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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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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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云?”
郡主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悲从中来,翻身背对着他哭了起来。纤瘦的肩膀一耸一耸。梁谦桐手无无措,只得笨手笨脚地拍她的背,反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哭了?”
郡主忽然回身紧紧抱住他!梁谦桐手放在半空忘了落下,浑身僵硬地像一块木头。
郡主哭道:“我什么情况难道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作践我?!”
梁谦桐一抖,那声音的悲痛委屈居然像锋利的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中。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强自笑着,哄孩子似的说:“我本不愿意说这件事,怕你伤心。今日既然你提起了,干脆说开。”
他想推开郡主,郡主死活扣紧了手指不撒手,于是只得抱着她说:“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反而叫你被人欺负了去!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东海侯夫人曾经顶替你进了宫么?东海侯夫人自然和你一样,却能瞒过宫中森严的审查,可见她必是有办法的。到时候我们向她讨了法子,你自然还和小时候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郡主一边哭,一边捶打着他的背。
“怎么不一样?没人能看得出来。到时候你只需要找一个合心意的郎君,梁叔叔必想法子叫你们婚姻美满……”
郡主听得浑身发凉,猛地推开了他。
梁谦桐差点儿被她推倒,却没有生气,扶了扶椅子坐正了,依旧很温柔抱歉地看着她。
可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真的是在看她么?
真的是在看她白宜云么?
那为什么看不出她的痛苦,看不出她的卑微,看不出她的希冀?!
“不,我不成亲!”
“孩子话。姑娘长大了,当然得成亲。况且你父亲只你一条血脉,你要是不成亲,你们家的血脉不就真断了么?”他充满了耐心,循循善诱。
郡主身子一抖,苍白的脸上,眼睛像幽幽的鬼火,她绝望地叫道:“那你为什么不成亲?父王给你找了很多女人,可你都推辞了!”
“我?我就是一孤寡的命,一直没遇到让我动心的人。就因为知道孤单的苦头,所以不想你也这样。再说,等你成亲了,了结了我的一桩心愿,对得起王爷的嘱托,我才能安心成家啊。”
——成家?他也要成亲?!她从未想到这两个字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像两把锋利的小刀,生生割开她的心!
嗓子眼有点儿甜。她把那口血又生生咽了下去,胸口憋闷欲裂,眼前一片乌黑。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一想,你先出去吧梁叔叔。”这时候竟能如常地说出话,连她都佩服自己。
梁谦桐出去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睁眼到天黑。按时吃了药,吃了饭,等到了深更半夜,丫鬟们都打盹的时候,她悄悄起了身。
从桌上取了一张白纸,千言万语涌到心头,又好似空空荡荡,半天才流着眼泪写了一句:“梁叔,听父言,尓并不曾欠吾家恩情。”写完这一句,便搁笔,用镇纸压住。
附近便搁着古琴。想到梁谦桐瞒着她让别的男子听她弹琴,她心里恨,就找来一把剪子,把琴弦全都剪断了。
她心想,从此我既不嫁人,也不要再做你的累赘了。
守在宅院外围子的暗影发现一位姑娘在爬墙。这姑娘会些武功,身手还算利索,却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被擒住了,没想到竟然是昌乐郡主殿下。
郡主先是有些讶异,随即了然,沉声道:“你们是东海侯的属下么?不要惊动了里面,我想见见东海侯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更新,明天晚上7点左右。谦桐啊,乃醒悟吧~~!!(╰_╯)#

第四十九章

花绿芜听了丫鬟的禀报,睡意全无,一下子跳下床去,踩上绣花拖鞋就往外跑。
躺在床上的罗钰一把拉住她,“总改不了这毛躁的性子!冻着怎么办?穿衣!”
花绿芜三两下穿好衣裳,罗钰也已经起身。
花绿芜说:“你也要去?”
