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狠心吗?他又哪里善心了,其实,他们是一类人。
毒酒!
竟然是毒酒,而且假借他之名。诸葛楚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习羽……他隐约知道那女人的死和习羽有关,却不敢想,竟然是习羽借他之名出声相害。
他便是厌烦她,也不至于狠心到对她下毒,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
便是夫妻之情不再,她的存在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她怎么能?“你胆子真大!”诸葛楚冷笑道。习羽抖成一团,她不明白今晚他为何这般。那女人不是死了吗?现在骨头都烂成了渣。他为什么到了此时却要追究。
“王爷,妾身的错,妾身实是太在意王爷了,见不得王爷受一点气。可她,王妃她总是惹怒王爷。妾身也曾犹豫过,那毕竟是妾身服侍了多年的主子。可爱王爷的心思重过一切……”
爱?诸葛楚再次冷笑。什么是爱?
爱就是杀尽一切挡在她前面的人。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那爱真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沦为怪物。其实,他又何必追究呢。
习羽说的不错,恐怕那女人骨头都烂成了渣,便是知道她死于毒酒又如何。
☆、二百六十八章 出府
二百六十八章 出府
何况,他真的便不知吗?
只是不愿去想罢了。想到如果这消息被长孙小姐知道,那他心中想的事情便无论如何也办不成了。眼下虽然杀了习羽最是保险,可这个贱女人己经在长孙小姐面前出现过,如果乍然不见,难保长孙小姐起疑。心思翻转间,习羽己经在阎王面前走过三遭。
其实得到与失去就是这么一念之间。
几年前,她觉得自己不费吹灰之力除了那个碍眼的女人,几年后,另一个女人的出现,同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夺了她的一切,甚至,习羽根本感觉不出那个长孙小姐在和她争。想起花厅那匆匆一面,那女人一张漂亮的脸,可眼神,却是空的。
她感觉不出那女人的在意,即使身旁是大越位高权重的男人。
她也感觉不出那女人的丝毫在意。那女人,就好像是个看戏的人,而她和他,则像戏子。这种感觉自然很不好,所以她从那院子回来后,一直沉默着。沐浴更衣也只是依照习惯行事,就在她以为今晚注定独守空闺之时,诸葛楚来了。
可是她高兴的过早了。
他来,不是来看她,不是来与她鱼水之欢,而是来,审问她。
这一刻,习羽明显感觉出男人的杀意,虽然不知他最后为什么放过了她。可习羽有种失去一切的感觉。就好像,她数年来所争所抢所夺的东西,转瞬间便失去了,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何而失去。
诸葛楚放开了习羽,脸色有些难看的转身。
身后。习羽如何能甘心。
她虽然胆怯,可却明白如果此时放任诸葛楚就这么离开,她便真的再难见到他了。
他这人确实喜欢美人,这种人看似都是多情的。可是,习羽知道不是的,他这看似多情的外表下,实则掩藏着薄凉。连陪了他几年的王妃突然离世。他都未予理睬。便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便是明知其中有疑,也能佯装不知。这样的男人。习羽不由得身子抖成一团。
诸葛楚微微侧身,望向抓住自己衣摆的纤纤玉手。
只一眼,习羽便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上力度。任由男人的衣角划过她的指尖,最终她能握到的。唯有冰冷的空气。
“王爷,羽儿知错了。求王爷再给羽儿一次机会。羽儿来世做牛做马也会回报王爷。王爷……羽儿不管做了什么,爱王爷的心却从未变过啊。王爷……”习羽泪如雨下,正逢楚王府危难之时,别的女人都想方设法的想着如何离开楚王府。如果保住小命,可她却从没动过离开的心思,她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个男人身边。
可是……
这份情,他从来不在意。
诸葛楚冷笑,爱,见鬼的情爱。他是诸葛楚,大越一品楚王封号。他会在意一个女人的,所谓的爱。何况这女人不过是个婢女出身。而且她爱的,真的是他?还是他这楚王的封号,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穿金戴银的日子?爱,真可笑呢。
“你本份些,本王便留你一命,你若再去惹长孙小姐,休怪本王出手无情。”留下这句话,诸葛楚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习羽目光痴痴的望向那远去的背景,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为何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为何背叛了曾经的旧主。难道便为了这样一个结局?
不,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长孙小姐,想到那个女人,习羽目露冷意。
……
不管府中闹得多么热闹,云歌的院子始终是安静的。楚王府便是被围,府内一切依旧如旧。府中人心中也明白,楚王便是暂时失势,也不能代表什么。也许铖帝很快便会康复。便是铖帝无法痊愈,待新君登基,楚王府也会解禁的。
要知道这楚王府可是大越三王府之首。
代表的己不仅仅是楚王一脉,而是代表着诸葛一脉的兴衰。便是新君继位,为了安抚诸葛皇族一脉,也会善待楚王府。自然,这道理天下人都明白,只是怎么个善待法,便有待商榷了。
多半是让楚王府继续凌驾于众王府之上,只是楚王,却终身受制,空有楚王名头,却无半点自由。
诸葛楚自然不想过那样行尸走肉的日子,他当然要反抗。
唯一的办法便是不让诸葛翌继位。
如何不能诸葛翌继位?一是铖帝不死,皇帝不死,太子自然不能继位。二便是篡位。将太子赶下宝座,自己去当大越新君。以云歌对诸葛楚的了解,他一定会先想尽办法保住铖帝性命,将铖帝归天之日一拖再拖,最好铖帝永远不死,那样他便不用与太子对峙。
至于篡位?
