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 气跑了
这话与其是说给诸葛翊听,不如说云歌是说给自己听的。
懂不懂?与其问人,不若自问。都己经这样了,她懂不懂,懂不懂?她以前只想着求个平静安宁,所以对于嫁进豪门心生恐惧,认为嫁个平凡夫君才是幸福,然后事实证明,若想过的平静安宁,就要立于高位,只有立于高位,才能享受与保护那份得来不易的平静安宁,后来她懂了,便是身居高位也有高位的莫可奈何,因为永远有比她还要尊贵的人存在。
而那些人,依旧可以轻易将她打落尘埃。
她真的以为诸葛翊可以护她周全的。只要她们夫妻齐心,没什么能拆散他们。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不是她不坚强,而是他先选择了放手。
是在多久前,他便计划着将她送走?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之前,她满心欢喜建个别庄他们去消暑,却不想那是他给她建的囚笼。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或者放在这里该说家里三妻四妾,还妄想相安无事,家宅安宁。
云歌只想回他一句,做梦。
她不会妥协的,这点上,她永远不会妥协。一次的妥协,最终换来的只能是溃不成军。她宁可自伤……
如果云歌的话是在自问,可听在诸葛翊耳中。却觉得像是云歌正握着她的绣花针,在一针针刺他的胸,那种锦麻的幽深的。仿佛蔓延到无边际的痛意一泼泼向她袭来。
他曾说过,让她无论何时都要信他,无论何时。
她也曾点头,可是……
此时她却要离他而去,他能看出云歌并不是闹情绪,也不是玩那所谓的yu擒故纵,她是真的想从此脱离承元王府。从此与他相逢陌路。
他的艰难,并无法全然对她道出。他以为。她会信他。可是,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心痛吗?痛的,只是那痛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旁的,似乎是失落和恐惧。想到这些。诸葛翊敛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脸上虽带着微微的笑,可那笑意,云歌看了,无端的觉得胸中烦闷。
“你便是这样想的吗?这样想我?我的情……于你来说是枷锁吗?承元王府于你来说是牢笼吗?”
云歌并不想仔细分辨此时心里的感觉,她只想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解决。所以坚定的点了头。“是。”
一个是字,伤的何止他,还有她。
诸葛翊轻笑出声,望向云歌的目光冷了下来。“原来。你真是这样想的,明云歌,你的心便是石头做的。我这样捂着,也该热上几度了。可你呢……一个不如意,便闹着离府。好,我纵容着,想着你心情好些了,我再来求。来劝,可你竟然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我承元王府上下并无对不起你之处。便是我母……只是初时为难于你。后来何曾为难过你?旁家媳妇的晨昏定省都直接略了……”
他如果不提承元王妃,云歌还会自醒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过份了些。
可他竟然提承元王妃,她在云歌厌烦名单上可是榜上有名。除了明卓,明林氏和明云舞,承元王妃有幸排了个第四。便是皇帝皇后,甚至是太后也曾明里暗里为难她,可她也明白,皇权在上,她是没理由怨对的,只是承元王妃。
她的厌恶似乎永无止境,对她的各种陷害算计似乎永无止境。
那样的女人,她凭什么尊敬。
别和她说什么因为她是诸葛翊的母亲,所以她该尽孝道,要学话本子里的那些女主,一个个忍气吞生的,然后结局时一定会用真心感动恶婆婆,最终来个大团圆结局。
抱歉,她不是苦情女主,也不屑当。
她有她的底线,曾经,她做到了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这并没有让承元王妃少恨她一分,反而觉得她软弱可欺。
“那是因为她不喜看我。”云歌淡淡的道,诸葛翊话音一顿,看云歌的目光满是陌生。也许在他心中,明云歌是个大度的姑娘吧。可面前的明云歌,却是个小肚鸡肠的姑娘,往日的宽容,往日的随性都去了哪里?诸葛翊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云歌,在母亲和你之间,我总是护着你的。你且和我回府,你若不想去别庄,那便不去,你若因为那些谣言生气,我一定将散播谣言的真凶抓到你面前。”
云歌真的只能冷笑了。
什么叫他总护着她,什么叫将散播谣言的真凶抓到她面前,那谣言如何出的,他难道不知,偏要她直接说出口吗?回去?回不去了。
“你走吧,我累了。”最终,云歌道。诸葛翊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也不是那种会不顾女人的意思而强行将她制服之人。所以他不会对云歌用强,或者说他不屑用强。
所以他只是冷冷的望着云歌,云歌则在他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转个身再次躺下。
然后,便是沉默,许久的沉默。最终,云歌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终是离开了。
然后云歌的身子顿时一软,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可终是没有落下……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对她说,快刀斩乱麻,而且为了孩子,便是明知他会失望,她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下一刻,云歌把手轻轻放到小*腹上,心中柔柔唤着‘宝宝’。这是她两辈子求来的至宝,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他分毫。许久后,春桃才推门而入,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扶云歌起身洗漱,然后将熬的烂烂的肉丝粥端到云歌面前。
做为下人,春桃觉得跟这样的主子是三世修来的福份,便是不懂自家姑娘为何将世子爷赶走,可她也学会不问。她只要记得自己的职责是服侍好自家姑娘便是,至于吃山珍海味,还是清粥小菜。山珍虽美味,却不及小菜饱腹。庄子的日子虽然清闲了些,可却也是让人安心的。
如果能一世住在这里,春桃觉得未偿不好。
只是……
