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实录:还山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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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实录:还山公主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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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怀疑,我不会出主意要景秋来借你的腰牌。”
  “那许公子的意思是?”
  “乱世之中,何谈个‘信’字,你握有我们的把柄,而我亦有你把柄在手,才好谈合作,你说是不是,贤弘太子?”
  “呵——你说我是谁,那我便是谁好了。”
  许怀清瞬间了然,他和英翔都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太多废话,沉默着坐着喝了一会子酒,道:“英大公子在宫中是否有消息灵通的人?尤其是在淑妃和皇后身边——”
  “虽然有些难,但应该还联系的上。”
  “正月十五,我会买通延秋门的守卫,若是无事最好,若有事还需故人通风报信。”
  “此事许公子大可放心。”
  “那在下就多有打扰,可否与英大公子把酒言欢,待内子转醒再回府。”
  “求之不得。”英翔言笑晏晏,“只是有些事情很好奇,想问问许公子。”
  “请说。”
  “那位秦时远……是谁?”
  许怀清长长久久地沉默了,他盯紧了英翔的双眼,对方亦不退让,相持许久,许怀清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道:“内子的青梅竹马,我这么说,英大公子可满意了?”
  英翔笑得解气,“相当满意,许公子勿要生气,我这个人喜欢有来有往,许公子逼着我承认了不愿承认的事,我总要回敬才是。”
  许怀清心中一沉,忽然才觉得那些本不在意的事,现在变成了一根刺,直刺进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初三,本是回门的时候。
  萧景秋和许怀清并肩站在,环顾四下,房中镇国公许大人、许夫人和许大公子显然没有想过要他们坐下,这面对面的架势,反而如审讯一般。
  许怀清微微挑了下眉,冷笑道,“这大过年的,父亲是要干什么?”
  镇国公的眉角突跳了一下,他为官多年,消息灵通,这几日虽传出消息说皇上身体见好了,昨日还宿在了淑妃处,但私底下淑妃却传了旭阳王几次入宫,还调了威远总兵去镇压灵州的刘在当。
  赶巧的是,萧佑明的折子昨日也到了京,上奏要开启边市,虽然朝上旭阳王一力反对,但皇上终究是准了,大约是想着镇压反王已够吃力,先缓和一下同大赫的关系。镇国公想的通透,大赫是喂不饱的狼,边市一开缓和的是萧家同大赫的关系,而非天启和大赫的关系。
  在这样一个皇位朝夕易手世道,镇国公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在平静中嗅的到危险的气息。
  萧景秋这样的祸水,万万再留不得!
  “萧景秋。”
  “父亲。”
  “你不用喊我父亲,”镇国公许大人已年过五十,但仪表堂堂,若不知底细,只是一位威严的长者罢了,“从即刻起,你也不是我的儿媳。”
  萧景秋闻言,不由自主地望了许怀清一眼,只见他面色阴沉,神情不快,还带着几分昭然恨意。
  “你看他也没有用,这是整个许家的决议。”
  “名义呢?”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当面对的时候,萧景秋竟万分坦荡。
  “你当整个镇国公府都是死人不成,你和姓秦的那些丑事,还需要别人在说一遍吗?”镇国公面色微红,一掌拍在案上,沉声道:“现在是给你萧家面子,你若是不识好歹,捅了出去,难做人的可是你萧家。”
  “父亲——”许怀清冷硬地道,“我的人现在是要轮到你来休了吗?”
  “你闭嘴,我还活着,哪有你说话的份!”
  “如果景秋不肯,就像当年对付采荷一样去对付她吗?”
  镇国公嘴角微颤,放在案上的手握成了拳,骨节隐约发白,他费了很大的心力去维持面容平静,许夫人见状,劝道:“怀清,这也是为你好,为许家好。”
  许大公子翘着腿,不以为然,“母亲,你同二弟讲这么多也没用,为了采荷那个贱婢,他早恨死我们了——”
  “大哥,请你放尊重些,否则我不保证能对你做出些什么事。”许怀清阴郁地道,许大公子闻言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再未做声。
  “怀清,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我希望由你出面休了萧景秋。”
  “我若不出面,你怕旭阳王以为你与萧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你若实在不肯,那我只能赶了你们出去,与你断绝一切关系——”想必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以至于镇国公说出这样的话来,神情都如往常一般平静。
  萧景秋心中五味杂陈,本以为到了与许怀清分别的时候,她会开心,因为她与秦时远之间再无阻隔,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刻,她忽然觉得站在身边的这个人在往常的日子里如山一般令她依靠着,骤然分离,竟这般不舍。
  “好,我答应你——”许怀清握住了萧景秋的手,“她不是采荷,你无需用逼迫采荷的那一套来逼迫景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现在毕竟是过年的喜庆时候,给两府面子,也给我们一些分别的时间,正月十五过后,我自然会拿出休书——”
  镇国公看着站在屋中的二儿子,他才华绝伦,本应是许家大好的人才,可光耀门楣,只是他离经叛道,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家族。
  他应该是为萧景秋动了心的,不然不会这般保护着她,只是,他们终究没有缘分。
  “好。我就等你们到正月十五。”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许怀清问罢了话,拉起了萧景秋的手,再也不看座上三人,低声道:“回易秋苑去吧。”
  “嗯。”
  ……
  室内燃了几个火盆,春桃在火钳把上套了个绒线套,握的时候并不觉烫,萧景秋百无聊赖地握着火钳,把里面越烧越小的炭块翻了又翻,许怀清甩了甩袖子,抖落了身上的炭灰,一把将火钳夺了过去。
  “你同我没什么话说?”
