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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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咬侯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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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运息调理,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呕了几口毒血出来。再次睁眼时,段思卿一身清凉的回来,手里拿着两只灰色的野兔。
还在活蹦乱跳。
他一掌劈在那兔子的脑袋上,瞬间,两只活物被架在了火上。
肉香四溢。
他翻滚着穿着兔子的树枝,似笑非笑的问我:“是不是很残忍?”
“其实我很喜欢兔子的。”段思卿长长一声叹息,“可惜,今夜为了果腹,还是要靠它们的。”
说完,煞有介事的看着那兔肉。
我抿唇,“如果有机会,我送你一只,白色的。”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瞅我一眼,就跟没听到似的。
将一只烤熟的兔腿递给我,顺道问我:“你是不是不会笑?”
我捏着兔腿,缓缓点头。
自从那场大火过后,我就再也没有笑过。
亲人为了救我变成了一具具烧焦的骨架,我再也没有资格笑了。
“为何救我?”
“你啊。。。”段思卿忽然风情万种的望着我,火光映入他如水般涟漪的眼底,清澈见骨:“你是没资格做人质了,不过倒是可以做我的女人。”
我没有拒绝他:“我怀过孕。”
段思卿拿着树枝的手明显一滞。
我又继续说道:“孩子是裴瑞的,他不让我生下来,还逼着我喝了堕胎药。我本以为,有了孩子他回对我好一些的。”
段思卿的手在颤抖,而我在说着似乎与己无关的话:“我求了他很久,他还把我关在了黑屋里,几天不给我吃东西,我。。。”
“出去给你报仇。”
段思卿打住我的喋喋不休。
本来,我还有更加羞愤耻辱的自嘲话要讲的。
可是他的这句话瞬间让我哽咽,再也无法继续半个字。
“我不嫌弃。”
在我入睡之前,隐约听到他说了这么四个字。
第二天,大雾散去,清晨的林间鸟语花香,处处绿意盎然满是生机。
我伸了个拦腰,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而在不远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放轻步子走近一看,是段思卿,他面前跪着一小队人马,看来是他的手下已经来了。
我看到他气急败坏的踹了那跪在最前边的人一脚,跟他们交代了几句才朝我走过来。
“昨夜派去掀裴瑞土匪窝老底的人都失踪了。”段思卿好像在跟我解释,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一回来这山上。”
“我没想利用你,”他说,“没指望你。”
“。。。。。。”
“昨夜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我记得,昨儿个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没来得及想清楚是哪件,他便恶狠狠的扯住我的一缕头发:“你若不答应嫁我,我便扣你在身边,时刻折磨。”
“。。。。。。”
“我会让你笑的。”
他莞尔,信心满满的样子,笑容明艳如花:“等我让你笑的那天,嫁给我。”
后面,我就跟他回了王府,我也没有想过,原来,我笑的那天离得如此之近。
(五)
段思卿后面又去了两次百花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说,裴瑞解决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
裴瑞身为一门之主,手下高手众多,段思卿就是再足智多谋,姜还不是老的辣?
当我看到裴瑞的人头安安静静躺在木盒里时,段思卿抱着我说:“看在你为了本王不惜背叛冷月门得份上,本王送你的礼物。”
“噗。”
这下,我毫无意识的,笑了。
段思卿像个得逞的奸臣,死死拉住我的手,包在他宽厚的手掌里,郑重道:“跟我成亲吧。”
“为何喜欢我?”
