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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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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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嘲笑云平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李度风虽不情愿,但还是道:“贵君承了母皇的专宠,昨日飞鸽传书,狐狸还说贵君已经开始熟悉政务了。母皇有意立贵君为帝君,只是贵君不愿罢了。”
  帝……帝君……不,凭李乾月的性子,若是明空做了帝君,再与她不合。明空……明空会死的!
  云平面露恐惧之色,但碍于李度风在这里,她还是刻意将情绪压制得平缓些。
  既是顺了李乾月的意思,倒也好。毕竟终日同皇帝作对,他早晚会出乱子。这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倒也不失是个好去处。总比跟着自己,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强。
  稍稍地安慰了一下自己,云平便不再言语。
  “我虽同你不熟识,可跟狐狸却很是熟络。她这个人,只会把苦藏在心里。那天事发突然,你叫她如何去违背母皇的旨意。她本以为母皇会保你,可母皇却……我亦然不愿生在帝皇家,可又能如何。大家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罢了。”李度风蹙起眉,叹了一口气,“云大人,见你仍安好,我差人修书告诉狐狸便可,教她也能振作一番,不再沉沦了。”
  几个月不见狐狸,如今大家早已天人相隔。一朝一夕间,她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而自己却顷刻一无所有。纵是不得已,想必也是自己遭了早年的报应。
  半丝怨恨也不再存下,云平眯着眼,不禁又想起了刘泠然的笑声。
  是啊,何必去怨她,人各有命。
  “殿下的仪仗还有几日可到?云某如今别无他求,只望殿下能助云某……”
  ……
  殿内的香已然焚尽,伺人正要添些香料,却被莫明空制止。
  将笔搁在了一旁,莫明空坐起身子着实觉得有些乏了。庞七询见状便邀着要莫明空去歇息,谁知莫明空只是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并未有休憩之意。
  门外忽然小步走进来一个伺人,那伺人躬身便道:“主子,皇贵君邀了诸君去湖边颂柳题词,也请您修整片刻便快些子过去。”
  哼,那个男人,果真甚爱兴风作浪。
  莫明空面上挂着笑,便道:“本君晓得了,你且下去吧。”
  见那伺人出门,莫明空沉沉一笑,转而唤道:“如今我未曾去寻他,他倒自己又要招惹我。做事亦不光明磊落,算是什么男人。”顿了顿,莫明空扬起了手,“七询,将那把腾青宝剑取来。”
  庞七询顿而大惊,连忙跪倒在地,“主子息怒!莫要动武啊!”
  愣愣,莫明空不禁笑了出来,“我再是受辱,也犯不着去手刃那厮。你遣人将那剑送去皇贵君的紫玄宫,且当是礼。”
  “好端端地,主子怎么想起给他送礼了?”庞七询顿时不解,无奈,他只好起身去一旁的书架上取剑。
  莫明空缓缓向门前走去,故作悠闲地道:“陛下可是曾赞过,皇贵君舞剑已而人剑合一,气通九霄。那腾青剑赠与精通剑术之人,岂不是最好?”
