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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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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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平已然面露凶光,她沉着眸子,幽然开口道:“该杀。”
  见状连忙扯住云平,刘泠然故作无事地笑道:“老人家,明日这个时候你还在此处,我们会让黄五把房契地契都还给你的。这银子先拿去好好安顿一番,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二位活菩萨,多谢了,多谢了!”老妪嘴里念叨着,脸上终于尽是笑意。
  与刘泠然渐行渐远,云平心里盘算着,回过神来,却发现刘泠然一直盯着她看,倒是让自己好生不自在。
  刘泠然再次笑了出来,“爱管闲事不是你的作风,单单是想查那臂环,大可不必动用你的弑神骑,我派我的人去抓那人送入你府,如何?”
  “你果真晓得,如今弑神骑里夹了不少陛下的眼线。也罢,狐狸,你且将人安置在你的府邸,我夜里便赶过去。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不想再生事端。”云平不禁又想起了莫明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应了声,单看她一脸的愁容,刘泠然默不作声,却暗自叹了口气。一个男子,竟能让云平成了这般模样。
  说话间,身后一串铿锵有力的马蹄声渐近。二人皆而回头望去,只见一着深紫纹衫绣金裙的女子,竟驾着一匹烈马飞速而来。路上不少摊子被马踩了粉碎,更有路人被马撞倒在地,血流不止。
  正当云平分神间,只听人的一声惨叫,伴着马的一声嘶鸣。一个路人轰然倒地,七窍流血,眼睛睁大着望着天空,却不再动弹。
  驾马的女子本欲离去,可正在巡逻的官差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官差蹲下身去探了下倒下之人的鼻息,不禁大叫道:“死人了!快将这纵马的恶徒抓起来!”
  一声令下,官差们将驾马的女子团团包围。高居在马背之上,女子不痛不痒地握着鞭子,指着她们道:“晓得我是谁吗?我娘是刑部尚书,谁敢抓我!”
  一句话出口,倒是引得无数唏嘘。路人皆退散开来,无人再敢旁观。地上那枉死的人,仍不肯瞑目地望着天,倒是显得无比悲凉。
  崔尹的女儿?
  云平的心中倒是一个念头划过,眼前此女,似乎能助自己。
  “狐狸,我们去喝酒吧。”扯了下刘泠然,云平淡然地向一旁走去。
  见着女子如此跋扈,刘泠然只觉得心生厌恶。但瞅着今日云平这故作的淡然,她倒是能猜出里面或许可以大做文章了。
  继续扯着笑容,她与云平并肩而去。
  二更天,梆子刚被敲响过两声。巷间雾气弥漫,夜色下少有的迷离,沉静如此,倒也适宜宁心。只是单独行在夜路中,难免会心生凉意。
  直到拐了弯,由刘府西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门进入,云平这才松了口气。今夜无人陪同,她已然害怕尽了这诡异的寂静。总觉得身后有无数的冤魂在跟随,向她来索着自己枉失的命。
  跟随着管家,云平披着黑色斗篷一路由假山旁的密道口下了台阶,转而入了刘泠然亲自设计并建造的玲珑地牢。
  此牢九曲十八弯,每过一弯便需一次暗语,若是外人进来摸错了暗语,便会顷刻万箭齐发,将来人击毙。刘泠然平日里面上和善,实则这防人的手段远在云平之上。两人自幼一同长大,虽然一个故作不羁,一个不苟言笑,但多疑的性子还是共通的。
  借着微弱的火光,云平行至地牢深处,却见着不远处刘泠然正坐着饮茶。而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正被拴在木桩上。她面上并无什么伤痕,却是满脸的冷汗。也不知刘泠然用了什么招数,竟让她成了这般模样。
  卸下斗篷,云平坐在刘泠然的身边,不由得皱起了眉。
  搁下茶杯,刘泠然冲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牢房内的人纷纷退去,独独剩下那黄五与她们二人。坐在原处的云平稍稍松了口气,抬头便问道:“你是黄五?”
