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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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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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统领肩膀负伤,血濡湿了内衫,溅在地上,他见到皇上,当即跪地沉重地说:“臣无能。”
  皇上的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头,眉头紧皱,伸手探她的鼻息,吁了口气,还好有气。
  他接过人儿,看着欧阳统领,森冷地说:“所有刺客,就地诛杀。”
  “是。”
  临走,皇上又问:“国师在竹林里可看到她,他说了什么?”
  “臣到的时候国师就在寒泉边上,他什么也没说,四处在竹林里找人。”
  国师今晚的表现让皇上多少有些怀疑,还好,国师要找的人不是她。
  国清寺有刺客的事,皇上表面压下消息,暗地里调动士兵,由欧阳统领带领上山搜查,务必将余党一网打尽。
  两批刺客,缠着欧阳统领的五名刺客,两名死于他的剑下,剩下三名刺客被士兵包围后,跳崖身亡。
  反倒是装成和尚的刺客不知所踪。
  发生这样的大事,册封之事再次搁浅,皇上摆驾回宫,找御医会诊。
  第二天,皇上下朝,单公公从文思殿带来了好消息,人醒了!
  皇上高兴,到了文思殿,之间小银子脸色发白地守在门口,哆哆嗦嗦地说:“主子,主子身体不好,已经睡,睡下了。”
  “朕不会吵她。”
  单公公推开门,里面却传来了说话声,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小银子一眼,小银子吓得立马瘫在了地上。
  肯定是她想的主意,皇上心里有谱,敢对着自己阳奉阴违,也就是她了。
  他挥退四下,只带着单公公轻手轻脚进入殿内。
  里面正说着话,月霜惊动地说:“小姐想得太过简单,皇上定然不肯。”
  “什么事朕不肯?”皇上突然发话,故作严肃地看着众人。
  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床上那人,迅速地扯着被子裹着自己密不透风,像个团子似的。
  皇上觉得好笑,卸下严肃的表情,走到床边抱着‘小团子’问:“是什么事情要瞒着朕,怕朕不同意。”
  团子瑟瑟发抖,胆小地往旁边挪着身子,月霜夜声担心,跪在地上悄悄抬头注意着床上的动态。
  “还敢逃?”皇上拉回被子惩罚似地在似乎是屁股的地方拍了一拍,又抱着被子轻轻地说:“朕很担心你。”
  皇上得到了剧烈的回应。被子挣扎着摆脱皇上的束缚,不过它显然高估了自己,皇上三两下它搂住,手已经开始拉扯被子。
  “让朕看看你。”
  “不要。”被子里传来尖锐的叫声,我隔着被子哀求:“皇上您走吧,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说完,被子反倒一下子被掀开了,我傻了一下,尖叫着蒙住脸躲到了床边啜泣。
  “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花白的头发,又问了一遍:“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哭泣着说:“你不要看我,你快走。”
  皇上抓着我的脚把我拉到怀里,两只手像钢铁一样死死地搂住我:“不要怕,朕会医好你的。”
  “医不好的,医不好的。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胡乱地哭泣:“你放开我,我要走,我要回家。”
  “朕不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朕不准。”
  ……
  终于,我精疲力竭地在皇上怀里沉沉睡去。
  皇上小心地调整她的睡姿,接过单公公拧的汗巾,撩开她脸上的碎发一点点擦拭,怀里的人却害怕地躲了躲。
  “主子怕水,醒过来连口茶叶不敢喝。”月霜小心地说,眼睛盯着皇上手上的汗巾。
  “难怪嘴巴干成这样,还留着么多的眼泪。”皇上吩咐单公公取来蜂蜜水,一口一口强硬地,温柔地渡到她的嘴里。
  月霜夜声害羞地垂下头,皇上满意地看着她咽下水,摸着她花白的头发问:“御医怎么说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
  “回皇上的话,前阵后小宫里全是主子的流言,主子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宣御医了。”月霜看皇上没有斥责,大着胆子说道:“主子如果回家的话,就……”
  “你们的来历朕很清楚。”皇上截断月霜的话,眼光烁烁:“念在你们伺候她多年的份上,朕不计较今天话。不过朕要你们记住,她是朕的人,一定要留在朕的身边。”
  皇上满意地看着她们的脸色,似乎都听懂了,转而对单公公说:“宣柳御医。”
  单公公得命。
  皇上看着膝上睡着的人儿,漫不经心地说:“柳御医不是跟你相熟,连他也瞒着?”
