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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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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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严重?”
  “是中了风,身子不能动。我只会用毒,至于用药救人的事,我怕是不在行。故此,作为娘亲的好女儿,你理应挺身而出了。”云平打量着她脸上画出的老人斑,觉得她这妆扮极为有趣,故此又笑了笑。
  “老娘我八十一枝花,自是晓得你嫉妒我美貌。别笑了,我也是怕被人认出来。说正事,中风这病我倒是会治,只怕我刚治好,她便又狂傲了起来。这些年她几般劳累,日日不过睡两个时辰,也当惜着身子。正好,此番给她个教训,让她日后莫敢不拿身子做回事。”老妇人见云平刚叫的茶被呈了上,便又随手夺了去。
  欲哭无泪地看着又一杯茶润了她的喉,云平无奈地支着身子,且道:“素末和笋儿呢?你有了女儿竟都不告诉我。”
  咧开一口大黄牙,老妇人笑道:“他们在客栈,我又不便回府,故此约你出来不过是向你讨个住处。看在你干女儿的面上,你就收我们这一家子在你府上住着罢。反正这些日子,我的好娘亲没空派人监视你的府上。”顿了顿,她又道:“当初我问你如何给孩子起名字,你不还帮着起了吗?这怎算得上我瞒你!”
  “你……罢了,又被你玩弄了。我派人去客栈帮你接人入府就是,早年里我的府邸你又不是没白住过。入府后,你且把这黄牙擦白,脸上画的东西一并洗了,还有你那头发也不知怎样染的……”无奈地摆手道,云平再也没了叫茶的欲望。
  清寂的月色下,她借着院中的烛火,俯身在石台边执笔思索着。石台上已然放了不少纸团,只因她每每一落笔便会觉得不妥。索性,写成的,写不成的,那些信皆成了废纸。
  提着竹笼站在云平身侧,介解语一时不忍,便轻声道:“主子,这信鸽只能带张字条,长一些的信怕它带不动。”
  回过神来,云平见手下写成的几行字,不禁自嘲地笑道:“终究是我太过情急,也不知这鸽子是否真的能寻到他。”说话间,她一手又将写好的信抓成了团。
  “哟,怎么还耗在这里啊,不就放只鸽子吗?”院门处忽得传来了刘泠然的纳闷声。
  卸去了所有的乔装,恰好旧日她在御司府里经常小住,留下不少衣物,故此她便取了自己的衣裳直接换了上。刘泠然穿着鹅黄色打底的高腰襦裙,挽了个简单发髻便入了院,似是晚膳后出来活动筋骨。
  介解语连忙深蹲单腿跪下行礼,“小的参见二皇女。”
  踱步来到石台前,刘泠然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无意地瞥了介解语一眼,刘泠然不禁感叹道:“瞧瞧,我把家里的解语借给你,你怎的把她折腾得这般清瘦!”
  且搁下了笔,云平抬眸道:“那依你的,以后我让膳房把你的膳食都送去解语那里,整天大鱼大肉地供着她,若是她身子走了样,连轻功都使不出,当心她记恨你这狐妖!”
  “别别别,我身子弱,理应多加进补。我还正想说呢,你们御司府的膳食一向清减,终日萝卜白菜的,你怎的不觉得厌烦?方才笋儿她想吃酱肘子,我费尽心思去府外替她跑腿买回来一块。平儿啊,要不然我给你添些银子,以后你莫要虐待府里人的肠胃了。”刘泠然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拍在了石台上。
  忍着笑拿起那银票,指着上面朱红色的印鉴,云平道:“那次马球场上,你拿了我五百两银票,怎的一直存到现在还没有出手?”