除了美丽,我大概也无其他特长。
文武皆是半吊子,师父以前也说过我有病。
“因为你长得像我去世的母妃。”段思卿丝毫没有隐瞒。
难怪我觉得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总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似的。
果真如此。
他又说:“如果你能接受的话,便嫁给我。”
还不待我反驳,他便接着说:“不能接受就学着接受,不然留你在身边日夜折磨。”
我:“。。。。。。”
在这之后,我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
一日,丫鬟说段思卿约我在城外见面。我稍作梳洗,便打算出去。
穿的比较随意,白色的绸缎裙子,袖口绣着一朵一朵的莲花。额上带着绿宝石月牙儿,丫鬟还拿出段思卿送我的那对红线银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给我戴在了脚腕上。
出了城,我一路狂奔,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只是,没有目的的跑,我要逃走。
大概走了几百丈,天气正热,面前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海。
花香奇异,花朵绮丽。
竟然是曼陀罗华。
脚腕间的银铃被风吹响。
叮叮铃铃的清脆悦耳。
身后有人。
我转过头,看到万千花朵中旖旎的立着一个人。
红衣艳丽,妖冶倾城。
是段思卿。
他唇角噙着笑,缓缓朝我走近。
他的目光几度变幻,最后,替我讲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打量了我许久,才笑着说:“总算觉得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母妃才喜欢你的。”
“第一眼看到,其实就很喜欢了呢。”
我:“。。。。。。”
“过去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我:“。。。。。。”
我是打算逃跑的。。。
。。。
再然后,我就忘记自己是怎样穿上那件鲜红的嫁衣的。
我嫁给了名动天下的邀月王,那天,我觉得那合体的嫁衣仿佛是生长在我身上的。
从骨肉里长出来的,红色。
成亲后不久,我鲜少出去,大多时间都是躲在屋子里。发呆。
我第一次闯进段思卿书房时,他似乎也被吓到了。
我毫无形象的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求他让我出去杀个人。
原来,师父曾经说我有的那种病,便是我对新鲜血液的残忍偏执。
我抱着段思卿,声音轻轻的:“你最近有没有要杀的人?你的对手,或者仇人?”
段思卿苦笑着将我推开,手指在我鼻头飞快刮了一下:“我的仇人,一般都活不过半个月。”
我点点头:“可是我想杀人。”
“晚点带你出去。”不知是不是在敷衍我,我无趣的正打算离开,段思卿忽然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去看他:“干什么?”
“你。。。”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凤儿可喜欢我?”
“喜欢啊,”我脱口而出,看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黯淡,但是他仍旧一如既往的妖孽一笑,问我:“哦,能说说为何喜欢思卿?”
我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
“你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地方住。很温暖。”
段思卿淡淡道:“可我总觉得那不是你想要的。”
言罢,温柔的将我推了出去。
那天夜里,他抱着我,声音接近歇斯底里:“你怎么就不喜欢笑?你怎么会喜欢杀人如麻的滋味。。。?”
“你。。。”他用力扼住我的双肩,面容惨淡:“你怎么会。。。独独喜欢鲜血呢。。。”
我其实很想回答他。
爹,娘还有姐姐被烧死的时候,黑乎乎的,焦的都快变成了碳。
他们浑身上下干巴巴的,没有一滴血。
我想,找到很多很多的血,给他们补充,不让他们那么干皱。
所以,我在不停的寻找。
(六)
遇到太子那天,我还在郊外与人厮杀。
对手是两次花钱买段思卿性命的太傅。
本来是陆然带人出来的,可是我没有忍住,还是换了夜行衣跟他出来了。
要是让段思卿知道他带我出来杀人,他得连带着赏我两鞭子。
已经接近尾声,却突然从河对岸的树林里蹿出数条黑影,竟然是太傅的救兵到了。