  月霜夜声听得清楚,心里一沉。
  许多事皇上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柳御医应召而来,看到病人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凑近了看,他忧心忡忡把脉的时候表情一直没有好转。
  “病情很严重?”
  “从脉象来看,并无异常。”柳御医慢慢地说,表情严肃:“不过,皇上,卿晏恐怕——活不久了。”
  皇上觉得可笑:“柳御医,连你也跟她们胡闹,编个理由要朕放她回家?”
  “她时日无多,能跟家人团聚当然最好。”柳御医肯定地说道。
  “这不好笑。”
  “臣没有说笑。”
  柳御医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严肃,皇上不信:“你说她脉象没有异常。”
  “她的脉象,从来就不是问题。”柳御医目露悲伤:“臣学习医理三十多年,可这十几年,臣看着她一点一点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却无能为力,臣惭愧。她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皇上冷淡地看着柳御医,说道:“朕知道你跟林侍郎关系匪浅,为了帮他,你真是不遗余力。”
  “臣说得都是实话。卿晏常年病患缠身,是她的身子脾虚体弱;身上淤痕难消,是她的身体日渐衰败;头发花白,恐怕她真的没有多少时日了。”柳御医下跪,给皇上磕了个响头:“皇上,放她回家团聚吧。”
  月霜夜声泣不成声,齐齐跪在地上。
  “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皇上看着膝上的睡眼,神情复杂。
  

第三十四章 斗气

 膝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稳,皇上批阅奏章,时不时低头安抚地顺着她的手臂。
  我像只小猫似的,在皇上的抚摸中一点点苏醒,睁眼就是皇上的英俊的脸庞,忍不住看痴了。
  这样的男人,竟是喜欢我!
  “醒了?”皇上阁下奏章,专注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揉着眼睛迷糊地问:“皇上怎么在这?”
  “朕想看着你的睡颜。”皇上深情地注视着我,我羞红了脸,艾艾低头,入目的是胸前散落的头发,黑白相间,分外刺眼。
  我忍不住尖叫,害怕地跳到地上往外跑,皇上眼疾手快,一下子抱起我,口气责备:“你没穿鞋子,地上凉。”
  我蒙着脸瞪着脚,在皇上的怀里放肆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皇上毫不理会,抱着我径自放回床上,将我紧紧锁在他的怀中。
  我哪里肯依,一想到皇上可能露出的厌恶嫌弃,心如刀绞,挣扎地愈加剧烈。
  皇上见我听不进他的劝解,又怕伤了我自己,索性点了我的穴道。
  我气愤地僵直着身体坐在皇上腿上。
  皇上耳根子清净了,他摆弄着我身子,与我面对面,我惊惶地看着皇上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痛苦地闭上眼睛,接受不了皇上的审判。
  他拭去我的眼泪,口气出乎意料得轻柔,道:“你这么吵,怎么听得见朕的话。”
  我就是不愿听到您的话。
  “朕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过朕要告诉你,你想的一切都是错的!朕根本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模样,朕要的,是你老老实实呆在朕的身边。”皇上在我耳边安慰:“朕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朕答应过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话难免掺杂水分,皇上喜好美人,却不长情,才会**佳丽三千,真正享有名分的人很少。
  倘若没有喜欢上这个人,我怎么会这般难过。
  女乐知己者容,我的帝皇啊,我怎能不在乎他眼里我的模样,我怎能不在乎这个喜新厌旧人的想法?
