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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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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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你?果然不是我眼花,你竟一直在灵州。”男子本欲出言教训,却不想他瞧见云平的脸便没了下文。
  被男子的言语骇到,云平想来这男子怕是故人,如今认出自己实不为妙……她警戒地备好暗器,只待那人行动自己便出手。
  只见男子忽然间自嘲地笑道:“你我都是遭了那厮的罪,如今沦落至一处买醉解愁,倒也合我心意。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见云平只是盯着自己,男子索性上前一步,俯身小声道:“大人,我是素末。”
  ……
  二人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云平久久不曾开口。面对着已然自毁容貌的齐素末,明明是刘泠然造的孽,云平心里竟也不知缘由地满是歉意。
  齐素末忽然间低沉地笑道:“四年前,二皇子寻到了素末,我们二人相约在灵州的酒楼里,素末便在酒楼中见到一与大人极像的女子。只因那时天下间处处传着大人无故暴毙的事,素末只想着是眼花……”
  “我与陛下有了间隙,陛下赐死我,我却又阴差阳错地捡了一条命,苟延残喘至今。”云平忽然间打断了他的话,淡笑道。“看到我还活着,齐公子失望了?”
  怔了怔,齐素末见状倒也笑意更浓了,“多年不见,大人倒是风趣得紧。旧日里我们风月场上可都背地里议论大人,说您不苟言笑,委实不解风情,只终日板着一张脸人见人怕。”
  云平渐渐放下了对齐素末的警惕,接他的话道:“云某不曾踏足风月之地,你们如何得知往日里云某何种模样。”
  闻云平发问,齐素末笑道:“那么多达官贵人光顾阁里,她们无非谈论些朝野里的事。大人身居高位,自然被提及的次数多得不可胜数。因您从未光顾风月之地,风月场上都背地给您起了诨号……也罢,旧日的事何必还要提出来。”
  “想来齐公子倒一直未变,还是这般让人舒心。”云平一扫方才的阴霾,“这些年我躲在大户人家里帮着打点事务,且还认下个早年丧母的女儿。经常带着那小家伙,我若是仍日日阴沉着脸,只怕是早就将那孩子给吓跑了。”
  齐素末被云平的话逗得又笑了出来,“若是被泠然……”忽然间,齐素末止了声且沉下了脸色。他愣了片刻,重新笑道:“若是被李楚韵那厮知道,大人您……”
  一听到“李楚韵”之名,云平心中宛如刀绞,她连忙道:“你为何自毁容貌?”
  叹了口气,齐素末似乎有释怀之意,“泠然她想要娶我,可是我们根本身份有别。我离开京城后,她派人处处找我,竟还让前去和亲的二皇子在路上寻我。我本不愿拖累她,便划伤自己的脸,索性亲自约上二皇子,说了翻话故意去恼泠然。如今过去这么久,且又听闻近日陛下要替她择了亲事大婚,想来泠然大概已经不再执着于我了罢。”他的嗓音沉重,鼻音亦越发得浓。
  虽隔着面纱,云平还是察觉到,齐素末终是哽咽了。
  狐狸的软肋便是□□,齐素末如此躲避她,想来她早已自乱阵脚了。以狐狸如今的年纪,久久不曾大婚,想来不止是李乾月的缘由,更大一部分缘由应该归在齐素末身上。
  当年狐狸纵然号称陛下身边的“第一谋臣”,明知是被齐素末戏弄,却心甘情愿地做各种事之为逗得齐素末一笑。如今二人只隔了道宫墙,却也是……自己和明空竟也是仅隔了这么一道墙……
  方才初见时的欢笑声不再,二人竟都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地又重新回到高府门前,云平见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便道:“齐公子,你现居于何处?”
