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真的。”女子低声哽咽,既然错了,为何不能错下去,还是命中注定,这场爱情实在太多坎坷?
连穆多伸手轻轻叫她拉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欢儿乖,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吗?”
女子不敢置信的推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你让我怎么……忍心将它扼杀?”
看着女子蹲在地上掩面哭泣,连穆多也是心如刀绞,“如果在这个孩子和你之间选择的话……欢儿,我不能没有你……”
清欢抬头,泪眼朦胧,却还是摇了摇头,她做不到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齐齐看向门口。呆楞片刻,连穆多起身奋力追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他勒着一女子进门。
清欢瞳孔渐渐变大,这是……怀孕七月的夏贵人啊。
连穆多将人平放到地上,紧紧的皱着眉头,冷不丁的开口:“她不能留。”
清欢一愣,杀人灭口?她怎么能做到?更何况这是个身怀六甲的人啊。
“你不必犹豫了。我来解决。”连穆多伸手还未触碰,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转眸见到她摇头,“不能……你是一名大夫啊。”
连穆多拍了拍她的手,“我还是一名战场上的战士。”见她又想说话,连穆多打断道:“这个夏贵人是活不久的,她的安胎脉还是我给把的。她虽怪胎已经六月,但是她体内的胎儿有剧毒,已经蔓延母体,最多再有一月她便会死去。”
所以,这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现在了结了她,还有价值。
清欢听了满心冰冷,一尸两命,被人下毒。这样的事情,宫里还少吗?手掌渐渐松开,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逝去,那种感觉,真的毛骨悚然……
“好了。别怕,她平时那么嚣张,也害了不少人,又偷听了我们的事,这是罪有应得。”连穆多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女子,安慰道。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雷声轰轰,清欢抬头,看了看那尸体。突然道:“胥臣,这样好不好,你把人放在这里……我自己来处理。”
连穆多猛的回头:“你想干什么?”
清欢只是摇头,然而心中却滋生了一个念头。
“你快走吧,来人了。”清欢使劲的把他推到窗口。
连穆多皱眉,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也有课些头绪,“欢儿,你让我把尸体带走!”
然,女子平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入窗外的雨中……
“皇上!就是她害死了我家主子,当时奴婢亲眼看见她掐死了我家主子!”丫鬟恶语相迎,狠狠的指着她的鼻尖指责。
事情调查清楚后,她如自己所料,因故意谋害皇家子孙被打入了冷宫,赐予恶妇之称。
那日,她当然那么多人的面,亲自走进了冷宫,她知道,他也在人群之中看着她。
她微微侧眸,对着人群中的那束目光欣慰一笑。手指不经意的搭在小腹上,终于,她保护了这个孩子。
人群之中,连穆多隐忍着内心的颤抖,清欢怎么这么傻!他到底是没能保护得了她……
在他偷偷从宫里抱回那个女婴回府的时候,他还无法相信,这是他的女儿啊,他也有女儿了。
“老爷,求求您,只要您帮我养活这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连穆多眯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妇人,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活不过一年了?”
“是啊,老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孩子……她还小啊。”妇人跪在地上哭的一脸心酸泪。
当下连穆多有了一个想法,进宫与李清欢商量后,便回府立马与那个妇人成了婚。
一年后,妇人死了。他对外声称夫人诞下两名女婴便去世……
青棠长长的叹了口气,竟然如此的荒诞……青柠她,竟然……是个可怜妇人的孩子。
青棠真的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为什么……故事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第二十九章:似是故人。
——第三十八年夏至—河图——“顾长生!”
顾长生闻言抬头,无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手指直接指到他的鼻尖,千秋玥怒目圆睁:“你怎么把我的兔子给宰了!你知不知道我养了好久了!”
顾长生摸了摸鼻子,低头继续摆弄自己那一身拉风的白衣裙摆。
“你!我跟你说话呢!”千秋玥上前,伸手就提了他的衣领,愣是把顾长生从板凳上提了起来。
顾长生惊讶的挥着手,扑腾着身子:“喂喂!你这还是女人吗!松手……松……手!”
将她的手使劲掰开,顾长生拍了拍自己的衣领,嫌弃道:“佛家言,女子这般粗暴是不好的!你小时候不是挺温柔的么!”
千秋玥冷哼一声,昂头:“你宰了跟了我那么久的兔子,还想让我对你客客气气的?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顾长生被她的手指戳着肩膀,一步步的后退,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妥协道:“哎,把手拿开!”