  我泪如泉涌,难堪至极。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在皇上的掌心,皇上用力抱紧我,简直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无可奈何地问:“朕怎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我们在文思殿相拥良久,心事迥然。
  皇上知道我在乎我的容貌,特意派遣宫中有名的师傅为我染发、盘发,他看着我一头长发慢慢恢复黑色的光泽,镜中的我容颜如昔,满意地点头。
  他打开他精挑细选的首饰盒,挑出一套宝蓝色珐琅的发饰,笨手笨脚地为我妆点,又帮我带上一对宝蓝色的耳环,对着镜子里面的人儿说道:“你可喜欢?”
  我眉目深锁,面色雪白,悲伤地看着皇上:“我只想回家。”
  皇上放下手,眉宇之中隐含怒火,气恼地看着我,恨恨地将首饰盒一把扫落,甩袖离开文思殿。
  单公公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匆匆跟上皇上。
  小银子一向是皇上最佳代言人,这回也不免俗套,他一边和众人拾回首饰,一边劝着:“主子今个过分了。您心里不好受,小银子明白,可犯不着跟皇上撒气。您还看不明白吗,**佳丽三千,皇上什么时候给她们梳过妆!旁人等着盼着想要皇上这份心思,主子倒好,不仅不珍惜,反而还顶撞皇上。不说皇上,就是奴才也替皇上不值。”
  小银子将首饰装回盒子,看着首饰盒声低声说道:“过去的不提。祭天的时候,皇上特意命礼部准备册封的事宜,如果不是主子您出了事,您就风风光光在朝臣面前接受册封,享受贵嫔的礼遇,这份心思,颜妃可曾享用,陈妃可曾享用?”
  “再说了,您出事那会,皇上急得连太后也没有通报一声,撇下朝臣立即回宫。太医院的所有御医请来文思殿了,盼得就是主子您早日康复。您的醒来不愿见皇上谎称生病,皇上识破后连句责备的话也没有。您哭昏过去,皇上把奏章全搬来了文思殿,就是为了陪着主子。皇上为您操心,从来没有得过您半句好话。”
  “还有……”小银子端过刚送上的燕窝,把它搁在我面前说:“这些补品是皇上特意吩咐下去的,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主子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情啊爱啊小银子不懂,可是小银子看得明白,皇上对您的好,比小银子看过的人,听过的事,读过的书都来得好,主子您这样做,太伤人心了。”小银子愤愤不平,抹了把脸跪退。
  小银子走后,夜声傻傻地说:“说起来,皇上对小姐真好。”
  月霜也没有挤兑的话,小银子说的种种,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更何况是九五之尊,她走到梳妆台前,拿着燕窝轻声地喊了一声:“小姐。”
  我捂着嘴,泣不成声。
  皇上离开文思殿,心情恶劣至极,转而又传来消息,国师在国清寺有事耽搁,暂时不能奉诏回宫。
  他眉宇间萧杀之气浓郁,跟前的人噤若寒蝉,就怕入了皇上的眼。
  欧阳统领受伤,尚武厅的众人全不是皇上的对手,陪着皇上练了一下午的武功,就受了皇上一下午的凌虐。
  傍晚,皇上气喘吁吁,终于放过尚武厅的武将,出了大殿。
  单公公忙不迭地送上汗巾,琢磨着说道:“宫里几位主子特意送来补品,请皇上晚上过去坐坐,奴才看眼下是晚膳的时辰,不如……”
  皇上擦了把汗,说道:“都去。”
  皇上在陈妃殿里用了晚膳,又上徐美人,曹婕妤,芸贵人几处坐了坐,最后去了江婕妤的院子看看,不过哪里都没有选择留宿。
  从江婕妤的院子出来,皇上站在门口看着黑夜,单公公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低着头等着皇上。
  “她用过晚膳了?”
