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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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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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倒只希望一死了之。可家里还有夫君,我终是放心不下啊!”崔尹说着,眼睛也红肿了起来,连忙用袖口拭去浊泪。
  朱修桓顿感惆怅,便坐到崔尹身边,关切地道:“我竟不知姨母家出了这样的变故。逝者已去,姨母莫要难受了,崔姐姐也不希望看到姨母这样惆怅。”
  紧紧握上朱修桓的手,崔尹连连摇头,“看到修桓你,我竟又想起了云平那个小贱人。且当她是皇上养的一条狗,我本不该同她追究。奈何如今你我家破人亡,竟都是因为这厮!”
  被崔尹忽然的一句话吓得不轻,朱修桓只有一边忖度,一边没有底气地应道:“都……都过去了,毕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算了吧。云御司不是已经死了吗?”
  “修桓,你们朱家三代为官,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都是谁做的,你怎能这样轻易就忘却了!陛下的意思有谁知道,还不都是那个小贱人做的手脚。在朝中谁得罪了她,她只要在陛下面前提一句话,日后便可借着陛下的名义除了那人。”崔尹捶胸痛惜道:“修桓,你不曾在官场待过,自是不晓得其中的世故。罢了,罢了!”
  想起旧日云平待自己的好,朱修桓心中的疑虑油然而生。
  是啊,都是为陛下效忠的臣子,陛下若要怪罪,在朝廷上便可降职,何必要暗自派云平去做手脚,从而借题发挥呢?
  可是依平姐姐口中所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崔尹见朱修桓面上十分慌乱,便借机又道:“当年那个小贱人十九岁便害了你们朱家,那个时候朝堂上,大臣都知道你母亲是被冤枉的,可谁又敢出来替她说话呢?唯独有一人上奏为朱咨她请求饶恕,谁晓得那人竟被云平当众亲手所毙命。这样毒辣的贱人,修桓你竟还替她说好话。不是姨母心狠,若是姨母晓得那贱人埋在何处,姨母定要将她尸首挖出来,将她挫骨扬灰!”
  心中一阵阵的抽痛,朱修桓只觉得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是啊,平姐姐杀人时那模样完全如同另一个人。或许那才是最真实的她!这些年跟在她身边,自己就像她的小厮一样,任由她差遣。
  自己鬼迷心窍般听信了她所有的话,她在自己面前演了那么多出苦肉计,自己竟还被蒙在鼓里。她终究是朝堂上的人,心机比自己要深过千万丈……该死的,这些年,自己究竟被她骗成了什么模样!
  面对着昔日最疼自己的姨母,朱修桓宁可相信崔尹,几乎也不再愿意相信旧日与云平交心时,那澎湃的热情了。
  崔尹念着朱修桓自幼没什么主见,又见她此时被自己的言语所动摇,便趁机又道:“咱们还是不提那个人了。修桓,来,尝尝姨母做的点心。”崔尹亲手给朱修桓捏起一块,挂着泪痕的脸绽放出了和蔼的笑容。
  接过点心,咬在嘴里甜滋滋软绵绵的,朱修桓不禁哽咽。
  她恍惚间,吞下了整块的点心,鼻尖发酸,轻声道:“我晓得,平姐……云平她没有死,而且过几日便会来到松营……”
  崔尹闻言装作大惊般望着朱修桓,连忙问道:“此话当真?若是她没死,倒也正好成了我们报仇的愿。这几日弑神骑的安大人正在松营附近,大可由她上报给陛下。”
  觉得嗓子发干,朱修桓端起一杯凉水喝了口,哑着嗓子道:“安流火根本不是云平的对手,因为包括安流火在内,整个弑神骑都是云平一手的杰作。动用弑神骑,根本抓不到云平,而且会打草惊蛇。”
  崔尹只知朱修桓与云平在一处,却不晓得朱修桓这样了解云平。
  顿了顿,朱修桓看向崔尹,“姨母……可有一剂良药?”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三十九章 兴泷丐帮

  “好心的各位大善人赏点吃的吧……”云平伸出手念着那句话,心不在焉地扫了四周一圈,竟发觉这镇子的兵力布得更多了。
  一路走来,四处都是弑神骑的眼线,想来只有快些回到松营,通过乌笛得到鲜卑的庇佑,自己才可以脱险。只是长路漫漫,想要回去谈何容易。
  “凭你那么一句,谁会给你吃的!”司空袭倾率先扑到路中间,抱着路人的大腿便哭喊道:“好心人啊,我们家遭了天灾,我已经好几天没饭吃了……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路人尴尬地望着四周,忽然瞅见路边那奇丑无比的乞丐正如饿狼一般盯着自己,路人便连忙掏出几枚铜钱给了司空袭倾,不自在地匆匆离去。
  到手了几枚铜钱,司空袭倾爬到云平身边,盯着云平的那张假脸不禁笑道:“长得丑果然还是有那么点功用,今天为夫可以帮妻主买葱油大饼吃了!”
