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忽冷忽热,让不少人的身体,开始不好起来,秦贵妃更是一连几天都下不来床。
如今,皇后没了,宫里也就少了些规矩,皇上本想着让秦贵妃管理后宫的,只是不想,秦贵妃的病就是不见好,但是让小雪代管的话,那更不行,小雪的性子,哪能管得住人。
于是,皇上折中,名义上让小雪管着,但是也下了个圣旨,让千苏协理,实际上就是千苏在管理,而皇上因为皇后的事,气结于胸,也开始生病,起不来床。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边疆忽然告急,皇上更是气得不得了,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前朝开始不安,后宫也是如此。
妃嫔们都在祈祷,毕竟皇上如果崩了,妃嫔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这段时间,父亲开始频繁的联系我,哼,看来,他也开始着急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的我,有一个计划,这个世间最残酷的是什么,莫过于,从最低处爬到最高处,然后,再重重的从天堂摔倒地狱。
父亲作为吏部的少卿,不大不小,我是他爬上来的一个大助力,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嫔位,与他来讲,还是太低了。
看样子,我该做点什么了,这不是要帮他吗?我这个女儿也该敬敬孝道了!
这样想着,抬头,看着眼前的红叶,火红的一切,真的佷艳丽,但是也落得惨烈,收起心思,我转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媚意,对着身旁的王昭容说道
“王姐姐,你是宫中老人,自皇上是庸王之时,就是王府中的老人,现如今,我也挺担心皇上身体的,想去御和殿伺候皇上,只是,我一个人,也怕这宫之人口杂,所以,想着,如果与姐姐一起去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王昭容听了,脸色颇有一些凝重,眉头轻轻一皱,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道
“妹妹说的也是,我没有异议,一起去就是了”
一听这话,我马上喜笑颜开,高兴的说道
“既然,姐姐也同意了,我们赶紧去吧”
说完,就拉着她的手,先行于前。
而这时,王昭容低头看着我拉住她的手,一脸的落寞,看到这里,我自然明白,她心里的难过,她自己本是就是自王府就跟着皇上,可是,如今,她自己的地位,哎,宫中还真是新人换旧人。
看到这个模样,我也无话可说,王昭容性子太柔,又不爱争,这样的性格本就不合适这个皇宫,这个皇宫只是表面看着美,其实,里面最残酷的就是人心,如果,你学不会戴上面具,你就注定是个失败者。
去御和殿的路,要经过一片桦林,白桦树,本不可能出现在宫中,那种白色,苍凉,不适合皇宫的寓意,但是,开国第一位皇后,成皇后喜欢,也就,搬进了宫,但是有人问,为何成皇后独独喜欢白桦,这个吗,到如今,也是谜题,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白桦的白,虽然苍凉,但是那种宁静的温柔,却是其他花木不可比的。
宫中的花木,我也最喜欢白桦,虽不是最美,但却是最自在悠然的。
看着白桦林,慢慢落下的阳光,多了一分柔和。
走出白桦林,一片宫殿出现在眼前。
前殿就是御和殿,慢慢踏上高高的阶梯,看着如此恢弘的宫殿,长长的粉色裙摆,铺满身后的三阶阶梯,转头看着裙摆上绣的牡丹花,白色的丝线中带着一丝银线,在阳光中放着粼粼的光芒,再看看身边王昭容的衣衫,绣着荷花的裙摆,一样那样美丽。
我发了一下呆,回过神,回过头,不再犹豫,抬起头,高高看着眼前的宫殿,一步一步,向着上面,坚定的走去。
门前的侍卫,看到我们,低头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我上前,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看着殿中的华贵的装饰,代表着皇权的的金色和红色铺满大殿,听着身后大殿门慢慢关上的声音,木头特有的声音让人顿觉得突兀。
我轻轻来到那张华贵的大床边,皇上就静静躺在床中央,深红色的丝绸被紧紧盖住了他,只是,那被子厚重的模样,让人顿觉担心得皇上那副瘦弱的身体可能撑得住,看着皇上清秀的脸庞,眉头紧皱,看似不太舒服,我坐在床边,而王昭容也坐到床的另一边了。
王昭容的眼里,浓浓的担心,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担心皇上,也许,这个皇宫里,也只有她了。
这样想着,忽然觉得皇上也真可怜,这宫中有几人对他是真好,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轻轻招手,让宫女送来热水,轻轻将一块丝巾用热水弄湿,放在皇上的额头上,然后,才轻轻问了宫女一句
“皇上的药,是如何服用的”
身边的宫女马上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启禀柔嫔娘娘,皇上的药是一日五次,这个时辰的药马上就送来了”
一听这话,我点了点头说道
“恩,药好了,就送过来吧”
