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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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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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十八章 高宅之乱(2)

  听着容金儿的大喊大叫,朱修桓不耐烦地唤来了下人,指着容金儿便道:“寻块布子,且牢牢堵住那厮的嘴!”
  容金儿无助地摆动着身子,越是大叫,倒越是惹来周遭不少的哄笑。
  见着容金儿如此受辱,云平侧脸看向朱修桓,“随我进屋,且让人都散了。惊扰到主家,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朱修桓白了远处容金儿一眼,随后便吩咐下人关院门,把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都赶走了。只是容金儿仍在地上挣扎,朱修桓并未有意去给她松绑。
  进了屋,云平连忙关上了门。
  朱修桓搁下手里的小药酒瓶,坐下身子抬头便道:“屋里只有咱们俩,你若是想听缘由,我便是说了。因那厮是你恩人的女儿,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她在你背后行事张狂,那副嘴脸我见着便生厌。这厮终日在外赌博,没了银子就管我要,我……”
  云平走上前来,“她莫非认定你是逃犯,以此威胁你?”
  一句话倒是惹得朱修桓心里的苦水全部泛了出来。紧闭着双唇,朱修桓点点头,便再也不做声。
  冷哼了一声,云平坐在朱修桓的对面,似是玩味地道:“这厮是该好好□□了,她待她娘本就是如此无礼,如今人在屋檐下竟也如此嚣张。我也想想通了,我欠的人情是她娘的,可不是她。”
  “平姐姐,你的意思,是许我打她了?”朱修桓眼中忽然冒起了一丝希望。
  云平没有立即应答,她拔出铜针,起身便走到朱修桓身边,将针且先搁在桌上的酒里浸了浸,便柔声道:“我自幼学过医的,帮你清清瘀伤。”
  见朱修桓面色仍不佳,云平便俯身在她耳边道:“那厮死了倒也不妥,想要防她的口,且让我送她一剂良药便是了。我当初险些死在她手里,这笔帐我倒是还记得。”
  “平姐姐……”朱修桓正欲开口,见云平目露凶光,便立刻住了嘴。
  重新坐回桌前,云平面上蕴着笑意,却不再言语。
  接连过了几日,容金儿便因为神智不清而被送出了高宅。见那容金儿变成痴儿,不少下人都觉得是上天降下的报应。毕竟朱修桓尚未真正责罚她,倒是她自己先行疯掉了。管家觉得这厮倒也可怜,便打发了几两银子,由她去了。
  自打容金儿走了之后,云平的心倒也安了不少。留着容金儿始终对她们二人不利,如今高香木虽是帮着二人躲过了一次官府的追查,但平日里定要谨慎,一招不慎二人仍会被官府发现。
  转眼间中秋佳节刚过,高香兰终是带着自己的夫君离开了高家。高暖玉为此心如刀绞,竟大病了一场。虽请了不少大夫,病终是好了,但她的身子早已不如以前。
  高宅如今大权由高香榛掌着,高香木纵有百般不甘,因见着自己母亲病着,也不大好再兴起什么风浪。
  因如今云平算是高灵那房的人,既是称为高灵的义母,云平便也接下了准备高香芝下葬的差使。高灵心里不大情愿再见到那口棺材,闻言云平亲自准备自己母亲重新安葬,高灵便央着临时住进了高暖玉的院子里。高暖玉倒也正怕高灵触景生情,便将高灵接来,重新养在了身边。
  一时间离了高灵,独居在高香芝这房的院子里,云平只觉得压抑。房内人都迁了去,留下几个婆子照料。那些婆子终日在暗处赌银钱,又因云平不是正主,便也敷衍着度日了。云平也知道自己如今处境尴尬,便也不大好去言语什么,且由婆子们去了。
  下葬的日子定在九月初十,那日正是高香芝的寿辰。日子由高暖玉亲自选的,虽身子骨不好,高暖玉仍亲自询问了许多杂事,见大致安妥,她这才放心将事情都交给高香榛和云平。
  在整个高府的沉闷中,日子终于捱到了这一天。
  高灵闻知母亲要下葬,便不肯进食,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任凭下人们如何好言相劝,她亦是不曾开门。管家请示了高暖玉,高暖玉何尝不心痛,便任由着高灵断食,自己竟也跟着不肯进食。祖孙二人,倒是有着一处的愁。
  因见着高暖玉同高灵不肯进食,高香榛连同高香木也一齐断食。倒是其他几位年幼的小姐,仍一切照旧,只是脸上仍是有悲色的。
  车队将要出发,云平一身素服立于门前,远眺着车队的前方,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恍惚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朱修桓竟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满目尽是疑惑。
  见云平瞅她,朱修桓收回眼神,上前几步便道:“都安排好了,平姐姐,我们走吧。”
  “你方才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不舒服。”云平走下台阶,转身便大声吩咐道:“时辰到了,大家行进吧!”