真的能这么一世住在这里吗?春桃脸上露出忧色……用过饭,云歌依旧去散步,与每日没什么不同。她依旧站在后山那土坡上,那几株桂树下,然后远眺四周。
整齐的田埂,劳作的汉子,奔走在田间给男人送水送饭的妇人,还有玩闹的儿童。
这些,都是很。都是她想要守护的……这些,是她的责任。
所以她不能让旁人有机会毁掉这里,不能。想到这里,云歌终是挑起了唇……她决定了。入宫……
诸葛谨的消息很是灵通,诸葛翊离开的当天傍晚,他便急急赶了来,一个贵胄公子,却跑的一身凌乱。王相赶忙献出了自己一件新衣,诸葛谨简单梳洗,按云歌的话说,这才算勉强能见人。
对于云歌的打击,诸葛谨己经颇为习惯了,只是momo鼻子,开口说自己是来噌饭的。
王相哪里敢让堂堂谨世子挨饿,赶忙张罗厨房给诸葛谨备饭,在等菜上桌的空当,诸葛谨一脸哀怨的跟云歌道歉,说上次是自己心急了些,如果惹怒了云歌,云歌可以气回来。
云歌还能说什么。
面对这样一张厚脸皮,如果不想气坏自己,云歌只能表示自己很大度。
诸葛谨笑的见牙不见眼。忙说自己为了来看云歌,可是紧赶慢赶,又说自己最近多忙,铖帝有心累死他云云……云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直到饭菜上桌,诸葛翊用餐可以称得上是风卷残云,直看得云歌一愣一愣的。她也曾和诸划谨用过几次饭,这家伙哪里不是吃得文质彬彬,何曾向现在这般……
诸葛谨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口齿不清的道。
“我今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忙到日落,又赶来见你。你说我多辛苦……”云歌其实想说,她也没请他来啊。可见他这样子,云歌倒着实开不了口。
她是见过他风*流倜傥的样子的。这样衣衫凌乱,甚至还要借王相的外袍穿的诸葛谨,她确是没有见过,可见他说的不假,他很忙,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还是来抽出时间来见她。
“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你这么巴巴的赶来?”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还不是担心你……我安排在承元王府外的暗卫说今天天还没亮便有人出城了。而且是来庄子的方向。我怕你吃亏啊,所以才‘巴巴’赶了来。你这女人,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巴巴二字,他咬的尤其重。云歌不由得一笑,这男人,恁的小气。用过了饭,诸葛谨长舒一口气,这才上下打量云歌。云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用手臂将自己一拢。“你看什么?”
“看看你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啊。看你是不是囫囵的啊……”囫囵,整个的。
云歌一脸好笑,真当诸葛翊是个暴力犯了。她怎么能缺胳膊少腿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承元王妃……”诸葛谨凉凉的提醒,她就说他们是冤家的。她最不喜提的便是承元王妃,他却不容她躲避的提起。
☆、一百九十三章 意外来信
一百九十三章 意外来信
“明云歌,你能有骨气点吗?”
“不能。”云歌轻轻回道。
诸葛谨气结。“你看你现在这样子……你不会以为没有知道你住在这里吧。少傻了,只要有心,打听到你的下落很容易。你难道觉得这庄子能护得你周全?如果你真这样想,那简直是笨的没救。只要他们想,不管是阿翊还是承元王妃,都能轻意踏平了这庄子。
到那时,可就不是仅仅伤了和气那么简单了。那可是要死人的。”诸葛谨觉得自己最近头发掉的特别多,一定是替这女人操心所至。
你说她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当,学人离家。这点他勉强能理解,因为她是那种除非不爱,要爱就是一辈子的那种女人,说的酸点,就是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缥缈情爱。说的直白点,就是个死心眼。她能怀上孩子,便表示她接受了诸葛谨,或者说,她在意阿翊,爱上了阿翊,虽然这个推论快逼疯了他。
可他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只要她能幸福,输便输了。这辈子被阿翊抢了先,下辈子再抢回来便是。
只是阿翊那人,怎么说呢……便是自幼一起长大,诸葛谨也不能准备定义诸葛翊的为人。你说他冷情吧,他对哪个人都笑脸相迎,你说他温和吧,可他除了对你笑,便不会再怎样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给你第二个表情……
与他说话,不管他说什么。诸葛翊从不会摇头。
可他也感觉不出他对那话题多有兴趣。
他喜欢云歌吗?或许,有一些吧。
可这喜欢有多重要呢?这点诸葛谨一点都不清楚,也无从去考证。前一天他可以对他说云歌如他至宝,他舍弃什么都不能舍弃云歌,可是第二天,他便能从容的看着云歌离他而去,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心里藏得九曲十八弯的,偏生现在的姑娘都喜欢那个调调。
连明云歌也无法免俗。
得知阿翊来过。便是跑死了马,他也要赶来,可是赶来做什么呢?他在进庄子前一刻还在疑惑,直到见到云歌。他累得几乎吐血的跑来。只是想见一见她,确认她安好,他便觉得安心了。
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当情圣的潜质,可他却真的做了情圣才会做的事。
不求回报的对她好些,再好些,再再好些。他虽然骂云歌傻,可他何偿不傻,或是陷入情爱的男女,又有哪个不傻。
所以他苦口婆心的劝。所以他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她有个好歹。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
以为像以往一样,这翻话便如打了水漂。不想……云歌竟然点点头,脸上表情有些凝重。“我知道。”
她竟然听进去了,诸葛谨觉得很是意外……
“所以……”
“所以,诸葛谨,我打算去面圣了。”
这下轮到诸葛翊发愣了,这么容易便说服了她。上次他提起时,她可是死活不入宫呢。
“云歌。你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今天早上阿翊打你了?骂你了?”