  “看你把什么都当作是在玩,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人也不赖。好歹能看开那么多,比起有些人,你也算是豁达了。”云平瞅见他的笑脸,不由得道。
  被云平冷不丁这么一句夸赞给骇得不轻,司空袭倾愣了愣,便又笑道:“第一次听见妻主夸人,逗得为夫心情不错,今天晚上加点料,为夫就狠下心,自掏腰包帮妻主改善一下伙食……嗯,不吃葱油大饼了,为夫去给妻主买熏肉大饼。”
  “那倒谢谢你了,夫君。”云平顺着他的话,嘲讽道。可是一时间,她竟也笑了出来。
  巷口拐角处——
  “帮主,有两个新来的跟咱们抢地盘!”
  “是啊,您瞧其中一个,长得那么丑居然还有脸面出来讨饭!”
  “竟敢跟老娘抢地盘,不想活了!姐妹几个,给我上!”
  ……
  与司空袭倾嬉闹间,云平警觉地看向一旁,竟瞅着有不少乞丐冲过来,心头一紧。
  一个乞丐握着棍子便抵在了云平的咽喉处,破口大骂道:“你丫的是哪里混的!敢来这里抢地盘,是瞧不起我们兴泷丐帮吗?”
  愣了愣,云平瞅着这人皮肤黝黑,门牙外呲,压根不像是弑神骑的人。稍稍定神,云平握上木棍,向外推了推。
  司空袭倾见状连忙护着云平,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放低语气道:“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我妻主!”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乞丐竟哄然大笑。
  那握着棍子的女子用棍子指指云平的脸,又指指司空袭倾的脸,连连摇头,“今天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笑什么!”忽然一个女童的厉声从人群后传来。
  乞丐们纷纷闭紧嘴巴,自动向两旁避开,专门为来人让出一条道。
  一个穿着杏色小衫的小女孩来到此处,看上去大概只有八九岁。和周围的乞丐们相比,她倒算是白净整洁,“一表人才”了。
  小女孩背着手看了看司空袭倾,又看看云平,便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今日本帮主心情不大好,碰巧你们两个占了我们丐帮的地界儿,更是让本帮主不悦。识相的,交了银子,本帮主便放你们离开!否则……”她侧身看向那握着棍子的女子,又清了清嗓子,挺起了小胸膛,“否则棍棒无情,你们今日绝对不能没事地离开!”
  那握着棍子的女子立马跳出来挥舞了两下木棍,显然是在给那女童增加气势。
  司空袭倾打量了这小女孩片刻,便故意苦着脸道:“帮主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我和妻主吧!我们也是逃荒来了这里,不懂规矩……”
  忽然间小女孩眼前一亮,盯着司空袭倾竟出了神。见司空袭倾跟自己说话,她连忙改了口气,“漂亮哥哥,你怎么趴在地上啊?我娘说地上凉,趴久了会惹上风寒的!”
