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心傻眼,两人隔得太近,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冷霜般干净的味道,男性气息,高高的笼罩着她,让她透不过气。
“摄政王……”
顾天心舔了舔干燥的唇,讪笑:“那个,你已经系好了,谢谢啊,嘿嘿。”
楚盛煌看了一眼环在她纤腰的手,面无表情的收回去,负到身后。
顾天心抓紧时间告辞:“多谢摄政王相救,我先回……”
“你的伤是由夜月一手医治的,若是中途换人,你的手臂会废。”楚盛煌淡淡打断。
顾天心吓了一跳,皱眉思索道:“那我换药的时候就来找夜月,这样应该没事吧?”
“没事?”楚盛煌冷冷的眯了眯眼:“夜月事务繁忙,岂是你来找就能找到的?”
“那……”顾天心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后摊手:“那只有……那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23。023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
顾天心摊手:“那只有……那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楚盛煌沉默,似乎在考虑。
顾天心害怕他不答应,急忙道:“我好歹也是驸马爷,手要是废了多难看?看在公主的面上,摄政王就收留……”
“顾天心。”楚盛煌突然打断顾天心,双目紧紧的盯着她:“你在太学院里,公然说本王不能人道。”
顾天心吓得一抖,汗颜道:“那个,那个是我一时口误,要不改明儿个,我去澄清一下,其实王爷您不是……”
“本王身患隐疾。”楚盛煌淡淡打断,走到桌边去掀袍坐下,俊颜在白色光晕下显得很是孤冷,不易亲近。
别说,这个男人真是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绝色,俊美不失阳刚,优雅不失霸气,自带一身高人一等的王者之气,压得人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顾天心默默的叹了口气,不想跟这个很强大很危险的男人结仇,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做出侃侃而谈的样子,做起了医生。
“摄政王,那个我问一下,你那种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就是说,有没有遗传?”
“……”
“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得了这种病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这病并不是不能根治,说说你的饮食情况和性
生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举的?”
“……”
“如果是先天,得用药材和食材来改善,后天就好说了,是因为你的心理压力太大,太过操劳,或是太紧张,担心早
泄等因素。”
“……”
“你也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的病因呢?谈谈你的第一次吧,是在什么时候?对方是不是处呢?”
“……”
“嗯,或许是你们都没有经验,所以才造成了一些错误的认识,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呢?对了摄政王,有人教过你么?或者看过那什么图没有?春宫?”
“……”
“呃,你好歹是一王爷,怎么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这样吧,改天我去市集上给你挑几本,你慢慢研究?然后再试上一试?”
“……”
楚盛煌看着对面口若悬河的顾天心,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握拳缓缓开口:“驸马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过奖。”顾天心谦虚的笑了笑,伸出一截小手指掐了一点尾巴:“皮毛而已,只是杂七杂八的书看得比较多。”
“驸马的祖上是商人,驸马不但入了佛门,还熟读百书,精通兵法,赌术,还会治病,不知还会些什么,不妨说给本王听听。”
楚盛煌仰躺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随和,顾天心却在他这句话里惊出了一背的冷汗。
☆、24。024不想死,就乖乖的留在摄政王府
“据本王所知,南方一带并没有人认识驸马,更别说商户。”
楚盛煌眯着眼看她:“本王能查到的,有心之人也能查到,顾天心,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天心面色发白,低垂的眸子里满是懊恼。
她哪里知道当时随意扯出的借口,会牵扯出这么大的漏洞,她不过区区假驸马,拿了酬劳就要抽身离开,自由逍遥的。
这些人是吃多了没事干还是怎么的?调查她做什么?她长得就那么像犯罪分子么?
顾天心抬起脸来,狠狠的瞪了楚盛煌一眼,站起身来道:“我其实只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什么背景也没有,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爱信不信!”
顾天心心里很不爽,也懒得看楚盛煌的脸色,抬脚就往门边走,背对着拱手:“本驸马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你是准备出去送死么?”
楚盛煌也站了起来,脸色阴冷:“你要是够聪明,就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没背景没实力,那就是拿命在玩!”
楚盛煌冷哼了一声,拂袖走过顾天心的身边,顾天心顿在那里,下意识的身后抓住他的袖子:“喂……”
楚盛煌没有回头,却停了下来,顾天心讪讪的松手,对食指:“那个,摄政王,您老有权有势,背景强大,能不能帮我……”
“不能。”楚盛煌冷声打断顾天心,大步走到门边,在顾天心涨红脸憋着气的时候,说道:“不想死,就乖乖的留在摄政王府,爱信不信。”
看着房门一开一合,顾天心傻眼了好一阵子,才握拳咬牙:“拽什么拽啊,还学我!真是……嘁!”
