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翊这才松了一口气,即是云歌安排的,那表示云歌很好,并无危险近身。
至于为何这样安排,诸葛翊其实是不太在意的。
云歌在他心中,本来就是个机灵古怪的姑娘。而且她脑中的想法层出不决,不过只是吩咐下人噤声而己,实不算什么。不过对于跟了他数年的焰烁和炔来说,在自家主子向来八风不动的脸上看到这样纵容的表情。实是难得。
他们己经认清自家主子宠妻,可宠成这个样子?
还真是ting奇怪的。
二人的性子,相比之下焰炔更直率些。“主子难道不需要重振一下夫纲。”这话焰炔自诩己经说的很威望了,可还是被焰烁踢了一脚,并附上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笨蛋,什么夫纲?自从少夫人离府,自家主子从此后不知欢笑为何物之时。便间接证明少夫人在自家主子心中的重要。只是宠妻。关上门去宠便是,可是整个王府由着少夫人闹……焰烁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家主子……
夫纲?那是什么东西,诸葛翊一脸疑惑。
焰炔mo头。焰烁望地。好了,主子这幅表情,什么都不必说了。
他们说什么也是白搭,因为在主子心中。压根不觉得少夫人哪里有做错,而且看主子那意思。似乎还想去围观看个热闹,最好能掺一脚去……哎,夫纲啊夫纲,你到底是个多么神奇的存在。
诸葛翊确实不觉得云歌做的不什么不好。先不说云歌知道分寸,便不偶尔不知道分寸胡闹一番,他也不会阻挠的。云歌年纪还轻。还不到二十岁,在他眼中。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偶尔胡闹,岂不正常。
何况他一直认为以前的云歌太安静了些,她现在这样,在诸葛翊眼中看来,是真的很好。
只要她高兴,又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便是她要天上的月,他想,他也会傻傻的架云梯去给她摘。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话,这般吞吞吐吐的,少夫人在做什么?”这时候,若是不碍于自己出现会惊到那些看热闹,而且被严令不得出声的婆子小厮们,诸葛翊大体上是要不顾一切的凑上前去的。
得,白说了,他们把主子请到一旁,原想劝劝主子,女人不必这样宠,会宠上天的,原来主子满脑子全是没能看到的热闹。
这时候焰烁选择了闭嘴,其实他这个暗卫首领还是很矜持的,多数时候都是扮冷装醒的。
所以最终便由焰炔来回答诸葛翊的问题。
“院里,有人在演戏……不过我看那演戏的姑娘有点眼熟,好像是……夏姑娘。”焰炔年纪比起诸葛翊和焰烁来要小上几岁,才年过二十。他入府晚了几年,所以并不清楚诸葛翊与夏挽香的过去,焰烁入府早,诸葛翊第一次出锦阳拜师,他便陪在身边,所以他是知道夏挽香的。当初也曾暗中倾心于她,不过他的倾心,并不是爱她的文才女红,而是那时候夏挽香生的漂亮,而且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发育的早些。
所以可以说焰炔毛都没长齐整的时候。
夏挽香己经颇有几分诱~人的姿色了,那时候不仅焰烁一人喜欢偷看夏挽香,而是除了自家世子爷,似乎所有男人都喜欢追逐着夏挽香。
那时焰烁也曾想过,以后自家主子若娶了这个夏挽香,他是不是能多看她几年。那时他年轻,便是报着这样的心思,期望着自家世子爷和夏挽香关系更上层楼。只是,最终的结果是他陪世子爷回京,而夏挽香,也不知所踪。
再次相见,焰烁发现自己再没了少年时的冲动。他甚至怀疑,以前他怎么就觉得夏挽香漂亮呢?明明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那时他想不通,现在年长了,终于想通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坦然的被一众男人的目光关怀。
那是何等的‘定力’。后来他接触了很多姑娘。
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只有花楼出身的姑娘,才会喜欢男人追逐欣赏的目光。出身好的小姐,是不屑于如此的,因为她们会觉得自己被轻践了。是有损妇德的。那一刻他庆幸,自家世子爷最终没有和夏挽香扯上关系。
所以此时便是亲眼看到院中那一幕,焰烁的心也没半丝颤动。
倒是诸葛翊,微微挑起了眉。他自然不会真的以为云歌闲极无聊,所以和夏挽香切磋演技。
而且他并不认为云歌和喜欢和夏挽香多接触,以他的了解,云歌对夏挽香,可以用厌恶二字来形容。唯有一件事,会迫使云歌如此,那便是寻出伤害思儿的真凶。想到这里,诸葛翊脸上神情瞬间一敛,随后大步向院门走去。
他个子高,虽然前面还挡着几个身高马大的婆子,可他还是很容易便看到了院中此时上演的一幕。
夏挽香脸上的神情几近狰狞……她此时怀里抱着一个布做的娃~娃,正一脸阴毒的扬起手中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然后狠命插~进布娃~娃的脑中。随后她哈哈大笑,笑的几近疯巅,这让围在院外看热闹的婆子小厮们大开了眼界,这位夏小姐,一直以贵客自居,而且仗着自己生的漂亮,妄想嫁给自家世子爷。
便是不耻她这倒贴之举。可小厮们私底下还是ting羡慕自家世子爷的。那夏姑娘可是个美人……能得到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会不喜。
只是此时,诸人看那夏姑娘,只觉得周身发凉。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告诉他们,请他们看场免费的好戏,只是看戏过程中,不得喧哗。