  萧景秋抬眼,诧异道,“有什么话?你不是要同我们一起走?横竖都走了,休不休也没什么紧要。”
  “那你自己对我没什么交代吗?”
  “什么?”
  “你真的想我休了你吗?”
  许怀清的目光炙热而锐利,望得萧景秋不禁垂下了眼皮,她没有直接回答许怀清的问话,而是低声道:“你我本来就是一对假夫妻。”
  “那你对我半分情意也无?”
  “你何尝不是一样?”
  “你怎么知道?”
  萧景秋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难道你要对不起采荷吗?”
  许怀清一时失了言语,继而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连采荷都成了你的借口?”
  “这是事实。”萧景秋重重地道,“你有采荷,我有秦时远,做人不可太贪心——”话落,萧景秋长身而起,正欲离开时,许怀清一把握住了萧景秋的手。
  天地陡然静默,一股说不出的尴尬横在了两人之间,萧景秋注释着许怀清的手,五指修长,握在她的腕子上,她穿了件玫红长袄,袖口处绣了兰菊,从未觉得这样的纹样有多么好看,这一刻却总似看不尽似得,在许怀清的指下,露出了别样的风采。
  “我——”许怀清执着的没有放手,沉吟许久之后用力地将萧景秋拉在了椅子上,“离京的日子定下了吗?”
  “嗯,亥时正热闹,我二哥带人从萧府走,我们从许府走,至于尹哥哥,他带婉姐姐自行出城,而后与我们汇合。”
  “那府里都准备好了吗?”
  “婆子都已留在了萧府,找了个名义安置出府了,身边也只剩下春桃和探梅,她们在我身边已久,虽然没有上阵杀敌的能耐,但骑的了马,可勉强自保,到时混在家将之中先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你二哥出城,还需得内府点头吧?”
  萧景秋笑起来,“这会子倒才关心起这些事来,元宵节皇上会与民同乐,城门守卫虽然会加倍,但盘查不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会子不关心这个,只怕会说出别的话来。”许怀清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了一下萧景秋的肩膀,“你我均知有缘无分,只是怕守不住心上那条线罢了。”
  萧景秋微怔,有心说句表明心志的话,可又有一瞬间的动摇令那句话无法出口,继而她惭愧地低下了头,饶是这一瞬间的动摇,都令她在想起秦时远时无地自容。
  “早些休息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萧景秋十指紧握,在屋里转了几个来回,许怀清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纵然这会子婉娘娘已薨,也会瞒着皇上,天黑了再送出去,你着急有什么用?”
  “我倒不担心婉姐姐那边,我担心尹哥哥,万一他被人撞破,可就麻烦了。”
  “要从宫里赚个人出来,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而且是什么样的代价,他不是不知道,倒是你,家将和春桃探梅都遣了出去,你自己的东西备齐没有。”
  “我哪有什么东西可备,不过是逃难的,一柄刀足矣。”
  “英大公子那边呢?”
  “我已将碰头的地点告诉他了,以英大哥之能,应是不成问题的。”
  “那么——”许怀清托了长长的尾音,带着笑意道,“横竖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出去逛逛,顺便在一品堂吃了晚饭吧,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得来了。”
  萧景秋眼中一亮,“早听闻一品堂的大名,只是贵的过分。”
  “原来你竟是吃不起——”
  萧景秋翻了个白眼,打发了许怀清出去,拉开了箱底拿出那身常穿的男装,正要合上的时候却看到一抹亮色,她小心翼翼地将压在箱底的那身衣衫取了出来,是那年为了溜冰而新制的,像是北地士兵的常服,后来在京中只穿过一次,这样的关键日子里,颜色还是太过扎眼了。
  萧景秋抿了抿唇,脱掉了里面贴身穿的夹袄,将这袭衣衫穿在了里面,外面又套上了男装,捋平衣褶,带好发冠,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心静得好像回到了北地,无所畏惧。
  “走吧。”说着话,萧景秋将陌刀揣在了腰间,许怀清见状,笑出声来,“你大咧咧揣着刀就出了门,好歹也掩饰下,难道不知道这是草木皆兵的时候吗?”说着话,撩开了萧景秋的外袍,将刀插在了里面。
  “里面这件袍子,倒是打眼。”
  “那还是那一年为溜冰而新制的——”萧景秋嘀咕了一句,而后又细致地拉好了衣服,种种举动落在了许怀清眼里,他只是淡淡一笑,心中想着这件衣衫定然是见证过她与秦时远的往事,才被念念不忘地穿在了身上,许怀清不自觉地摸了下怀中珍藏许久的荷包,那是唯一一件与采荷相关的东西了。
  他已想好,出了京城,那封休书便递给她,成全一桩美事。
  ……
  一品堂是个极好的去处,昔日许怀清喜欢同梅少华与苏明结伴同食来打发时间,对招牌菜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不用小二来报菜名便一口气点了七八道之多。
  “够了够了,吃不下了。”
  “这是你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了,不妨各色少尝一些——”说着话,就听远远有人打了招呼,“许兄!”
