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出现,她表现出绝对的依赖与信任地依附在他怀里。心中的恐惧引得她全身微颤,不过她还是勉强伸出手,指了指她身旁不远处的地方。意思就是要告诉他,吓坏她的罪魁祸首,正是墙角边的一只蟑螂。
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她,那苍白而虚弱的神色,使白辛鸿体认到她是真的在惧怕。为了安抚她受惊的心灵,此时他只好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捕蟑高手,亲自为她服务。
可是怀中的她任他百般推离,却死也不肯乖乖地离开他身上。到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一只大手紧紧护卫着她,然后两人以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上前去捕捉那只罪魁祸首。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大功告成,白辛鸿抓起那只惹祸的蟑螂,顺手就要将它给丢进垃圾桶。
“不要!要丢拿到外面去丢。还有,最好是用纸将它包住;另外,你的手也要清洗干净。”这么恶心的东西,如果丢在浴室里的话,她会连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听她讲话的口气,似乎很习惯命令人做事。对这样的她,他只认定是她的性格中有着某种的偏执倾向。
正想开口纠正她的不良习惯,白辛鸿却注意到眼前的她竟然只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下身也仅穿着一件白色丝质的亵裤。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那件白色丝质的亵裤,因为弄湿的缘故而很自然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面对这般的诱惑,霎时之间,白辛鸿感到一股热潮从身体下方急冲而上,让他顿时红了俊脸。
“如果要我照你的话去处理这只蟑螂,首先请你先将你的手移开我的身体。”他再也无法顾及基本礼貌,只想让自己尽快离开这致命的吸引力。
虽然已经很严厉地告诫自己,要保持君子风度,目不斜视,但总还是会很不小心的把眼睛往下一瞄,窥探她那的醉人风光。可是如果他往上一瞧,又可以从红色肚兜的缝隙中,看到她身前那对白色的诱人椒ru。
这种要上不能上、要下又不能下的尴尬,让他只能抬起头,将眼睛的视线定位在天花板上。“呃……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请你尽快移开你的手,好让我能够出去处理这只蟑螂。”虽然已经很君子地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可是只有他才知道,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邪恶画面是如何的煽情,又是如何的罪恶。
此时就见他僵硬着身躯,两手微张,紧张得连碰她一下都不敢。就怕控制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而做出侵犯她的不耻行为。
对白辛鸿的反常,周娣翎无心去注意。
因为她此时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他手上的那只死蟑螂身上,两只眼睛更是死命的瞪着它,仿若怕它会临时复活过来,反身一扑,扑到她的身上,报复她狠心截去它生命的恶行。
“这样好了,我先跟你一起去处理这只蟑螂,然后你再陪我沐浴。”
周娣翎没有给他任何考虑的余地,直接就抱着他,慢慢地将他和她两人紧连的身躯挪移出浴室,走出她的房间来到客厅,亲眼看他处理掉那只死蟑螂,她才真正放下一半的心。
接着她又想故技重施,将他拖回浴室陪她沐浴。可是现下的状况,却是她无论使多大的力气,也无法再抱得动他。
对他这样不合作的态度,周娣翎感到非常的不高兴,抬起头两眼圆瞪,“别忘了我们刚刚才说好的条件,你不能对我失信。”
说好的条件?“奇怪,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如果你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你应该记得,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做,是你强硬地抱着我往外走的。”
从昨天一天的相处下来,白辛鸿已经知道了她的固执,所以刚开始他没有出口拒绝她的提议;是因为他知道,以她的固执,如果他不乖乖地配合,那现下两人可能还在浴室里面僵持不下,什么事也做不成。
“我不管!我要你陪我一起进浴室去沐浴,这可是你欠我的。”
不是她没有女孩子所应有的矜持,也不是她太随便。很奇妙的,周娣翎就是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亲密到可以让她尽情的对他撒娇,更可以蛮横不讲理的去面对他。
虽然对她的骄纵与蛮横,他可以做到某种程度的妥协,但眼下这种要命的情况——
刚刚两人抱在一起共同走出浴室的那段路程,两人肌肤上不可避免地亲密接触,已使他裤裆里异常的紧绷濒临警戒线,他不能再对她心软,否则接下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将不是他能控制的。
为了摆脱她的纠缠,白辛鸿只能用力地将她环抱在他身上的小手给扳开,并紧紧地固定在她身体两侧。“别这样,你都已经是十七岁的小女人了,难道不懂得男女有别的道理吗?”他苦口婆心的劝哄着她,只希望她能够了解,他现今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好。
男女有别?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要你在我沐浴的这段时间,站在门外保护我的安全,这跟男女有别又牵扯上什么关系?”天真无邪的俏丽脸蛋,出现一抹不解的迷糊表情。她是真的搞不懂,她的要求跟男女有别这个话题有什么关系?
“什么”听完她详细的注解之后,白辛鸿这才了解,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会错意!
