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出嫁之后,也便没了娘家的支撑,使得向柔一而再的使坏。
向晚只觉好生奇怪,她明明已经死了,怎又会突然回到这十岁那年的场景。
伸手掐了自个儿的大腿一下,发现这并非是梦,而死人是不会疼得。
一下也顾不得多想,见前方杂草较多,加之这冬日,几上才下过一块大雪,那地上还铺着些许白雪,若是跳下去,也伤不着哪儿。
这么一想,她便站了起来,扶着车身一步步的往门边挪去,最后扶住那门边的时,这才看准了时机,一跃便跳了下次。
以保证自个受伤程度最底的方式,跳下马车。
摔落在地时,虽手心传来刺痛,倒也不觉得身上摔疼。
便赶紧站地起来,此时那马已脱僵而出,那马车一下便撞上了石壁,车身一下撞得四分五裂,只省下一推残木。可想而知自己若在那上面,难保不会丢了性命。
丫鬟婢子们赶忙跑了上来,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姑娘,可受伤了?”关切的声音响起,抬眼望去。
那女子穿着一身丫鬟服,却也长得清秀,柳眉弯弯甚是讨喜,身材虽有些肥胖的模样,但也只能说是丰满些许,脸上因刚之事还有些担扰之色。
“冬青,我没事。”在那一跳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那便是她是死了,但老天垂顾她,又使她重新活过。
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活过,那她必要让前世那些事情,不再发生。
前世姨娘与向柔害她如此,今生她必不让他们得逞。
冬青见姑娘身上突然有种不寻常的冷意也觉奇怪,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随后也只觉得是姑娘刚刚受了惊吓,想必也还没恍过神来,才会有此寒意。
“姑娘,你手受伤了,赶紧回去包扎伤口吧。”一边赶到的夏嬷嬷一见向晚手上受伤,便赶紧拉着她打算先带回去。
今天这事办砸了,还不晓得二姨娘会如何收拾他们。
向晚并未理会夏嬷嬷的话,抽出自个儿的手,径直走向那已撞得四分五裂的马车边上。
这马车原先还好好的,怎会到这崖边的便发起了狂,马夫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前世因她胆小并未跳下马车,使得她受了重伤,让那些想害她之人得逞。
蹲在那儿细细的观察着马车残肢,找了许久也未发现马车有被人动过手脚,可为何这马车是撞上这石壁才会变成如此模样,定不是这车身上有问题。
☆、第6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Ⅱ
这问题,看来是出在这僵绳上。
她便去拉那僵绳来看,刚走了两步,夏嬷嬷便拉着向晚,“姑娘,您手上有伤,还是赶紧回去吧,若这手上的伤留下疤痕,可便难看了。”
夏嬷嬷似乎要将向晚拉回去才甘心,这使得向晚越发怀疑,是有人想害她。
而这害怕的,现如今能想到的,也便只是二姨娘。
二姨娘虽一向面上假意讨好她,可这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便就二姨娘心中清楚。
“嬷嬷,你是姑娘,还是我是姑娘?”向晚站直身子,抬眼望着夏嬷嬷,眼留透着一股冷意,却有些惨人之感,夏嬷嬷连连后退两步,便不再敢多说一句。
冬青跟在向晚的身边,虽不明姑娘在找何物,但今日这马突然失控,她就算再笨,也会知道这其中,定有人做了手脚想害手脚。
向晚在那僵绳上看了一会儿,果然那僵绳上有被割过的痕迹,果然如她所想一般。
拿着那僵绳站了起来,看着身后一丫鬟婆子,而后想了想,那马是往这边跑的,想必已经摔下这崖底了,只不知这崖底到底有多深,向晚走至崖边望向崖底,见并非深不见底,还可看到从上摔下的马,倒在草丛中。
“冬青,随我下去。”
“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做何啊。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这荒山野岭的,若是遇上什么匪徒,老奴该当如何向候爷交待啊。”夏嬷嬷一听向晚要下去,便知大事不好。
没完成二姨娘交待的事也便罢了,若让大姑娘知道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么多人在此,莫不成连姑娘我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吗?”向晚厉声道。