  许怀清一抬头,就见梅少华与苏明站在二楼拐角的地方,依旧是往日排场,身后跟了几个小倌,个个生的清秀雅致。
  “许兄这些日子倒是少见了。”苏明上前打了个招呼,官宦子弟哪里来的真情,自从朝堂内刮起了整治边候的动向,这两人就鲜少约许怀清一起同游了,只是今日偶遇,不来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
  “咦,这不是许兄的表亲么!”梅少华好记性,一见到萧景秋就想起了她大闹柳青胡同的事。
  许怀清放肆大笑了一番,指着萧景秋道:“上次不好同你们介绍,这位便是内子。”
  苏明和梅少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便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萧景秋,长得不算美丽,但有一股子平常姑娘没有的锐利,令人不敢小觑。
  “呦,见过嫂夫人——”苏明拉着梅少华行了个礼,萧景秋落落大方地受了,回礼道:“苏公子好,梅公子好。”
  苏明和梅少华当即吩咐了小二添了两个椅子,与许怀清萧景秋坐在了一桌,四人边吃边聊,说了一会子闲话,梅少华道:“许兄和嫂夫人出游,镇国公可是知道?”
  许怀清佯作听不出弦外之音,道:“自然是知道的,父亲说景秋在北地长大,难得见到京中这样的热闹景象,便要我带她出来逛逛——”
  “哦,看来嫂夫人果然贤良,令许兄合家和睦。”
  许怀清微微一笑,并不作声,只是夹了一筷菜放在萧景秋碗中,道:“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苏明与梅少华暗暗交换了个眼色,恭维了几句夫妻恩爱的话,便推脱说要离开,萧景秋自然是起身送客,但许怀清却将手扶在了她的腰间,道:“你慢一些,毕竟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不仅苏明与梅少华大为讶异,就连萧景秋心中都大打起了鼓,苏明与梅少华少不得又恭喜一番,萧景秋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面带娇羞地受了,待两人走远后,萧景秋才重重地踢了许怀清一脚,道:“你在他们面前假扮恩爱,我是想得通,可你为何说我怀有身孕?”
  “苏明和梅少华的父亲都是旭阳王为广林王网络的幕僚,我与你这般恩爱,他们自然相信镇国公府和萧家是藕断丝连的,何况我说你已有身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爹想抱孙子想疯了,许家上上下下肯舍得让你舞动弄枪地杀出城去?追责起来,估计会被人说镇国公定是怜惜你腹中骨肉而将你送出京城了——”
  萧景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够处心积虑的。”
  “说到底他们都是我的至亲,我不能要他们性命,可我要得了他们的富贵——”许怀清从怀中掏出碎银子,扔在了桌上,一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道:“掌灯时分了,我们不下去逛逛?”
  “那自然是要去的。”萧景秋有些雀跃地道,她向往地看着楼下,“都说京中风光大好,果不其然。”
  灯节自然是晚上最热闹,街上悬挂各色各样的花灯,五光十色,照的夜晚如昼,男女老少都到街上来观灯,一时间人声沸沸,许怀清在接踵比肩的游人中,紧紧握着萧景秋的手,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好容易才来到了府内街。
  府内街是京中最繁华的街道,许多大豪客都将生意开在此处,为了招揽客人,纷纷将自家门脸装饰起来,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灯来,在连陌笙歌之中,许怀清拉了萧景秋到一处店铺前驻足,这件店铺的主东很是富有,将临街的十几间铺子打通连在了一起,门前用各色花灯扎起了彩灯牌楼,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无所不包,萧景秋见满街灯火,不禁叹道:“京中物事,到底是精巧非凡。”
  许怀清附耳道,“还有更精巧非凡的,要不要去看看?”
  “去啊!”
  人群中,许怀清又一次捉住了萧景秋的手,她玩兴正起,一张笑颜绯红,不自觉地握了许怀清的手,心无杂念地对着那些奇特精巧的彩灯指指点点,而许怀清心头却如同被雨滴滴点点敲打着的芭蕉,平添了几分离愁。
  许怀清带萧景秋去的地方是府内街前的玄华楼,皇帝为与民同乐,每年都在玄华楼前设一座御灯楼,待到正月十五,皇上都会到御灯楼露个脸,许怀清算好了时间,去的时候碰上众人山呼万岁,两人站在暗处跟着行了礼,萧景秋来不及观赏彩灯,忧心忡忡地问:“皇上面上怎么瞧不见一丝悲伤呢!”
  许怀清笑出声来,“玄华楼隔了这么远,你还看得清皇上的表情?”
  萧景秋嘟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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