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柯姑娘你别难过,我还多谢你破了我的梦,”空凝安安慰道:“本来就是虚假的,我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在这里,其实并不快乐…咳咳…”
“你——”阿柯想让她别再说话了,她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阿柯姑娘,你说人…咳咳…真的…有来世吗?”空凝安望着阿柯,眼里全是泪水。
“有。”阿柯看着眼前的人,肯定的回答,她希望她能安心一些。
“那下一个轮回,我会再遇到他吗?”空凝安轻声的问,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阿柯看着眼前痴情的女子,流下了眼泪,半响,她哽咽着答应:“恩。”
怀里的女子撑着一口气,听到这个满意的回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景色快速的溶解,让人头晕目眩,阿柯也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
本来在外面一直破不了结界的辰月公子担心的要命,却发现那透明的阻碍他们前进的东西突然瓦解了,急急的冲过去一看,只发现了阿柯一个人昏倒在地上。
第二天阿柯在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的叫声中醒来,天光大开,正是美好的清晨。
爬下床边揉眼睛边推开窗户,翅膀扑腾声响在耳侧,抬头望向大堂,辰月公子跟夜黎势和姬香已经早早的起来了,此时他们正坐在一桌吃早餐。
阿柯打开门蹭蹭跑下去,正跑到最后一格楼梯的时候,却一时控制不住力道一头栽下去。
辰月公子疾步过来一把搂住阿柯,笑道:“一大早就投怀送抱的,真叫我受宠若惊。”
阿柯愤恨的想要反驳,明明是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变成他惊了,于是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戏谑道:“多给你抱一会儿,开不开心?”
瞥眼看了看这大堂里还有许多人,阿柯立刻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
辰月公子也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顺手拿了一个馒头塞进阿柯的手里。
阿柯“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边咬边说道:“昨晚发生的事可真是奇怪。”
然后阿柯就噼里啪啦的给几人讲诉了昨晚那个女子的故事,几人感叹了一翻。
不过辰月公子却注意到了其中的七哭先生,一命换一命?
吃过早饭,一行人就朝着陀濢谷出发了。
一直都是坐的的马车,这次却要换骑马了,因为此去陀濢谷道路崎岖,全是隐蔽的山间小路,马车是根本过不去的。
阿柯开心的问道:“我的马是哪一匹?”终于不用坐马车了。
辰月公子指了指旁边的那匹黑色的骏马。
阿柯一看,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萃灿如金的阳光漫天撒网似的罩下来,那马通体全黑,泛着油光,在这青天广幕之下有如风吹冷墨一般,染得周围的景致皆是黯然失色。
阿柯欢喜的跑过去,抚摸着那马的头,“马儿你要听话呀,我这就上来了。”
说着就往它身上翻去,可惜,那马屁股一扭,就让开了她。
阿柯面上一红,转头看了大伙一眼,不好意思的看着那匹马。
“一点都不听话。”阿柯拍了拍它的头。
辰月公子觉着好笑,走过来说:“可是要我帮忙?”
轻轻一托,阿柯就上去了,接着借力一翻,自己也稳稳的坐到了阿柯的后面。
阿柯诧然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去骑一匹不行啊。”
这虽然他们昨晚那啥了吧,可是这那么多外人还在呢,他也不注意点影响。
辰月公子扬唇一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个头,我不和你同乘一匹,难道你会?”
阿柯歪头想了一想,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不会骑马这件事情。
“好吧。”阿柯这才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准许了他的行为。
赶了大概三个时辰的路,几个人算是走到了陀濢谷。
所处之处是一清幽的山谷,天上有泛白冬阳。远处可见横亘的雪山,积雪映着碧蓝苍穹,有如连绵乳糖。
阿柯只觉得寒风透过薄薄的纱裙直灌进四肢百骸,本就畏寒,被呼呼的风一激,立刻连打几个喷嚏。辰月公子双手紧了紧,把阿柯往自己怀里搂近了些。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才觉得没有那么的寒冷,不禁自己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第五章 更谁情浅似春风
更新时间2013525 20:52:21 字数:2197
姬香从后面行礼中递过来两件狐裘大氅,两人便披在了身上。
“好看吗?”结果狐裘阿柯捣鼓了半天,终于是穿好了,所以很得意的问道。
辰月公子悠悠的打量着她,半响说道:
“穿反了。”
“……”
一路很顺利的到达了七哭先生的宅邸,因地处陀濢谷的谷底,刚刚山谷上白雪皑皑,可这谷底却是春分的天气,雨正下得缠绵。
却只有一紫衣女子在竹屋里拨着琵琶,声音凄凄惨惨。
只见此女子,面莹如玉,眼澄似水波流动,艳丽不可方物,好似天上玉女一般,当真是个天上人间少有的极其美貌之女子。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着琵琶,斜靠在竹床之上,神情慵懒得如猫一般可爱。
然而众人却在她的流离音之下,都像失了魂般昏倒了,只有辰月公子还站在那里,他扶着昏倒的阿柯,波澜不惊的看着琴后的女子,“流离音?不愧是七哭先生的徒弟。”
那女子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拨弄琵琶:“七哭先生不在,您好走不送。”
“是七曜让我来的。”辰月公子并不吃惊她的回答。
拨弄琴弦的动作微微一愣,她终于是抬起头来,问他:“七曜?”