月光下,我看到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晃晃悠悠姿态慵懒的葱河对岸踱过来。
白衣如雪,君子端方。
面容。。。好生眼熟。
哦,这不是围猎那日,隔着遥遥草丛望着段思卿的男人吗。
明明一副少年面孔,给人感觉却十分老成,狡猾。
陆然一见到他的出现,眼神立马变了。
他和一对护卫将我护在后面,向外突围,喔情不自禁的再看向那个白衣人,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
太子名叫段子衿。
他第一次孤身来找我时便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握着我的手,在我的另一个掌心写字。
一笔一画,写了他的名字。
“王妃似乎不喜笑。”
我点点头。
大家都这么说。
陆然还时常说我性情冷淡,让我对段思卿好一点。
“时候不早了,”段子衿含笑对我说道:“我送王妃回去吧。”
我忙拒绝:“这。。。不用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翻墙走后院比较妥当。
他也不作坚持。
只是在我走之前,附在我耳边说了句:“我知道当年纵火的人是谁。”
我:“。。。。。”
心里有个地方莫名的发疼。
自那以后,我隔三差五便出来跟段子衿幽会,从他带我见到灭我一家几口的仇人,到我亲手手刃仇人,用仇人的血祭奠我的亲人。
有一次,我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还没来得及系好裙带,便听到他不知在跟谁讲话:“本宫说过吧,小皇叔的东西,本宫也有品尝的一天。”
我逃也似的回了王府。
段思卿让我考虑给他生个孩子。
我不考虑,他又会以各种各样的极其所有的东西威胁我。
可是事到如今,他真的没什么能够威胁我的了。
段思卿发现我跟段子衿的事情纯属巧合。
彼时我和段子衿正在逗段思卿的兔子,段子衿说想吃兔肉,我说等会儿,就要去杀那兔子,段子衿说不好吧,这是皇叔喜欢的。我说没关系,兔子又不会讲话,回头我再买一只就好了。
然后,段思卿一脚踢开后院的门,脸色气得通红的站在门外。
“难怪,陆然说你最近行踪诡秘。。。”
再然后,我就直接住到了段子衿的太子府。没过多久,他的身子竟然突然就垮了下来。。。
整个人病得不成人形。
我知道是段思卿给他下了药便去找他理论,被喝的烂醉如泥的他骂了。。。
他开始派人追杀我和段子衿,段子衿携我私奔,说要带我去做我喜欢的事。。。
很久很久以后,听说段思卿种下一只蛊。
可以忘掉一切情爱。
作者有话要说:

☆、day 33

如段思卿所料,顾柔儿没用几天的功夫便将她爹手里能用的权力和这些年笼络起来的人脉,连哄带骗的奉到了段思卿手中。
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即将要成为娘亲的幸福,可唯有陆然和段思卿明白,她的背后是多么残忍的万丈深渊。
陆然不理解,段思卿为何不趁现在打回大理?
眼下,局势尚好:沐子衿病重,朝上他那派的人物都畏惧段思卿的实力每一任何举动,关起门来过日子。没了沐子衿的耳边风,皇帝似乎对段思卿的疑心也消除了许多。。
可是,他家段主子似乎一直在踌躇犹豫。
“没那么简单。”
段思卿负手立于窗前,面前的是秦淮河岸的璀璨夜景,如梦如画。
“难道你觉得真的只是打回大理那么简单的事情么?”段思卿绝美的脸上浮现出肃然的神态,一只干净如玉的手随意搭在窗台上,目望远方。
皇帝就算对他放下戒心,也不会将兵马大权给他,放他回大理——那样做等同于放虎归山。况且段思卿还是一只有实力有头脑的老虎。
兆元帝生性很辣,性情暴虐,对民可以大赦,聚拢人心。但是对于为他办事的臣子,却处处心存怀疑。
男人,除了女人便是权力。他的女人尚且被安排在第二位,那么,抱负便是最重要的。
此时冷静思考的段某人,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与还是淮宁王的与虎谋皮——他做卧底,引叛军入城,然后获得权力。他日给他兵马大权,助他一举攻回大理。
但如今兆元帝的位置越坐越稳,他应该更加相信段思卿会借助他的兵权起兵造反。或者可以再上演一出当时他对付建新帝的戏码。
段思卿早已猜透兆元帝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
他不仅要提防沐子衿那小人,更加要谨慎对付兆元帝。。。
大好的机会,却被他长久以来的腹背受敌干扰,更甚有苏瑾乐那不省心的女人。。。
“乐乐。。。”
不自觉间呢喃出口,是两个最熟悉的字眼。陆然脸色一黯,暗自叹息。段思卿问他:“为何?”
“嗯?主子。。。”
“为何叹气?”
陆然似不经意说道:“主子何不放下眼前一切的烦恼,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同夫人一起隐居?”
