因为一个极小的病原,而往往不得章法,只因被起表象所迷惑……”“……毒蛇的解药,往往生长在蛇出没的地方……”
  回头想,师傅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启示,夏寻雪一直认为,她师傅是个医术很高的人。
  师傅……
  卯时三刻,临近天亮,夏寻雪回到床上小睡。
  睡中,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进到紫亭轩后,穿过的那个园子。园子里种满了花,却只有两种颜色,一红,一白,红的如火,白的似冰。宁东玄独自一人立于一红一白的红中间,他面向着她,平静的面容里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突然,天空裂变,乌云密布,天地间席卷而起的狂风把园子里的花剧烈摇曳,一红一白两色的花竟是迅速的向上生长,一直长一直长,直至把宁东玄埋在了花海里,空间最后只剩下红和白两种颜色。红的似血,白的如雪……
  “啊。”夏寻雪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会做这样莫名的梦?
  第一天进太子府,经过那个只种有水仙和海棠的八卦图形样的花圃时,夏寻雪便有种异样的感觉,明显是人特意那样布置。然后,是紫亭轩内只种有茶花和白雪塔的园子,为什么都是红和白?
  是那样的花园使她的记忆更深刻,才有了刚才的梦?
  她有时会做梦,但很少会梦到一些其他的人,那梦里出现的宁东玄?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海吞噬,她竟有种害怕,那种害怕源于她心的某一处。当初韩凌天死时,她也害怕,不过两种害怕之间又有些区别。
  她到底是怎么了?夏寻雪不知,却已无睡意。
  才是辰时,冬天天亮得比较晚,外面的天一片灰蒙蒙的。
  夏寻雪穿戴好衣服,出了自己的房,去了隔壁,也就是宁东玄的寝室。房内的灯亮着,却是很静,她试着推了下门,门没有锁,于是她推门进去了。
  司徒疏不在,守在宁东玄床边的是张程言。
  宁东玄睡着,如夏寻雪几天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般,睡中的他面容平和。
  夏寻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张程言则是让到一边,也不阻拦。她从锦褥里拿出他的手,触碰是千年寒冰的凉,让她想起如雪的白雪塔花。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无,但他还活着。通过手指,感受着从他体内传来的弱不可查的脉象,她居然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她忐忑的心竟安了下来。
  宁东玄睡得不深,醒了过来。
  夏寻雪扶着他,让他斜靠在床头。
  “太子喜欢喝酒?”夏寻雪问,太子嗜酒,这是紫阳城所有人众所皆知的事。
  “也许吧。”宁东玄略显诧异的看着夏寻雪,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他想了想后,还是回答道。
  “喜欢什么酒,鲁酒、蜀酒、尧酒、杜康、红曲、竹叶青、女儿红还是其他?”夏寻雪继续问道。
  “你对酒倒是很熟。”宁东玄道。“湛露浮尧酒,薰风起舞歌。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若问何处有?江南一路酒旗多。”

  ☆、第六十八章 喜欢?