她若是不凶些,夏嬷嬷定是不会让她下去查看那马,而让他们这些人下去,指不准这些人,是二姨娘派来的人,到时想从马上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这可便就难上加难。
若想凭这一根僵绳,便让爹爹为她查出是何人想害她,那无非只是痴人说梦。
她只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才好跟爹爹说今日之事。
“你们几个,还不跟着大姑娘。”夏嬷嬷知晓,她劝说再多,姑娘今日也定不会听她的,也只好陪着她闹。
心想她也闹不出何花样来,也只好陪着她下去看看,有何好看。
“嬷嬷,你年纪大了,就不必跟着我们下去吧,有冬青和他们几人便行。”夏嬷嬷一直盯着她,实在难受;回府之后,她定要想法子将身边这群丫鬟婆子,都换成她可信任之人。
而这要换的,夏嬷嬷自然是首个换走。
这夏嬷嬷成日盯着她,使得她都不得安生,到时若是让这夏嬷嬷听了墙角,她想办些事可便难了。
“姑娘,这路不好走,你也便别下次了,没被马车弄伤,到时若是从这儿摔下去,候爷怪罪下来,也只会说你不懂事,姑娘还是莫要下去了。”夏嬷嬷好意的劝着。
向晚自是不听,便小心的由冬青扶着下去,这虽说有些陡,走起来却也不是那般的难行,有些突出来的石子,倒也像是梯子一般,行走起来也便方便了很多。
☆、第7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Ⅲ
待走到下方的时候,向晚便命冬青找摔下的马,向晚又厉声让那些跟她下来的仆人也帮着一起找。
“姑娘,找着了,在这儿!”冬青是向晚母亲派来给她的丫鬟,比身晚年长几岁也已加笄,对向晚更是忠心耿耿,这些向晚自是清楚。
前生就算冬青为救她,死在了向柔的手中,如今重活一次,她必会护她周全。
向晚走近,一眼便望着那马的脖下三分处有个血口子,血口上方还留着些许的红布。
那马显然已没了气息,脖下这儿是至命伤之外,这从高处摔下也便将它摔得断了气。
向晚伸手去拔那红布,无奈人小无力,拔了几下都没弄出来。
“你,过来!”向晚起身,叫了一个男仆进来。
这男仆平日是不能进姑娘的院子的,现忽听姑娘唤他,便赶紧走了进去。
“姑娘!”
“看到这马血口上的红布了吧!”男仆赶紧点头。
“拔出来。”男仆一听,便赶紧动手,稍一用力便拔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逞到向晚的名字。
“手往哪儿伸手!给我吧。”冬青见这下人如此不懂事,赶紧站到向晚面前,从那下人手中接过,用帕子包着交到向晚的手中。
“姑娘,你看这……”冬青也觉得此事不简单,必定是有人想对姑娘不利,却又不想姑娘的命,便暗中派人下手。
“找辆车来,将这马给拉回候府。”向晚用冬青的帕子,包着那飞刀拿在手中。
有了这两样东西,以及这死马,她自有法子让爹爹派人好好查查此事。
向晚拿着飞刀仔细瞧了会儿,刀柄上却无任何记号,竟是瞧不出端倪来,向晚眸光不觉沉了沉,更加确定此事定是有人背后指使策划的。
二姨娘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此事若说与她无关,她倒还真不信。
“回吧!”此时在这山野之中待得太久,也并非是个办法,现只有先行回府。
这个时辰爹爹自是在府中,那就直奔书房了。
候府南霄院内,二姨娘正靠在软塌了,手中拿着鹅绒扇,轻轻晃着。
二姨娘身穿红色月华锦衫,下着同色轻罗百合裙,梳金丝八宝攒珠髻,微闭着双眼,躺在那儿。
“嬷嬷,可有消息回来?”二姨娘轻起朱唇,听音声似心情大好。
“姨奶奶,还没那,这事成得了,姨奶奶好生休息,一会儿有消息传来,老奴便进来与您说。”易嬷嬷轻轻应了声,只是这个时辰了,还未有消息回来,着实让人好生奇怪。
“嗯!”二姨娘轻应了声,易嬷嬷这才退了出去。
“姨娘!”易嬷嬷这才出去,一个也便**岁的姑娘走了进去,二姨娘这才从塌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又跑来了?”二姨娘宠溺的望了她一眼,嘴上虽这般说,还是拉过向柔的手,让她坐在自已身边,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个手心捂暖。
向柔身着一袭粉色撒花软烟罗裙,进屋后身边婢女便将她雪白大氅取了下来,抱着大氅退到一边。