  摆摆手,刘泠然直接坐在了石台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扣着石台面道:“我们住的那村子穷,你这票子是京里的,那穷乡僻壤的也没个分号。上次收了其他皇女的银子,进村子打点行囊时才发现那些子都是官银,没老百姓敢收,所以也攒了下来。”
  捏着那银票,盯着票面,云平不禁感慨道:“咱们自幼到如今,师母与陛下皆不愿咱们知晓钱的价值。我在灵州时,见到一两银子足以买两石大米,足够有些人家一年的口粮。灵州的太守年俸不过七十两银子,下设的各县县令年俸不过四十多两银子。想想当日我花了五两银子买了那黄五收来的臂环,竟还觉得价格低廉。如今这五百两银子……”
  “不到民间,哪知人间疾苦。既是你有意节俭,我就作罢了。”刘泠然随手拆开一个纸团,仔细瞅了瞅。
  云平将银票交给一旁的伺人,且道:“吩咐膳房仔细二皇女的饮食,不必让他们那屋随府里的灶子,且另开个小灶多做些山珍海味与他们。初竹小姐正长身子,且让她们在膳食里多添些河鲜。”
  “果然是个好干娘。”刘泠然将信纸搁下,又拆开了另一只纸团,“平儿,我若是你夫君,看了你的信也不会愿意回来。男人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哄得的!”
  略一挑眉,云平不禁问道:“齐公子那样的性子,大致不会怨你恼你。你这哄人的功夫究竟是用在了哪家公子身上?”
  “话可别乱说,当心素末听了去。”放下手里的纸,刘泠然凑上前便低声道:“当初素末得知我离京的缘由,一时心中有愧,在屋里企图自裁,恰好被伺人们发现了。为了让他没了那自尽的心思,我可算是……平儿,你晓得何为苦肉计吗?”
  顿然张大了眼睛,云平连忙问道:“你连你夫君都不放过,对他用计?”
  连忙起身捂上云平的唇,刘泠然慌张地看向四周,小声道:“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成吗?若是素末听了去,我们家里出什么乱子,就都怨你了!”
  眨眼点头,云平推开她的手,摇头道:“聪明如袭倾,对他用计,只怕他会更恨我。府里如今也就齐公子和书成是男子,书成少不更事,不晓得齐公子是否愿意……”
  一拍额头,刘泠然不禁叹道,“瞧我,我竟望了家里有人。你快些搁下这笔,且随我来,晚一些怕是笋儿要缠着素末讲故事,就打扰不得了。”
  ……
  合上奏折,轻声咳了几下,莫明空稍稍舒了口气。
  庞七询从外间端来一杯桂花茶,借着昏暗的烛火,躬身道:“主子,方才二皇女托人捎信入宫,说是已然暗自回京了。”
  一时周身的倦意全无,莫明空不禁抬起了头,执着朱笔道:“陛下掩住了她当初的‘死讯’,如今朝中上下皆认为她在蜀地长驻。祖宗的规矩,被分封到外处的王侯若是没有圣旨,不得私自回京。此番,若她被京中官员瞧了去……”
  “主子且放心,二皇女如今正住在御司府云大人处,无人知晓。”庞七询淡笑着走上前来,将茶杯搁在了莫明空手边。“夜深了,主子您且歇歇罢。”
  看着方才批过的奏折,莫明空支着身子道:“李楚勤这番竟打了胜仗,或喜或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102章 弑神比武(1)

  躬身入了御书房,云平上前几步便叩拜行礼。
  方才退朝,未曾来得及更换常服,莫明空蹙眉间低沉地道:“免礼。”
  起了身,云平见莫明空已然在书桌便落了座,便问道:“帝君有何要事相商,听闻昨夜六百里加急来报,不知战事如何?”
  将奏折推了推,莫明空紧攥着拳,面色却阴沉无比,“李乾清的军马被大皇女击退了数百里,只是……此番大皇女请求援军,本君忖度,若是当真派了援军,朝中恐是无防留廷汗之人。”
  听闻清王大败,云平心中竟有几分喜色。连日里清王与她送了不少信,询问她近来为何报上的军情皆不准确。云平只拖延着,不愿与她在此时彻底决裂,也不愿她得逞将大楚半壁江山拱手让人。
  思索了片刻,云平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玄铁纹云令牌,双手呈给了庞七询。
  庞七询将令牌呈给莫明空,莫明空轻轻拿起它,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将令牌搁在桌上,莫明空重新看向了云平,“这是何解?”