  默不作声,庞七询取下包剑的锦缎,双手持着宝剑便唤来了其他伺人。
  故意耽搁了许久,莫明空便带着庞七询出了门。二人尽可能地放慢步子,虽容华殿离御花园只有几步之遥,但他们竟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进了御花园中。
  远远瞅见湖边设列了一排排案几,众皇君皆在列。每个男子都将自己装扮得俊逸十足,谈笑间举止潇洒不羁,倒是一派别样的风光。
  本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又因为李乾月不在此处。大家皆是随性穿着,虽除了华贵之风,倒也显得更是利落干练,毫无平日深宫中的靡靡之气。
  玉君转首间便瞅见了莫明空,他连忙起身笑着道:“皇贵君,贵君他终是到了。如此来迟,今日定要罚他喝上几杯。”
  侧首看了看远处的莫明空,皇贵君只是点头,并未言语。
  来到众人面前,莫明空见大家穿得随性,便不曾给皇贵君行礼,径直便走到了玉君身边,“远远就能听见你个恼人的,怂恿着皇贵君罚本君。”
  “哦?那算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得罪了贵君兄?”玉君一句话,惹得众人皆是俯首大笑。
  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莫明空只得随着他们一同笑了笑,随后便落了座。
  众人皆诧异,就连庞七询也是惊恐,莫明空竟全然不问候皇贵君,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皇贵君一下。虽还未册封,莫明空身子上倒已然有了帝君的气魄。
  明明位份比自己低,自己还要处处谦让。这样的屈辱对于皇贵君,倒是比起莫明空直接封帝君凌驾于自己,要来得更是屈辱。
  “贵君如今开始熟悉政务,想来不出些时日,定然可以辅佐陛下。”苏君忽然开口道,他瞥了眼皇贵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深吸了一口气,皇贵君便道:“今日且先不去理会那些事,此处翠柳临堤,碧波闪烁,本君本就是请大家前来吟诗怡情的……”
  “皇贵君好雅兴,奈何明空才疏学浅,只待旁观便是了。”与其不懂装懂被人耻笑,莫明空自言其短处,倒是让在座不少人为之钦佩他的谦逊。
  玉君连忙端起酒来,冲着莫明空便敬道:“贵君兄好言语,我也是个粗人,见不得什么舞文弄墨的事。今日我便跟着贵君兄痛饮一场!”
  一听这话,不少人亦然纷纷举杯。苏君起身上前,来到了莫明空的身边,“今日正是言谈风月,把酒高歌的好时日。贵君好性情,好性情啊!”
  暗自看着皇贵君的脸色越发不佳,莫明空面上虽平静,心底早已透了喜意。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十三章 解难之争(四)

  “平姐姐,今日那太守叫了众乡绅去迎接二皇子。小姐只身去了,为何不带上你?”
  朱修桓怀里抱着个大木盆,里面装满了攒下的脏衣服。她见云平不语,便晓得果真出了事,这才住嘴。
  来到全府中专门洗衣服的院子里,朱修桓见着院子里四处都是忙碌的人,便自己挑了个空处将盆子搁下,占了处地方。
  “修桓,我去打水。”不等朱修桓起身,云平转身便向井边走去了。
  待到云平将水提回来,朱修桓挽起袖子,便将水倒入了盆中。她抬头见云平面色从容,不像是出了什么事,便稍稍松了口气。
  坐在了朱修桓的对面,云平挽袖便开始搓衣服,“修桓,我素日不擅与人交际,也不知何时该笑何时该不笑。如果……如果无意中伤了你,还请你见谅……”
  被云平一席话惹得满头雾水,朱修桓猛地抬头看向了云平,“你……你还好吧?”
  “修桓,倘若有一日,你会亲手刃我于后快吗?”云平黯然地垂下了头,“我自知身上负着罪孽,纵是如何也不得除掉。这些日子,我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安静地了此残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平姐姐,是不是高香木那丫头给你气受了?”朱修桓只觉得越听越不对劲,这样失落的云平,她从未见过。
  摇了摇头,云平深提一口气,看向了朱修桓。
  久久望着朱修桓如澈的眸子,云平心里思量着,便凑上前小声道:“修桓,对不起。我……我一直……我其实是云……”
  “平儿!平儿!”院门前,忽然传来了管家的喊声。
  转过身去,云平看向管家,便连忙搁下手里的衣服,匆匆小跑了过去。
  管家面上尽是喜色,她见着云平,抓起云平的手便不住颤抖地道:“日前你以四小姐的名义给二皇子送去了修桓做的京城小食,二皇子用了后便一时问起。谁知,竟这样阴差阳错地问到了大小姐那里去。二皇子开恩,大小姐被放了,被放了!”