  抿了抿嘴唇,被拴在木桩上的人气若游丝,“是……是……”
  “我晓得你惜着她的命,所以没用刑,放心吧。”刘泠然得意地重新捧起了茶杯,避开茶沫,转而冲着云平一笑。
  甚是不解,云平打量着黄五,还是接着问道:“你打发那老人的臂环,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是……”耷拉着脑袋,黄五无力地道:“是我逃到关外……关外,一个女人变卖给我的……见着便宜,我就想买回来再转手卖了……只是……只……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 第四章 落井下石

  将斗篷收好,云平侧身看向了刘泠然,“狐狸,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方才拿些有趣的小家伙逗了逗她。一向严刑拷打的勾当,可是你的强项。怎么,今日你竟如此心软?”刘泠然嬉笑着,转而看向了黄五,“有话好好说,你那占人家房子田地的熊心豹子胆去哪里了!”
  黄五一听这话,冷汗直下,连忙点头道:“是是是,二位大人想要问什么,小的如实答就是了,求二位开恩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吧。”
  白了刘泠然一眼,云平不自在地重新看向黄五,“你是何时得到此物,那卖家又是何般年纪,长相如何,姓甚名谁!若你答得妥当,你的命便可留下。”
  连连咳嗽了几声,似乎被脚边干柴烧出的烟呛得难忍,黄五竟有些喘不上气。她缓缓抬起脑袋,眸子偏向了云平。
  “这位大人,我两年前得到此物,那卖家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时还记得有个年纪与小的相仿的女子一味阻拦,似乎那人是小姑娘的娘亲。长相小的早已忘了,但小的听见那女人喊那小姑娘做‘安儿’。小的也就知道这么些了,后来在关外寻到了更多的宝物,一时小的就将这臂环忘却了。臂环成色太旧,看着也不怎么值钱,于是小的就打发给了石老婆子,就这样了……”黄五说完最后一句话,气简直要断了一般。
  一模一样的臂环,想必也不能证明那臂环先前的主人便是自己的家人。
  云平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性命卑贱,只是个被家人抛弃的贱命罢了。究竟自己的亲生母父在何方,自己终是无法得知。只得这样一味地为了皇帝而活,一辈子形同行尸走肉。
  也无心再问,云平起了身,重新披上斗篷,“此等恶人,死不足惜。只不过我答应了她饶她一命,狐狸,你自己看着处置吧,我也回府歇息了。”
  “天亮了我派人将地契和房契送去给石婆子,你安心回去吧。我一个闲人,倒是乐得自在。”刘泠然站起身子,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转而迎到了云平身边。
  点点头,云平低头趋步而去,不再理会众人。
  回到府里,已然三更天了。云平独自坐在书房内,侧支着身子拿起一只小金剪,百无聊赖地剪起了烛花。烛火如妖孽般舞动着,看得云平眼乏,仿佛那窜火苗一路舞进了云平的眸子。一时出神,她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雾气弥漫,她吃力地张开双臂去拨开云雾。大步奔跑着,她远远便瞧着他的背影,就在云的那端。再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明空,明空就可以回到我身边。
  云平心里默念着,用力扑向了那背对着她的男子。将男子紧紧拥入怀中,云平正欲言语,却见怀中的男子瞬间化为了身着凤袍的女子。
  “云平,你可还是舍不得区区一个男人?”李乾月的脸乍然浮现,只让云平瞬间瞠目结舌,周身如同被掷入冰窖之中。
  那金晃晃的凤冠映着初日的光辉,让云平的眼睛一阵刺痛。金步摇相互碰撞的声音,撩得云平心神尽乱。
  不断后退,云平不断后退,可是李乾月却步步相逼,口中仍念道:“你有情谊了是吗?你不再肯为朕效忠了是吗?你恨朕的夺夫之仇是吗?云平,回朕话!”