于是他们看来了,也真的看了场大戏……
这姑娘别看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仙女之姿,而且喜着白衣。还别说,远远看去,倒颇有几分飘飘如仙之美,只是这女人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虽说是大戏,可刚才那一幕幕,可不像编排出来的,仿佛是那女人做过无数遍的。
那摆出诱~惑姿势时脸上的媚色,那在和男人调笑后脸上露出的嫌弃……那乍然遇到‘贵人’时的惊喜,那位贵人应承她,只要她办成一件大事,便可收她放府时的心花怒放。还有事情办砸后,那‘贵人’再不理会她时,她的歇斯底里。
随后,她不得不赖在府中。
以爬上自家世子的床为己任。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继续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而最后那一幕,简直吓得诸人心胆俱裂。
大家疑惑,此时,那夏姑娘怀里的孩子是谁?她手上那闪着银光的锋利东西又是什么?看那画面,她该是对那孩子下了狠手……一想到这样的女人,竟然险些成了自家世子爷的继室,诸人便觉得遍体生寒。
虽然不知道这夏姑娘怎么像是被迷了神智般将自己以往做过的丑事都抖了出来。可相比这个疑惑,这夏姑娘的真面目才让人觉得更加恐惧。
这时,院中的夏挽香突然身子颤,随后脸上神情逐渐清醒。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抱着个布做的娃~娃,她吓的啊的一声惊呼,便把娃~娃甩到了地上。下一刻,她又发现她的手上竟然捏着一根绣针,她瞬间被自己吓得魂不附体……
这时,她终于察觉出异样。
记忆中,她被明云歌请至花厅饮茶。明云歌赏的茶,她自然不会傻的送~入口中。只是她左等明云歌不到,右等明云歌不到,她的耐性终于被耗光,决定亲自去寻明云歌……明云歌请她入府,她其实间有些犹豫的,可想到诸葛翊……
那样漂亮俊朗的男人。以前她怎么就觉得他脾气太过温和,少了男子气概呢。这样的男子才是人间至宝。
当年,她是被沙迷了眼,才会跟旁的男人私奔而去。
她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二百九十三章 真凶
二百九十三章 真凶
堂堂承元王府的世子爷,她当年竟然没有看出。以为他只是个商贾之子。其实也不能怪她,那时的诸葛翊除了一张漂亮的过份的脸蛋,实在无甚让她倾心之处。他不像别的男子那般喜欢追在她身后,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哄她开心。
甚至从不送东西给她。
要知道哪个姑娘不爱俏,她喜欢珠宝,喜欢漂亮衣服,喜欢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是他除了长的让她侧目外,真真像是根木头。
那时,她父亲收的学生,多数都对她倾心,她何必让自己屈就于一个木头般的男人。便是父亲临终将她托付给他,她也始终不甘心,于是趁着他回家之际,随旁人离开。只是她终究是遇人不淑,那男人并不想娶她为妻,只想收她倒侧室,当年追求她时,他也曾海誓山盟。说什么世上的女人,只喜她一个。
还说什么有了她,一生再不纳妾。
可当她真的跟了他后,他竟然说她的出身与他不般配,还说什么她无父无母,他们的婚事其父必不公答应。
劝她暂时屈就,待他成了亲,一定接她入府。
她一气之下与那人恩断义绝,渐渐的,银子花尽了,为了填饱肚子,她只得做些下贱事……后来,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煞星。最终被他劝说,与诸葛翊之母巧遇。这时她才知道,他竟然是承元王府的世子爷。
承元王府啊,正一品的门楣。
她悔了,她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她一定不会弃他而去。
而且几年不见。他的样子越发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只是,他娶妻了。
这点让她愤怒……不过据闻他那妻子要姿色没姿色,要出身没出身,只是仰仗着皇帝赐婚……这样的女人,如何是她的对手。
于是她想尽办法入了王府,想着与他再续前缘。可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他哪里是不在意那个被世人说得貌如无盐的妻子。他根本就是心中只装着他那妻子。
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对承元王妃投其所好,她无所不用其及的想办法与他碰面,与他一同回忆过往。可他的心便像石头刻成的。不仅丝毫不为所动,竟然还直言的告诉她,他一生,只有一个妻。
她如何能受得这样的羞辱……所以明云歌的‘邀请’于她来说更像是挑衅。她是一定要来的。
可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明云歌出现。她怒极起身时,只觉得眼前一阵雾气。然后再睁眼,她便身处院中,手中握着娃~娃。指尖捏着细针……夏挽香有些木然的抬起头来,例子望到诸人中间那个ting拔的身影。
她是真的喜欢他的。
人人都说他乃是人间谪仙人……全锦阳所有的姑娘,没有谁不喜他。她自然也法幸免……
虽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诸葛翊,夏挽香很高兴。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她心中很委屈,此时他的出现,便是让她哭诉委屈的,是命中注定。
