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啊,应该在这房间里没错的。”赫连亦晨又掀开他那袖子,每一次,蓝田都假装无意走到他身边,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可是每次她的这个小伎俩都会被赫连亦晨看穿,然后拒她于千里。
“老婆老婆叫得亲热,整个神秘玩意儿都不让看?”蓝田故意激他。
赫连亦晨淡定一笑:“老婆归老婆,我以老公的身份自然会宠你爱你。但是,这个嘛……还不到让你看的时候。”
啧啧,这小伙还越说越大发了,认真个什么劲儿。当你老婆?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就你那玩意儿,给我看我都懒得看!”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莫要求我。”赫连亦晨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我说的!怎么着了!”你还别跟我叫板,嘿,我偏还就不服,蓝田掐着腰,准备好一副唇枪舌战的架势。
没想到赫连亦晨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笑笑,就又闷头找起他的玄武镜去了。
整的蓝田好像小丑一样,深深地被晃了一下,你丫给我等着!
又是一炷香的时候过去。
“喂,你说说看,这七公主会在哪里设什么机关呢?”赫连亦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这个……容我想想。”蓝田眼睛四处转了转,一般机关都是什么壁画后面啊,书柜里面啊,还有床的下面。
但是,蓝田的直觉告诉她这些通通都不对!
“在那里!”蓝田指着七公主梳妆镜的镜面喊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有一个感觉,就随口说了出来。
“哦?”赫连亦晨轻轻走到梳妆镜前,左右各转了两圈,一无所获后,手持下巴做思考状。不一会,打了个响指,将那铜镜沿着镜框取了下来,果然里面有夹层!
轻轻揭开里面的夹层,那面传说中的玄武镜外号照妖镜果然现身了!
拿出来,蓝田细细端详着,双手摆弄间,镜子一下子映射到窗外的阳光,刺了蓝田的眼。看着镜子蓝田脑中突然一片混乱,恍惚了数秒。
赫连亦晨在一旁直拍蓝田的肩膀:“不错不错啊,小伙儿!还真就让你给找着了。”
蓝田摇了摇脑袋,又重新审视了下镜子,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奇怪,你有没有闻到一种香气?”赫连亦晨在空中嗅了嗅问蓝田道。
蓝田也四处认真地闻了两下:“没有啊!”
“呃,大概是我闻错了吧。”赫连亦晨拿起玄武镜,反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又看:“没错,就是这个!和记载的一模一样!”然后,他拿起镜子,照像蓝田,左照,右照:“怎么样?想起什么没有?”
看着赫连亦晨猴子一样上串下跳给她照镜子,她双眼成一线地低语道:“有。”
“是什么是什么?”赫连亦晨兴奋的小眼神儿雀跃道。
蓝田麻木地伸出一只手指,眼睛对着手指缓慢地朝地上指了指:“你踩到我的脚了。”
……
……
“好吧。”
“对不起。”
“看来只有一面玄武镜还不行。”赫连亦晨表情迅速转为沉思状,速度之快让蓝田差点误以为他是间谍学校毕业的。
“快,你去三皇子那要他那骨片去。”赫连亦晨突然想起来,正身对蓝田说道。还不等蓝田反应,就嗖的一下,将玄武镜放回原位,带着蓝田离开了落英馆,前往听风阁。
听着耳边呼呼风声不断的蓝田,真想特么问一句,大哥,你是飞机么?
飞机亦晨降落后,蓝田那条刚刚康复的小腿已经严重受风热度不足,微微颤抖着。赫连亦晨好像没看见一样,朝她摆手:“快,快去,记住,真的骨片在黑夜里是会发光的,别让那个大冰山给诳了啊!”说完,人立即不见了。呃,会遁地的飞机!
滚你妈发光骨片!
老娘的脚啊!!
蓝田呜呜嘤咛着,脑袋上面冒着虚汗。不巧,真是蓝田在这里百般难受的时候,老天似乎也开始落井下石,轰隆隆地开始打着雷,接着瓢泼大雨可就下起来了。
我擦擦擦擦擦!