  “不!不!不……”
  ……
  “大人!大人?您是怎么了,快醒醒,时辰到了,该上朝了。”管家轻唤着,冒着胆子将声音放大,俯身靠近了云平的耳畔。
  瞬间惊醒,云平坐起身来,却见一旁的蜡已然燃尽。管家正担忧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托着绣金纹鹤的朝服。
  手下随意扶上椅子,她低头却见自己的衣襟一片湿濡。不自在地摸上眼眶,自己竟然在睡梦中落泪了。
  稍稍定了定神,云平站起身子道:“吩咐人准备洗漱,你且出去,今日我自行更衣。入宫的马车备好就先在府门外候着,不必再进来通传了。”
  管家应着,不放心地瞅了眼云平,转而离去。
  盯着桌子上的朝服,今日她竟恨不得将此物撕得粉碎。奈何终究屈身与人,云平不情愿地换上朝服,站起身子不由得又瞅上了刚褪下的衣物。梦里,都是那个女人。
  她说自己的双亲将自己丢在树林里,自己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若不经她手,自己便也不会活到今日。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依然是自己依附的主子。倘若李乾月不再是大楚的女帝,云平便也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
  “来人!将这衣服烧掉,别让我瞧见灰!”云平厌弃地将那被泪水沾湿的衣物抛在地上,随后便唤人道。
  管家重新推开门,弓着腰便捡走了衣物。
  不愿再多想,这几日的心神从未如此乱过。都败那个男人所赐,自己竟真的可笑到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更可笑的,竟是自己因为这男子对皇上有了二心。
  直到马车来到了宫门前,云平在伺人搀扶下踩着梯子下了车。银靴刚落地,便听见身后一声大笑。她缓缓侧眸,正见着刘泠然正骑着条黑面白口的小毛驴悠然而来。驴蹄踏上青石板的清脆声音,在这早晨倒甚是悦耳,颇具一番风情。
  只是身着二品官服,原本头上的乌纱纹云冠被抱在怀中,刘泠然这一副模样更是夺得众人眼球。官员们大都是乘着华车而来,恨不得将家中所有绫罗珠玉都装在车外面,车子行进时伶仃作响,在官员耳中甚是好听。只是如今刘泠然如此而来,倒是羞得不少官员面红耳赤。
  云平向来喜好素雅,不大爱招摇铺张。她的马车亦然平素无奇,但却在宫门前众华车间极好认得出。可不怕比较,如今倒是刘泠然比云平更加惹眼了。
  皱眉四下看了看,云平小步走到那头毛驴身边,还未开口,乖巧的驴儿倒是应景叫了一声。刘泠然本已止了笑,可一见这乖巧的驴,立马又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连忙掩面,云平别过了脑袋,“也不知你又发得哪般疯魔!”
  轻灵地跳下驴背,刘泠然毫不避嫌地一把勾上云平,“我这可是为家里省银子。素末说了,只要我每天骑毛驴上朝,他就赏脸过府与我饮一杯浊酒。为讨得佳人欢心罢了,你若是嫌弃,就快些去一边!”
  “我当狐狸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就这样一个青楼里与文人墨客周旋的诗伎,竟让你做出么些……这样的事。若是齐公子早已心许了别人,你如今可不……”看着官员们陆陆续续进了宫门,云平这才打住,“快些入朝吧,净被你……”
  刘泠然笑着一把扯上云平,转而边走边小声道:“昨晚,我把黄五赏给了府里几个好女色的打手,实在解气。平儿,觉得妥当与否?”
  故作无事地平视前方,云平淡然地道:“也不知再过个百来年,我旁边的这位大人可就要修炼成好一条狐狸精了!”
  话音刚落,云平倒是随着刘泠然一同笑出了声。刘泠然见云平第一次笑得如此随心,稍稍舒了心,也忘却了近来自己的忧愁。
  金凤环绕而起,十二只画柱坐落在这明亮的大殿之上。远望那正中央的凤椅,直叫人望而生畏。单单站在玉阶下,竟也可以感受到来自帝王的气魄。大殿中已然站满了百十余的官员,大家分立两侧,各持玉笏,一同面向尽显天家威严的凤椅,终是静下。
  “大楚圣帝驾到——叩首!”监礼的伺人呼喊道。
  众人齐齐下跪,行三拜九叩之大礼。衣袖抚地间,云平位列崔尹对面,沉静地瞥了她一眼,未被人察觉。
  礼毕,起身,云平整了整冠容,稍稍站定。
  今日李乾月配着紫金栖凤衔珠冠,挽着众星拱月髻,身着彩金飞凤礼裙,妆容尽态极妍,衬得她面容姣好,却不失帝王之威严。如今年近不惑,倒更显得英气十足。
  一点朱唇,微微张启,李乾月侧身落座,略一收裙摆,便道:“今日早朝之前,朕听闻有狂徒在京城中纵马伤人,可有此事?”