  “如今家国为重,宫中自有御林军与禁卫军保护陛下。弑神骑在京中便有近万人马,而在大楚境内各处暗中埋下的人早已上万。弑神骑虽只为陛下效力,可如今国难当头,为国效力刻不容缓。”云平说话间,重新跪倒抱拳道:“弑神骑诸暗卫精通暗查追踪,若是放置于暗处刺探军情,自当可为三军效力。且其中不乏将领之才,不乏武功高强之士,仅需三千便可敌万。微臣愿将掌管之权交与帝君,由帝君差遣。”
  眼眶竟湿润了,莫明空摆摆手,“七询,本君想要和大御司单独相商,你且带着一众人出去伺候罢。”
  得到会意,庞七询便匆匆带着伺人们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尽数出了屋子。
  仍跪在地上,云平面色不曾改过,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决策。
  沉默了许久,莫明空稍稍吐出一口气,紧扣着扳指道:“妻主,你怎舍得将你的心血与了我?”
  “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大楚。”云平从容答道。
  起了身,莫明空拿着令牌来到云平身侧,将令牌递给了她,“若是为了大楚,这调动弑神骑的大权还是交由你罢。我不过是个男子,对弑神骑一无所知。”
  迟疑了片刻,见莫明空如此执意,云平只得双手接过了令牌,重新系于腰间,便又俯身道:“今日是弑神骑三年一度的比武大赛,昨日我便已下令,此番夺魁者,便赐其中军校尉之职。若是帝君有意提拔,此番我自是会在场上寻些可造之才,带领弑神骑助大楚将士一臂之力。”
  想要去扶起她的身子,可是却没有勇气,莫明空只得低头道:“乾月知晓,定当很满意妻主的做法。既然妻主待会儿要去观赛,那就快些起身莫要跪着了。回府换身衣裳,且喝杯茶歇歇,再行上车赶赴营中便是。”
  点点头,再次起了身。云平退后几步,又一行礼,方才转身离去。
  也不知由何时开始,面对着云平的叩拜,莫明空的心痛已然化为了一种无奈。她越是讲究礼节,他们的关系似乎就越发得远了。
  刚出宫门,云平正向自己的马车行去,却见着介解语快步走了过来,也不知是有何要事。特意放慢脚步,云平侧眸望着介解语,只等着她靠近。
  小喘着气,介解语面上尽是笑意,只俯身道:“主子,似是那仙岛上的鸽子对来向极为灵敏,今早竟有鸽子寻来了御司府,且带了信来。”
  只一心想着给司空袭倾送信,云平完全没有料到会有鸽子带着回信竟飞来了自己府上。难道旧日里司空袭倾便在府里暗自养过鸽子?
  接过介解语递来的小字条,云平屏息间缓缓打开来,只见上面熟悉的字体写道:
  我本无碍,妻主莫要担心。近日我有要事在身,并非气恼,事成之后自当回府侍奉妻主。袭倾留字。
  那日自己说了那样的狠话,以他的高傲性子,怎可不恼。他如今这般轻易就原谅自己,莫非是遇上了什么……
  “主子,这纸似乎不是大楚的竹纸,倒像是塞外人用的糙纸。”介解语忽然间开口道,眼睛一直盯着字条背面的一片空白。
  俯身潜嗅,云平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一股牛粪味?”
