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如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到东郊的濮阳府找我。“
濮阳情旃不在多做挽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是没用的,不过他相信这个猎物会自动上门的。
徐若嫣飞身上马,离开了他的视线,他现在是一只优雅到无懈可击的老狐狸,她惹不起。
“主子,您怎么样了?”
小鲽眼疾手快的扶住虚晃的主子,满脸的担心。
“放心吧,我没事,还有两天的路要赶,你立刻飞鸽传书让黑白双影尽快赶来。”
濮阳情旃口中一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体力不支的倒地。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你忍忍,我扶你上车,我们这就进城找大夫。”
小鲽忍着泪将脸色苍白的主子艰难的扶上了马车,她真后悔为什么不恳求那个叫萧离的男子留下,如果在遇到危险该怎么办,主子身体又这么虚弱,受不了长途的奔波、劳累,这可如何是好。
“小鲽,不要放慢车速,趁着天亮赶快进城,咳咳……咳咳。”
濮阳情旃低声说道,他不能死,好不容易有了嫣儿的消息,他不可以就这么放弃。徐若嫣一身黑色锦服,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清冷的俊秀面颊并没有做丝毫的遮掩,散发着英气,那孤冷的气息,在这样的街道上显的更加落寞,纱制的黑袍在晚风的吹拂下来回飘荡,单薄的身子在黑靴的带领下,缓慢的前行。
好大的肃杀之气啊,是冲谁来的,她的脚程不快也不慢,总比濮阳情旃快一点点,她还是放不下他,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想去深究,也许杀他的人正是她要找的敌人,她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这里离京城不远了,这个小城镇太小了,还不足二百户人家,在这个地方杀人根本不会惊动任何人,在她目光迷离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小跑着向她身后驶来,她回身望去,赶车的正是濮阳情旃的丫鬟小鲽,车子旁边跟着两个座骑,一黑一白,马上的人也是一黑一白,精致的脸庞堪称美丽,徐若嫣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他还真会享受,连侍卫都是冰山美人,她是白操心了。
“主子,我们进城了,您要不要住店休息一下。”
小鲽放慢了车速,请示着车内的主子。
“找家店住下吧,咳……咳。”
“是。”
徐若嫣跟着他们进了一家店面较干净,环境清幽的客栈,黑眸担忧的看着濮阳情旃虚弱苍白的俊颜,心中一阵翻滚,要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将自己处于劣势呢,拣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店家,我家主子病了,劳您去请个大夫,要城中最好的。”
“好的,四位楼上请,小店的客房那可是一等一的清幽典雅,几位稍候片刻,大夫马上请到。”
“谢谢,店家。”
徐若嫣见楼上的人影消失,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傻瓜,你到底在想什么,只要他幸福,你不就幸福了吗?
“小二,沏壶茶。”
“客倌稍候,上好的雨前龙井马上到。”
徐如嫣闲来无事打量着客店的装饰,来这里吃饭的人并不多,聊天声可以清晰的传很远。
“这位仁兄,看你这架势也是要进京喽。”
一个身着青布衣衫的青年男子问道,腰带后面别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毛笔。
“那是当然,京城四大贝勒都已经自立门户了,那前途肯定无量,如果能在贝勒府里捞个一官半职的,那这一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兄台,你想的太天真了,想那四名贝勒对人才的要求是何其的高,又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无名小辈,至少也得是有特长之人。”
“哼,别说我有什么本领,你呢?”
“只要有机会,会让你见识、见识的。”
前者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离开了座位,后者吹胡子瞪眼,很是不服气,可也没有找人不让。
徐若嫣喝着雨前龙井,浅笑,这京城四大贝勒真有那么厉害吗?也许吧,她忍不住想起了在徐府时,濮阳情旃的高深武功。
[第一卷 胭脂碎:第九章客栈惊魂]
店小二领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夫向楼上走去,徐若嫣心中的担心又多了几分,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被她用内力清除的雾霭毒会不会乘虚而入,浓密的睫毛上下翻了翻,说不担心是假的,她做事从不会自欺欺人,还是晚上趁人睡着的时候,去看看吧,最后,她还是妥协。
老大夫摇着头从楼上走了下来,“古神医,有谁得了重病吗?劳您出手。”
一身绿衣的天真少女上前笑问。
“绿丫头,不许没大没小,楼上有位公子受了内伤,店家让我来看看。”
“爷爷,有的救吗?”
绿衣姑娘天真的问着,骨碌碌的大眼来回转动,好不可爱,可是言词之间将生死说的如此轻松简单。
“孩子,回家吧,不该问的别问。”
“爷爷,还有让您束手无策的人啊。”
爷孙俩一问一答的离开了客栈,却打扰了徐若嫣的心。
门外来了两女二男,嬉笑打骂的走近了客栈,徐若嫣抬眸望去,两个女的穿着暴露,妖娆的身段,妩媚的面容,让人有喷血的冲动,二个男的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像似个庄稼汉,可那么大的身段走起路来却灵活轻巧。
徐若嫣满腹的不解,这个小小的城镇为何一下子集中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身怀绝技的能人,是有什么目的吗?