云歌暗笑,不是她嘲笑诸葛楚,那人确有篡位之心,只是这篡位的胆子嘛?恐怕小了些。
居安不思危,这便是诸葛楚的真实写照。
诸葛楚己经告诉她,明天将带她去一个地方,并且请求她不要多问,只需替一个人诊病,还拜托云歌,万请保住那人性命。云歌此时是长孙家的小姐,做为一个有求有人的孤女,云歌自然得答应。
至于他与习羽如何。
云歌真的觉得懒得理会。习羽那人贪心过重,这样的人,永远不知满足为何物。不用她出手,云歌己经可以预见到习羽的未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蛇若真的想吞了像,等待她的自然是覆灭。
这一~夜,云歌睡的不错。早早睁开眼睛,婢女便己叩门而入,服侍云歌洗濑后用了早饭,早饭自然也是丰富异常的,楚王府便是被围,也没人敢苛刻楚王府用度。
府中之人对于住在此院中的她,更是大方得体的很。
只是再美味的东西,放在楚王府中,云歌也是毫无胃口的,草草用了饭,便有婢女上前告诉她,说是王爷己在府门等候她。
云歌应了,起身向外走去。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女子会为那些通过称赞或欣赏使得自己愉快高兴的人打扮,因为值得这样。以前哪次和诸葛楚一同出门,她都会早起一两个时辰打扮自己,常常为梳哪种鬓,穿哪件新裙而犹豫不绝。
可现在,她甚至连铜镜都懒得去看一眼。
这便是在意和不在意的区别吧。
以前因为在意,总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现在因为不在意,她根本懒得理会自己在诸葛楚眼中是什么样子。
原来的恨意,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淡。
或许不是变淡,而是被另一个人将心中的恨意抚平。
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对诸葛楚,她己全然的放下。
婢女将云歌领向府门,离得很远,云歌己看到诸葛楚负手立在门边等候着她,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楚王爷竟然也会等人,云歌心下觉得好笑,也有几分沧海桑田的感觉。
见到云歌,诸葛楚迎上前来。
“长孙小姐,昨晚睡的可好?”对于到了此时还不知道云歌的闺名,诸葛楚心下很是急迫。眼下锦阳的时局可谓是瞬息万变,也许错失一个机会,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而他有个直觉,面前的姑娘也许能助他顺利度过此劫。
前提是,这姑娘得一心向着他。可是,他此时心中还无法确定。他不知道这位长孙小姐会不会为富贵折腰,毕竟她不是习羽那样眼皮子浅的姑娘,她是长孙家的小姐,自幼娇养,而且还有一身医术。
“还好。王爷,我们这便出府吗?可府外?”
看诸葛楚的意思,竟然是要从大门堂而皇之的出去,云歌自然很是疑惑。诸葛楚笑笑,觉得自己在佳人面前终于有了几分颜面,如果不是云歌此时露出这样疑惑不解的表情,他都要以为自己魅力不再了。
要知道在锦阳,他也算是风~流人物。
只是这姑娘见到他后,表情一直太过镇定了。此时脸上的神色才终于像个未嫁的小姑娘。
“府外?你是说楚王府被围吗?放心,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本王想出府,自然不会有人相拦。今日之事,还请长孙姑娘一定要尽力。”
“这是自然。”
云歌垂头应道。
诸葛楚这才示意云歌跟在他身后,随后他倒是果真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门外自然是有兵士相拦的,只是诸葛楚一脸趾高气扬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那将兵士看过后,不由得后退一步。
“见令如见君,本王此时要进宫面圣,尔等何人敢拦。”云歌的唇角不由得现出几分嘲讽神色。
狐假虎威,她早知道他有这么一块令牌,是当年他最最得宠时铖帝赏他的,可凭此令在宫中随意行走。她之所以说只有诸葛楚能带她入宫,仰仗的也是这东西。
这令牌,举国不过三块。自然无人敢拦,果然,很快一个首领模样的将士上前,仔细观了令牌,随后示意诸人让开府门。很快,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府门外,诸葛楚彬彬有礼的将云歌扶上马车。随后自己才跃身而上,云歌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二百六十九章 延命
二百六十九章 延命
此时说与他共乘与礼不合,诸葛楚一定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回她。
她索性便当他不存在便是。
于是云歌侧靠着车壁,做出一副欣赏锦阳风景的样子。诸葛楚见此,果然不好开口。又过了片刻,云歌似乎累了,眼睛缓缓闭上。
诸葛楚的眸子微沉。
他隐约觉得面前这姑娘似乎在有意躲着他,莫不是被她感受到了蛛丝马迹。
不可能的。
习羽胆子还没大到敢忤逆他的命令,何况这种事,便是给习羽几个胆子,她也不敢随便告诉旁人。
可这姑娘为何表情这般冷淡。
他有心上前与这长孙小姐攀谈一番,可想着一会需她入宫给铖帝诊病,只得忍了她的冷淡。
他发誓,待事成后,一定要让她乖乖依从于他。他己失了耐性。不管她愿不愿,他都要将她留在府中。这样想着,诸葛楚的唇角扬起冷戾的弧度。
云歌只是不想和他多言,哪里真的睡着。透过半掩的眸子,她将他此时的狰狞尽收眼中。云歌心中不由得冷笑。
他以为此时的他还能翻手云,覆手雨?