  “尧酒是吗?”夏寻雪得到回答,转向旁边的张程言。“送两坛尧酒过来。”
  张程言看向宁东玄,是在等宁东玄的指示,宁东玄点头,张程言出去了。宁东玄好奇的看着夏寻雪,他倒想知道一大早夏寻雪在玩什么花样。
  “除了酒,太子还有什么喜好?”等酒的过程,夏寻雪又问。
  “风花雪月算不算?”宁东玄嘲弄道。
  夏寻雪看向宁东玄,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风花雪月?照他以往的作风,有那个喜好也不足为奇。
  “等太子的毒解了后,如何舞风弄月都可以,但现在,还是自重比较好。”夏寻雪还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一本正经的劝诫。
  她当真的样子,反而让宁东玄觉得好笑。
  “死囚行刑前都会有一顿饱饭,怎么,你是要招呼本王喝好了,送本王最后一程。”宁东玄心情难得的放松,和夏寻雪玩笑道。
  “死囚哪有太子的福气,里里外外都有人伺候着。况且,太子真要不治,也不是我送。”夏寻雪也不是暗讽,坦然的说道。
  太子府里储酒成千上万,应有尽有,两人说话间,张程言已经回来,一手提着一坛酒。夏寻雪起身接过一坛酒,房里有现成的酒瓶,她走到房中央的桌前,扬起酒坛,倒满了一瓶酒。盖上盖前,她从袖笼里取出一个药瓶,拔掉塞子,把药瓶里的东西往酒瓶里倒去,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她把药瓶重新收回袖中,再盖上酒瓶的盖子,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拿着一个白玉酒杯,再次回到太子面前。
  “太子可以喝酒,但是每天限量一瓶。”床前有一方桌,堆着各种药用的瓶瓶罐罐,夏寻雪把酒瓶和酒杯放在了桌上,宁东玄一伸手便能拿到。
  酒瓶近身,弥散出一股沁人的酒香,宁东玄看看面前的酒瓶,再怀疑的看向夏寻雪。
  “你刚才在酒里放了什么?”张程言看到夏寻雪往酒瓶里加了什么。
  “放心,以太子现在的体质,算得上百毒不侵。”夏寻雪不在意张程言直逼于她的目光,她说道。
  “夏姑娘这是夸本王?”宁东玄说道。夏寻雪往酒瓶里加东西,他也看到了,他倒是没有张程言的防备,正如她所说,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再喝什么**。然而,一种好奇心的驱使,对象又是夏寻雪,他还是想知道她往酒里加了什么。
  夏寻雪刚才那句话,明明是讽刺,宁东玄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免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样也好。
  “太子觉得是,便是了。”夏寻雪也不去和宁东玄争辩。
  “所有的大夫都劝诫本王戒酒,你倒是奇怪。”至少是现在,宁东玄没有什么喝酒的*。
  “如果是病人的家属,得知病人不治,一般情况下都会尽可能满足他最后的要求。”夏寻雪说道。
  她这些忌讳话若是对其他人说,得个大罪也属正常,但那个人是宁东玄,不怒反笑。至他中毒起,身边便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各种各样的沉重,比真正意义上的死还累。当死已经是事实,大大方方的放到面上来说,整个人反而放松了。
  于其他人相比,宁东玄有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凡事无所谓。一直来,朝堂里的大臣就有宁可得罪太子,也不要和庆王有过节的共识。不过,得罪太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司徒疏一笔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本王提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宁东玄说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轻扬,半眯的眼里却是闪烁着邪意。
  “不要太得寸进尺。”夏寻雪有种感觉,宁东玄的笑很危险,她警惕的说道。
  “哈、哈、哈、”宁东玄笑了,笑声中带着病态,却是爽朗,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有意思。“发现,有点喜欢上你了。”
  喜欢?夏寻雪明知宁东玄是开玩笑,但听到“喜欢”二字,她心底的某一处心弦像是被人挑动,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喜欢吗?
  “要非本王中毒已深,本王就娶你为妃,正妃那个位置不是还空着,本王就让你当。”见夏寻雪想什么想得出神,宁东玄再道。
  “太子娶我,又是为了成全我什么?”夏寻雪突然问道。
  成全?宁东玄的表情一滞,原来她还记得那天他说过的话,他曾说,他迎娶的妃子,不过为了成全她们,成全她们怀有的各种目的。原本,他说娶她,不过是句无心的玩笑话,没想到她会这般问。
  如果,他娶的所有人都是为了成全她们,那她呢?
  宁东玄凝视着夏寻雪,她有一张姿容无双的脸,不张扬,却似莲的轻柔,一双明眸里,有坚持,也有疑惑。
  “太子府里妃子成十上百,各个是名门千金,哪一个不想鹤立鸡群,太子若立我为正妃,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夏寻雪不玩权术,却很聪明。倘若宁东玄真的立她为正妃,是成全她,还是害她?
  “你还懂得不少。”宁东玄打量着夏寻雪。
  “咳。”宁东玄适时的一声咳嗽,终止了他和她的对话,关于那个话题,也因此没有了然后。
  夏寻雪为宁东玄诊过脉,无碍。
  “太子在榻上躺太久,于身体无益,今日天气尚好,民女可陪太子到外面走走。”夏寻雪也不纠结于之前那个问题。唯独,她想到他说“喜欢”二字时,心里便会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奇怪,好奇怪,像是心被什么抓住了。
  宁东玄也不喜欢一直躺在床榻上,他同意。在夏寻雪的帮助下,宁东玄换好了衣服,穿上了厚靴。夏寻雪本是要扶他下床,宁东玄却没接她的手,他身体是虚,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羸弱。
  宁东玄没让人跟着,就夏寻雪陪他一起出了房。
  两人走在园子里,宁东玄的速度很慢,夏寻雪便也放慢脚步跟在他的身边。
  “本王问个问题?”走过一条小径,宁东玄说道,人却没有停下,还是一路往前。

  ☆、第六十九章 天降大雪

  “太子请说。”夏寻雪听着。
  “你救治过的人,死之前,都是什么样?”宁东玄问。
  “我以前,只给人医过一些小病小痛。”夏寻雪说道。
  “就这样,你也敢给本王解毒?你当本王是小白鼠,拿来试刀的?”宁东玄蹙起个眉,却不见生气。
  就连夏寻雪听到宁东玄的话,都觉得几分好笑,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他正常起来,是这个德行?
  “曾经,有过一个很想要很想要救的人,但他还是死了。到死,他也在安慰我说,见着我平安无事,他就安心了。”夏寻雪说道。安心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死了,她会有多难过。但是,她没有资格责备韩凌风,所有人里面,唯独她没有资格怨他。“死并不可怕,可怜的是被撇下的还活着的人。”
  她和他走着走着,来到了种有茶花和白雪塔的园子。
  “为何园子里只种了两种花?”夏寻雪看向那片花,红色和白色相衬,两种颜色都来得格外鲜明。她又想起天亮前做的那个梦,她问宁东玄,第一次进太子见到水仙和海棠摆成的花圃,她便很在意。
  宁东玄也同样看向面前的花园,目光深深,显然,那些花对他而言,有着另外的意义,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司徒疏朝宁东玄和夏寻雪这边过来。
  司徒疏瞥了夏寻雪一眼,深沉的眼里含有别样的光泽。
  “太子,皇后娘娘来了。”司徒疏站立在旁边有一会,才对宁东玄说道。
  “请她回吧。”宁东玄说话声音冷冷。
  “属下觉得,太子还是见一见皇后娘娘,至少……”司徒疏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宁东玄打断了。
  “本王话不说第二遍。”宁东玄语气强硬,不容司徒疏再往下说。
  司徒疏面色不由凝重,转身走了,只留宁东玄和夏寻雪在原处。
  皇后娘娘?那不就是霍碧彤了?当年许代云便是和霍碧彤一起进了太医院,后来,许代云不见了,霍碧彤当了皇后。而霍碧彤,则是宁东玄的亲生母亲。夏寻雪想着,看向宁东玄,他却是仰起头,往上方的天空看去。
  “要下雪了,回去吧。”宁东玄对夏寻雪说道。
  夏寻雪也同样仰起头,看着远方的天际,天空带有冬季特有的灰蒙,大地也变得越发的萧索,却是和昨日的天气差不多。夏寻雪丝毫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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