  周围的乞丐得到会意,便一同将司空袭倾扶了起来,嘘寒问暖。
  “这样吧,见你们无依无靠,不如你们加入我们兴泷丐帮。以后本帮主罩着你们,没人敢寻你们的事端,如何啊?”女童得意地看着云平,完全摆出了一副王者的姿态。
  已然被这孩子逗得不行,云平连连点头,“那谢谢帮主!”
  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女童刚一转身便拥上司空袭倾,用充满稚气的声音问道:“漂亮哥哥,我叫雀儿,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哥哥你饿不饿,我那里还有包子……”
  见女童和司空袭倾越走越远,众乞丐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仍坐在路边,云平倒是心里纳了闷。
  如今司空袭倾易容出的那张脸远不及他的真容,却也凭着那么一张脸勾来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倘若一日他以真容示以这孩子,那孩子岂不是要铁了心娶他走?
  傍晚,随着一群乞丐来到了一间破庙里。因劳累了一天,云平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倒也不大再对那边的场景有什么兴致了。
  那名叫雀儿的女童缠着司空袭倾问东问西,叽叽喳喳无休无止,惹得整间庙里都是她一个人的声音。她又不停地吩咐别人拿来好东西给司空袭倾吃,似乎不止是云平,“眼红”的人倒有不少。
  几个乞丐干巴巴地看着帮主把大家讨来的东西都给了那人,着急倒也无用。只是不晓得雀儿的心思。明明这男子是那个丑女人的夫君,帮主这么亲近他只是徒劳。与其白白浪费力气,倒不如省着点那吃的,毕竟大家都一日不曾开伙了。
  揪下一支油亮肥嫩的大鸡腿,雀儿笑眯眯地递到司空袭倾嘴边,一手又夹起菜直往司空袭倾的碗里扔。那双眼睛里,竟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司空袭倾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孩这样照顾,全身都是寒意。只是思索着,若是跟着这群乞丐,倒也正好可以躲过外面的风头。他远远瞥了眼云平,便道:“帮主,妻主她……”
  瞅瞅角落里坐着的云平,雀儿一时沉了脸色,搁下鸡腿,指着她的脸道:“那个……你叫什么?漂亮哥哥要你过来,你就过来吧!”
  慵懒地摆了摆手,云平将头靠在墙壁上,轻笑道:“不必了,你们好好用吧,我还是先出去透透气……”
  “讨厌鬼,你不许惹漂亮哥哥生气!你快点过来,过来啊!”雀儿忽然间急了起来,跳下长条板凳便迈着小腿冲了过来。
  不屑地起了身子,云平见雀儿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她低头瞅着比自己矮那么多的小女孩,不禁想起了昔日的高灵。已然大半年不曾与高灵相见了,那时临走也不曾告别。或许此生,她再也听不到那一声“平姨娘”了。
  黯然神伤,云平盯着雀儿竟发了呆。
  见着云平面上不悦,雀儿没了底气,撇嘴便抬头道:“不想来就不想来嘛,平白生什么气,真是吓死人了。不跟你玩了!”说完雀儿转身便跑回了司空袭倾那里。
  回过神来,云平连忙扶上面颊,看向他们二人,“我出去走走,过些时候便回来。”未等二人开口,云平径自跑出了破庙。
  本想追过去一看究竟,司空袭倾刚欲起身便被雀儿黏了上来,只好作罢。
  站在夕阳下,云平独自走在街上,看着那拉长的影子不禁想起了旧日在高宅里的日子。这辈子唯一体会到亲情,便也是与灵儿相处的那段日子了。四海漂泊,何时才是一个头!
  想来此生注定孤苦无依……也罢,孤家寡人做了这么些年头,也不在乎继续做下去。
  忽然间一盆脏水泼在了她的脚边,云平侧脸望去,街旁一间酒楼门前正站着一个拿着木盆的女子。女子见云平望她,便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臭乞丐!泼你就等于给你洗澡了,臭乞丐,滚远点!”
