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玉茫然的摇头:“我也不想去,可是……我一定要去!”
“你可是什么?”顾天心顾不得担心淋雨了,着急道:“不想去就别去啊,你是安宁王唯一的儿子,他也舍得让你去冒险?”
“他有什么舍不得?这副将的位置,就是他死皮赖脸替我求来的!”安明玉冷笑了一下,秀丽的眉眼望着天空密密麻麻的细雨,面皮紧绷着狠狠咬牙。
“阿顾,我走了你也别怕,太学院里林麒他们都在,他们都会替我照顾你,你不知道林麒的爹是谁吧?是太学院祭酒林长海。”
“林麒从小跟着我胡混,林长海在外面一直当作没有林麒这个小儿子,但遇上事了,林长海还是会袒护林麒,有麻烦你就找林麒。”
“还有,那个小月我看着不行,那么瘦瘦小小怎么保护你?我给你重新找几个强壮的护卫,走之前让他们到公主府报道。”
安明玉像是交代遗言,顾天心呆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不用了明玉,你要担心我,就早点凯旋归来,不然就到我的坟前祭拜我吧。”
“胡说什么?”安明玉怒了,忽的侧身一把抱住顾天心:“等我,三个月之后,我们一起看选妃大典的美人!”
顾天心挣扎:“安明玉,老子是男人!”
“是啊,你怎么是男人啊。”安明玉郁闷的放开手,狠狠握拳打在身边的石砖上,细嫩的手背关节都出血了。
“你娘的要不是你是男人,本侯早就抢你回去做小妾了!”
顾天心:“……”
“你敢骂老子!”顾天心一脚踢在安明欲 tǔi上,安明玉“啊”的一声,拽着头顶湿透的外袍裹住顾天心,一起掉了下去。
安明玉轻功不差,本想再借机抱一抱顾天心,夜月突然飞了过来,将顾天心安全的接了下去。
安明玉气得脸色难看,顾天心的脸色更不好看,因为她看到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
虽然雨水模糊,湿雾弥漫,但那高高大大的身影,和透出来的冰冷气息,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那人转身就走,身后鹤氅翩飞,顾天心默默叹了口气,她这是在心虚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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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殿中,熏烟袅袅,茶香四溢。
“明玉那孩子,从没吃过什么苦头,你呀,也真是忒狠心了些。”女子道。
“你不是总说我不够诚意么?这下,总该是相信我了吧?”
“呵呵。”女子笑了一声,声音带嗔:“你我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了,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哈哈。”男子也笑:“你的即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这天下,早晚会是我们的。”
☆、35。035明玉别忘了三月之约
任性淋雨的后果,就是发烧感冒,更何况又熬了一整夜,几乎没合过眼。
天上还在下着蒙蒙的细雨,一大早的,顾天心就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脚步漂浮的出了公主府。
夜月拿着伞跟在顾天心身后,向来沉默寡言的她也看不下去了,劝道:“驸马爷生病就该卧床休息,属下去送便是。”
顾天心叹气:“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他们两个是我的结拜哥哥,我不亲自去送,只会越病越厉害,也不知道明玉病了没有……”
顾天心很担忧,和南苍国的战场甚远,安明玉是要连夜赶路好几天,不得休息又要上战场的,这样怎么能行?
卯时二刻,大军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了城门口,最前面并肩而行的闫威武和安明玉,皆穿着玄色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很威风。
可惜,安明玉却举着一把美人扑蝶的花伞,一副准备游山玩水的悠哉姿态。
顾天心唇角抽了抽,举着伞从大树下走出去:“闫大哥,明玉!”
闫威武诧异:“顾三弟,你怎么来了?”
“阿顾!”安明玉顿时就笑了,摔了伞就跳下马来,张开双臂就想先来个拥抱。
大庭广众之下,顾天心自然说什么也不让抱了,让夜月把他挡开,将一本书籍递给闫威武。
“时间关系,写得不太详细,字迹也不太好认,大哥和明玉一起参详,我就不打搅你们出发的吉时了,大哥,保重。”
顾天心对闫威武拱手一礼,闫威武将那本书塞进怀中,拍了拍,拱手朗笑:“三弟保重!”
“阿顾,我都要走了……”安明玉还不死心,拽着马缰不上去,很幽怨的样子。
顾天心笑了:“等你和大哥凯旋而归,我请你们喝酒!”
“三弟,喝酒是一定的,等着我和老二回来,三国演义得给我们讲过瘾!”闫威武趁机加筹码。
顾天心笑着应了,安明玉赌气上了马,一脸的铁青。
顾天心无奈,只好喊道:“明玉!别忘了三月之约!”
安明玉这才回过头,在重重的队伍前面笑得春风得意,桃花眼,柳叶眉,非一般的秀丽。
这个陌生的地方,难得结交两位朋友,却在同一时间离开,顾天心站在原地良久,不由落寞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因为安明玉?”
