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再畏惧,反而胆子大了还敢卖小心思糊弄一下他,只不过每回都被人家当场抓个现行……
风起天凉时有他遮挡,心灰意冷时有他在她身旁,这宽厚温暖的胸膛,原是教人如此窝心的地方!
云栖脑中情景飞翻,心下却是美滋滋如含着蜜糖,环着他的双手不禁紧了紧,虽说今日她自作多情的主动思忖了教主的心思,虽说有些冒险有些不够矜持,但是这些都不打紧,因为她方才确实把教主大人侵犯了,所以这个责任必须得负起!云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若是这么对教主说,他会不会气炸了呢?
尚尘寰感受着怀中的人小猫似得,俩小爪子在还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简直挠得心神荡漾血气奔涌。只是,眼下这么温馨的画面,还是安静享受比较惬意。
教主大人才不承认是他的随身武器派不上用场的原因,他只是单纯在享用着小丫头的柔情蜜意,专属于两个人的缱绻静谧。嗯,如此良辰美景,是他一直以来憧憬的,只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小丫头接受了他之后倒是比他还主动,而这份主动,——却教他感动。
窗口的光影移了位置,煦暖斜斜打在俩人的周身。不时有只莺儿鸣叫着飞过,抖落的纤羽悠悠飘浮落地。
四周仿佛静止,唯有鼻端跳跃着香气。
他曾是她眼中的云雾山,她也是他心里的水中月,只是这一刻,再没有什么阻隔,一切,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了。
她的身条纤细,揽在怀中更显娇俏可人。尚尘寰一手抚着她的发,一手搂着她盈盈的腰肢,附在她耳边轻声言语:“小丫头打算耍赖到几时?”
温热的气息呵着,云栖不禁动了动身子。
人家都用行动表示了,您非要我说出来么?既然您不放过我,那么就别怪云栖不客气了。云栖使坏地斜勾起嘴角,依旧趴在他的怀中,只是大了声道:“我这就是在负责啊,您方才偷亲了我,如今我明着抱您,算是扯平了呢!”
尚尘寰双手扶上她的肩,微微向后挪了挪身,看向她狡黠的大眼睛道:“可是我觉得你吃亏了,不若你再把我亲回去?”
云栖剜他一眼,“教主您真不自觉,我都等了好长时间了,你的告白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呢?”
尚尘寰耸肩,“本座没打算告白。”
云栖倒也不恼,只是笑得颇为猥琐,“我知道了,您一定是忘不了您那小相好儿。”
这倒把尚尘寰弄懵了,“什么相好儿?我哪里有相好儿。”
云栖心中暗暗叫好,便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道:“那日我来给您送梨的时候偷听到了,您要逼着那个男子勇敢走出下一步,其实您是男女通吃吧?”
“死孩子!”尚尘寰被她最后那句话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他也想起她所说的那个人了,“你这丫头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东西?什么男女通吃这种词语以后不要挂在嘴边。一定是花容给你教坏了。”
云栖朝着他眨眨眼,精光灵动,看得尚尘寰有点不敢直视了,“那个人云栖也知道的,只不过为了某个人一直隐身到如今。”
云栖快速分析,男子,为了某个人,还要隐身,到如今,想必是好多年了吧。倒不是她的脑子有多灵光,只因为教中的大小琐事包括传奇故事她都知晓,加上那日教主对那人说的话还犹记得差不离,教主似是对那人说过世俗伦常四个字,所以若是把这些都联系在一起,那么——
云栖为自己的猜测吃了一惊,“是隐君么?”
尚尘寰点头,顺带满意地奖励似的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我就喜欢你这股子灵气劲儿。”
云栖不高兴,“除了这个,您就不喜欢我别的了呗?”
“除了这个,你好像就没有优点了呢。”
“哼!就算您没有相好儿,那您也罪大恶极。”
尚尘寰以为她说的是不早表明心迹这事儿,便低了头用额头抵着她的,“我怕云栖嫌弃我。毕竟你是嫩草——”
“哈哈哈……”云栖笑得很不厚道,洋洋自得道:“您还真说对了。我当然是嫩草。”
教主大人咬唇一脸委屈,“你果真嫌弃我?”