  齐素末摆摆手,“素末本是要去别处,只巧路过了灵州,且大街上仅那一间开着的馆子,所以才住进了那客栈。过几日素末便要离去,大人倒也寻不到素末了。”
  “你一个男子,孤身上路且要当心。我毕竟与狐狸相交十余年,也见不得你出事。我如今不比往昔,不过这些银子还请你收下。顾些随从在路上陪着你,倒也有个照应。”云平将怀里一张银票递到齐素末身边,接着道:“你休要推辞,让云某心安些,也算是替狐狸她尽了心了,可好?”
  一句话倒是让齐素末也不好婉拒,只得道谢后收下了银票。
  云平侧过身来,重新看向齐素末,“来日方长,若是得幸,云某定当还会同齐公子偶遇。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若齐公子随云某进这府中……”
  “大人您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藏身处,莫要因素末搅了您的安宁。素末再四下走走便回了客栈,大人且先回府吧。”齐素末笑道,“大人不必相送,素末到底未曾出阁,不能与大人您独处过久。”
  让云平哑了口,齐素末便独自离去了。
  望着齐素末的背影,云平稍稍宽心。想来到底是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难怪旧日里京城高官想要解愁都会寻上齐素末,原来只要与他交谈,便可教自己舒心。
  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朱修桓探出个脑袋来唤道:“平姐姐!平姐姐真有你的!我只听见‘素末’两个字,就……天啊,你竟然认识齐公子!”
  闻声云平大惊,连忙转过身走上前进了门,随后将大门重新推了上去。
  背贴着大门,云平见院里守门的家丁都去长廊里吃酒去了,便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见朱修桓似乎是听到了她与齐素末的交谈,方才自己屡次自称“云某”,若是被听了去……
  “修桓,对不起……”想来已然东窗事发,云平只好先行道歉,“我不该欺瞒你,我其实……”
  “平姐姐,既然你与齐公子相识,不告诉我也无所谓。何至于你这样道歉,倒是惹得我也不自在。”朱修桓笑着挽上云平的胳膊,“方才我好像听见,原来平姐姐姓‘尹’啊。”
  尹?
  云平心生一计,便接了朱修桓的话,将错就错,“你倒是耳尖。”
  说完这话,云平自己倒浑身皆是冷汗。
  朱修桓接着道:“方才那公子自称‘素末’,你又唤他做‘齐公子’。我这里一想到‘齐素末’,便立刻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一睹真容了。当年我长姐被那齐素末迷得神魂颠倒,日日都伺机冲进燕燕阁与他相会,后来逼得我娘不得不用了家法。我也不知那公子究竟长得是如何的花容月貌,竟……对了,也不知他有没有胜过袭倾公子。”
  “长得再好的人,若是心如蛇蝎,到头来也不过是盆人见人厌的脏水。”云平随口便道,浇灭了朱修桓心里的一把火。
  第二日一早,云平为了早早避过司空袭倾,天刚亮便拉着朱修桓去外面收租子。
  离开高宅坐在马车上,云平心里无比畅快。
  倒是朱修桓一人独自纳闷,眼瞅着那样的公子自己送上门,云平竟一个劲儿地躲。她心里思索着,不禁将目光缓缓投向了对面的云平。
  马车虽颠簸,云平面上始终是喜色,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竟不曾留意朱修桓在盯着自己。见状,朱修桓挪了挪身子。
  “平姐姐,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似乎与周遭所有男子都刻意保持距离。这也由不得我起疑,莫非你……”话到嘴边,朱修桓提起勇气道:“莫非你心仪于女子?”