于是夏挽香眨着大大的眼睛,娇滴滴的唤了声‘师兄’。
这声师兄唤过后,夏挽香便察觉出异样。以往自己做出这般娇态时,便是诸葛翊能保持清明,神色不动,可那些小厮下人们,则个个如痴如醉,夏挽香对自己的姿色还是很自信的。可是今日,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此时,夏挽香似乎也意识到,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她根本没用明云歌奉上的清茶,便是明云歌想要暗算她,想要她出丑,也得有个媒介吧,她便是怕中了暗算,所以打定主意进~入王府后不吃不喝,她便不信她这样小心了,还能中了暗算。
只是此时……
夏挽香有些木然的回身望去,便望见那个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表情冷冷的立在廊下。她心肝不由得一颤。
总觉得明云歌看她的目光让她心寒,也许真是亏心事做多了,可夏挽香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年她错过,这次她一定不会错了。
见诸葛翊不应,她也并没多想什么。她己习惯诸葛翊对她冷淡。所以她再次扬起笑脸,还不忘笑着侧了侧身,让跟在诸葛翊身边的那两个眼熟的护卫也将她的美丽尽收眼底。
焰炔是沉着脸,一副恨不得上前捅夏挽香几刀的表情,小主子的事,他们这些心腹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竟然真与这个女人有关,蛇蝎美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了吧。心得有多狠啊,竟然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出手。
至于焰烁,心头则升起一股反胃之感。
这样的女人,他当初竟然还曾经迷恋。他的眼睛莫不是瞎了……与焰炔一样,对于小主子,焰烁是真的疼在心底。
想当初,小主子便是她一路抱回王府的。那时小主子小猫似的,一张小脸泛白。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那时他甚至担心这样一个小东西,真的可以救活吗?自那之后,对于小主子,他比旁人都尽心些。
竟然有人对小主子下狠手,而且还是自己曾经倾心爱慕的女人。焰烁真想捅自己几刀。
至于诸葛翊,脸上则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熟知他的焰烁和焰炔,还是感觉出一股风雨yu来之势。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夏挽香,对于一个为达目地,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便是砍成肉糜喂狗,他们都替那狗叫屈。诸葛翊此时强压下心头的狠戾,目光透过院子,直直望向云歌。
云歌立在廊下的身形显得那样瘦弱。
便是这样一个瘦弱的身形,托起了他头ding上的那片蓝天。可他都为她做了什么?竟然连唯一的女儿都没有护好,若不是有云歌,也许小小的女儿便真的离他而去了。他曾想过这事也许和夏挽香有关,可心中依旧不愿承认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可是眼前的一幕己容不得他多想了。
他此时只是担心云歌,怕她心里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可是云歌从来都是坚强的。她只是冷冷的望向夏挽香,最终与诸葛翊一样,目光直直透过院子,望向他。
最后,唇角微微勾了勾,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诸葛翊心头一暖,便是到了此时,她也没有强硬的求他什么,而是将决定权交于他手。他可以饶过夏挽香这次,因为毕竟有些旧情,自然也可以将夏挽香送官法办,毕竟她是真的做出了恶事,而且他不相信此事是夏挽香一人施为,她定然是有帮凶的。不问出帮凶,王府始终不算安全。其实不管怎么决定,云歌都不会怪罪他。因为她曾说过,以他为重。她的世界中,他是最重要的。
就如同他的世界中,她是最重的所在。
便是他放过夏挽香,云歌会失望,便也不会因此记恨于他。
可是,他如何能让云歌失望。
敢伤他的宝贝,就该有承受他怒意的觉悟。他看向焰烁……焰烁平静的回望他。“送官,问出帮凶。”随后,诸葛翊淡淡吩咐。焰烁点头,没一丝犹豫。诸葛翊心中微安,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属下曾心幕夏挽香,其实对于夏挽香,曾经他的兄妹之情是大过男女之情的。他也是男人,自然也看到夏挽香的美,可对于美的东西,他向来是不缺的。所以倒并不把姑娘的相貌放在首位。
所以他会喜欢上相貌并不算绝美的云歌。
如果夏挽香不是这般丧心病狂,他其实并不介意成全自己的属下,只是,经此一幕,夏挽香,他绝不会轻饶。焰烁也是通透的,这样的女人,他自然也是看不上的。让他见到这一幕也好,自此后,他便可以收心,以后找房平份的媳妇。
夏挽香被押走时,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焰烁冷冷的将她刚才精彩的表演说了出来。夏挽香一脸的不敢置信,最终一声奇凄厉的惨叫,身子一软。焰烁很手急眼快的躲开,夏挽香便重重摔到地上。
这一摔可不轻,她自然装不了晕了。便是叫嚣,哀嚎,最终也没有扭转她被送进刑狱的结局。
诸葛翊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