“大半夜的,你们女人说悄悄话去,我进去做什么?我在外头看会书,你早点回来。”罗钰挺无奈的样子,从床头捡起一本兵书。反正她不在身边,他也睡不安稳。
罗钰说:“昌乐这大半夜来,多半和梁谦桐有关。你脾气急,到时候先给我压着,可别煽风点火,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那也要分什么事。他要是太欺负人,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郡主受委屈。否则人家大半夜干嘛来找我呀?”嘴上这么说,其实花绿芜还是把丈夫的叮嘱记在心里了。
小花厅四周摆着惟妙惟肖缠花枝的铜灯柱,分开的枝桠上没有点灯油蜡烛,而是镶嵌地一颗颗圆润的夜明珠。在这柔和的白光中,郡主垂首坐在那里,身形特别瘦弱。让人看了就心疼。
“怎么大半夜想逃走?是不是梁谦桐给你气受了?”
郡主听见声音,忙站了起来:“真是麻烦嫂嫂了,这大半夜把你叫起来。本来我想等到天亮再叫您的……”
“没呢,我刚躺下,还没睡着呢,一点儿都不困。”花绿芜睁眼说瞎话,“再说我早就告诉你那边的护卫了,万一有什么事儿及时找我。”
她拉着郡主的手坐了下来。郡主的一双手冰凉,发抖。她的唇色也非常淡,好似浑身失去了血色。
“有话你直说,你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了?”花绿芜见状赶紧轰走了丫头婆子,悄悄地问她。
郡主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强撑着说:“没什么。谢谢嫂嫂和哥哥照顾我这么久,我本想回泽州陪伴父王的陵墓……现在想来是很不妥的。昌乐厚颜再麻烦嫂嫂一次,您随便把我安排到哪儿住着吧,余生我为父王母妃日日烧香,也为您和哥哥祈福。要是梁叔问,您就说不知道。”
这话说得无限伤心,万念俱灰。
花绿芜心知不妥,连忙追问。郡主经不过她追问,终于哭着把事情都和她说了。把她气得脸色都变了,握着拳头捶桌子,骂道:“这梁谦桐!这梁谦桐!……我替你收拾他去!”
说着拍案而起,郡主忙一把死死拉住她。
花绿芜见郡主哽咽,满脸祈求,一时又想起罗钰嘱咐的话来,这才压着满肚子火坐了下来。
“郡主,要我说,你也别躲着了。东海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罗钰器重他,他的权利只会越来越大,你还能躲开他一辈子?”
郡主低声说:“那我也没法子了,只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其实她屡次心萌死志,只是想起父王母妃,觉得不该这么轻易死了,才浑浑噩噩活着。
“活人当然要想活办法,别尽朝死胡同里钻!”说着话呢,花绿芜忽然冒出一个好主意:“哎,对了郡主!我这里有一种装病的奇药,吃了以后七天内,中者昏迷不醒,脉搏虚弱,眼看就是药石罔顾没救的模样,其实等吃了解药后立刻就会苏醒。”
“不如你先吃了这药装病,咱们吓唬吓唬梁谦桐,叫他以后起码不敢再逼你,如何?”
“这……”
“这什么这?他叫你受委屈,就不兴咱们叫他着急?!”花绿芜越来越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听我的罢!不然你难受死他都觉不出来!其实梁谦桐也挺关心你的,就是没关心对地方。所谓危难见真情,巧不巧这次就能把他给掰过来了!”
无疑,最后一句话动了郡主的心,于是她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花绿芜马上吩咐暗影再把郡主悄悄地送回去,又问:“那边没惊动吧?”
暗影答道:“夫人放心。郡主房里的丫头原是咱们东海侯府里的婢女。咱们遇着郡主的时候,怕捅出篓子,早派人知会这丫头,先叫她们不动声色瞒着,等上头做了决定再说。”
“你们这几个做事倒很机灵。”花绿芜很满意,不愧是她手底下的人才!y(^_^)y瞒天过海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早,是从郡主屋里丫头尖锐的哭叫开始的。
花绿芜被请到郡主府上,装作做样替郡主把脉,然后皱着眉头问:“怎么忽然病得这么重?究竟怎么回事?”