一路车行的很稳,想来太子即是知道了楚王要入宫的消息,可却并不打算拦他。也许是不想惹人话柄吧,毕竟若相拦,楚王若露出令牌,还是要被放手的。即如此,太子索性便冷眼旁观,也不知道诸葛翊将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想来她今日入宫后,便能知道答案了。
诸葛楚本能的觉得这位初来锦阳的长孙小姐不认得锦阳的路,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皇宫。这样也好。这样她诊起病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不管如何,她多保铖帝一天,他便多一天准备时间。
只是显然,诸葛楚忘记皇宫这种地方,其实是很好认的。
像宫外的守卫啊,宫内的殿宇啊。没有哪个富贵人家敢将自己的家造成这样,所以随着诸葛楚进~入宫门后。云歌的表情立时一变。“王爷。我们这是在……皇宫中?”
云歌抬手指向远处绛红的,绵延面片的殿堂。
诸葛楚心下一沉。
他该蒙上她的眼睛的。现在只能寄期望于这女人也算见过世面,不会被即将诊制的病人是皇帝而吓到。为了防云歌被吓失常,诸葛楚说话极其的小心谨慎。
“是宫中,不过长孙小姐放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敢为难小姐的,小姐只需替宫中一位贵人诊病。那贵人病重。本王也不奢望小姐能药到病除,只盼着小姐让那人在世间多留几日。”
诸葛楚尽量说的温柔,以其打消云歌的顾虑。
云歌表现的倒也像见过些世面的,除了初时的惊讶外。至少往后的路走的很稳。诸葛楚一路出示着令牌,最终将云歌带到一处巍峨的殿堂前。
云歌自然知道这是哪里?这是铖帝的寝宫。
远远的,便己扑鼻的药味袭来。有个宫中迎上前来。见到诸葛楚,拜倒行礼。口声唤着王爷。
诸葛楚对这宫中很是恭敬。云歌也是识得这宫人的,他是铖帝心腹的太监,在铖帝身边服侍几十年了。诸葛楚将来意表明,那宫人望向云歌,也许很好奇这么个年轻的姑娘,竟然医术高超。
“不瞒王爷,主子这几天病情总是反复。奴才也甚是担心,只是这宫外的郎中……奴才实是做不得主。得去问过太子的意思?”
诸葛楚自然一脸难掩的怒色。可他也知道宫中己被太子把持,便是这宫人有心放他们进去,也没那权利。只得点头应了,那宫人很快转身进了大殿。
“长孙小姐莫急,宫中办事,总是拖沓的。”
云歌点头。
她不急,依她看来,最急的是诸葛楚。
也是,事关性命。他怎么能不急?见他急,云歌心情倒还不错。果然很快,那个宫人回转,宫人身后,一身暗黄镶金的俊美男子徐徐而出。
见到那人,诸葛楚身子一凛。
“皇叔今日竟然亲自来了,翌儿听说皇叔重病,原想着寻个机会去探望。皇叔能进宫,看来这病是大好了。翌儿也安心了,这位便是长孙小姐吗?
久仰……”
云歌脸带疑惑,侧目望向诸葛楚。
诸葛楚强忍怒意。淡淡开口道:“这是太子殿下。殿下,这是长孙小姐。长孙小姐的医术不必本王多说,殿下也该是有所耳闻的。陛下久病不愈,本王身为臣弟,自然担忧,偶遇长孙小姐,便请长孙小姐入宫一探,还望太子殿下恩准。”
云歌看着面前这一幕,实在觉得有趣。
不管是诸葛楚还是太子诸葛翌,其实都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面合心不合的传闻在锦阳流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相比之下,云歌对太子翌更加顾虑。这人总给云歌一种城府极深之感。
不管是以前在开国侯府相见,还是宫中偶遇。
他的话总是话中有话。诸葛翊似乎知道他表达的是什么,可却从不说给她听。云歌提醒自己,待再见到诸葛翊,一定要问一问他与太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面前即是太子,她自然得行礼参败。
她才微微弯下~身子,手臂便己被拖起。
本能的,云歌一退避开。果然,下一刻微微含笑的声音便在她身边扬起。“是本宫逾越了。还请长孙姑娘入殿。”云歌早己知道诸葛翌一定会准的,如果她猜的不错,诸葛翌应该己经接到前朝余孽闹事的消息,只苦于铖帝病重,他不想因不贪功心切,而至锦阳于水火。
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