  那边两个管事点点头,便率车行进了起来。
  同朱修桓坐在车队尾端的一辆小马车上,云平掀开帘子见那车队仿佛要连到了天边。不愧是灵州首富,这样的排场,已然不逊于朝廷重臣出殡了。
  搁下帘子,坐回车的一侧,云平稍稍松了口气,却又见朱修桓在端详自己。
  不经意地用指尖触上自己的面颊,云平不解地道:“莫非是我脸上多出了什么?”
  猛地回过神来,朱修桓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怎的,见平姐姐穿白衣,我竟觉得甚是眼熟呢。说出来怕平姐姐生气,我还是不说……”
  “直说无妨,我又不会吃了你去。”云平已然开始纳罕起来。
  尴尬地笑了笑,朱修桓凑过去坐在了云平的身边,用肩膀蹭蹭云平,“两年前我与友人游街,友人曾指着一名白衣女子,说那人便是御司云平。当初我只见得背影,并未见得其面容。方才将要出门时,我见平姐姐的背影……”
  “莫不是我与那云御司名字中都有着一个‘平’,你便怀疑我就是那云平了?”云平接了她的话,带着底气便质问道。
  被云平问得哑口无言,朱修桓连忙笑着摆手道:“云平那狗贼已死,平姐姐大白天地莫要吓人了。倘若平姐姐是云平,那坐在我身边的女子岂不是女鬼了?哈哈哈哈哈,只因今日高香芝出殡,我这里胡思乱想也是有的,有的。”
  “我若是女鬼,第一个就向你索命。这些日子你忙里偷闲也不知窝在了何处,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去办。今日送二小姐去了之后,我准教你数月忙得焦头烂额!”云平巧妙地带着怒气打了诨,实则手心已然出了一层冷汗。
  朱修桓见云平如此,便赔笑着道了歉。二人相互取了对方的玩笑,为了表对亡者的尊重,过了片刻车厢内又静了下来。
  每每与朱修桓玩笑,云平总是不免想起了已然贵为皇女的刘泠然。虽说心里有恨意,但她竟如何都恨不起来。或许是上辈子自己欠了那厮,这辈子那厮且等着自己去还她的债。
  狐狸,你被养在那金丝笼里可还好吗?
  行进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由缓慢行进变为走走停停。又在一瞬间,马车完全停了下来。掀开帘子,朱修桓见车队完全停了下来,便回头看向云平。
  未等二人开口,便听着车外有人唤道:“不好了,载着棺椁的车翻了!二小姐……二小姐她……作孽啊!”
  “平姑娘,平姑娘!”下人一把跳上车,径直冲进车里,“平姑娘,棺椁翻了,二小姐她……哎呀,您快去看看,这可怎么好啊!”
