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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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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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桓……”云平心里忽然间涌出一股暖流。“我以前还总夸狐狸她够义气,没想到真落了难,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只有你一个。”
  朱修桓自是晓得“狐狸”大概是云平旧日里的挚友,她忽然听闻云平一番话,竟洋洋得意起来,抓上云平的手便道:“那修桓就守着平姐姐一辈子!哪怕……哪怕平姐姐心仪的是女子,修桓也不离不弃。”
  被她的话逗得有了笑意,云平点点头,便又将身子歪在车的一侧,失神地盯着窗外遍地的积雪道:“以前我自以为拥有一切,到头来我才发觉自己竟是一个连如何去笑都不懂得的怪人。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惟独的一个朋友还出卖了我。与你相识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发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有喜怒哀乐,不再只是一个冷血麻木的工具……”
  忽然间,云平坐起身子看向朱修桓,“倘若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视我为挚友吗?”
  朱修桓一愣,思索了片刻,点点头,“我就是喜欢和平姐姐在一起,总觉得跟着平姐姐很踏实。平姐姐不会对不起我的,对吗?”
  “我……”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二人连同桌上的酒具皆险些摔出车外。
  连忙掀开帘子,云平便见着昔日的部下竟拦在路中央,将马车团团围住了。只见安流火穿着便装从路一侧缓缓走来,连连拍手道:“大人,请下车吧。”
  警戒地瞪着安流火,云平侧过身镇静地道:“修桓,你先在车上待着,莫要下车。”
  “平姐姐,外面什么人?”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朱修桓不禁问道。
  “跟我一样。”云平答道。
  朱修桓松了一口气。
  “跟我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说完,云平便纵身跳下了车。
  不禁打了个寒战,朱修桓险些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
  云平的双脚刚落地,四周弑神骑的人便举着刀围了上来。倒是安流火忙不迭地举手示意大家退后,自己亲自迎了上来,恭敬地向云平行了一礼。
  披上银狐皮的斗篷,云平的手扶上车辕,不经意瞥见了已然被暗器所杀的赶车人倒在路一旁。或是许久不曾见血光,她竟浑身感到不适。
  见云平的模样,安流火不禁笑道:“大人您竟也会怕这死人?”
  “流火,过了这么多年,你终是要来拿我这条命。”云平稍稍定了定神,“是陛下的旨意,还是你的意思?”
  安流火摆摆手,走上前来,“当年大人被赐死后,陛下便已下旨提及‘云平’其人者,格杀勿论。过去快五年的时间,陛下怎还记得云平这个人呢?”
  转眸间,云平扫了一圈众人,不再言语。
  “当年你害死我夫君,但念在你对我有恩,我且让你快活了这四年多。今日你云平的人头,必然是我安流火的!”凶光展现,安流火厉声喝道:“弑神骑听令,将这反贼活捉,本大人要亲自斩下这反贼的头颅!”
  闻声,昔日里的部下竟纷纷举刀向云平砍来。
  站在原处云平再次扫了一眼众人,故作悠然地道:“流火,我只有一句留给你。你的夫君是陛下另派人杀的,无非是想激怒你为陛下办事罢了。好吧,后会有期了。”
  瞬间四周腾起了阵阵烟雾,弑神骑众人皆慌忙地用手去拨开烟雾,惟独安流火茫然地想着方才云平那番话,站在烟雾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死死拖着朱修桓接连用轻功在树林中行了许久,云平的力气所剩不多。她思量着已然走了很远,便寻了棵树落在了上面。
  二人落在树枝间,抖落一片积雪,林间倒也没了什么大的动静。
  微微喘着气,云平侧身靠在粗壮的枝桠上,稍稍缓了缓神。忽然间她才发觉朱修桓竟双眼淌着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
  “你就是那个狗贼!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朱修桓嘴里碎碎念着,声音已然沙哑。
  随手从袖中掏出一片玄铁叶,云平将其递到朱修桓面前,平静地道:“我做一切都是听从李乾月的意思,不过既然我做了,我不会不承认。想要我的命,也得你自己动手来取。”
  一把夺过玄铁叶,朱修桓随手便用玄铁叶在她肩上划了一道。起初只是瞧见云平的衣裳破了口子,可是过了片刻,大片猩红的鲜血便染红了那衣裳。朱修桓见衣料被划开后,云平的伤处□□在外,一片血肉模糊,她险些被吓得尖叫出来。
  “这玄铁叶比起寻常的铁片要锋利数百倍,你也不必惊慌。只需轻轻在我脖颈间划一道,我便可去了。只是事后你要将玄铁叶收好,否则召来弑神骑,我那时自不可保你。修桓,动手吧。”云平见状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释道,生平第一次被人所伤,她竟也没恨意,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
  颤抖地将玄铁叶扔进手边的树洞里,朱修桓连忙将云平拥入怀中,“平姐姐,你别乱动,我不是有意要怪你的。你……你身上有药吗?”