“哼!我的兔子你到底给弄哪去了!”千秋玥还是火大到不行,不悦的瞪着他。
“咳咳,那个……小爷熬汤了,凤倾夜那家伙生病了,小……小爷想着给他补身体正好。”顾长生灰溜溜的跳开,假意的咳嗽了两声。
果然是跳开的不够远,一个鞭子就甩了过来,正好打在他左臂上。“哎哟,疼死我了,你还真打啊!”
千秋玥呡着嘴一直挥舞着鞭子,她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兔子竟让他给宰了,还给那个男人送去熬汤!
顾长生能看出来她心里有气,也不故意去激她,只是一直躲避着她的攻击:“够了够了……佛家言,女子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的!”
千秋玥猛的收手,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的气也解了大半,闷声道:“你不喜欢女子打打杀杀?”
“那可不是嘛!”顾长生一口接上,最好她良心发现,以后再也不要对他施以暴力了!
千秋玥撇撇嘴,甩了下鞭子,扭头就走,“我回门派住两天……”
眼角有些红红的,千秋玥咬牙,提气直接飞了出去,原来他不喜欢女子打打杀杀……
转念间又想起那个名唤凤倾夜的男子,眸中一片忧愁,难道……难道他与长生真的,真的是断袖?不然为何二人这般亲密!
千秋玥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长生从小都是那么挑的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
“王妃娘娘回来了。”如歌小心翼翼的看了屋内的王爷一眼,有些雀跃的道。
王妃不在的时候,王爷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害她紧张的总是做错事。
言北柯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门口的青棠,“回来了。”
“嗯。”青棠疲倦的坐下,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嗯?你,你不想问我一些事情吗?”青棠喝了一盏茶,又等了半晌,竟还不叫他发问,有些好奇。
“你若想说何必等问?”言北柯低头看着书卷,头也不抬的说。
气氛又一下变得冷起来,青棠大致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口干舌燥,只是喝着茶水,瞪着一双眼睛等着他说话。
言北柯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睡会吧。”
再次醒来,是在卧室的床上,被如歌摇醒的,“王妃,王妃……”
青棠睁眼就看到了如歌一脸的焦急,“怎的,出何事了?”
如歌低头揪着衣襟,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青棠看了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厉声道:“说啊!”
如歌很少见青棠生气,从小到大,她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若是她这样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咬着唇艰难的道:“听……听说,听说王爷,王爷的……”
青棠弯腰,感到心脏在慢慢紧缩,伸手揪住如歌的衣领,声音有些轻飘飘的,“王爷的什么?嗯?”
如歌眼圈红着,一扭头,哎呀了一声,低声道:“王爷的心上人回来了……王爷……正去赴约呢。”
青棠一下松开抓着如歌领子的手,往后坐去,心上人?
就是那个他日日夜夜就连做梦也呼喊着的,孙月盏?她,不是死了吗?骗人吗?
青棠伸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好难过,这么些日子来,她一直都以为,她可以骗骗自己的。
可是她错了,错的一塌涂地!
修长的水蓝色长裙点缀着青棠曼妙的身姿,她站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昂首问道:“那个孙月盏,是何来头?”
一个小外套惊恐的跪在石板路上,王妃娘娘为何看起来如此恐怖。清楚的可以听到,她声音都在颤抖,“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啊,不过听说,说孙姑娘当年并没有死,被人给救走了,现在……现在回来是来找王爷了,王爷就……就赶着去了。”
丫鬟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如蚊鸣,但青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回来吗?回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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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作者拖稿,现已加入豪华午餐!
哈哈哈!自娱自乐,哥真是太有心了~晚安~
☆、第三十章:不复存在。
——三世—河图——伶仃九泉挂相思,寂寞百载谁曾知。三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几成痴。除夕过了,便是初春的景象,到处生机勃勃,微风轻轻拂着人面,好像一双滑腻的手在轻轻点着你的皮肤,惬意极了。
青棠叫人搬了一个躺椅,放在小池塘的青石路上,小池塘正对着王府大门,前面是雕刻的大石头,进了王府只要绕过那个石头便是小池塘,很美的布局对不对?
青棠微微眯了眯眼,唇角轻轻勾着,接过丫鬟送来的鱼食,便自由自在的喂起鱼来。
身后两行丫鬟排排站的整齐,都窃窃私语,完全猜不透王妃为何还能这般平淡,难道她不知道王爷要去接别的女子了么?