那宫女赶忙施了个礼,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我和王昭容,互相看了两眼,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这样无聊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宫女鱼贯而入,送来了汤药,我将盛着汤药的玉碗接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喂给皇上。
皇上在迷迷糊糊之中喝完了药,眉头更紧了,嘴里嚷道
“好苦,好苦啊”
看到这里,王昭容马上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枣,轻声哄道
“皇上张张口,这是蜜枣,甜的,给皇上解解苦”
皇上在迷迷糊糊中就张开了口,将蜜枣吃了进去,吃完后,也不再说什么胡话了。
见到这里,我和王昭容才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晚膳送来,我和王昭容吃了一些,就又继续给皇上喂参汤和清粥。
喂完食物,还要给皇上擦拭身体,换衣服,接着又是药,一个无限的循环。
这一顿忙活,也有些累了,既然是侍病,我和王昭容自然就在这殿里的软榻上休息了,有时忙的就抚着床睡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三天里各个妃嫔都来过,只是来的都不勤,看见殿里我和王昭容在侍病,也就没有留下的意愿了。
第三天,阳光照进宫殿,皇上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正趴着的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他的眼睛里带着感动,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悲伤。
我感觉到他的手,就抬起头看了一眼,看见皇上醒了,马上开心的问道
“皇上感觉还好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我的话,王昭容也醒了,马上也抚着皇上不再说话。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我,然后,又四周望了望,当看到宫殿除了我,就只有王昭容,看到这里他的眼神里忽然带着一丝悲凉,然后,才带着一些自嘲的笑容说道
“朕没事了,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吧”
一听这话,我点了点头回道
“是”
说完,看了一眼,还有一点不愿意离开的王昭容,看到我的表情,王昭容也跟着谢恩,有些不情不愿的随着我也离开了。
刚走出殿门,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感觉阳光太过强烈了,有些不太适应,想来也是,这几天都在屋里呆着,眼睛有些刺痛也是自然。
当我回到自己的风月殿,什么也没想,倒头就睡,我真的太累了,这还真是一个苦差事。
我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看见身边站着飞烟一脸担心,看我醒来,马上开心朝着外面喊道
“娘娘醒来,将早膳送来”
说完,赶忙将我扶起,这时,外面等着的宫女也鱼贯而入,我随便吃了一点,就让人给撤了。
然后,就起身梳妆打扮,然后,就来到院子里,坐着看书。
同时,问问飞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三章 秦风消逝
桃花满山,美得凄婉
月色温凉,落得孤单
一世韶华,终是轻负容颜
林中杜鹃,染了血颜,飞入蹁跹
这三天,宫里也没发生什么,只是,秦贵妃的病愈来愈重,而又过了三天,边关传来好消息,赫哲儿的父亲大胜,正在回京的路途中,皇上这才高兴的起来,身体也一天天的见好了。
而这时,皇上也起了册封后宫的意思。
最先册封的是赫哲儿,皇上为表嘉奖,给了赫哲儿一个新封号,封为哲丽妃,接着,皇上感与我和王昭容的辛苦,接着就给我加封,封为柔贤妃,而王昭容也跳了一级加封为容嫔。
而千苏,因为这段时间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也有功,所以,皇上又给了一个封号,为贤夫人,这算是一种褒奖,同时,也是给了她一些权力,可以参加前朝的政事,而慕容也跳了一级加封为扇昭仪。
洛彩婕加封为洛嫔,接着就是几个美人加封为婕妤。
只是没想到,有些事,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加封完的第二天,宫中就出了一件丧事。
秦贵妃殁了,秦贵妃病死,一点征兆都没有,人就这么没了。
就这样,我们披上了丧衣,来到秦贵妃的灵堂,看着满屋的白色,心里想着,人死了以后才会干净,就这样白白净净的离去,也好。
祭拜完,我离开了灵堂,来到花园里一片杂草地。这里挨近冷宫,算是皇宫里比较荒凉的地方,但是满地开满的牵牛花,只有白色,显得温良,这才是我该有的,我不该来到这里,毕竟我是民间的野花。
我如今是贤妃,宫中的地位,想来父亲该满意了,至少,现在他也该升官了,皇上是少有的多情,秦贵妃死了,他三个月没理朝政,虽然只是三个月,这样也很难得,有谁见过作为皇帝会为一个女子一蹶不振呢?