“姨娘,女儿这不是想你了吗!”向柔往二姨娘身上靠了靠,“还是娘身上的味道好闻。”
☆、第8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Ⅳ
“又胡说了吧,莫让人听着了,若传到你爹那儿,可不好。”庶出只能管自己的母亲为姨娘,是绝不能叫娘。
这若是让人听到,自是有一顿罚可赏了。
“在姨娘的院中,有何关系;哪个不要的命的若是敢出去告密,到时有他们的好果吃。”向柔声音与眼中都发了狠,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吓人。
“你这般模样可不能让你爹爹瞧见了,莫要将在你爹心中的形容给毁了才是。”二姨娘处处小心,就算此时在自个儿院中,也是万般小心。
“女儿知道。”向柔想起自个来此的目的,又道,“姨娘,可有消息了?”
“刚问过易嬷嬷了,还未听到消息,想必还有等会儿。”二姨娘何尝不急,可再急也无法子,她又不可出府出查看,若是出府到时也只会让人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怎么还没消息。”向柔可是等了好久才过来问的,可如今还未有消息,向晚若今日下山,此时也该回府了。
而都过去这般久了,从庵堂回来,最多不过两个时辰,莫不是他们派去的人,出了意外?
“姨奶奶,姨奶奶……”他们也想不明白,便见易嬷嬷大呼小叫的便进来了。
“何事急急忙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二姨娘对院中奴婢的管教一向严谨,生怕他们有个不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到时无非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大姑娘回来了。”易嬷嬷听二姨娘这般说,这才发觉自个失礼了。
“抬回来的?”二姨娘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不是,是走回来的。”易嬷嬷也觉奇怪,他们找的可是京城最好的飞刀说,那飞刀可谓百发百中,易嬷嬷也已说明,必要在马脖下三分处,马若摔下自是会没气。
怎向晚连点儿伤都没受便回来了。
“大姑娘人呢?”
“往老爷书房去了。”易嬷嬷也来不及问夏嬷嬷为何向晚毫发无伤回来,便急忙跑来告知姨太太与二姑娘。
“走,前去看看。”二姨娘心中有几分不安,这向晚刚回来,虽说前去给老爷请安,那是必然之事,只是她心中的不安,让她无法坐住,只有赶紧前去看看,才能心安。
“姨娘,是不是搞砸了?”向柔一听向晚平安归来,心中便有几分不快。
本想借此让向晚受伤,好让她此次去不成太后寿宴,却不想向晚平安归来,也只得赶紧前去看一眼,看看是否当真好好的。
赶到书房的时候,便见向晚已坐在那儿,似在等他们一般。
“大姑娘。”二姨娘和向柔赶紧向她行礼,晋国本就无嫡女给庶女和姨娘行礼的规矩,更无他们前来见面之时,不对嫡女行礼之说。
向晚见二姨娘与向柔,心中的恨意便如滔滔江水涌上心头,眼中闪过一抹杀念,随后便赶紧的压了下来,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唤道,“姨娘和庶妹不必多礼,赶紧坐吧。”
向晚也便无理由让他们福着身子,听她说下面的话,这样只会使爹爹觉得她不懂规矩。
☆、第9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Ⅴ
他们二人坐好之后,向晚这才站起身,走至向岂翼面前,福了福身。
“爹爹,今日马惊之事,依女儿之见,并非意外。”向晚虽这般说,却也没拿出证据来,她不过是想看看二姨娘和向柔的神情。
“若非马惊,那马怎会失控?”二姨娘立马便将话接了去,她怎觉得此时的向晚,与出门前往庵堂时的向晚,有了一丝的不同。
但看了她许久,除了她眼中那份清明,便无看出任何不同,再者说这天下怎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这孪生姐妹,只要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是啊,这马惊的事,最近时常发生,怕也只是意外吧。”向岂翼听二姨娘这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若不然是向晚发现了什么不成?