  被朱修桓一番话险些骇到,云平怔然看着朱修桓,面色故作凝重地点了点头,“修桓,其实我也是一直难以启齿的。你知道就好,就好。”
  心想着这下总该堵住朱修桓的嘴了,云平倒也自得其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岂容一个司空袭倾搅乱。
  只因云平一席话,二人黄昏归来之前,路上朱修桓竟不曾与云平言语。
  马车来到府里的侧门前,云平先行下车。朱修桓缓缓探出个身子,瞅瞅云平,忽然间脚下不稳险些摔下车。云平一把挽住朱修桓的手臂,柔声道:“当心,修桓。”
  “平姐姐,是我不解风情。我只想娶个夫君,好好过一辈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朱修桓大惊,连忙抽出手臂,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府中。
  一番狼狈模样,惹得云平竟不禁笑了出来。
  的确,自己近日时常心喜。或许今年,能一帆风顺吧。
  云平将银票打理了一番,又命人将收来的粮食运进府中的仓库。她进府后便挑着人少的小路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来到账房门前。
  恰好张管家在账房里支取银子,她见云平进门,便笑着问候道:“平小姐回来了,这一日可是累坏了。”
  点点头,云平且先将一沓银票递给账房里的管事,随后道:“路上都乘车,些许颠簸难免,也就是要人出面发话立威,倒也不算累。倒是管家你日日把持府内大小事务,一日没了你,宅子里可是乱作一团了。”
  “是平小姐高抬小的了,自打老管家跟着老太太一同去了后,主家要小的接了管家的位子,这些年小的可都是力不从心啊。哪里及平小姐做事利落,主家几个月都收不上来的租子,平小姐竟一日就收了上来。”顿了顿,张管家忽然站直了身子,一拍额头大惊道:“瞧这记性,主家吩咐过,若是平小姐回府,便请您快些去大厅。”
  点点头,云平也不问缘由,便告别管家走出了账房。
  只因走路过急,一时间云平觉得身上衣物过多,便随手摘下了银狐皮斗篷。她稍稍舒展身子,将斗篷挂在胳膊上,脚下飞快向大厅赶去。
  云平已然走到大厅门前的一侧,只是她瞧着对面亦正走来一个男子,顿时她倍感厌恶,便止了脚步。
  司空袭倾本欲进门,却见着云平恰好在对面,不禁一笑,远远便道:“如此巧遇,倒是……”
  “倒是一番孽缘罢了!”云平接了他的话,索性直接冲进大门,先司空袭倾一步入了大厅中。司空袭倾倒也不在意,悠然地自她身后进了门。
  被二人的一同出现倒是气得不轻,高香木克制着怒气,起了身。
  云平环视一圈,见高香木所请的众宾客接在场,便晓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她寻了处靠门边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且先饮了口热茶润润喉。
  司空袭倾进门后便站在门前,摆出一副要瞧好戏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高香木。
  “众位,今日……”
  “高庄主且慢,今日我黄某想要表露心迹。”席间一女子忽然起身,不禁打断了高香木的话,且还走到了大厅中央。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二十三章 别离高宅

  众人闻声皆惊叹,纷纷将目光由高香木身上转到了黄姓女子身上。
  黄姓女子一步步走向司空袭倾,却又在半路上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高香木,“还请在座各位见证,高庄主且为黄某做个媒。我黄……”
  站在门边的司空袭倾忽然看向坐在门边的云平,他向前凑了凑,小声道:“大人,看来今日袭倾又是要引人注目了。”
  “云某倒是悔恨,当初在牢里不曾毁掉三少爷这张作孽的脸。”云平阴冷地小声答道,嘴边竟勾起了一丝冷笑。
  只是笑着,司空袭倾并未作答,反倒玩味地重新看向黄姓女子。
  “我黄某对袭倾公子一番真心,天地可鉴。不知袭倾公子可否下嫁与黄某……”黄姓女子忽然满腹柔情,惹得在座众人都纷纷侧目。
  一听这话,不等司空袭倾先开口,倒是高香木上前几步道:“不巧,高某也打算今日向袭倾公子提亲。高某与袭倾公子相识四年,早已倾心与他。今日……”
  司空袭倾不禁笑了出来,又偏过身子小声道:“云大人,不如今日帮袭倾一个忙。”
  “无论我答不答应,你是注定要陷我于不义了。瞧这样子,想来你是想让高香木与我反目为仇,逼我离开高家这个安身之所?”云平轻蔑地瞥了司空袭倾一眼,低头习惯性地摆弄了一番指甲。
  黄姓女子大笑着挡在高香木面前,高声道:“庄主总有个先来后到,是黄某先行提亲。”
  “黄庄主不过是贪图公子美色,我与公子情投意合,怎及……”高香木忽然看向了站在门边的司空袭倾,顿时间竟含情默默,“袭倾,你愿意嫁给我吗?”