  闻言,云平只觉得浑身寒意。一时间,她竟也大脑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恍惚了片刻,云平尚未言语,便见着又一人上了马车,喘着气急匆匆地凑了过来,“平姑娘,那边的人说,二小姐摔下来时,嘴里掉出了一颗白玉佛珠。”
  “这……”云平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朱修桓瞬间长大了眼睛,连忙扯上云平的袖子道:“平姐姐,那白玉佛珠串是三小姐戴着的!我当初见着那成色不错,便多嘴问了其他人一句,听说那佛珠串是几年前主家亲自差人雕琢,又亲自求高僧开光,以免三小姐多病灾祸的。”
  “二小姐无故落水而亡,嘴里含了三小姐的佛珠……”云平嘴里念着,脑海中浮现出了高香榛那一副柔弱的模样。
  如此想来,高宅中最大的黑手,竟是那个病秧子高香榛。
  且先行让高香芝下了葬,众人回府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上午便已差人将此事报给了高暖玉,但高暖玉并未言语什么,只是守着高灵。
  傍晚大家纷纷回到府中,因云平的交待,那佛珠的事都被众人死守,也未曾传入高香榛的耳中。高宅内依旧尽是哀意,如同沉睡了的巨人卧在灵州这一块土地上。
  重新换了衣服,云平正欲好生歇息,门外却传来了下人的唤声,说是高暖玉要各房的人一同去大厅用晚膳。
  见夜幕已垂,云平有些不情愿地净了手,稍稍舒展一番身子,这才出了屋子。
  来到大厅时,见着已然聚了不少人,云平心里有些不安。亦然不知今夜,因为一颗珠子,高府里究竟又会掀起怎样一番波浪。
  看到云平进了大厅,高灵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云平面前,只是疲惫地抬头看着云平道:“平娘亲,灵儿真的好累……”
  一把将高灵抱了起来,云平心生怜惜。如此小的孩童亦要夹在大人的斗争中,虽得了锦衣玉食,又能如何。如今高暖玉在世,高灵便有一道庇护。倘若高暖玉去了,只怕高灵……已然不敢往下想,云平抱着高灵转身便向桌子走去。
  高香木连忙起身,冲着云平招手道:“平儿你就坐这里吧,恰好离糖醋莲藕近,你与灵儿都喜食这菜。”
  应声云平走过去便坐了下来,她将高灵放在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上,便重新看向高香木,“四小姐……”
  高暖玉忽然淡笑着开口道:“平儿,你累了一整日,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为好。且带着灵儿回屋用膳吧,正好也好生歇歇,不必再应付众人,也不必再拘谨。灵儿也是,闹性子了一整天,回去好生吃些东西。今日趁着你平娘亲不在,你那大小姐的脾气可教祖母我也招架不住……”
  高灵跳下椅子连忙摆手道:“祖母也是大小姐脾气,竟然跟灵儿撒泼,学灵儿不吃东西。才不是单单灵儿一人呢!平娘亲,快劝劝……”
  众人皆是一阵哄笑,惹得高灵自己都脸红了。
  “难怪是祖孙俩,说话竟如此合契。平儿,快带着这小祖宗回去歇息吧。你可算是脱了身,可怜我们几个晚辈还要伺候老祖宗啊!”高香木说笑着,便又引得大家哄笑了起来。
  抱着高灵离席,云平倒是松了口气。
  想来今日这浑水,自己不必再去蹚一边,倒也是顺了自己的心意。且待会儿也不知饭桌上要出些什么事,让高灵见着自是不好。如此二人皆抽身,也是高暖玉心里的意思。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难免对高灵日后有些影响。
  直到了第二日清晨,因夜里云平与高灵嬉闹了许久,二人皆睡了过去,并未在往常时辰醒来。睡梦里尽是些与刘泠然相交的往事,云平死死抱着枕头,虽双眼紧闭,嘴角却有着上扬的弧度。
  高灵梦里却见到了高香芝,她明明在睡梦中,眼角却淌下了泪。
  原本外屋的敲门声已然渐渐成了砸门声,见二人仍不醒,婆子们倒也没了底。一个婆子急匆匆寻了管家来,亦然不敢妄动。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那么久不能码字,我还是没有定力地偷偷跑回来了……天啊……