“店小二,来一桌上好的酒菜。”
大汗的声音很粗犷,随意的挑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两个女子乖巧的倚靠在男人的身上,手不安分的四处移走,如丝魅眸向别桌的俊秀公子抛媚眼,周围的公子哥嘴里的酒不自觉的从嘴角滑了下来,更有甚者咳嗽声不断。
二个大汗没看见般的喝酒、吃菜,并不理睬自己的女人。任她们抛媚眼。
“两位美人,过来陪大爷喝一杯如何。”
终于有忍不住的,淫笑着向那桌边走去,手自然的抓住那白嫩的纤手。
“爷,奴家可是有夫之妇呢,您还是走吧。”
轻纱女子嘴上是这么说,只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无骨的娇躯很自然的依靠到那男子的怀里。
两个大汗还是无所觉,各喝各的,“妖娆,手下留点情,这位爷很喜欢你呢?”
另一个轻纱女子心不在焉的说着,眼睛四处望去,最后停在了徐若嫣的身上。
徐若嫣头皮发麻的打了一个冷战,从怀里取出一锭碎银放在了桌上,拿起剑向楼梯口走去。
“公子爷,别急着走啊。”
那名女子巧妙的一个转身截去了徐若嫣的去路,媚眼连抛,口吐幽兰的往徐若嫣身上靠去。
好在有人推开了她,将轻纱女子搂到了怀里,“姑娘,要选也得选我啊,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徐若嫣打量那名儒雅的公子,眼神闪过一丝冰寒,看在他坏心做好事的份上,就饶过他的无理吧,她不想多惹是非,向楼梯口走去。
“啊,死人拉。”
徐若嫣刚上一个台阶,闻声回头,果然那个搂着被叫成妖娆女子的男子,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她上,全身抽蓄。
“妩媚,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不中用,唉,可怜我这么喜欢他。”
“毒郎君和毒娘子真是厉害啊,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那名儒雅的男子着火般推开了怀里的女子。
“你不是已经上当了吗?我还以为凌王手下的第一大幕僚有多么的厉害呢,原来也是如此的好色。”
两个轻纱女子立刻回复了阴狠的原貌。
“你们好狠……”
话没说完,人已经倒了下去,客栈里的人见一会就连死了两人,纷纷夺门而出。远离是非之地。
“老娘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群臭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贪美就得付出代价。”
这时候那二个大汉也吃饱喝足了,从椅子上起身,胳臂一揽就把佳人搂进了怀里,二个女子又回复了以往的娇柔似水。
徐若嫣苦笑,这个世上的怪人还真多,话说回来,这怪人不怪人的,关她什么事啊,主意一定,走进了房间,她住的房间与濮阳情旃的是对屋,这是她刻意选的,以最近的距离守护他,只要他回京,她就放手。
夜晚来的很快,用过晚饭,徐若嫣坐在屋内借着微弱的烛光默写大悲咒: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罗愣驮婆.南无.那罗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
雪白的纸张上布满了笔墨,她的心也只有在此刻才是平静无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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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
徐若嫣一惊,顾不得墨汁撒满了纸张,拿起剑贴在门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可怜这三个小女娃了。”
这声音怎么会这么耳熟,是刚刚在客栈中的二对夫妇,他们的目标也是情旃,怎么会呢?情旃是朝中官员,那二对夫妇又是江湖中人,明明是两条平行线,怎么又有了交集。
“不要伤害无辜,迷晕就好。”一个粗犷的男音传了过来。
“就冲你这句话,我也非杀不可,你个没良心的。”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正事重要,老大说的对,我们不可以乱杀人,尤其是官府中的人,你不想没日没夜的被人追杀吧。”
徐若嫣越听越糊涂,人影一闪,倒下了三个人,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不想在这里动手。
“妖娆,妩媚,别花痴了,二弟背着他快点离开,小心夜长梦多。”
徐若嫣松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动杀机,推开门,探了探小鲽等三个人的鼻息,见还有气,就顺着他们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越追环境越荒芜,穿过一条小河,来到了一片树林。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树林内亮起了火把,将树林照的通红。
“毒郎君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只用了二个时辰就把我要的人带来了。”
“别拍马屁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黑衣蒙面人拍拍手,后面有人递上了一个锦盒,黑衣人接了过来,轻松的打开了盒盖,里面竟然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冰蟾。
“现在我要看看你带来的人。”
黑衣人盖上了盒盖。
“我毒郎君说话算话,还会骗你不成,师弟打开袋子让勾魂大人验人。”
濮阳情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的徐若嫣心痛的差点落泪。
“好,冰蟾给你,人我带走。”