  “那或许是牛油的味道,留廷汗人向来喜欢在造纸时加入……主子,莫非司空公子去了留廷汗的草原?”介解语不由大惊。
  留廷汗……果真是多事之秋……难怪暗卫们在大楚境内寻觅不到他的踪迹,他若是去了塞外,自己倒也无可奈何。和一个王姑娘,去了草原,还说有要事,且他居然对自己没有恨意……因爱生恨,若是没了爱意,怎会没有恨意?莫非……他已然不再对自己有爱慕之心了……
  那日自己不过是想要吓他,好让他知晓分寸。他定然是当了真,如此心灰意冷时,孤身男子在外又结识了新的女子,且随那女子去草原上纵马逍遥快活。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合情合理。
  自他嫁给自己,日日都受着委屈,不能露脸与人前,不能得以正名,做事皆要遮遮掩掩。有时自己那脾气发作,受累的只有他一人。原本在外,他是那样完美,得那么多女子追捧的人。可是到了自己的府里,他被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完全如同糟糠。
  见云平失神,介解语小声提醒道:“主子,时辰不早了,今日还要去营里。”
  “派人去留廷汗查探消息,一旦发现袭倾的踪迹,只管让人先行将人带回来,且要保他毫发无伤。”云平紧攥着纸条,稍稍回过神来,“上车罢!”
  ……
  京城近郊一处隐蔽的校场,被外界重重的树林所遮掩,却也造就了一个属于李乾月与云平的神话。
  弑神骑原名‘大楚暗卫骑’,负责暗中保护皇帝,且替皇帝暗中做事。想要入此营,无非两条路子。一是营内长官推荐选入的女童,自幼养在营中教习。又或是通过比武,让外界一些精通追踪、轻功、用毒等的少女直接列为暗卫。
  李乾月担心外人用之有疑,便亲自挑选一百名女童,放在了天凌山上六处别院中教养。最终能成功入弑神骑的人,不过五六名。因怕人泄密,未入选者,皆被暗自处决了。故此,那些女童进京前便会晓得,面前不过两条路,要么为陛下效力,要么化为一抔黄土。
  初入营中的少女往往做事拖沓,第一次杀人时竟也会颤抖,更有甚者索性嚎啕大哭。唯独云平每一次出手干净利落,任何任务她都完成得相当出色。不到半年光景,她的名声,便被传入了李乾月耳中。云平得到掌管之权的那一年,便下令将“暗卫营”与宫中一支禁卫军合并,改做了“弑神骑”。
  弑神骑中等级严明,除掌管弑神骑的御司一职,下仍设副使三名、暗史六名、校尉七名、都尉七名、屯骑将军四名、副将五名、掌事十名、列长百余名。列长以下,便是平日里负责完成任务的暗卫。可在暗卫中,却也划分了三级。甲字号暗卫为最上等,通常她们负责执行的都是些大事务。乙字号暗卫由营内优秀女童中选拔而出,负责平日查探等任务。丙字号暗卫便是由一些资质平凡的营内女童担任,她们平日的任务无非是进京置办些粮食等军需,也负责给营中诸人砍柴跳水洗衣等杂活。
  每三年一次的比武,便是跨越等级的最佳时机。想要有出头之日,只要在同等级的比武上胜出,便可晋升一级,那是营内无数苦练者唯一的目标。
  这些等级制度规章,皆是云平登上御司之位那创下的,至今仍无更改。
  弑神骑中大到训练方式,小到任务分流方式,皆由云平所创。冥冥中,她一手所创下的弑神骑,竟成了她毕生的心血。昔日里,安流火企图动用弑神骑缉捕云平时,也曾自叹过,无人比云平更了解弑神骑。
  刚下马车,营中的副使已然带着众人出来迎接。云平久未回到此处,见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心中竟皆是感慨。
  昔日里与自己同年来到此处的女童,如今皆年近而立。十余年在这京中,她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或悲或喜,也已然无从得知。毕竟,活下来的人,已然是万幸。
  “下官等恭迎大御司莅临!”营中的将领皆站成两列,齐齐向云平俯身行礼。
  昂着头扫视了一圈这校场木制的大门,似乎昔日里兵器摩擦的声响扔在耳畔。风卷过围栏前的一列列军旗,猎猎而鸣。
  瞧着这会子天虽晴,却起了大风,想起云平上次那场大病后似乎身子见风便不适,故此,介解语连忙转身由车上取了件披风,转而回到云平身侧,替她披在了身上。
  仍不免咳嗽了几声,云平带着一众手下便匆然向大门内行去。
  今日在校场正中央设了四方的擂台,主座则在擂台的正东方,且搭了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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