  “这样的伤,倒也不必用药。你高兴便好了,修桓。”云平嘴唇已然失了血色,大股的鲜血不断浸染她的衣衫,且鲜血顺着树干流下,竟也染红了雪地。
  躺在朱修桓怀里,云平缓缓合上了双眼。
  “平姐姐!平姐姐!你不可以死啊!我知道,都是皇上的旨意,你自己也身不由己。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不可以死啊!平姐姐!”朱修桓的眼泪顷刻狂涌出,她的声音竟震得林中树枝四处摇晃。
  冰凉的手指忽然竖在朱修桓的唇边,云平依旧闭着眼睛,却小声道:“我只是昨夜念着灵儿,又因马车颠簸,所以一夜未眠。现在是有些乏了,想歇息歇息。”收回手,云平将银狐皮斗篷当做被子一般地盖在了二人身上,“既然你原谅了,那就原谅了吧。莫要大吼大叫,把安流火引到这里来。不引来安流火,你的声音若是引来什么野猪老虎的也不好。借你的身子靠靠,咱们一同小憩片刻吧。”
  闻声先是一愣,朱修桓不禁破涕而笑。
  雪野林间,一棵无名的树静静地托着两名相拥取暖的女子,它亦享受着此时的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二十四章 鲜卑女子

  且站起身子,莫明空接过庞七询递来的剪刀,便道:“去把本君入宫时,陛下赏的那把琴抱来,另遣其他人出去。”
  庞七询并未多问,便去遣走了伺人们,又亲自去对面柜子上取琴。
  明日便是上元节,册封礼亦然定在那日,进宫的皇亲国戚又多了起来,其间难免有不少人会来向莫明空提前道贺。
  毕竟在帝君正式的册封礼前,莫明空仍不算是完全的帝君。或许这样短短几个时辰内,一些人足以毁掉莫明空多年的心血,不容小视。
  见庞七询将琴搁在了桌上,莫明空便道:“七询你也去歇歇吧。”
  不放心地看了莫明空一眼,他心知莫明空不喜下人管插嘴,便只好默默地离去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后,莫明空低头疼惜地抚上了琴弦,愁眉紧锁。
  那剪刀被他握在手中,是那样冰冷。
  而那握着剪刀的手,已然不知被李乾月握了多少次。自己竟被这荣华迷醉了,渐渐熟悉起了那个女人的体温还有气息,一时间竟也有了眷恋与不舍。
  可是一切终是要做个了断,不是吗?
  身为男子,本不该懦弱,更不该贪图享乐。
  刀锋触上琴弦,莫明空手腕一软,竟使不出丝毫气力。
  忽然间叩门声响起,莫明空连忙将剪刀搁在圆凳上,转而应道:“何事?”