“你别把阿翊想的那么坏,他怎么可能动手打我,我不过是想开了。你说的对,我的罪,我来背,我不想连累这满庄子的人。既然撕破了脸,索性便撕得更大些。大到让那些人便是想对我出手都要有所顾忌。”
云歌一番话后,诸葛谨沉默良久,最终自嘲的笑笑。
他还以为,还以为……云歌是真的想开了,想明白和阿翊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真的想脱身,弄到最后,不过是因为不想连累这些无辜之人。那他呢?她可曾有片刻想过他……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打定主意先助她度过难关的。如果他们有缘,日后自会开花结果,若是无缘,他也不会强求。所以诸葛谨敛了脸上调笑的神情,与云歌郑重的说起面圣之事。
云歌想要求见皇帝,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她是命妇,所以可经递牌子求见皇后,再由皇后引着去见皇帝。只是云歌觉得皇后恐怕不会帮她。所以他们只能兵行险招,由诸葛谨寻机会对皇帝开口,这就难免会引起皇帝的误解,毕竟云歌是承元王府的世子妃,却由承庆王府世子爷开口替云歌说话。
这岂不让皇帝疑为她和诸葛谨有私情。
所以云歌的意见是迂回之计,她求见太后与皇后,然后寻机开口相求。
这样做虽然机会渺茫,却不必把诸葛谨牵连进来。可诸葛谨却沉下脸,说能和云歌扯上关系,是他求之不得的美事,怎么能说是连累呢。僵持到最后,诸葛谨阴着脸说明日便寻机会对皇帝说项,然后便不顾云歌挽留的打马而去。此时己是深夜,云歌有些担心。所以让王相派了几个护院跟在诸葛谨身后护送着,亲眼见他进了锦阳城再回。
晚上城门必是关了,诸葛谨是承庆王府的世子,又是皇帝近臣,该是有办法入城。几个护院却入不得城,进了锦阳,也便是诸葛谨的天下了,也不必忧心他的安危了。
王相披衣去安排了。片刻后,几骑冲上大道,向诸葛谨离开的方向而去。
因为心中还是忧虑,云歌这夜睡的很不安稳。而且她也始终没有听到几个护院回来的动静。
他们回来需禀了王相,总归会有些声响的。
可是没有,第二天云歌早早起身,王相却己等在屋外。“姑娘,几个护院没有回来。”按时辰算,这一去一回的,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可己过了三四个时辰,却还没见护院回来,莫不是,真的出了事?
云歌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吩咐多派几个护院沿着官道去寻。几个护院不会胆大到罔顾她的命令,或许是出了什么事拖住了几人。
王相应了,亲自带人去寻。
王相离开一个时辰后,一队人马快速向庄子驰骋而来,护院远远劫住人马。来人奉上信笺。
护院赶忙送进庄子,很快那信笺便到了云歌手中。
云歌展信,看过了瞬间变了脸色。春桃陪在一旁,只隐约认出安危,来见之类的几个词。见云歌变了脸色,不由得急声相询。“姑娘,出了什么事?”云歌将信缓缓收起,没有理会春桃的提问。
她并不知道送信人是谁。
那人也没有署名,只说‘旧识’,随口提起当年义庄外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很是随意的说她的人在他手中,若想让那些人完璧归赵,需她只身前往。
信中并没有提他手上有多少人,也没有说若她不去会有什么后果。
可云歌却觉是胆战心惊。
越是这样的毫不在意,越让人的弦绷的紧紧的。
如果他出言威胁,云歌倒好借机脱身,可他却偏生没有多说,很随意的语气,随意的态度,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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