楚盛煌已经走出很远,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那咒骂的话语还是清晰的飘到了他的耳朵里。
回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斜飞入鬓的俊眉微微一挑,紧抿的唇角隐隐的勾了勾。
“主上,夜风回来了。”
夜雨突然冒了出来,身为四大影卫之一,到他当值,他得时时刻刻跟着楚盛煌,隐在暗处。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盛煌看了他一眼。
“回来都快半个时辰了,属下看主上和驸马爷单独相处……不敢打扰,呵呵。”夜雨嬉皮笑脸。
楚盛煌一个冷眼飞过去,夜雨立刻正了颜色,抬头挺胸的立正姿势,一丝笑意也不敢有了。
“嘭”的一声,顾天心忽的打开了门,用完好的手臂“唰”的甩开扇子,大摇大摆的潇洒姿态。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唉,此处美人倒有,就是毫无情趣,个个都跟摄政王那冰块脸似的!”
顾天心抱怨着离去,闪到暗处的夜雨使劲抿着嘴,看着自家主上的脸色,脸色涨成猪肝红……
☆、25。025丞相府二小姐,廖清尘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顾天心吃了晚饭喝了药,坐在摄政王府的花园里,对着满园的幽幽灯火接连叹息,无语望着漆黑夜空。
她来这个世界不过才七天,见的人倒是不少,说过话的也不少,公主府啊,太学院啊,特别是赌场里……
“赌场?难道是哪一个被我赌得倾家荡产了,所以找杀手杀我?我的乖乖,这不是没可能啊!”
顾天心喃喃自语了一阵,问身边一句话不说的夜月:“夜月,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夜月淡定的站着,动也不动的道:“不知道。”
顾天心:“……”
“夜月啊,其实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我听摄政王说你事务繁忙,你去忙你的去吧啊。”顾天心干笑。
“现在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驸马爷。”夜月道。
顾天心:“……”
尼玛,她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过带着一个免费的私人保镖在身边,这样的土豪感觉,似乎也挺不错。
只是,这位妹妹能不能不要这么冷啊,一问一答的也太无趣了,还不如闹腾的公主好玩,心情愉悦才适合养伤不是?
顾天心正在郁闷,突然见到花间小道走出一披着淡蓝斗篷的身影,很纤细,迈着莲步,一看就是休养良好的女子。
顾天心双眼一亮,这女子不是府中的丫鬟,而且旁边还有管家带路,那恭敬的模样……
“夜月啊,那位姑娘是谁啊?”顾天心问夜月。
夜月瞄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丞相府二小姐,廖清尘。”
“廖大才女!”顾天心双眼更亮了,激动的站起来,招呼道:“走,夜月,本驸马带你看好戏去!”
夜月张了张口,想到主上并没有限制顾天心的活动范围,又冷冰冰的跟上去。
书房,灯火通明。
廖清尘掀开风帽,露出半挽的少女发髻,简单的兰花簪子垂着细细的流苏,一摇一晃间,在门口灯光下闪闪耀耀。
管家敲门:“王爷,廖小姐来了。”
里面没声音,但很快就打开了门,是一脸嘻笑的夜雨,很热情:“清尘姑娘,请进。”
“有劳。”廖清尘朝夜雨点了点头,提着长长的浅紫色裙摆,弱柳扶风的走进去,轻软的声音很是温柔。
顾天心很兴奋,攥着夜月的手:“廖小姐不单是才女,还是美人啊,看背影都能看出来,走,我们去偷看!看你家主上有没有反应!”
顾天心乐歪了,楚盛煌不是不举么?他不跟她说明病因,她就亲自去调查,她可是身怀治病的艰巨重任,绝不怀猥琐心理。
☆、26。026下去各领二十军棍
“驸马爷,主上的书房不能去。”
夜月一句话下来,顾天心立刻衰了,郁闷嘀咕:“廖小姐可以去,我们就不能去,区别待遇咋这么大呢?唉。”
夜月怔住,想到主上对顾天心的态度,果断道:“驸马爷请等一下,属下去去就来。”
夜月轻飘飘的掠上屋檐,黑裙黑发,夜一般的颜色,行如鬼魅,看得顾天心一阵崇拜。
只是,夜月爬上房顶是要干什么?顾天心疑惑的眨了眨眼,四下瞅了瞅,做贼似的朝书房移动。
花窗处,可见房内人影绰绰,顾天心学电视里的情节,沾了口水,正想捅开个洞,窗户一下就打开了。
顾天心尴尬,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就被黑衣男子一个擒拿手抓住衣襟,提进去就丢在地上,颈边抵来一把寒光闪烁的剑。
“你是谁派来的?为何潜入摄政王府偷听?”
黑衣男子冷声质问,顾天心摔得肩膀再次出了血,满头冷汗的解释道:“我只是路过,我……”
“夜风!不得对驸马爷无礼!”屏风后走出来的夜雨见状,吓得面色一白,急忙阻止。
要是他晚出来一下,或是夜风一个不小心刺下去,那么……
夜风后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那边夜风还没撤开剑,楚盛煌就大步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夜风立刻收剑负于身后,单膝跪下,楚盛煌过去将顾天心一把拉起,沉声问:“夜月何在?”