梁谦桐紧攥着一张纸,盯着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的郡主默然不语。
丫鬟玉蝉哭道:“全怪奴婢,怎么睡得这么死?!今早晨才发现主子穿戴整齐,就半躺在那里!”她指着门口,“人事不省的,浑身冰凉!也不知躺了多久!屋里头只有一张纸,奴婢也不认识字,就给梁先生了!”说完了又哭,还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好演技!
花绿芜佯装发怒,把那丫头打发走了。梁谦桐盯着郡主,这才问道:“她怎样?”
花绿芜怒道:“她怎样你看不出?!唉,我也无能为力了,只有集齐东海名医会诊。瞧她这病入膏肓的模样,看能不能挺过七天吧!”
“什么病,能一夜重成这样?!”
“还能是什么病?!我倒要问你呢,梁谦桐!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给她气受了?”花绿芜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怒道:“先前我好容易将郡主救了回来,好好一个人交到你手上,这才几天就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这样子倒也好猜测!本来就身子虚,又加上长期心中郁结,积压日久,这模样肯定又是受了什么憋屈,四下里一夹攻,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可不一下子就垮了!”
“你趁着现在好生看看她吧!也不知还能看得几日。”
花绿芜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床前只站着梁谦桐。
郡主双眼紧闭,脸颊苍白,呼吸微弱地犹如风中摇曳欲灭的烛火。小白猫熟门熟路地跳到床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她的耳朵。她一动不动。
梁谦桐坐在床上,摸索着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不信。这不可能。是你和花夫人在骗我。”
府邸关门谢客。
府邸开始迎接一拨又一拨的大夫。有官府的,有江湖的,东海侯夫人的确有本事,短短三天,小小的宅院里大夫多的几乎可以举行一个杏林大会。
梁谦桐一直守在郡主床头,亲眼看着他们诊治。
大夫有年纪大的,年纪小的,每一个都是进来时自信满满,出来时愁容满面。
“对不住了,在下才疏学浅,您另请高明吧!”每一个大夫最后都说了这句话,满盘子诱人的诊金,被推过去又退回来,三天后,一锭未少。
梁谦桐不信,一直不信。可东海侯夫人已经放弃的模样,竟然已经开始张罗着准备后事了。
这天傍晚家里来了几个陌生女眷,手拿软尺进来郡主的卧房。
“你们要做什么?”
“回这位爷,东海侯夫人派我们过来给这里的姑娘量尺寸。”
“量什么尺寸?”他迷惑了。
“这……“几个妇人相互看了看,一个年轻的走出来说:“您也别忌讳,这不是赶紧给姑娘做几套衣裳,省得到时候没装裹么。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衣裳,总不能让姑娘光着身子走啊。”
——装裹!梁谦桐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像被针扎了心!
死人才要装裹。
郡主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三天粒米未尽,可不就是快要死了么。
这事实摆在他面前三天,他却一直坚定地不相信。可现实却由不得他不信,就像是在坚硬的壳子上敲裂一条缝。
“滚!”他勃然大怒。
“哟,爷,东海侯夫人吩咐了……”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明明三天没吃两顿饭的人,于愤怒中却生出惊人的力气。梁谦桐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态过,推推搡搡把人全撵出去后,砰地一下紧紧关上门。
郡主依旧安静地躺着,无知无觉,无悲无喜,好像失去魂魄的玩偶。
梁谦桐过来握着她的手,紧紧地,忽然颤抖起来:“你骗我的吧……是不是?明天一早你就会醒过来了,是吗?”