流离音起身,邀请辰月公子移步到了屋外。
辰月公子把阿柯轻轻的放在了软塌上,就跟着流离音出去了。
“在这之前,我先说个故事给公子听,可好?”流离音斟茶倒水的动作很优雅;而且谈吐也是柔声细语;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院子里有几株竹子,风透过外面的竹林瑟瑟的吹进来,却并不寒冷。
那些竹子苍翠挺拔,叶子绿绿的,青青的;霎是好看,因为下了雨,落上了一地的竹叶。
“我记得,那是一个就如今天一样的早晨…”流离音缓缓开口。
初见时,细雨纷飞,国破家亡的我,无助的蜷缩在街角边哭泣。
那时候,我的父亲,是随着皇上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大将军,可是先皇因为年年征战,身子已经留下了许多的病,没两年就西去了。
于是幼小的只有三岁的太子继承了皇位,那时,正是赤梁国六年。
权倾朝野的宰相通番卖国,所以,当敌国的军队杀来时,父亲拼死抵抗,朝廷却迟迟没有援军。
这一战,足足打了半年,半年后,安怀关被破,敌军长驱直入。
十三岁的我,被娘带着逃出了将军府,却在路上遇到扫荡的敌军,娘为了保护我,将我藏进街角的杂草中。
我迟迟不见娘回来,于是我除了稻草堆,到处找娘。
终于筋疲力尽,却再也找不到娘,我只有蹲在街角边哭边休息。
却在此时,一只清润的手抚上了我的头顶,抬头一看,便是他微笑的脸。
他说:“跟我走吧,我给你一个家。”
一抬头,一落泪,自此,便就是一生的劫数。
他是敌国的大将军,年轻有为,饶勇善战。
在别人的眼里,他也许是严肃的,也许是冷漠的,也许是残忍的。
可是对于我来说,他是温柔的,是善良的,是美好的。
他教我练字,当我写的不好的时候,他就会皱了好看的眉头,走到我的身后,握着我的手,让我跟着他写。
到后来,我常常写错,这样,就可以让他教我。
他也不恼,总是细心的,一遍一遍的,握着我的手,写我的名字——梅韵诗。
可我却喜欢写他的名字,洛离,一遍一遍的,刻在了我的心里。
每次生病的时候,他都会守在我的床前,细心的喂我吃药,哄我喝粥,每次我任性不吃药的时候,他总是浅浅的笑着,任我闹够了,再耐心的喂我吃下。
记得有一次,我病得咽不下任何东西,于是病情越来越严重。
朦胧中,我看到他焦急的在床前走来走去,他第一次发了火,他说,你若再不吃药,我便不要你了。
我听到那话,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要醒来喝药,可是,我起不来,我只觉得自己的手有千金重,根本举不起来。
后来又昏睡了过去,迷蒙中,觉得嘴唇接触到软软的温柔,然后那苦涩的药就缓缓的流入了我的嘴里,我只能本能的咽下,试着睁了一下眼,就又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我清晰的看到,他是用他的嘴,喂我吃的药。
那一年,我十五岁。
再醒来,便深深的爱上了他,视他如我的天,就这样一直仰望着他。
知道他不喜香料的味道,于是就再也不用香囊;知道他不喜吵闹,于是就一直安静的呆在他的身边。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永远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每年,他都会为我庆祝生日,每一次,他都会送我礼物。
可是,当我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他说,韵诗,我送你一个嫂嫂,可好。
那一天,将军府铺天盖地的红,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大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皇上赐婚,栗知国第一美女,皇帝最小的妹妹——玉香公主下嫁将军府。
百姓们都称赞着,好一对珠联璧合的人,栗知国最年轻的将军和最美丽的公主。
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终于出来。
我像个疯子一般,头发散落,衣衫不整的冲到了他的新房里面。
此时,他正搂着她,两人的唇边,都有暧昧的微笑。
他在教她练字,白色的宣纸上,黑色的墨汁,是她的名字,玉香。
我连退几步,撞到了门边的柱子。
他们这才发现了我。
看到我的样子,他脸色有些不好。
他说,听下人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到底是怎么了?