“陆然,你多话了。”段思卿冷冷道。
沉默了片刻,陆然苦笑:“事到如今苏小姐也不明白主子您的安排,就算您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一介女子。。。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时刻在沐子衿那阴险小人面前,让她作如何想?”
“我给她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一切,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将她接回。”段思卿的语气笃定,没有过去那种运筹帷幄的自负,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不确定。
这些日子以来,他鲜少私下去找苏瑾乐。
而她每一次的态度都有所改变。。。。
就连他们的孩子才出生便夭折在这世上。。。
他都没能来得及看一眼,抚慰苏瑾乐只言片语。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更是多么想要留下那个孩子。
可是,他听说孩子夭亡了得消息时,除了震惊还有,暗暗的窃喜。
至少,沐子衿手中少了一张王牌。
也是那个时候,段思卿忽然觉得倦了。
最初那种既想保护苏瑾乐,又想保全孩子的决定也在动摇,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底蠢蠢欲动。。
“主子,不如。。。属下去将苏小姐接回来吧!”
陆然是真的为苏瑾乐担忧,连自己两次没有称呼她'夫人'竟然也没有在意。。。
段思卿心中一声冷笑,面无表情道:“陆然,你是我第一个信任的手下。”
陆然身形明显的一颤。
信任?
自傲自负的段思卿也会有信任的部下吗?
“如果不是这种信任,怕是你早死过千百次了。”段思卿心中的不快感迅速飙升,他不喜欢陆然能够猜出他的心事,更不喜欢他用这种觊觎苏瑾乐的语气质问他。。
杀气,几乎是一瞬间爆发出来。
陆然像乌龟一样缩了缩脖子。。
“明日起,从坊间挑选几名美貌的女子,送进宫去,说是太师送给陛下的。”段思卿想起了什么似的,忽而转了话题。
陆然有些了然,美人计嘛,自古帝王难过美人关。
“上次皇帝老儿抢了谁的新媳妇儿?”
“好像是。。。林将军的!”
“我明白了,滚出去吧。滚,出,去。”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段思卿真的是在努力压抑脾气了。。
陆然连滚带爬,擦着虚汗出了屋。剩下段思卿一个人无骨头一般软绵绵靠在墙上,昏黄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他垂着手,喃喃自语:“我最爱她了。。。。。。”
最爱,没有之一。
而他从未真正想清楚过,段思卿的爱,却是分给了两个女人。
国师府。
沐子衿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子,一向冰冷病态的美眸竟然有一丝光辉,似笑非笑道:“你是怀疑我给你吃的药丸有问题?”
“是。”苏瑾乐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上许多,底气十足。她可是清晰的记得,沐子衿给她喂过
一颗很古怪的药丸,就在皇宫那晚。。
那药。。。连她也看不出任何破绽。。。然后孩子偏偏突然夭折,还说什么她身体不好。。。
失去孩子之后,她似乎勇敢很多,敢做一些过去只是想想的举动。
比如说,此刻拿刀架在沐子衿苍白的脖子上,胁迫他放她和爹离开。。
“就算你要走,你爹一样只是活死人,也许离开那间屋子,你爹就会连尸体都留不住。。。”沐子衿叹息着解释。
“你什么意思?”苏瑾乐的手一抖,沐子衿低头瞅了眼她止不住颤动的手,目光如水,语气温柔,不像责怪,更似训导:“乐乐,经历过这么多,你怎么还想不透?什么人是你该跟着的,什么人是你该忘却的。。。况且,我何时给你吃过什么药丸?”
“你。。。说什么?”
沐子衿两指一夹,轻而易举将苏瑾乐手中的匕首扔在一旁,顺势将正欲去追刀的苏瑾乐强行抱在了怀里,按住她双手,迫使她面对自己,苏瑾乐望着他眼中光华大盛的紫色,眼神开始变得呆滞,沐子衿声如润雪,令人闻之放松:“那晚在皇宫,喂你吃药丸的人是段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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