云栖用脑门儿撞他一下,笑答:“我是说您真是老牛啊。”
“老牛怎么了,老牛会犁地。”
尚尘寰此言一出,二人都微微红了脸。
云栖被花容启蒙地很好,自然想到了这一语双关的意思。至于咱们的教主大人,他本来脑子里也不单纯。
还是云栖打破了一时的尴尬气氛,小小声问:“教主,这会儿,您的犁还疼不啦?”
“坏孩子!!”
“哈哈哈——”
“若是打坏了看你将来怎么笑出口!有你哭的!”
云栖装起了白眼狼,“不是还有叶无病那个神医嘛,重振雄风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啦!”
云栖说到这里忽然噤了声,她是想起了先前在后山药草园中,叶无病与花容的那番对话,教主之所以中了离心全是因为一个女人,花容说当年教主为了救尚纤云不惜自己的性命。虽说事情过去了十年之久,虽说教主现在对她很好,可是他心中会忘了大小姐吗?若是她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呢?她心中有好多疑问——
“教主——”门外忽然传进了北堂长老的声音。
二人忙下了地,云栖转身迎向门口,见北堂长老神色匆匆快步进来,将一封印着银雪图案的白色信笺交到尚尘寰手中,云栖暗暗思忖,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不会由北堂长老亲自送来的。
北堂长老站在尚尘寰面前躬身行礼后蹙眉道:“右护法的加急密报。请教主即刻过目。”
尚尘寰展开信笺,云栖细细观察着教主的眼神,他看完眉心陡然一皱,竟是将那信纸都攒碎了!
“怎么了?”云栖提着心问。
尚尘寰道:“韩清轩在武当山出事了,我要去一趟。”
“我先下山下去等教主。”北堂长老很识趣地出去了,给小两口留下空间告别。
尚尘寰不待云栖再开口,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云栖不必担心,我——我和他都不会有事的。”
云栖留意到教主的芥蒂,就想张口解释,却被他温润的唇堵上了。
那两片温暖,带着宠爱,带着眷恋,只是一眨眼,快得她还未来的及回味。
云栖怔怔地看着他离开了自己,他的眼神中有着融化一切的暖意。
尚尘寰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既郑重又笃定地对她道:“云栖无需跟我解释。我相信云栖,也请云栖相信我。乖,安心在家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还没亲近够呢,就被发配出差了……
大纲君:一会儿亲近地控制不住怎么办?你的犁不是坏了么?出去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等犁能用了,就直接下田地!
教主:说的我真像老牛似的!哼!
大纲君:考虑到你的年纪,要不要给你发点壮阳药福利?
教主(怒):滚!!!!!!!
☆、报恩之三六
第三十六章
自尚尘寰走后,御乾山上就一直下雨,许是要入夏的缘故,一连燥了多日,多些雨水浇浇也好。
只是这雨不分时晌的,夜里睡下时滴滴答答,早晨醒来还是噼噼啪啪,就这么不急不缓慢慢悠悠的,虽说斜风细雨婉约如少女,让整座山上雾气迷蒙景致怡人,可毕竟也潮湿泥泞,让人的心中平添了几分阴郁。
这两宿,云栖都睡得不踏实。
入眠晚,醒得早,白天里还提不起精神。
说不担心,那怎么能够。可是她除了老实在山上呆着,又做不了别的,所以到头来,只能瞎琢磨,越琢磨越担心,越担心越睡不好,陷入了自己给自己套的怪圈里。
偏偏糟心的时候,老天还这么配合,若是搁在之前,这淫雨霏霏的时节里,还有心思诗情画意,奈何如今,竟是连听见雨声都叹息。
云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也没胃口吃食,便走到门口撑了伞,信步走进了雨里。
想来今日最郁闷的要数那许桓了,赶上了这么个好日子成亲。教主和左右护法甚至三位长老都不在教中,只剩了一个红娘闫长老给主持大局了。
不知道那些人的份子钱,回来了会不会给许桓补上。云栖想到这里忽的笑了,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一股舒怡沁入心脾。将伞高高举至头顶,顺势抻了个懒腰,但愿武当派那头的事解决了,今日说不定会见到教主和花容他们呢!