  果然一切做得不留痕迹,李度风还是愿意看在狐狸的面上,帮自己一把。
  只是面上故作茫然,云平愣了半晌,“大小姐回府就好,这些日子大家都急坏了。”
  管家探出头往里瞅了瞅,一时竟皱起了眉,“平儿你怎么还自己过来洗衣服?快些带着修桓一同去大厅吧,主家要见你们。”
  云平点点头,送走了管家,她这才重新进了院子。
  大厅内坐满了各屋的小姐少爷,亦站满了各院的下人们。高宅的主家高暖玉面上多日的愁容不再,因刚迎接过二皇子,身上的盛装仍未去。高居主位之上,她昂首看着众人,甚为满意。
  沐浴之后,换上身干净的衣服。高家的长女高香兰亦是拜过了祖宗,点了柚子叶辟邪,又跨过火盆,这才迟迟来到了大厅内。
  一时间不少人泣涕涟涟,更有甚者哭昏在地。明明大厅内尽是喜色,却又徒添了不少哀意。高暖玉很是不悦,便开口道:“这会子哭什么,这些日子里不哭,非要到此时我高兴的时候哭成这般模样。”
  话音刚落,不少人便破涕而笑。其表情变换之快,直教人瞠目结舌。
  “大姐这些日子平白受了那些委屈,如今回到家里,也当请个郎中好好瞅瞅。牢里湿冷,恐是落了寒气。”久未露面的三小姐一席话恳恳切切,倒是舒了主家的心。
  高香兰笑着起身便道:“我的身子不打紧,那日饮酒糊涂,竟做了那猖狂之事。惹家中母亲姊妹兄弟担心,自是不妥。”
  “谁喝了酒都是一个模样罢了,是那官府揪着不放,又不是大姐的错。大姐既然回来,就不要自责了。碰巧过完年厨房里留下不少好东西,待会儿咱们索性再用一次‘年夜饭’。哈哈哈哈!”高香木大笑着,引得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高暖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见着正门前管家带着两个下人进来。她连忙正座,面露笑意。
  云平和朱修桓齐齐跪倒在地,因是第一次见主家,两人便行了大礼。
  “这就是香木屋里的那两个孩子?真亏了她们。”高暖玉连忙道:“快站起来,虽是入了春,地还凉。”
  谢过主家,云平和朱修桓齐齐起身,相互扶持。
  高暖玉一时间喜上心头,便高声道:“这次娘倒是要好好赏你了,香木。这老二去得突然,明儿香木你就去账房里学习查账吧。这平儿和修桓,待会儿去账房里各自领二十两银子。明日起你们就是府里的管事了,平日里帮着管家好好管管下人们,每个月的银子自是少不了你们。”
  谢过了高暖玉,云平也算是安了心。府里的管事,皆有自己独居的屋子。她可以不必再去睡通铺了,便已是大喜。且做了管事,云平自是不必终日去见高香木,倒也是宽慰。
  主子们说着家常话,云平和朱修桓便随着管家一同出了大厅。虽说方才见高香木刻意不瞅自己,云平心里仍有一个结。
  第二日,管家特准许二人出府添置些新衣裳,免了平日里穿下人们统一的衣裳,甚是简陋。账房里除了给二人各自二十两银子,另给二人拨了银子去买些缎子。
  同云平走在街上,朱修桓舒展着身子,似是久久不曾如此畅快。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里挽着云平,看着面前的一间间店铺竟都觉得甚是新鲜。
  “平姐姐,难怪你忽然要我做小食,这次可真是借了你的光。”朱修桓说话间,眸光一转,便扯着云平向那成衣店赶去。
  云平心里暗自感叹,只怕这次是借了李度风的光才是。碍于李度风如今住在府衙中,自己倒不方便亲自致谢。一去塞外,想来以后若要相见,便不知是何等艰难了。
  入了店,店内打杂的立马笑吟吟地出来招呼客人。她见云平和朱修桓年纪约莫着十几二十,便引着她们去了颜色鲜亮些的衣服那里。
  朱修桓瞧着件鹅黄纹蝶襦裙挺合眼,便拿起来询问道:“这怎么卖?”