  “主子,安御司求见。”门外传来了庞七询的声音。
  “请安大人进来。”莫明空将琴搁在一旁的矮桌上,随后重新坐在了圆桌旁。
  安流火跟着庞七询一同进了门,她只是向莫明空福了福身,并未行大礼。扫了屋内一眼,安流火便笑着道:“帝君大喜。陛下特有事务交待与微臣,不知帝君可否先请庞管事暂避。”
  似乎也懒得言语,莫明空向庞七询使了眼色,庞七询便躬身缓缓退出了屋子。
  不等莫明空准她免礼,安流火倒也站直了身,直接上前几步,离莫明空只剩一步之遥。
  她默然将一个信封搁在桌上,随后俯身小声道:“近来微臣听闻一件趣事,倒是与云大人有关。这密函是手下送来的,微臣还请帝君主子您先行过目。微臣告退。”
  说完,安流火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安流火刚离开,庞七询便走了进来,慌张地问道:“主子,安大人她……”
  “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她太高估她自己的轻重了。”莫明空白了门口一眼,随后便道:“七询,你去请陛下过来,就说今日本君要奏琴。”
  自打入宫后,莫明空便不曾替任何人奏琴。宫中盛传莫明空琴技高超,可就连李乾月都无福一饱耳福,只因莫明空堆了百般的借口去推辞。今日忽然间莫明空提出要为李乾月奏琴,庞七询一听便大惊,但也连忙跨出了门。
  见屋内无人,莫明空低头瞅瞅那剪刀,只得无奈地笑了笑,重新将剪刀放回抽屉。
  一时间百无聊赖,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信封,也不知安流火又要耍些什么花招丢人现眼了。
  信纸被抖开,不经意间仅仅瞥见了那第一行字,莫明空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
  “站住!站住!啊——”朱修桓狠狠扑在了雪地中,扬起一片雪屑。
  一拳砸在积雪上,朱修桓吃力地坐起身子,仰头便冲着树上的云平高声道:“寻了三个时辰才找到这么一只野兔,又被我扑空了。平姐姐你身子若是再不好起来,我们恐怕都要饿死在这林子里了。”
  抿了抿苍白的唇,云平胸口起伏着,吃力地将身子挪了挪,支起身子道:“我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只有靠你一个人了。想来她们的目标是我,你还是一个人出林子去附近的镇子上买东西吃吧。”
  “平姐姐,我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朱修桓很是不满地反驳道:“我都说了我们家的仇与你无关,我也不恨你了,你如今要我丢下你一个人,我才办不到呢!”
  云平不禁干咳了几声,手紧紧抓上树干,她将头探出道:“我一个人在树上不会如何,你这会子且去镇子上买些吃食回来,一来一去,倒也不误事。我待在这里不动,等你回来就是了。我是练功之人,饿上一时半会儿不要紧。你且当心你的身子,朱……朱大小姐!”
  见云平仍有心情戏谑自己,朱修桓倒也安了半颗心。
  默默怀里的银子,朱修桓道:“平姐姐你且等着,我速去速回!”
  哄走了朱修桓,云平重新窝在树枝间,倒也安了心。
  如今想要活命,首先要对付的人,竟然都是自己昔日的旧部下。弑神骑由自己一手训练,想要逃脱也不是难事。只是如今自己带伤不便行动,倒成了难题。
  因为连日的寒冷和疲惫,云平缓缓合上眸子想要小憩片刻。昔日里高香木赠与的银狐斗篷,如今竟成了云平唯一的慰藉。被斗篷包裹起来,云平只觉得是如此温暖。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子那头隐隐走来一个带着杏色毡帽,裹着深蓝厚棉袄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十五六,虽周身被衣物裹得臃肿,脚下步伐却很是轻快。她背着包袱满面笑容地向前走着,可忽然间却又停下了脚步。
  她远远瞧着有几个獐头鼠目的女子正争相爬着一棵树,心头一紧,便又发现树上正有个熟睡的女子。那女子身上裹着一张价值不菲的银狐皮,想来怕是过路的商人,临时寻了树上歇息罢了。
  女子连忙大喊道:“树上的那个,你醒醒啊!”