身后,一人冷冷的声音使得顾天心打了个寒颤,一回头就看到挂满水珠儿的墨色大氅,和头顶男人冰冷的俊颜。
金冠束着的青丝*的贴在鬓边,淡色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盯着她的那一双水洗的黑瞳,深邃得不带丝毫的波澜。
顾天心微愣之后,急忙将油纸伞举高,挡住了他,身高距离,她不得不垫着脚尖,很幸苦。
☆、36。036他怎么能一直抱着她呢?
“摄政王,你是来送行的吗?为什么不打伞?”
顾天心无辜的眨着眼,**没睡又感冒发烧的缘故,眼眶深陷,双颊绯红,面色极为苍白。
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顾天心心里发毛,眼稍乱瞟:“小月呢?”
“驸马爷,属下在这里!”夜月不知道从哪里驾了一辆马车,很朴素,应该是就近租的。
顾天心如同见到救星,立刻把伞往楚盛煌手里塞,想要一个人逃遁。
可是,对方手指越握越紧,就是不肯松手,最后还发火,一把将伞给摔了。
顾天心:“……”
咬了咬唇,她讨好的扯他袖子:“诶,我不过是让你拿一下……”
楚盛煌冷冷的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挥手拉着大氅挡住她:“上马车。”
顾天心:“……”
好吧,她竟然给忘了夜月本来就是他的人,别说丢下楚盛煌了,别把她丢下算是厚道了。
头晕死了,顾天心跑着跑着,视线变得模糊,最后腿脚一软,倒在了湿润又宽广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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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发现是在公主的华丽香闺,顾天心怔怔良久,忽的一下子坐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夜月在一边摆弄她的瓶瓶罐罐,问:“驸马爷不该在这里,那该在哪里?”
“我……”顾天心挠了挠头,心虚的咳了一声,倒下去拉住被子捂住头。
她记得她晕倒了,正好倒在楚盛煌的怀里,然后马车一路颠簸,她晕晕沉沉的感觉到,她还是在某人怀里。
他怎么一直抱着她呢?他怎么能一直抱着她呢?她是男人啊……
顾天心的脸在锦被下红成苹果,牙齿打颤的咬住被角,心情复杂。
夜月看着锦被下打抖的顾天心,莫名其妙:“驸马爷晕睡了两天,高热已经退下来了,怎么还觉得冷么?”
夜月说着就去扯被子,顾天心捂着被子叫:“没有没有,闭眼太久不敢见光,公主呢?”
“公主……”
“顾天心!你醒了?快起来喝粥!”
夜月的话还没说完,轩辕玲珑就进门了,身后的秋儿端着一个托盘,碗里的虾仁米粥在寒气里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公主你太好了!”顾天心摸了摸平坦的胸口,这才掀开被子感激的坐起来,可是一闻到海鲜的腥味,捂着嘴就是一声:“呕——”
轩辕玲珑吓了一跳,跺脚道:“来人!快拿痰盂过来!顾天心!你不准乱吐!脏死了!臭死了!”
顾天心早已跳下了床,一溜烟的跑到门外去呕吐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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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把太学院当作处理政务的地方
里面,夜月直接将秋儿那碗虾仁米粥倒在盆里,轩辕玲珑目瞪口呆。
秋儿大声尖叫:“这是公主亲手做的,你……”
“住嘴!”轩辕玲珑气得脸色通红,喝止了秋儿。
秋儿委屈得扁嘴,轩辕玲珑哼了一声,忽然抬手一耳光就给夜月甩了过去:“你这放肆的狗奴才!来人!给本公主把——”
“你们别吵了成么?”顾天心扣着门扉,虚弱的捂着胃部,满脸苍白:“没被病死也会被你们吵死,我要回厢房养病了,小月,我们走。”
夜月面不改色,应声就开始收拾东西,丝毫不把轩辕玲珑放在眼里。
轩辕玲珑脸色变了又变,双手叉腰:“顾天心你敢!你走了就不准再进本公主的房间!再遇上刺客也不准进!”
顾天心吵得堵耳朵,有夜月在她自然是不怕刺客了,只是再次搬进厢房的后果,就是和轩辕玲珑冷战的开始。
顾天心因为生病的缘故,在公主府里休养了半个月,也被轩辕玲珑虐待了半个月,每日的膳食连下人都比不上。
迫于无奈,顾天心只有带着夜月,从后院的围墙翻出公主府,直接杀入赌馆。
赌场作弊可不是闹着玩的,顾天心不敢托大,小玩了几把就闪人,够卖肉吃,买酒喝就行。
养病的假期半个月,眨眼就挥霍没了,顾天心不得不暂时告别快乐的逍遥窝,走进太学院。
感冒好了,手臂也没大碍了,整个人都精神了,顾天心可以说是容光焕发,一路上还愉悦的吹着小口哨。
只是,当她一只脚踏入课堂,看到那同轩辕胤坐在一排,正在埋首奋笔疾书的冰山王爷,顿时感觉小腿发软了。
尼玛,把太学院当作处理政务的地方,这是要搞什么飞机?
她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她生病的这几天,楚盛煌都没有再去太学院的啊,怎么一换她,他就来了?