  “姑娘好眼光,这是今年入春小店新的款。用桑蚕丝打的底,穿在身上自是舒服。且这衣服可是请了三个绣娘绣了三天才成,价钱好商量,二两银子您看怎样?”小二见朱修桓的穿着,心底倒只怕朱修桓会放下这衣裳。
  只觉得这衣裳比起自己曾经的衣裳倒不算惹眼,朱修桓刚得了银子,喜得竟也不讨价,直接将二两银子打赏了小二。
  小二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他帮着把衣服拿到前面柜台上,又取了平展的牛皮纸来,将衣服仔细地包好,另用苇绳扎了扎,便双手将衣服递给了朱修桓。
  眯眼细细看着那件白衣,云平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一模一样的款式,她穿上那衣服,便会像是回到了从前。只是……
  顺手取了那白衣旁的一件藏蓝色的襦裙,云平便问了价钱。
  朱修桓看看那白衣,又看看云平,只觉得不解。
  二人黄昏时分这才回了府,来到从未踏足的院落,二人皆去了自己单个的屋里。
  云平抱着衣服略一推开门,却见着屋里坐着一个女子,似乎早早就在此处等她了。如此的会面,终究是难免的。
  福了身,云平将衣服搁在桌上,便亲自给高香木倒了杯茶。
  将茶杯推到高香木面前,云平便自顾自地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是觉得被我利用了?”高香木忽然开口道。
  抿了口茶,云平浅笑,“人生来便是要被利用的,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此人只不过是堆废物罢了。”
  高香木冷哼了一声,侧脸看向云平,“你的谈吐,我早已知你并未池中物。如此委身于此处,你难保没有私心?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我们家?”
  搁下茶杯,云平并未正眼瞧高香木,只是盯着窗外道,“我的私心,便是想安个家,好好做工攒些银子,过些年置办几亩田,再盖间屋子。然后娶个夫君回来,一辈子就这样平平稳稳地过去……”
  “我晓得你有野心,休要敷衍我!”高香木拂袖便将热茶打翻在地,猛然站起身。
  平静地又抿了口茶,云平斜眼看了下高香木,“我骗你作甚。四小姐,你向来都不是淡泊之人。只怕别人不先害你,你倒会出手去害别人。如今得了好处,便好生安稳地过日子便是。”
  “你……你!”一时气急攻心,高香木竟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站起来转过身子便向高香木福身,云平低头道:“平儿谢过小姐知遇之恩。”
  拂袖而起,高香木见云平如此恭谨,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重重地沉下圆凳,高香木只得摆了摆手,“今日是我喝了些酒,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前些日子是我话重了,你别多想。待会儿我叫人送些果子来与你尝尝,且消消气。”
  依旧福着身,云平半丝都未曾抬眸。
  不再言语,高香木只管起身而去,不再理会云平。
  我的野心,早就被险恶的人世耗光了……
  云平重新坐下,低头不语,只是喝着茶,也无暇去理会地上已碎的茶杯。
  但闻外面响起一阵叩门声,云平应了,便见着朱修桓端着棋盘便进了屋。她面上许久未曾笑得那样欢,远瞧着,竟像朵盛开山茶花。
  “平姐姐,我刚在屋里寻到了这物什。私心想着两年没碰过了,现在又得空,正巧着来寻你解解闷。你这里哪儿有空地儿,且让我搁下。”朱修桓只顾着笑,她忽然瞧见地上的碎瓷片,愣了愣,仅当着没看到,便自顾自地将棋盘搁在窗边的一张空桌子上。
  搁下茶杯,云平起身便向她那边走去。
  窗半掩着,二人对坐在窗边,院子里的花香倒是被风送了进屋,环绕在二人的鼻息间。心里掖了许久的话,云平也不知当不当讲。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着实想与朱修桓坦诚相待。
  “平姐姐素日里可喜欢下棋?”朱修桓捏起黑子,笑着问道。
  愣了愣,云平失神地拿起白子,“以前也是在窗边,与友人对弈整夜,直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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