这三个月一过,夏天也过了,秋天慢慢近了,红叶也该落了。
而这时,朝堂上开始不安宁了,要求皇上赶紧封后的声音愈来愈大,能有资格的,还真是不多。
除了雪儿,毕竟雪儿被封为忠妃,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想封雪儿为后,这样的话,就只剩欧阳仙儿和千苏了,她们两个,一个是宸妃,一个是淑妃,位分都不低。
当然,皇后是谁?我看现在说还尚早。
只是如今,前朝的官员都是散沙,死了孟丞相后,皇上也学聪明了,不再让任何一个大臣拥有过大的权利,而如今,唯一的威胁可能就是掌握兵权的赫大人了。
如今的后宫也不安宁,各个妃子之间的争斗还在继续,只是这些都在暗地,这才是最致命的。
我静静坐在自己的风月殿里,望着宫女们拿着各色新鲜的茶花,将宫殿里原来的茶花换了下来。
茶花的颜色最为绚烂,我在想哪怕活的不自在,我还是要活的精彩,哪怕就是仅仅的烟花一现。
我将白色的茶花插满自己的卧房,那样的白色,让我可以得到一片安宁。
手里拿着剪子,将案上的各色彩纸都剪成蝴蝶模样,贴满宫殿里的各个角落。
我就这样剪着剪纸,剪完就放入一个匣子,存了一个大箱子。
这样过了三个月,皇上来看过几回,在宫中算是比较多了,我还算得宠。
这样的想着,我自嘲的笑了,放下手中剪子,看着满桌的各色蝴蝶,我轻轻将桌上另一边的一个走马灯提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将各色蝴蝶贴在上面。
正贴着的时候,殿门忽然一开,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跪在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启禀娘娘,皇上有旨意了”
一听这话,我的手一顿,然后,又接着问道
“什么旨意”
“今天,早朝时,皇上下旨,封哲丽妃为哲贵妃,三个月后,再行封后大典”
一听这话,我愣了一下,马上,又回神,轻声道
“知道了,领赏去吧”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贴满蝴蝶的走马灯,眉头皱了起来,看来事情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只是这个赫哲儿当了皇后,我的生活想来不会太好过了。
我站了起来,在自己宫殿里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我决定去找千苏,我披上一件红色的斗篷,拿上一把青花的纸伞,一手握伞,一手提上走马灯,独自一人向着枫玥殿去。
外面正是初冬,小雪初落,飘飘然,独自走在路上的我,就像是一抹彩色点缀着这孤寂的天际。
来到枫玥殿,正好碰上也来这里的小雪,只是如今的小雪不再是那个不懂世事的少女,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小雪站在枫玥殿前,神色呆呆的,她也一样,只是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绛色的纸伞,青色的衣裙和雪白的斗篷,简单的发誓,戴着两朵白色的珠花和一只绿色的步摇。
看着她,我心里一痛,到底要如何的折磨才会让一个活泼的人变得如此。
也许是冥冥中有感,小雪似乎感觉到我,转头看见了我,一个笑容一现,马上欢快的向我跑来,没有刚才一点的清冷孤寂。
跑到我面前,小雪欢快的说道
“夏姐姐,你也来找千苏姐姐吧”
一听这话,我马上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
小雪这时,看到我手里的彩灯,眼睛一亮,嘴里兴奋的喊着
“夏姐姐,这灯真好看,还会自己动呀”
我一边回着她的话,一边心里堵得慌,小雪不该这样,将自己埋在独自一角,默默嚼着委屈和苦痛。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走进枫玥殿,直到宫女看到我们慢慢走来,都跑来行礼,行完礼,带着我们走进一个偏殿。
偏殿门一开,只见慕容和欧阳都坐在桌前,而千苏则拿着一杯茶,看见我们来了,轻轻喊道
“快进来坐”
小雪先跑过去,坐了下来,而我则将伞放在一边,接着慢慢走了过去,寻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把手里的灯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为什么,皇上要选赫哲儿”
千苏没有说话,接着喝她的茶。
而一旁的欧阳则慢慢回答我
“因为百官上奏,推举赫哲儿,而赫大将军则掌握万马兵权”
一听这话,我苦笑了一声,就这两样,皇上不答应也不可能。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哼,不一定,她的皇后当不久的,你们打开灯,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听我的话,慕容冷冷的将走马灯的拆开,只见灯里没有灯芯,只有一块手帕,手帕上有着点点血迹。
第四章 余烟未尽
一座古亭,一湖流水
风吹响古亭上的风铃
风雨潇潇,落叶萧萧
梦断何处,谁不悲伤
慕容将手帕拿起,仔细一看,眉头一皱,然后就默默递给了千苏,千苏接过手帕,仔细一看,眼神一暗,就将手帕递给了欧阳,然后悠悠的问了一句
“青荷,你从哪里得来此物的?”
欧阳看完,脸色一样变得有些沉重,而接过的小雪,也接过手帕一看完,马上将手帕一丢,有些害怕的怔怔坐着。
而我则轻轻拿起千苏宫女碎雪端来的一杯茉莉茶喝了起来,喝完才开口说道
“秦贵妃身边有一个宫女是我幼时的同乡,我进宫后,无意中遇到了她,帮她解决了一些麻烦,她为了报答我,自愿做我在秦贵妃身边的眼线,秦贵妃小产后一直是她在照顾,但是,后来秦贵妃的身体诡异的一天不如一天,她好奇之下,就私自去查,这才发现这个大秘密,只是没想到,她将手帕托人交给我以后,她就奇怪的消失了”
一听这话,千苏眉头一皱,开口道
“光有这个不够,更何况她又消失了,死无对证了,又能如何”
一听这话,慕容和欧阳同样同意的点了点头,而小雪则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坐着,时不时走神的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