顾天心的到来,学生们都很激动,强烈要求听三国演义的第三回,来庆祝她身体的康复。
顾天心唇角猛抽,胃口也吊够了,便不再推辞,绘声绘色的讲起了第三回,还趁机将一些书籍上的诗词带入了进去。
这样的讲课方式,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再不爱学习的人都能听得进去。
门外,正好路过的辛初寒对林长海道:“这位顾夫子博学多才,想出这样别出心裁的教学方式,连皇上也听得聚精会神。”
林长海从窗外看向轩辕胤,托着小脸眨着眼,听得全神贯注。
林长海眼里闪过一抹暗芒,正欲收回目光,一直专心批折子的楚盛煌忽的抬了下头,吓得他拔腿就跑。
☆、38。038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课堂里,楚盛煌看向窗外的位置,清泓般的眸子里寒冰沉淀。
慢慢转头,看到台上那窝在椅子里侃侃而谈,捧着茶盏,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可言的顾天心,紧抿的唇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讲课的时间有些长,不知不觉又过了吃午膳的时间,顾天心带着夜月直奔食堂。
“驸马出来一下,本王有事请教!”
楚盛煌穿着金绣蟠龙的白色锦服,山一般的屹立在食堂大门,一张拒人千里的冰山脸,一众学生捏着筷子张着嘴,定格了。
顾天心筷子上的牛肉掉了下去,讪讪的朝大家笑了笑,站起身来,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干嘛,没看到我在吃饭啊!”顾天心很不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看到了。”楚盛煌淡淡看向她,理所当然道:“但你不能吃。”
“……”顾天心差点炸毛,但公众场合,又不好发作,于是,只好认命的跟着走出去。
“诶,驸马爷和摄政王最近走得很近啊?”林麒一桌,安明玉一伙的开始议论了。
“这有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谁不知道公主有多痴迷摄政王,哈哈。”一人道。
“闭嘴吧你们,敢议论摄政王,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林麒一筷子敲在那人头上,皱着眉若有所思。
“陈端死了!!!”
还没走几步,顾天心就听到一声惊呼,食堂里炸开了锅。
顾天心急忙跑回去,当看到食堂里的场景,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吓得瘫在门边。
里面,所有人都远远的避开,一眼就看到了那趴在桌上,七孔流血的陈端。
他圆睁着双目,掉在手边的筷子,还伸在顾天心没来及吃的碗里。
陈端是中毒,是吃了她碗里的牛肉中毒,那碗饭菜差一点就被她吃了……
侍卫火速的就将太学院食堂隔绝了起来,太医也匆忙赶了过来,还惊动了太后。
顾天心和所有一起吃饭的夫子学生关在牢里,统统都成了嫌犯。
这里的所有人都吃了饭菜,唯有陈端中毒,众人都怀疑的看着顾天心。
顾天心缩在角落,苦笑了一下:“看我干什么?我难道还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不是的,我们是担心顾夫子,下毒之人争对的,是顾夫子你。”有学生勇敢指明。
顾天心没有说话,她实在搞不懂是什么人,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掉她,刺杀不行,改为下毒,还是在皇宫的太学院。
若是以前,她还能说是赌徒所为,那么现在,她敢肯定是宫中权贵之人了,而且还势力强大。
☆、39。039哀家已经查出了凶手(二更)
中毒事件的审查时间不长,很快就有人来放了他们,说是已经找到了凶手,是御膳房里一个传菜的婢女,已经认罪自尽了。
这样的答案,并不出顾天心的意料之外,被连累的众人都大呼晦气,却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概。
顾天心神情有些恍惚,一走出牢狱,夜月就迎了上来:“驸马爷。”
顾天心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小月,摄政王在哪里?”
夜月正准备答话,有内侍前来传话了:“奴才见过驸马爷,太后有旨,宣驸马爷即刻觐见,不得有误。”
顾天心心里有很多疑惑,但也只得将疑惑压住,让夜月等着她,一个人跟着内侍去了太后宫。
太后吩咐红嬷嬷给顾天心上了一碗面,猪脚面,古代有除秽新生的寓意,顾天心礼貌谢恩。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么?”太后坐在上座,问向下方坐着的顾天心。
顾天心手指有些僵硬,半天没挑起一根来,闻言干脆放下筷子,跪下请罪:“太后娘娘恕罪,臣从小就对猪脚过敏,所以……”
“罢了。”太后吩咐红嬷嬷撤了猪脚面,慢悠悠的吹着盏中茶叶。
“你是玲珑的夫君,以后也别一口一个太后娘娘了,就跟玲珑一起,叫哀家母后吧。”
太后慈爱一言,顾天心受宠若惊,再次跪下谢恩:“臣多谢母后。”
“嗯,驸马不爱吃面,那就喝茶吧。”太后亲切的笑了笑,让红嬷嬷给顾天心端了一盏下去。
这太后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顾天心唇角一抽,望着那盏茶,就像望着一杯农药,实在……
“驸马南方的家人是在淮城吧?哀家已经派人去慰问过了,亲家们都很康健,还说过几天会来公主府团年,驸马高兴么?”太后品着茶水,和蔼的道。
顾天心一震,惊讶的望着太后,太后无视她的疑问,继续道:“亲家也说了,驸马最重孝道,会把哀家这个岳母,当作自家人对待,哀家真得谢谢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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