蓝田在大雨中指着天,好不威武的样子,不一会便英勇地倒在了大路中间儿了。
不知为什么,在倒下的那一瞬间,蓝田觉得好放松,又觉得很悲哀。只有回想起瑾亦抒那和煦温暖的笑容时,她才觉得身体安然了些。
一个温暖的肩膀将她抱了起来,蓝田小猫一样蜷缩在那人的怀里,喃喃道:“我想回家……唔……回家……”
上面的人看着蓝田如此乖巧可人的模样,不禁轻抿嘴角,摇了摇头。蓝田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回荡在听风阁前,久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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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阁书房。
今天,蓝田起了个大早端着一壶茶和几样点心敲开了瑾亦非书房的门。一推门,竟没有看到叶青,以前每日这个时候,叶青都会在书房和瑾亦非讨论兵法谋略的。不过话说回来,蓝田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叶青了,有印象的只有叶青那日在门外莫名其妙地问她了个什么离不离开三爷的问题。
“三爷早!”来不及多想,瑾亦非抬眸之际,蓝田已经迎上一个浅浅甜甜的笑。
瑾亦非写字的手停下来,将毛笔放置砚台上,茗了口蓝田倒上的茶,略抬眼皮:“昨日又去老四那里去了?”
瑾亦非的语气不同于往日的冰冷,而是略微试探地问,但又夹杂着一丝怨责。
“呃……如意不敢。”蓝田象征性地讽刺了一下,您老不是说再去就给我好看么,我可不那么傻,因为你语气温和了一些就把自己给卖了。
瑾亦非有意地看了蓝田一眼,又拾起笔墨,专心画起了画。
咦?这大冰山也够奇怪的,吃了败仗后,前儿个看着不是伤势还挺严重的么,怎么今天又有闲情逸致画起画来。
“三爷的身体可大好了?”蓝田有模有样地问道。
“嗯,无妨了。”瑾亦非仍是不抬起眼皮。
呃,蓝田愁眉苦脸地思索着,要怎么提要骨片这壶呢……此刻的蓝田也是想知道内个神奇的玄武镜到底知道些什么玩意儿,所以,明知道这大冰山阴晴不定,前天还抱着她说对不起,今天又开始拽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是一大早开始献殷勤来。
又画了会,瑾亦非似乎有些乏味了,伸手召唤蓝田:“如意,你过来。”
“哎!”蓝田发嗲地喏了声,自己都觉得恶心。
蓝田刚跑到瑾亦非身边,却想都没想到瑾亦非的下一个举动。
他居然在她脸上用浓墨画了两撇胡子!!
“三爷,你干什么啊!”蓝田赶快跑到水盆边照了照,果然跟个大花猫一般。
瑾亦非起身,边走边用那种气势压倒一切的低沉语调缓缓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中销魂散那晚,你在我脸上做的那些好事。”
蓝田擦脸的手嘎地停了下来,呃,那晚她在他脸上的发挥……转念,蓝田马上换了个鄙视的神情,这个大冰山果然记仇!