来到喜宴现场的时候,闫长老正在吩咐弟子们往墙上贴喜字。云栖把伞收了,在门外甩了甩水后将伞竖在了门口。撸了袖子走过去,云栖微笑道:“闫长老早啊,我能帮您干点什么?”
闫长老没料到云栖会起这么早,转念一想也正常,教主走了两天了,这丫头若是能睡得着才怪。眼皮子底下都有黑眼圈了,老人家看了心疼,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笑道:“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北堂那老头子走了之后,我没了伴儿同我玩耍,当真憋坏了呢。这些弟子们都太年轻,不懂我们的世界呀。”
云栖听着抽了下嘴角,合着我就懂啦?这闫长老一副嘴皮子下面五花八门啥都说的出来,就这老小孩儿的脾性了,和他在一起单是待会儿也会心情大好。便搓着冰凉的双手道:“那您一定也盼着他们赶快回来吧!”
闫长老低身拿起了一沓大红双喜字,瞅向她的眼光贼精贼精的,“想教主了吧?小丫头犯相思喽!”
云栖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在这些长辈面前,倒也厚脸皮,从他手里抽过几张喜字,云栖细细描摹着喜字的笔画,似乎从这耀眼的大红里看到了晴空丽日的光景,若有所思的道:“这两日,我想了很多,原来我就是一块榆木疙瘩。亏我还自以为不傻呢。”
闫长老一边听着一边拿刷子在柱子上抹了浆糊,然后将喜字贴上抚平,擦去了边缘溢出来的浆子,转头看向身侧的小丫头,含笑道:“瞎说什么呢,要真说榆木疙瘩,那非小叶那孩子,殇雪一门心思的恋着隐君,他却苦苦不放下。云栖比起他呀,算是长脑子的啦。”
云栖正在给他递喜联的手愣是顿了片刻,哪有您这么夸人的。“还说呢,当日您还撮合我和叶长老在一起呢。”
闫长老用刚抹完浆糊的食指戳她脑门子一下,“那不是为了激那俩人出来嘛,哪里知道殇雪那孩子就像吃了秤砣的王八,也不管她师父是生是死,就是不会转弯儿了!而咱们教主呢,倒是坐不住了,听说夜里去你屋,还受了你一肚子气。”
“……”云栖没搭话,垂了头,教主其实也不容易。看上了她这么个不开窍的,还偏偏不开口,莫不是因为——云栖蓦地抬起头,几乎是同时,抓住了闫长老的袖子,“您说,是不是教主的离心有法子救了?”
闫长老点点头,眼中满是欣喜,甚是满意地道:“还说自己傻呢,教主若不是有救了会让你知道他喜欢你?若是离心无解,教主还真会为你寻一个世间优秀的男子为婿的,所以啊,小云栖真是有好运气,至于那些旁人,大可不必放在心里,我们都是看着你俩长大的,教主的为人行事更是没的说,即便是大小姐如今冒出来,也无权干涉教主的选择,因为如今,教主已经不欠她什么了,如果非要说相欠,那也是她们尚家欠了咱们教主的。”
“原来那个女子还真是大小姐啊,”当心底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种滋味也怪矛盾的,她的出现对韩清轩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于她来说呢?
闫长老了解此刻小丫头的顾虑,便扶着她的胳膊,给她下安心药,“看你现在这样子,想必是知道了当年教主和她的那些事儿。但是教主又不是傻子,教人家伤过一次就够够的了,哪还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若是你明知救人之后你自己立马得死,却还是不惜性命将她救下,结果那人下一瞬就毫不珍惜地寻了短见,你是什么感受?亏着咱们教主福大命大,要是就因为救了狼心狗肺而那么死了岂不是人神共愤!”