  单公公心里闪过好几个人选,猜不透皇上说的是哪个人,迟疑着说:“文思殿那位,还未用餐。”
  “御膳房没有准备吗,都什么时辰了。”
  “好像小主没有胃口,特意吩咐御膳房不必准备膳食。”果然是文思殿的主子,早上皇上还大发雷霆,转眼晚上又惦记着了,单公公虚叹了口气,冤孽。
  “她是想用绝食跟朕斗气,朕绝不会助长她的气焰。”皇上愤怒地说:“朕不是离了她就不行。”
  “听小银子说,皇上离开后,小主一直在哭。”
  “哭也没用。”皇上的话十分决绝:“她就算死,朕也要她死在朕的身边。”
  

第三十五章 进退两难

 皇上表现得很坚决,第二日听到文思殿的主子还没有进食的消息,他只是冷淡地继续看着奏章。
  第三天上朝的时候,单公公一边帮皇上扣上腰带,一边说道:“……小主滴水未进,倒是皇上送去的补品,小主都有享用。”
  皇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等会儿宣她进御书房。”
  “是。”
  大清早,单公公接我到了御书房。
  皇上正上早朝,御书房空无一人,我坐的位置对准皇上的书案,上面堆着三叠奏章,不过没有皇上端坐桌前。
  算起来,皇上整整两日没有来文思殿,他专程将我叫到御书房,不知有什么事情。
  我痴痴地看着书案,突然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
  进来的不止皇上一人,另外还有两人的说话声,我在御书房伺候过一段时间,听出是锦岚、梓琮的声音。
  锦岚、梓琮是皇上的陪读。别小看两人,他们全部出自锦赫皇朝名门望族,学识渊博,谈吐不凡,固有皇宫‘最大’陪读之称。
  皇上的陪读共有四位,梓琮年纪稍小,稚气未脱,同我较好。往常在御书房伺候的时候,若是遇到梓琮值班,他会帮我整理茶具,偶尔提点我几句,并不似其余三人的冷漠疏离。
  说来也是,我在林府的时候,并不见得有什么良好的名声,没有传出“丑人多作怪”已是喜事;进了皇宫,莫名其妙被皇上从才女降为女官派遣到御书房,事情本身就透露着古怪。所以当我涉足御书房,四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猜疑,唯独没有对皇上的质疑。
  他们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对皇上衷心耿耿,死而后已的臣子。
  进门的时候,梓琮正说道:“……林侍郎正当壮年,辞官的事有些古怪?”
  “他为官清廉,乐善好施,很受百姓拥戴,此时急流勇退,怕是另有一番隐情。”
  “你是说江淮恩江侍郎?”
  “你也看出来了——”锦岚揶揄地说。
  “江怀恩针对林侍郎针对得这么明显,谁会看不到。”梓琮拍了拍手:“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两人是姻亲,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颜丞相。”皇上终于说话了。
  锦岚皱着眉说道:“颜丞相拉拢江怀恩是为了针对林卿晏,难道……”
  他谨慎地看着皇上,见皇上没有任何表示,才小心翼翼地说:“为了颜妃。”
  皇上对林卿晏的宠爱无与伦比,颜妃更是因为她被罚门禁,无怪乎颜妃寻求父亲的帮助,接着江怀恩的手除去林卿晏以及林侍郎。
  “无论是什么原因,如果幕后黑手是颜丞相,换成我也会暂避锋芒,至少无性命之忧。”梓琮感叹。
  “啪。”别间传来清脆的磕碰声,琮莘和锦岚吃了一惊,一同看向别间。
  皇上慢慢悠悠走近别间,与我四目相交。
  我颤抖着看着皇上:“父亲出了什么事,他还好吗?”
  琮莘跟锦岚很意外别间里竟然有人,当看清楚此人正是他们话里的人物,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你想知道?”皇上走近了看着我,问道。
  我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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