胡乱擦了几下,蓝田正欲转身解释,却被两只猿臂抱了个满怀,颈后耳旁一阵轻柔的声音:“莫要再去找老四了,今生,你注定只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应该开始设卷了,第一卷大概在三十几章吧。目前设定三卷一百章吧,嘻嘻。
☆、第二十七章 相逢曾相识
瑾亦非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却轻轻柔柔,完全没有往日的戾气与冷傲。
“莫要再离开我了。”
他双臂抱住蓝田的上体,身体紧紧贴着蓝田的后背,如墨的青丝顺着蓝田的肩头直泻到她的胸部。
今天的瑾亦非似乎很不一样,他微缓而灼热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厮磨着,让她顿感一股热流集中于身体的某一处,然后喷涌开来。
他的手臂越来越紧,这是一种霸道的温柔。
忽然,蓝田脑中一闪而过那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她立马又绷紧了早已卸枪弃甲的弦。
“三爷,您在画什么?”蓝田试着挪动下身子,没话找话地问,却发现他力道紧的让她丝毫动不了身。
好在瑾亦非回应了她的问话:“你很好奇么,何不跟我一同去看看。”说着,轻轻放开蓝田,下滑的手顺势拉住了蓝田的,一同朝桌案走去。
蓝田顺着瑾亦非的目光瞧去,无暇的画纸上,满是淡淡的颜色,粉妆素裹,轻轻浅浅。粉的是桃花瓣,绿的是青草丛,零零落落的落英缤纷地谢了一地。在所有生命颜色的中心,坐着一个女子,斜靠在一株柔弱纤细的嫩桃树旁,双目紧闭,痴痴地打着酣。许是女子的体态更加娇小轻盈,细嫩的桃树依旧春风满面,为树下的女子遮阳蔽日。几只灵巧的小鸟伫立枝头,仿佛在叽叽喳喳地唱着,愉悦地朝女子唱着大自然的小曲儿。
蓝田细细地欣赏着,嘴角越勾越上,心里美滋滋地想,好你个大冰山,暗中仰慕你姐姐我好久了吧,虽然睡姿难看了点,但也不失为一幅落英美人图啊。
蓝田心里得意啊,柔情媚骨地抬起头来,仿佛想要配合这幅雅致之画一般,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淑女起来,与画中女子的气质相得益彰。
正欲开口,却见瑾亦非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画中的女子,他轻抚那片桃林,幽幽开口:“打我记事起,听风阁前便有了这个桃林,那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她常常带着我在茫茫粉色中挑选出一棵她最喜欢的桃树,然后她会坐在树下,柔声地为我讲着她家乡的故事。”
呃??这女子是他母亲??蓝田眼中明媚的火焰一下子被无情地扑灭了!
瑾亦非却并未察觉,继续说道:“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温柔恬静的女子,外表端庄内心清明的一个人,每日都喜笑意迎人。可是有一天,母亲哭着跑进桃林,她叫人将我带离她的身边,自己却在桃林哭了整整一夜。后来,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哭着去求父皇找人替母亲治病,但父皇却冷酷无情,不但没有命人医治母亲,还把母亲打入了冷宫。”
瑾亦非的声音越来越低,蓝田只管静静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望见他如此孤独无助的神情。
“母亲临死的时候,不让我叫她母妃。她说,嫁到帝王家是孽债,生在帝王家更是孽债。但是,这孽却是由情而来,若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也许她还是逃不掉这段孽情。”
瑾亦非满眼的悲伤,悲伤中透着浓烈的恨意:“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里尽传母亲的污言秽语,可我知道那都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她!”
透过瑾亦非紧握的手,蓝田明显地感到瑾亦非的身体颤抖不已,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弱不禁风的肩膀上。虽然她恨过他,怪过他,可此时此刻,这个冷漠傲然的三爷,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孤独,需要另一个人的理解与安慰。
“母亲含恨而终,只留下一个玄武骨片。”瑾亦非幽幽道。
骨片?
蓝田的内双小眼儿骨碌一转。
“就是那晚三爷给我戴的那个?”
瑾亦非深不可测地点了点头。
“听说那骨片夜间可以发光,那晚太混乱,如意还真是没有看清楚。”蓝田弱装期盼可怜模样。
果然,瑾亦非抬首一笑:“无妨,你若喜欢,我便将它交与你,你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真的吗?!”蓝田大喜。
“是的。”瑾亦非温柔地笑了笑。
“哈哈,谢三爷!”
谢三爷,谢三爷……蓝田表情异常兴奋,内心却敛住了笑容:哼,这么轻易地投我所好将你娘的信物毫无保留地交给我,是你丫事先盘算好的吧。蓝田掂量着瑾亦非轻轻从脖颈上取下的骨片,只可惜,你丫演技太差了!
蓝田将计就计地高兴带上骨片,一边闲来无事地问道:“诶,三爷,最近怎么不见叶大哥呢?”