闫长老说罢犹是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若是在他看来,那个祸害当时就那么在崖下死了才好,这回挑在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炸死,不定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呢,费劲儿的事儿都交给教主去做,待教主花费了这么多年千辛万苦替他们尚家坐稳了江山,又找着了孩子,她呢,不费吹灰之力领着儿子来顶替教主么?哼,做梦去!
“您消消气。”云栖没想到闫长老说起大小姐竟是气成了这样,她对小大姐所知甚少,兴许人品不招人待见呢。“今天是许师兄大喜的日子,您老待会儿还得主持婚礼呢,快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云栖说的是,我不能生气,我得高兴!”闫长老脸上阴得快,晴的也疾,这会儿又喜笑颜开了,“你知道么?成亲若是赶上下雨,尤其是这种小雨,说明新娘子是贤妻良母呢,我看许桓和馨沅这一对很是般配。待主持完了这场婚礼,想来下一个便是小云栖的喽!”
“我不着急,我还小。”云栖的心跳倏地跳快了一拍子,脸红了红,亦是挂着笑,只是这笑容里的甜蜜欢喜却是遮掩不住,即便低了眉眼,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就像初晨荷叶上的露珠,盈盈还楚楚。
初恋时的美好便是如此。
闫长老看了,欣慰地差点落泪。他是个性情中人,每每看着新人拜堂都会热泪盈眶,这会儿见这自小看到大的孩子头一回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更是喜难自禁了,当年药老头儿选了那条路走的时候,他就哭了大半宿,若是那老家伙在天有灵看到孙女有如今,定会更加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闫长老您在这里呢,让我好找!”
云栖正愁接下来说什么呢,不想有人来解围了。顺着声儿看过去,正是新郎官儿,许桓此刻还没有换喜服,依旧是一身刚劲黑衣,肩头和衣角都湿了,只是气色好的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要娶媳妇的喜悦当真是什么都不能阻挡。
许桓走到近前给闫长老行了礼,然后看向云栖,大喇喇笑道:“师弟也在啊。”
云栖笑着,“许师兄早。你们聊吧,我先去别处看看。”
摸摸脸蛋,还热着呢。成亲——从前从来不敢想象的词语,如今也可以盼望了呢。云栖和闫长老说过话后果然心情舒畅了许多,就连看这窗外的绵雨也觉着顺眼柔软多了。
这会儿厅中还有不少弟子在忙碌,有的在摆桌椅,有的在插喜烛。还有的在嘻嘻哈哈讲着笑话,也颇为热闹。云栖想走进去听听,一心只顾着眼前,竟忘了瞅脚下,不成想被一根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而身侧那个正在解绳索搬桌子的弟子见了非但没有上前扶她或者询问,竟是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仓皇跑了。
由于前面那些讲笑话的弟子声音很大,背后她这一出并没有人发觉,云栖自己爬起来揉着摔疼了的膝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方才的那个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要降温啦,大家记得加衣啊!
☆、报恩之三七
第三十七章
方才那个弟子行动很可疑,倒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云栖疑心重,暗下思忖着,莫不是正道趁机安□□来的?近来正道的人倒是消停了不少,指不定背地里憋着多坏的一股劲儿要使呢!
且不管是不是她多心,小心谨慎总是要的,还是与闫长老禀报了的好,云栖扶着膝盖又揉了几下,这点儿疼倒是不碍事,忍会儿便过去了。
她把地上的粗绳子整理好,免得再有别人被绊倒。然后转了头去看闫长老,可是此刻偌大的喜厅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想是方才许桓来将他叫走了。
这一天里,闫长老简直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子教中主事的就剩他自己,弟子们大小适宜都要向他通报,还要兼着主持婚礼,是以整整一日里,云栖都没有找见这老头儿子。
外头雨丝漫天飘洒,悠悠扬扬的。远山尽处皆是清一色的阴云,被风撵着慢腾腾地挪动。
云栖立在窗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