他问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隔着眼泪,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缓缓的坐到了地上。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我抬起头给了他们一个甜甜的微笑,我说,祝你们百年好好,永结同心,我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这时的他,脸色却变了变,嘴唇张了张,却欲言又止。
只听到玉香公主犹如天籁的声音,多谢。
是啊,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我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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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忍负广寒无绝期
更新时间2013526 22:07:48 字数:2451
于是我不再见他,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我都会躲开,不管绕多远。
我从此以后吃饭也只在房里吃,早出晚归,只为不再见他。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年。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老死在这将军府里。
可是,就算我这样,他们还是急着赶我走了。
那一天,玉香宫主笑意盈盈的来找我,她说,韵诗,我们为你选了夫婿,他是护国公的独生子,金科的状元——凤君浩。
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只一直紧紧拽着桌沿,直到我的指甲从中间断掉,钻心的疼痛才让我缓过神来。
这才发现,不知道泪水什么时候,已经把前襟全打湿了。
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我都已经忍着不见他,不想他,却还是接受不了他要把我送出去这个事实。
我抬头看着窗外开得正茂盛的白兰花,想起了细雨纷飞那个早晨,他温暖的眼神。
他说,跟我走吧,我给你一个家。
如今,他却要把我送进宫里。
一年来,我第一次见了他。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站在临窗的书桌前,写着字帖。
我冲上前抢过他的毛笔,狠狠的摔在了书案上,浓黑的墨汁和我手指上留下的鲜血弄脏了他的帖子。
“你说过的,你会给我一个家,我不要那样的家,我不要,你可知道,我要的——”我透过湿润的眸子看着他,久久才吐出后面的话“我要的——是你啊。”
我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哽咽,却不知为何久久回荡在房里。
我看到他的眼神,愤怒的看着我,却再仔细一看,是越过了我,看着我的身后,我这才回过头去,看到满脸悲戚的玉香公主。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来质问他?本来就是他顺手救回来的一个丫头,只是寄人篱下,却哪来的这般脾气。”玉香公主走了过来,啪的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的耳膜震得有些痛,脸颊也火辣辣的,却没有顾这些,我转过头去望着他,只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慢慢走过来,越过我走到了玉香公主的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这里。
栗知国五年冬,戎马大将军洛离和玉香公主收梅韵诗为义妹,改名洛韵诗,封为泷雪公主,
择黄道吉日与护国公之子,金科状元,凤君浩完婚。
似乎一切,在此时已成定局,但是命运的阴差阳错,总是发生得那么差强人意。
出嫁那天,我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洛离和玉香就站在那里,我看不出他是喜是悲,只是轻轻为我理了理衣领,说道:“我希望你好。”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排了很长,他们的承诺没有失信,仆从如云,男傧女侣一律修长俊美,缓缓前行,四匹俊马,马嚼上系着红绸,拉着华车,行在队伍中间。
我就坐在那里面,看着街上的百姓们,脸上开心的表情,公主出嫁,对他们来说,是稀奇的吧。
洞房夜里,圆月挂于枝头,浮云铺在天际,喜烛映照出重重花影。
当凤君浩挑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时,我看到他的表情愣了一愣。
我微垂着头,想做出害羞的模样,但强装半天,神色间也没晕出半点嫣红来聊表羞涩,倒是流云鬓下的秀致容颜愈见苍白。
凤君浩就这么站在我面前,黑如深潭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
他挥手拂过我的腰间,轻轻一拉,长可及地的红色锦缎喜服就这样滑落肩头,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大片雪白肌肤。
再一带,我就被他紧紧的箍进了怀里。
明明是用力相吻,两人的眼睛却都睁得大大的,却没有半点的情欲在其中。
我终于有些害怕的推开了他,微微喘着气,原本苍白的嘴唇似涂了胭脂,显出浓丽的绯色,眼角都湿透了。
他伸手擦过我的眼角,低声问道:“哭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那眼泪就这样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半晌,他微微皱眉,问道:“害怕?”
我还是没有回答,只伸手把散落在肩头的衣襟拉了拉。
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害怕就睡觉吧。”
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是微微有些诧异。
良久,我笑了一声,说道:“总有一日要与你如此,那晚一日不如早一日。”
话毕,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随手扔到了地上。
一双手微微发着抖,颤抖着去解他的腰带,俯身就把自己的唇贴了过去。
终于,两人轻轻的吻在一起,都带着那么一丝恐慌和意乱情迷,甚至,都有些生涩,却又有掩饰不住的渴望。
刚刚还燃烧得正旺的红烛慢慢暗了下来,他的睫轻轻的拂过我的脸,沉重的喘息让我的皮肤微微的战栗。
我本来该拒绝,然而没有,甚至于,我的手亦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
原来,自己也贪恋耳鬓厮磨的感觉,自己也贪恋着有人拥抱轻吻,甚至贪恋着他会看向自己。
身体在昏暗的烛光中,袒露出来,渡着月华,却是没有丝毫的冷意。
仿佛是沉溺的人,我闭上眼睛,再不愿多想。
洛离,从今天起,我将忘了你,一滴泪水,从我的腮边落下。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是暖阳高照。窗外偶有几只耐冬的小鸟雀跃着,冬日的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格子投进来,映到绸被上,似抹了层淡淡的光晕。
我轻轻翻了个身,却还是惊动了他。
只见他蹙眉端详了我一阵,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怕冷,再睡过来些。”
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没有贴过去,而是往后躲了躲。
就这样一把被他捞进怀中,他清冷嗓音沉沉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