  抬头瞧瞧这酒楼的名字,云平险些笑出声来。
  “摘月楼”……
  在这大楚,竟有人如此张狂,丝毫不避讳圣上的名讳,取了这么个有趣的名字。只因这里只是个小地方,倘若官府要管,老板动用些关系便罢了,倒也无事。若是开在京中,只要被李乾月晓得,这酒楼的老板定然会被株连九族。
  摘月,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看什么看,你就不怕你的狗眼污了我们的招牌!”那泼水的女子又骂骂咧咧了起来。
  本不想生事,云平白了那女子一眼,便小步离去了。
  所谓狗仗主人势,这女子如此张狂,她的主子定然不容小看了。这样的酒楼,这样的小厮,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云平倒也没什么兴趣知晓了。
  远远见着城门那里挤满了人,像是在看些什么东西。云平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离松营还有一段路,朝廷里的半丝风吹草动她亦不愿放过。
  几乎不必拨开人群去挤,大家闻见云平身上的馊味便纷纷避开,徒留下了云平只身一人站在那城墙边。城门旁贴着的告示,倒是让她看得心里发酸。
  江洋大盗花清凤的通缉令,却画着一张云平的脸。大楚自百年前废去三公九卿,而设六部制,因历来重视法制,便多加保留了廷尉一职。那廷尉历来由皇帝信任的重臣担任,官居正一品,凌驾于六部之上的权威,使得掌管司法的刑部如同虚设。如今一张全国通缉令里,竟只是有刑部的印鉴,却无廷尉的印鉴,想来倒也是蹊跷。
  张蝉是朝中耿直惯了的人,她比任何人都循规蹈矩,可如今她却不肯在上面盖自己的印鉴。那日的毒酒也是张蝉准备的,自己喝下却完好无事。想起旧日里她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神伤的感觉,非常人可以理解。
  一直以来,这个在朝中与自己公然为敌的女人,竟处处帮着自己!
  可令云平奇怪的是,告示上写明不得伤害通缉犯,必须活捉,并押解入京。李乾月平白下了通缉令,又不杀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她理应恨自己入骨才对!
  站在自己的画像前,云平生平第一次开始欣赏司空袭倾的手艺了。这张脸虽是丑了些,倒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回到破庙里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云平本想寻处不起眼的地方躺下歇歇,哪知她刚躺下便被司空袭倾一把拽起。朦朦胧胧地跟着司空袭倾避开熟睡的众人,二人一同出了屋子。
  拖着云平踏着轻功跃上一侧屋子的屋顶上,在夜风中,司空袭倾大笑着将云平揽入怀里,捏着她下巴道:“一下午不见,真真叫为夫的记挂啊!”
  厌恶地推开他的手,云平闷哼了一声,故作吃味道:“你和雀儿风花雪月,我平白无故地凑什么热闹。你说呢?漂亮哥哥!”
  “妻主若是也觉得为夫生得漂亮,不如……”司空袭倾顿了顿,将唇凑近云平的唇。
  深情对望着,两双唇靠得愈来愈近……
  同一个时刻,二人同时避开了对方的唇,倒也同时笑了出来。
  靠在司空袭倾的胸膛上,云平抬头看着藏在云雾后的月亮,不禁感叹,“我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或许见到你便会同别人一样,费尽心思地去讨好你,接近你。”
  “妻主本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误入了歧途罢了。”司空袭倾将下巴抵在云平的颈窝,笑着将脸贴上了她的面颊。
  “是啊,夫君本也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只不过……嘴毒心狠,让人见着就想亲手刃之罢了!”云平接着话,一本正经地叹道。
  司空袭倾不禁抱怨道:“就算是假鸳鸯不也得留些情面,妻主,你舍得谋杀亲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四十章 “司空二蛋”

  多日不曾进食,莫明空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窗边,急得庞七询焦头烂额,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整个宫里的人都只晓得帝君触怒凤颜,却都不知其中具体的缘由,甚至也包括庞七询。只是庞七询如今跟着莫明空,见他进了凉秋台后便如同被抽了魂魄的木偶一般,除了着急,倒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那是多么大的耻辱,陛下所给予自己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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