  闻声云平倒是没有苏醒,反倒是那几个獐头鼠目的人齐齐看向这边的女子,个个都目露凶光,仿佛是要将那女子活吞了一般。
  只见其中一人拔出匕首,步步向这女子逼近。其他几个人继续试图去爬上那树,倒也无暇再理会这女子。
  “树上的那个,你倒是醒来啊!”女子用了更大的力气去吼,眼见着匕首逼近,女子随手便抓起地上的雪,一把掷向那来人的眼睛。
  来人及时合上眼,狠狠便冲上前去想要一刀了结这女子。不料女子死死抓上来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与之抗衡。
  感受到了树的微微摇晃,云平忽然间惊醒,却瞧见身下竟有几名女子想要上树。
  吃痛地挪了挪身子,云平咬紧牙关掏出玄铁叶丢向了身下女子的手腕。女子骤然落地,痛得大喊了起来。
  见状,几名女子咬牙切齿地便要上树去拽下云平。
  云平见来人并不是弑神骑中人,也没了杀意,便掏出随身带的毒粉,自那些女子的头顶洒下。那些女子们纷纷落地,皆在地上打起滚来。
  方才似乎隐约听闻有人在唤自己,云平正纳闷着,恰好见到远处正有两个女子在厮打。只是一时间,云平自己倒也分不清是谁方才好心唤自己,谁又是树下人的同伙。
  只见那穿着深蓝棉袄的女子吃力地冲着云平喊道:“树上的,你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这厮想要我的命啊!”
  “多管闲事的东西!”持刀女子咒骂了一句,更拼命地想要刺向那女子。
  换做是从前,云平倒也无暇去理会那人。只是如今也不知怎的,她竟觉得那女子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忍着伤痛跳下树,云平纵身便跃到了二人身侧。她一掌便劈昏了持刀女子,见那女子倒地,她这才吃痛地捂上肩膀,喘起了粗气。
  坐倒在雪地中,云平额角渗出了冷汗,她抬头看向了那好心救自己的女子,“多谢你好心提醒,竟也让你险些丢了命。”
  “你……你长得真眼熟……”女子失神地看向云平的脸,竟脱口而出这一番话。
  云平见那女子的右襟在上,不由得皱眉道:“你是留廷汗人还是鲜卑人?”
  被云平这么一问,女子只是平静地蹲下道:“我叫乌笛,姓步陆孤,是鲜卑人。”直视了云平的脸许久,她忽然拍上了额头,“就说嘛,你的眼睛跟我娘太像了。”
  干咳了几声,云平不由得地皱眉道:“你们鲜卑人,难道也管自己母亲叫‘娘’?”
  摆了摆手,女子不在意地解释道:“我娘是楚人,你瞧我跟你们楚国多么有缘。”女子又将脸凑近了云平,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瞧你瞧,我长得多‘楚’!”
  听着古怪的“汉语”,云平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算是应了她。
  “嘿!你是经商的吗?看你这一身绸缎,你挺有钱的吧!我刚好要回松营,身上没钱了,能不能借你点银子用用?”乌笛说完,为表示友好象征性地搭上了云平的肩膀。
  吃痛地皱起眉头,云平哑着嗓子道:“我肩上有伤,你……轻点。”
  抽回手,乌笛点点头,扑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向了云平。
  “平姐姐!平姐姐你在哪……啊!”一声尖叫由云平身后远处袭来。
  朱修桓随手扔下包子,大步跑向了云平这里,“你不要杀平姐姐!”
  乌笛眨眨眼睛,看看朱修桓,又看看云平,微笑着摊开了手,“倒是快借我啊!”
  从腰间摘下钱袋,云平掏出一锭银子,搁在了乌笛的手上。她侧脸看向慌张赶来的朱修桓,喘着粗气道:“修桓,你……你做什么?”
  见乌笛和云平离得这样近,乌笛面上皆是笑意,想来倒是自己想错了。朱修桓尴尬地放慢步子,只得来到二人面前道:“还是去雪地里把包子捡起来好了,虚惊一场。”
  “你方才说的是与鲜卑交界的那个松营县吗?”云平忽然间回味道。
  乌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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