青棠抬头望了望屋顶那边的夕阳,又看了看石头那边,冷哼一声,扯了扯裙角,兀自一人坐得开心。
倒是身后随从的一干丫鬟,站了一个下午,腰酸腿痛,却又不敢去惹怒王妃,一个个哀怨的站着。
“王爷。”
门口的下人恭敬的声音传于耳畔,青棠斜眼看去。
一群丫鬟也都来了精神,整齐的站好,一同齐齐的瞪着眼睛,盯着石头,生怕错过了什么。
现在她们终于知道王妃娘娘为何要在这里了,原来是为了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时,青棠紧绷着的弦终于有些松缓,还好,他回来了。
可是当他身后紧跟着出现的那抹淡青色身影时,青棠身子有些僵。
虽隔了些距离,但是青棠倒是看的清楚,那个女子,好美。光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就耀眼的过分,仿佛带了灵气一般,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脸上扬起的笑容是那么的……讽刺。
接着言北柯终于看到了她,眸子有些闪烁,定定的朝她走来。
直到言北柯到了青棠身边,青棠都未曾起身。
青棠仰面给了他一个笑容,还是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包鱼食,慢慢的向池塘洒去。
若是没人来打搅的话,泛着光的水面涟漪,水中俶而远逝的游鱼,还有她扬面被夕阳照红的脸颊,嘴角的梨涡暖暖,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一切都是那么美。
对,前提是若是没人来打搅的话。
“怎的,见了本王不知行礼么?”
水中抢食儿的鱼因为他的开口,而被吓得四处游散,青棠低头看了一眼,丢掉手中的鱼食,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道:“不知王爷有何贵干?”
说着歪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子一眼,她好像有些不知情况,茫然的站在那里,眼睛一闪一闪的,真的好漂亮呢,让她都要忍不住想多心疼她几分。
“这是月盏,跟你提过的。”言北柯转身看向身后的女子,漫不经心的说。
青棠猛的蹙起眉尖,心底涌起一股酸涩肿胀的感觉,原来那就是心酸。
“孙姑娘真是美若天仙,青柠自叹不如。”
这厢孙月盏还楞楞的缓不过神,似乎言北柯并没有多跟她讲什么。她眉毛一扬,倒是风姿飒爽,“姑娘严重了,不知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北柯的府邸住着?”说着她抬头看了言北柯一眼,又将视线调回青棠的身上,有些敌意。
青棠微微一笑:“青柠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不过是言王妃罢了。”
满意的看着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底陡然升起快感,青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话已放出来,哪有收回的道理。
“够了!”言北柯沉声,脸色有些生气,不悦的看着青棠,又拉住身旁女子的手,“我回去和你解释。”
看到两人自然相握的手,青棠将头别向一侧,这事是没完的,不是她小肚鸡肠,若是言北柯日后只顾得这个女子,那将她连青棠置于何地?将她前朝的爹爹置于何地?
“解释什么呢?”青棠轻轻拦住两人的去路。
言北柯带着一种复杂的目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最后还是伸手将她的手推开,垂眸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就是各不相干,互相利用的关系么?以前是说好的没错,可是她现在就是反悔了。
一侧假山后,观看了半天的十夜勾唇一笑,染着红色的指甲尤为夺人眼球,她缓缓走来,轻轻拉住青棠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护。
“表哥这是做什么?”说着邪佞的看了一眼孙月盏,这个女子,她是知晓的。呵,那么太子宫那位是谁,有点意思。
看到十夜出现,言北柯的眉头狠狠一拧,她怎么会在这里!
言北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青棠,拉起孙月盏便走。
青棠不着痕迹的摆脱她的禁锢,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温润的笑容:“十夜自便。”
说完又是自己坐下,继续捡了鱼食儿来喂,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言十夜暗暗冷哼一声,抬步便走了,不识好歹!
终于清净了,青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仰,躺在贵妃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凡威胁到她的一点事情,她都不会坐以待毙。这次只不过是个下马威罢了,不然让她怎能在王府众人面前立稳脚跟。
但是心底那一点一点沉下去的期待是何意?青棠的睫毛微微抖动,说到底,她终究是一个代替者加棋子罢了。终究是走不进他的心里,是啊,现在她倒是想问,言北柯,你爱的是我吗?
不是。
心底笃定的声音那么沉稳,青棠伸手捂住额头,捏了捏额心。夜晚要来了,天气又寒冷了。
整个人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真的就只想放空。即使万劫不复,相思入骨,却仍然眉眼如初,岁月如故,是不是太过可悲?
好姑娘触目荒凉你别怕,还有游魂四荡陪你蹉跎。一念之差,流年更替到底是谁把谁暗暗牵挂……
☆、第三十一章:风华绝代。
——尘缘—陈思成——“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只是,你别伤害到月盏。”言北柯在烛光下的身影被拉长,有些寂静的样子。
清冷的屋子里,一切都太过平淡,青棠淡淡的嗯了一声。既然他都亲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