他没有吃饭,坐在黑暗里,守了郡主整整一夜。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格,映在郡主的脸上。
她的脸白得像纸,依旧安静地沉睡着。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再惊醒她。
梁谦桐痴痴地看着她。眼中睿智的光彩一下子暗淡全无。
他虽然还活着,虽然还在呼吸,看那神气却也像死了一样。他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别人和他说话也听不见,一双充满哀愁的眼睛像是钉在了郡主身上。
罗钰抽空过来看了两回。见梁谦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又悄悄出去了。
“你也玩够了吧?梁谦桐给你折腾地够惨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给他个痛快吧,我还指望他给我办事呢。”
花绿芜哼了一声道:“这哪儿成?等我明天放大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不知道几点更新下一章么么哒~~应该会比较晚~
第五十章

花绿芜够狠心,第二天直接叫人抬着一副大棺材进院子了。
棺材是用最上等的木料制成,木质细密,结实沉重。刷了数重漆,通体乌黑发亮。往地上一放,咣当一声,沉闷地叫人喘不过气来。
先往里头通报了,梁谦桐没出来。
花绿芜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她还从没看见过这么颓废疲惫的梁谦桐。只见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正紧紧握着郡主的手。郡主的手发凉,他就细心地替她搓手,朝她手心呵热气,这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会永无止歇继续下去。
丫鬟玉蝉眼圈红红地站在一边。瞧见原先的主子,连忙拉到一边,小声道:“从昨儿就这样了,本来那么聪明的一个大男人,伤心成这样,奴婢看了都心里难受。”
“傻子,你忘了演戏呢!”
“奴婢没忘!开始还觉得好玩呢,现在都不忍心看了。算了吧,夫人,您饶了他吧!他太可怜啦!”玉蝉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抽抽噎噎的。
花绿芜叹道:“傻丫头,别哭了。你当我喜欢折腾他们玩么?梁先生这人太固执,非把日子往拧巴里头过,害的两个人遭罪。我这是好心,给他当头棒喝呢,让他知道他心里头什么最重要。吃得苦中苦,方享福中福!等捱过这两三天,他要是能想通了,才是苦尽甘来呢!要是这样他还固执己见,那我也没法子,只能劝郡主死心了!”
把抹眼泪的玉蝉哄走,花绿芜直接走到梁谦桐跟前。
“梁先生,东西都置办好了,请您上外面看看。”
梁谦桐没反应,好似聋了,哑了,根本没听见。
花绿芜也不废话,直接上前动手拽人,很是废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拉到门口,指着院子里的大黑棺材给他看。
梁谦桐这才回过神来。像被猛刺了一刀,浑身哆嗦起来,猛地扭头看花绿芜:“这是什么?!”
“棺材。”
“要棺材干什么?!她还活着,她还没死呢!!”
花绿芜看见那双要吃人的眼睛,直直地回望过去,冷静至极地问道:“她这样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我这个做嫂子的对她已经仁至义尽,该找的大夫都找了,她这病就是没救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就算她活过来了,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你觉得她活得快活么?”
梁谦桐似乎已经完全呆住。
见状,花绿芜趁势追击,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大声问:“梁谦桐,你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你觉得她活得快活么?!”
——是的。她不快活。
梁谦桐眼前模糊了,恍恍惚惚回想起她瘦弱的身形。她的笑容总是怯怯的,抱歉的,祈求的。每当自己起身要走的时候,那笑容会变得越加黯淡。可他怎能不走?!每当他给她介绍青年才俊的时候,她总是抿着唇,小脸紧绷着,好像在说: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可他怎能不说?
“我是为她好!为什么她不理解我的苦心?!”梁谦桐嘶吼起来。王爷将郡主托孤给他,难道他不该尽心尽力为郡主的后半生打算么?他理所当然应该规划出一条最通畅,最安全,最繁华富丽的道路,砍去路边的荆棘,填平弯曲的歪路,引导郡主一辈子顺心如意。
——他是牺牲了自己的感情为郡主全心全意地打算啊!
“她很理解你的苦心,所以把自己憋屈成这样!”花绿芜毫不客气地说,伸手一指躺在床上的郡主,疾言厉色道:“你为她好?!你仔细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吧!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这样真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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