  杨碧光沉着地站出列,持着玉笏弓腰俯首道:“不过是民间小事罢了,怎可入得陛下之耳。近来城和王将要班师回京,八年一战,陛下……”
  “微臣听闻那纵马之人并未获罪,反倒在衙门中走了一圈,便被放了。杨丞相,此举有违法纪,竟视我大楚律例于不顾,可曾算是小事!京师乃是天女脚下,官员勾结,更不可就此善罢甘休。陛下,微臣上谏,定要将此事查明,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云平揣摩罢了李乾月的意思,便打断了杨碧光的话,不顾众人议论便站了出来。
  此话一出,不仅杨碧光面色不佳,一旁规规矩矩站着的崔尹,已然面如土灰。她憎恨地瞪了一眼云平,右拳紧握,仿佛要把云平捏得粉身碎骨。
  杨碧光稍稍理了理思绪,揣摩着既然皇帝出口,云平帮腔,想必定是皇帝的意思,自己不大好插手了。只是崔尹是自己的门生,如今皇帝当众要寻崔尹的不是,恐怕是对自己有了芥蒂。一滩浑水,自己能避则避了。
  暗自忖度着,杨碧光接着道:“云御司所言不假,方才微臣愚钝,未顾忌此处,望陛下宽恕微臣之过。”
  “丞相是大楚的栋梁,稍稍有所不顾,也无大碍。”李乾月敷衍着,一面却接着道:“刑部尚书,此案交由你同吏部尚书一同着手,务必将案件查明。”
  云平见崔尹脸色愈发不好,便进而道:“陛下,微臣那日不巧,正好途径。只闻那纵马之徒口口声声言自己是刑部尚书之女,但见崔大人一向奉公束已,若此恶徒乃崔门之女,实属滑稽。不如请崔尚书……”
  崔尹轰然跪倒在地,她连连冲着李乾月叩首,仰首间竟涕泗横流,完全没了方才故作镇定的模样。她的额头已然叩出了青紫,却还是不住地狠狠砸向地面,“陛下,是臣教女不严,是臣的过错。只是臣只有这一个女儿,若她服了刑,崔家便后继无人啊陛下!”
  今日之仇,且是你当日利用司空玉钦暗算我之仇。
  冷眼瞧着殿上的闹剧,云平接着道:“倘若崔尚书因一门的利益扰乱法纪,杀人者不偿命,那天下间的纲纪岂不是尽乱!女刺母,母食女,行道之人受劫掠,官府不加管制,我大楚之江山便岌岌可危啊!”
  “云御司所言甚是,这一旦开了先例,天下人谁还会遵守法纪。皇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皆一理也。恳请陛下为大楚法例正名!”廷尉张蝉出列相禀,倒是惹得杨碧光很是不悦。
  张蝉为人耿直,其人犹憎恶云平一党。只是今日云平说的在理,张蝉便不计前嫌出言帮衬,倒是又合了李乾月的心思。
  因张蝉在朝中名声甚响,见她出言,其他文武百官倒也随之附和,一同向李乾月进言要将崔氏之女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李乾月暗自欣喜,但面上却毫不流露。她正襟危坐,便道:“传朕旨意,刑部尚书崔尹之女纵马行凶,崔尹打通官员包庇纵容,实属朕之不能忍。即日,将崔氏一门满门抄斩,以匡法纪!”
  “陛下!满门抄斩过于苛重,崔尚书为国鞠躬尽瘁,理应厚待,方才是笼络臣心之术啊!”杨碧光连忙出列相劝,却见崔尹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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