夜月竟然从里面冒了出来,一阵风似的跪在夜风的身边,她是从暗门进去,想要询问主上意见,不想……
“下去各领二十军棍。”楚盛煌蹙眉,冷声吩咐。
顾天心本痛得咬唇哆嗦,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楚盛煌:“为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
楚盛煌看了她一眼,顺着她苍白的脸,看向她另一只手臂,鲜血已经浸湿了白衣。
顾天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正想解释,廖清尘款款步出,道:“王爷,请容清尘说一句。”
“夜月刚才从暗门进来,正在询问我,说是驸马爷想要进来书房……而夜风,他应该不认识驸马爷,也不知驸马爷是王府贵客。”
顾天心赞同的点头:“对,就是廖小姐说得这样,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要说错的……也是本驸马……”
顾天心郁闷了,底气不足,谁会知道偷听不成反被抓,抓了就会算了,还连累了人,真是流年不利。
可是,夜风却丝毫不领情,铮铮傲骨的硬着脖子,道:“多谢清尘姑娘求情,属下甘愿领罚!”
夜风说着爬起来就走,夜月也跟着起来,顾天心愣了愣,一把拉住夜月。
☆、27。027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喂,你不至于吧?他们是你的人,我不过是借宿的,你用得着……”
顾天心看向楚盛煌,无语的嗤了一声:“真是好笑,拉我背黑锅算怎么回事?”
廖清尘惊讶的看她,楚盛煌也看向她,淡道:“好,那本王不罚他们,罚你。”
顾天心:“……”
大手攥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往门外拉去,廖清尘愣住了,三大影卫也愣住了,顾天心更是满头黑线。
“有话好说,你先放手!”顾天心抓狂,使劲扭着手腕。
楚盛煌才不放手,一走出别人的视线,便一把揽住她的腰,横抱着她猛地跃上屋檐,飞檐走壁起来。
耳边寒风呼啸,顾天心看着上方男人俊美的容颜,懵了。
“喂,摄政王,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顾天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得不做出大胆的猜测。
这很有事实依据的呀,哪有男人抱男人,还抱得这么销
魂的?恐怖!
楚盛煌没有理会她,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跃下去,一脚踢开
房门,大步进去将她丢在软塌上。
这是顾天心临时暂住的房间,楚盛煌熟门熟路的翻找着东西,顾天心捂着脸痛心疾首。
“怪不得你不能人道,原来是喜欢男人,只是摄政王啊,喜欢男人本不是错,可是您老看上谁也别看上我啊……”
顾天心一个劲的游说,她是女人,不是男人,搞错对象了啦!
“闭嘴!”楚盛煌皱着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软塌边,手中拿着纱布和药瓶:“脱衣服。”
顾天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上的工具,急忙往后一缩,直摇头:“不用麻烦王爷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快脱!”楚盛煌不耐烦了:“还是要本王动手?”
他说着就伸手过去,快如闪电的扯开顾天心的衣襟,顾天心吓了一跳,死死的抱胸:“你!流……”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楚盛煌抿了抿唇,很严肃的打断她的怒骂。
顾天心:“……”
“我自己……”顾天心还想垂死挣扎,楚盛煌直接剥开她的外衫,中衣,里衣,剥洋葱似的,露出了她削瘦的肩。
伤处的纱布已经全部浸湿,楚盛煌目不斜视的以指为刃,割开纱布,血肉模糊的大片,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夜月是四大影卫之一,也是神医之徒,毒素是去除干净了,可是要长好却不容易,虽然夜月的药纵使千金也难求。
顾天心呆滞的瞅了瞅遮得很好的衣衫,只是露出锁骨以上的位置,那层裹胸布没有曝光,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楚盛煌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啊,她想骂人,可是看到他紧皱着眉专注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颤。
☆、28。028驸马对本王,态度很恶劣
楚盛煌的动作很快,看起来也一点也不温柔,力道却拿捏得很好,有些疼,却没有夜月下手时那么难受。
白色金纹的袖子不时从她鼻尖拂过,带出纯澈的男性气息,干净而浓烈。
夜明珠的光泽下,他手背的一道浅褐色疤痕蜿蜒而过,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顾天心克制住心里诡异的旖
旎,看着那道疤痕,似乎可以想象到一把剑砍下去,他硬生生的握拳去挡。
楚盛煌的事情她听说不少,轩辕玲珑总是在她面前说,楚盛煌是如何如何的英勇,轩辕玲珑又是如何如何的仰慕。
他本是先皇的师弟,先皇在弥留之际便将他带入了朝堂,当时他才十三岁,还没熟悉朝堂的情形,就直接披甲上阵。
先皇说,只要他有了战功,握了兵权,就能威慑朝堂。
楚盛煌用兵如神,却也是一次次的实战经历里换回来的,一次比一次的战无不胜。
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