“其实,这个公子已经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谁叫你们对他用毒的。”
“用毒?你们太抬举我了,他身上的毒,我都找不到病因。”
毒郎君怪腔怪调,大汗似的脸上有着憨厚的自嘲。
“你的意思是他活不了了。”
“如果你们要死人标本的话,大可拿去,把冰蟾给我。”
“既然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交换的目的了。”
“你竟敢说话不算数。”
“江湖中的那一套用在官道上是行不通的,堂堂毒郎君还会用冰蟾来救女儿吗?哈哈……哈哈,这要传出去,不笑掉人的大牙,还是回去吧,我们撤。”
黑衣人一声令下,十数人整齐的归队,毒郎君哪肯吃亏,一瞬间毒气缭绕。
“带防毒罩。”
黑衣人手一挥,带着防毒罩的队伍又整齐的划分成圆,将那两对夫妇围在了里面。
“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杀,一个不留。”
[第一卷 胭脂碎:第十章与君结拜]
徐若嫣开始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救那四个人,救吧,又是他们将情旃捉来的,不救吧,她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对手是她的敌人,蹲在濮阳情旃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用真气制住他体内乱窜的毒素,又给他喂下了一粒还魂丹,临下山时,姑姑给了她五粒,每粒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立杆见影。
“情旃、情旃,你快醒醒,不要在睡了,快醒醒啊。”
徐若嫣小声的唤着还处在昏迷中的男人,“咳咳……咳,你是谁?”
濮阳情旃最后还是睁开了眼睛,多年来训练有速的大脑思维立刻回笼。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我是萧离啊,还好你醒了,不然我的仙丹可就浪费了。”
“谢谢。”
要知道,他可是从来不说谢的,这一刻他还是服软的道了句谢。
“喂……喂,不许在睡,你看那边还在打呢,我们就算不帮忙,也得快点溜走吧。”
“萧兄,我没有那个力气管闲事。”
“好吧,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取样东西。”
徐若嫣让他靠在树上,取出腰际的黑纱蒙上脸。
“小心一点。”
濮阳情旃虚弱的喊,第一次在杭州客栈遇到他时,他是那样孤寂清冷,也不如他想象中的傲,连救了他两次,这样的挚交,他怎能在有其他想法呢,盘膝坐在地上,自行调息,没想到体内有源源不断的热力来回翻腾,内力回复了五六层。
打斗的现场伤忙很少,双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方用毒,一方又是有备而来,不过气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磨也减了大半。
徐若嫣在后面不发一言的偷袭,手中的石子如丝网般撒出,黑衣人被定住了一半,“你是什么人?敢来搅局。”
勾魂吃惊,自己的这些手下全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被点住了,江湖中什么时候又有如此武功高深的后起之秀了。
“我是你爷爷,快叫你的手下住手,背信弃义不说还敢杀人灭口,简直是混帐。”
“不要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叫勾魂对吧,今日我就来勾你的魂。”
徐若嫣不答,血影剑出鞘,发出一声声龙啸之吟律,血影剑就是一个影子,如影随形,虽然没有了以往的霸气,可是锋利的宝剑一旦有了灵魂,那威力就是惊人的。
树叶片片飘落,徐若嫣出剑快速绝伦,不给对手有喘息的机会,勾魂在这样的攻击下已经处于劣势,徐若嫣见缝插针,剑鞘反臂脱手而出,直击对手曲池穴,一击即中。徐若嫣收剑入鞘,轻盈的落地。
毒郎君和毒娘子四人已经收拾完了其余人。
“不要杀他,我留他有用。”
徐若嫣拦下毒郎君的出招,声音里全是急切。
“这种人留他在世上还有何用?”
毒郎君气的面容发青,不过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暂且作罢。
“多谢郎君手下留情。”
徐若嫣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勾魂现在死不得,他是个诱饵,没准可以钓大鱼呢。
“在下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请问恩公用的可是血影剑。”
毒郎君不无惊讶的问,血影剑和夺魂刀已经有数十年没在江湖中出现过了,尤其是血影剑,世人还以为剑随血娘子的死而消失无踪了呢。没想到今日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公子手中。
“郎君大人说对了,在下手中的正是血影剑,你们没受伤吧。”
“公子出现的及时,我们都没事,没想到公子真的是血娘子的传人,在下失礼了。”
“郎君大人不必客气,不知几位为何与官府中人打交道。”
“说来惭愧,我和娘子膝下有一女,今年有五岁了,有一日她趁我们不在,偷吃了山中的毒果,毒果的毒剧烈无比,枉我夫妇使毒惯绝天下,孩子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并不能去根,前些日子听说世上有一罕物,可以治疗天下奇毒,它就是冰蟾,我们夫妇听后更是高兴,便偕同师弟和师妹来到京城寻找此物,没想到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以人换物,为了女儿的病,我就答应了,他们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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