☆、正文 十九章 高府主家

  管家直接推门进去,走进里间,见着二人都睡得熟。管家凑到云平身边,俯身扯了扯云平的袖子。云平瞬时惊醒,见管家冲她做噤声状,云平便悄然地下了床。
  洗漱穿戴一番,云平踮着脚静静地随着管家出了屋子,且再次合上了门。
  院内的婆子早已散去,管家见状,倒也松了口气。
  “你说这是什么世道,昨日你们前脚刚走,后脚那珠子的事便给闹了起来。折腾了一整夜,三小姐这才承认自己推二小姐入水。本以为事情就要平了,四小姐又出来直指三小姐在自己饭菜里下毒,主家一时气上心头,竟昏了过去。”说话间,管家连连摇头,“平儿你是聪明人,我在府里伺候了几十年,身子和心早就融进了高家。不由得我说,日后主家若真是去了,灵儿小姐恐怕只有托付于你……”
  “主家只是昏厥,您何出此言。”云平总觉得管家今日怪怪的,自己倒也说不上来。
  见云平有了疑问,管家只好拉着云平又向一旁走了几步,压低嗓子道:“如今三小姐怕是定要被主家逐出去了,五小姐、六小姐都是一心考取功名的人,无心理会这家业。七小姐尚未成年,且其父不过是个乐伎,身份太过卑贱。主家想来有意要将家业传给四小姐……”
  “主子们的事,实则与我无关。若是日后高宅易主,大不了我带着灵儿远走高飞便是,决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云平说话间,见管家的眼眶竟红了起来。
  管家一时哽咽,便道:“灵儿小姐自由住在主家这里,经我一手带大。我在这府里几十年,大致也看惯了这些明争暗斗。也罢,我晓得平儿你不是个重名利的人,把灵儿小姐交托与您,倒也是二小姐在天之灵的意思。我且去伺候主家了,你自便。”
  看着管家落寞的身影渐远,云平不由得转身看向了屋子。
  高香木……想来自己离开高府的日子,已然不远了!
  直撑到了腊八那日,高香榛被高暖玉亲自送入了府衙。闻得高香榛被判绞刑,高暖玉亦是一病不起,再也不愿理会府内琐事。
  如管家所料,府内诸事完全落在高香木一人之身。
  直到第二年开春,高香兰在外被贼人劫杀的消息传入高府,再次让高宅内人心惶惶。高暖玉每夜竟吐血数斗,竟也不知是得了如何的重病。请遍了名医,皆无人可以说出个究竟。
  接连又撑到第三年,高暖玉已然常卧在病榻,也不再见众人。高灵也知高暖玉大事将近,便日日守在高暖玉身边,陪着她说些有趣的故事,只希望逗她一乐。夜里回到院里,高灵便泪流不止,偎依着云平,死死咬着唇不再言语。
  又是在腊八时节,第三年的末尾,清晨高灵如往常般去探望高暖玉,便也是第一个发现了高暖玉已去的人。
  前一天夜里管家仍听高暖玉唤着“香兰”、“香榛”,第二日见高暖玉如此,管家一时难以接受竟也伏柱随高暖玉而去。
  府内人心惶惶,高香木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高宅的主家。
  只待高暖玉的后事真正处理完,已然是到了高香榛事发的第四年。高家连年多坎坷,如今在丧期,过年也不得张灯结彩。
  思前想后,高香木便广邀些名人过府相叙,只当为高宅冲冲晦气,也安安众人的心思。
  因高暖玉生前曾认云平为义女,为了在情面上过得去,高香木倒也承认了云平高家小姐的身份,更是特意在众人面前唤云平“妹妹”。府中诸人自此皆以“平小姐”相称,原本云平院里的婆子也都恭谨起来,将云平与高灵伺候得极为周到。
  虽然高香木如此拉拢云平,云平心中仍对高香木持着疑心。
  大雪才停了几日,早晨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临近晌午,高灵温习过功课便闹着要出去玩雪。云平手头还有事务,因见着萧书成恰好过府,便央着朱修桓拉来了萧书成,自己也得以脱身。
  萧书成如今已年方十七,长大成人。因自幼爱好读书,身上书卷气甚浓。他忙不迭地来到院子里,见着雪地中绽开着一朵红梅,便一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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