瑾亦非微滞了片刻,道:“哦,近日色目族与我景朝示好,结姻联谊,宫中人手不够,我将他派到那里帮忙去了。”
噗——
蓝田正喝着茶,差点没吐出来,摆脱大哥你撒谎撒得有点水平好不好,叶青那么一个战场上金戈铁马的铁铮硬汉,你丫把他派到景阳宫里打杂去了?不知道是你小看我的智商还是小看整个景阳宫里人的智商?
“嗯嗯,不错不错,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蓝田小声嘟哝道。
而瑾亦非却似乎没有听见蓝田的自言自语,只是平头看向林中的桃花。蓝田只从他眼神中读到一种复杂的眼神,带有一丝落寞,伤感,却还残留着一丝坚定。
今年的桃花又开始凋零了,蓝田与瑾亦非这样平肩站着,静默之中一种说不清的默契,又似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感觉。
景阳二十年,景朝与色目族一次空前盛大的联谊将在汉族为首的景阳宫内举行。自景朝与色目族的二十年前西石坡一战后,这是两族首次真正意义上的友好会见。景阳帝对这次盛会相当重视,一年前便在全国各地积聚优秀的礼乐伶人,厨神食神,还有在各个州郡精选出来的如云美女,把酒起舞,为这次盛会助兴。
另外,据说这次联姻,色目族诚意很大,点选了色目族最为年轻美貌的女子献给景朝。一直以来,色目族不仅以他们的眼睛颜色而著称,更是因为色目族的女子都是倾城之色,因体态比其他族的女子相对更加轻盈娇小些,容颜因色目族独特的地理位置,几乎都是吹弹可破的类型,加之神秘蛊惑的异目颜色,一般以紫色和蓝色居多,使色目族的女子成为四大族的盛产美女的民族之首。美丽智慧的女子一向是色目族人民所尊崇的。
此次,色目族包括蓝日族和紫月族及一些小族能够联合起来,挑选出将该族最美女子献于景朝,足以看出色目族对于联谊景朝的殷切希望。
自蓝田得到瑾亦非的骨片后,并没有轻举妄动。她没有找赫连亦晨,而是将骨片小心收好,以备时用。
而蓝田在这次活动中,却很狂喜,她一向是个腐女的料,有这等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朝代最美的美女,也不白走这古代一遭了。
这段日子,瑾亦煦好像恢复了往日的他,依旧喜欢招纳美女至宫中,寻欢作乐。听说色目族使者来访,陪同那个最美色目女子一并进献了数十名女子。其中的一大部分被瑾亦煦在中途揽了去。而另一方面,瑾亦煦又似乎一直躲着蓝田一样,已经好常时间没有见过他了。而且蓝田发现,他也不像从前一样喜欢往他最喜欢的四哥那里跑,瑾亦樰更是不知所踪。所以,蓝田每次借口去瑾亦抒那里找大家玩,到最后就变成了与瑾亦抒的单独约会。但瑾亦抒似乎也很享受两人独处,但笑不语。
“四爷,这支小曲儿很别致,这支舞就更加别致了,不过,就是太难学了。”蓝田一面掀起一只羽衣袖子,一面叹气道。心想,妈的,杨贵妃的羽衣霓裳舞也不过如此了吧。
瑾亦抒笑着摇摇头:“如意,这支舞你一定要学会的。我已向父皇奏明娶你为妻,此次盛会上,你当是要好好表现才好。”
“跳了这支舞,皇上就准我们成亲吗?”蓝田吧嗒个两只小眼儿问道。
“会的。”瑾亦抒点头回道:“父皇向来是个好面子的人,又酷爱舞蹈,当年林德妃就是舞了一曲天羽人间,而获得父皇的垂目独爱的。若你能够在如此盛大的晚宴上舞上此曲,我再在一旁恳请他,他定然会同意。”
语毕,瑾亦抒又回给蓝田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蓝田担忧片刻转为兴奋:“好,四爷,如意一定会认真学。不会辜负……辜负四爷的美意。”她羞涩地看了瑾亦抒一眼,心里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