“爹爹,这是女儿从马车上取下来的僵绳,您看这僵绳与平常的僵绳有何不同?”向晚见如此,也只好将僵绳拿出来想必向岂翼是何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向岂翼不是傻子,看了那僵绳之后,再如何也不会觉得,这次的马惊只是场意外,那僵绳明显是有人割过,使得马在狂奔之时,脱开了僵绳,而将马车甩向石壁。
他突然觉得此事的严重性,若是向晚没跳车,那么必然会被摔飞出去,轻则重伤,重则没命。
想来这些人,定是有计划谋略的在做这件事,只是到底是何人,想要害她候门嫡女。
“爹爹,你再看这个。”向晚用帕子包着的飞刀,放在了书桌上,打开帕子,里面自是躺着依旧血淋淋的飞刀,向岂翼拿起那飞刀看着。
“这上面并无何处的标记啊。”看着那飞刀上,光滑一片,更无任何官家印鉴或是私家印字,只觉这事实在蹊跷。
这等预谋会是何人想出来的,看着向晚没事,他虽也安心了些许。
向晚虽没事,但这下手之人,必定是要找出来的。若不然他们候府必定是处处得于不得安宁的时刻,以后向晚又怎么敢出门。
今日幸好未受重伤,也让向晚平安归来,想必那人必然不会轻易收手,只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爹爹,受惊的马儿女儿已命人拉了回来,爹爹是否要再去看看那马儿的伤口?”向晚知晓,在府内向柔在向岂翼的眼中,自是比她这个嫡女要好出大截。
他觉得向柔听他的话,二姨娘明里更是处处让着他,而她的母亲,自生下她之后便一直住在山上庵堂里,一年也便只下山两次。
一是她的生辰,还有一次便是外祖父同外祖母的生辰,只因外祖父与外祖母同日生辰,她也只需下一趟山便可。
而二姨娘不同,她巴不得成天待在爹爹的身边,若是爹爹能开口求皇上,让二姨娘做平妻,那她的身份自又是往上抬了又抬。
前生直到她快加笄之时,二姨娘才被抬为平妻,而向柔的身份也是抬了一抬,成了候府的嫡二姑娘。
前生他们如了愿,重生后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前世被二姨娘与向柔害成那般,这次她绝不会再被他们得逞。
☆、第10节马惊人,或人惊马Ⅵ
“老爷,那般血腥,便别看了,只是这到底是何人,居然心肠如此恶毒,居然敢对候府下手,老爷此时必当好好查查。”二姨娘不想向晚居然找到这些东西,也只觉得此次是她运气好,也并无多想。
“二姨娘说得是,若不将此人找出来,送往官府查办;候府威严何在?此人全然不将我们候府放在眼中,也未将爹爹放在眼中,实在可恨!”向晚赶忙附和着,她时时刻刻也便在留意着二姨娘的神情,见二姨娘的神色并非很好,她在心中冷笑,依她刚刚的观察,又怎会看不出,二姨娘神色有异。
从她拿出僵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