  扑哧——
  司空袭倾笑着走上前了一步,众人皆以为他要点头答应。
  忽然间,他略一侧身,牵起了云平的手,专注地盯着她道:“此生,非平不嫁。”
  顿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云平左右张望一番,故作陌生地指指自己道:“这位公子,你我不曾相识,你怎会做出这般疯魔的话。莫要拿我做笑话了!”
  听闻这话,高香木松了口气。想来也是,云平与司空袭倾跟本不相识,司空袭倾若不是做玩笑,怎会一再向云平表露心迹。
  觉得不妥,云平站起身子便要向门外走去。可是司空袭倾紧紧拽上云平的手,不曾松开。
  瞪了司空袭倾一眼,云平厌恶地想要动用暗器伤他。
  杀意从云平眸中闪露,司空袭倾察觉后竟一把将云平拥入怀中,紧紧将薄唇贴上云平冰凉的唇角。
  在场不仅是云平,众人皆是大惊。
  “云某四海为家倒也无妨,只可惜袭倾你的名声了。”云平忽然小声在他耳边道。
  司空袭倾小声回应道:“离了高府的庇佑,朝廷眼线遍布天下。不必袭倾动手,李乾月自会好好待大人。”将身子退了退,司空袭倾笑着重新牵上云平的手,看向众人,“袭倾四年前与高小姐相会,不经意得幸见了平小姐一面。自此每月与高小姐通书信,袭倾都会另写一封信给平小姐。袭倾早已心许于平小姐,还望高小姐和黄庄主成全。”
  “平儿你!你!”高香木气得险些说不出话。这样的奇耻大辱,且当着如此多的人,教她如何是好!“平儿,你如此欺瞒我,还算什么姐妹之情!”
  云平不禁皱眉,斜眼看向正笑着的司空袭倾,“觉得很有趣?”
  “难道不是吗大人?”他说话间,又握紧了云平的手。
  深吸一口气,云平甩开司空袭倾的手,“姐妹之情?到头来,主家不过当我是个下人罢了。也好,今日犯了主家的忌讳,我离开高家便是。”
  “平儿,你……”高香木竟也想不到云平会说出这番话。
  瞪了司空袭倾一眼,云平道:“想来这也是司空公子的意思。”
  高香木稍稍冷静了下来,她重新看向云平,“你走了,灵儿怎么办?”
  “灵儿已然长大,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不服管教的娃娃了。主家是灵儿的亲姨娘,自然也有照顾灵儿的责任。我始终是个外人,不便过多言语了。主家,后会有期。”狠着心转身离开了大厅,云平紧攥着拳头,险些因那指甲划破掌心。
  ……
  坐在马车上,云平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地,竟又走了神。
  自己始终是凡人,轻易间如何能割舍得下灵儿。这些年跟那小丫头一起经过了大风大浪,说没有感情是假的。毕竟那丫头也像是自己的第一个“亲人”……
  “平姐姐,酒暖好了,喝些暖暖身子吧。”朱修桓拍拍云平,见她没动静,便佯装笑意道:“咱们原本都是达官贵人,给一个土豪家为奴,我早就忍不住了。出来也好,既恢复了自由身,这些年又攒了不少银两,我们可以白手起家……”
  “修桓,我自己要出府,你跟我做什么。跟我在外面,你时刻都会性命不保的。”转过身子喝下了朱修桓斟的一杯酒,云平稍稍觉得心里暖了些。
  愣了片刻,朱修桓接着笑道:“平姐姐走了,我才不要再待在那里看人脸色呢!性命不保又怎样,这几年咱们不都是日日这么过来的吗?”
  “修桓……”云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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