“那你刚刚为什么口口声声地说,要我陪你一起沐浴呢?”害得他脑子里充满邪恶的遐想;更害得他在要与不要的抉择中挣扎不休。
想到自己刚刚那矛盾的挣扎以及自以为是的认定,他就倍觉难堪。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他在自寻烦恼、自作多情。
“哎呀!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况且我刚刚说要你陪我一起沐浴也没有说错啊,我只是没有明说是要你在门外陪着我罢了!”这还用得着她解释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难道会想不通?今天就算是跟他混得再熟,她也不可能会提出那么大胆的要求。
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想着,这个女人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害他一时会错了意,惹得他心烦意乱,真……真的会被她气死!
但事后想想也真是可悲,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却总是被十七岁的她气得无话可说。
不知是周娣翎的脸皮太厚,或者是她迷糊的个性使然,她完全忽视了此时已经气黑整张脸的他。
不知死活的她,还是大胆地向前拉起他的大手,撒娇的摇了摇,“陪我进去嘛!好啦,你就大方一点,陪我进去一起沐浴嘛!”
再次听到让自己误会的言语,白辛鸿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全部宣告瓦解,他极为用力地甩开她的小手,“要洗不洗随你的便!要我奉陪,恕难从命。”狠狠地拒绝她的要求之后,他就不再管她,迳自躲入自己的房间,连准备了一半的早餐也无心理会。
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背影,周娣翎是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是在气些什么。
不过她自己倒是满笃信一句格言,那就是——有志者事竟成。
她相信,只要她持之以恒的纠缠下去,到了最后,他想拒绝跟她一起沐浴,那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周娣翎照着自己打定的主意,持续对白辛鸿纠缠不休。
但白辛鸿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干脆来个不理不睬,就不相信她还能变出什么花招。
到最后,两人之间竟然演变成意气之争,就看谁比较有耐心,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想当然耳,以周娣翎的固执,还有白辛鸿容易对她心软的个性,胜负之分,很快就得到解答。
“白辛鸿,你看,你这件衣服穿起来长度根本就不够嘛!”才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周娣翎,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而衬衫的长度虽然已经盖到大腿,对她来说却无法习惯,令她忍不住开口跟衣服的主人抗议。
正在大厅里回想这两天以来,周娣翎所加诸在他身上种种痛苦经验的白辛鸿,一听到这属于梦魇中的声调,不由得寒毛直竖,痛苦的回身一瞧。
谁知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身材窈窕、容貌秀美的俏天使。
白辛鸿从她那头还潮湿不已的长发、那张俏丽晕红的脸蛋,慢慢地往下梭巡。
虽然窈窕的身段已经有他的衬衫包覆,但因为背光的关系,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依然清晰可见。
无法制止的渴望,让他默默地偷窥起她衣服底下的美景。从她纤细白皙的颈项,到她形状优美的胸部,还有那细弱的腰身,再到平坦的下腹。
每到一处,他的心脏就怦地跳动了一下,当梭巡到女性最柔美的神秘地带时,他的心跳得更是厉害。
她衣服底下什么也没有穿,这事实更是让他升起一股窒息般的难受感。
虽然明知只要把自己的视线收回,他就可以不必这么受罪,但心底的渴望却让他不舍,所以他的视线依然胶着在她身上。
“喂!白辛鸿,你都已经看了那么久,到底有没有看出这件衣服太短的事实啊?”她满脸不耐,心想这个男人都已经看了她那么久,却连一句话也不说,他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啊?
脑海中正在幻想某些煽情画面,身体上也正受到某种冲动煎熬的他,好不容易回过神一瞧,才发觉到她的不耐。
他摇了摇头,吞了口口水,声调涩哑的开口∶“你就暂时先穿这样吧!等你的衣服洗好晾干之后再换穿回去。”频频催促自己不要再看她,可是依然还是不舍地用眼角余光扫视她玲珑的曲线。
他的异样,周娣翎丝毫没有察觉,可是却体认到他所说的办法是目前唯一的良方,让她只能乖乖地再踱回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完全阻隔他所觊觎的美景。
望着紧闭的房门,白辛鸿蓦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点,然后严厉的提醒自己——这个女孩还太年轻,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对象。
可是为什么他会接二连三的对她产生性冲动呢?这……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
为了彻底解决周娣翎服饰上的问题,也为了让自己不要再面临像上一次的窘境,白辛鸿只好带她上街选购一些她日常所需的用品。
对女人的服饰一窍不通的他,还特地打电话去向一些女性朋友请教。综合所有人的意见之后,他总算归纳出一个可以包办这些琐事的地方。
“欢迎光临。”一打开这家精品店的大门,马上传来店员客气殷勤的招呼声。
这让进门的一对男女,终于各自放松忐忑不安的心情。
他的不安,源自于他对女性服饰的不解;她的不安,则来自于对陌生环境的犹疑。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吗?”精明的店员一看到两人神情上的不安,马上意会出他们所面临的困境。殷勤的招呼,只是为了能让他们感觉舒服些。
“呃!我需要她身上所有一切的必需品。”从来不曾遇过这方面问题的他,只能把藏在他身后的娇小人儿往前一推。
匆匆地扫视一眼这位小姐的身材之后,“包括内衣裤在内吗?”干练的店员再次询问清楚出钱老板的意见。
“这是一定的,请你多准备几套。”虽然明知这必然所费不赀,但他依然慷慨的解囊。
听完出钱老板的指示之后,热心的店员马上带着周娣翎去挑选她所需的一切。
被留在原地的白辛鸿迳自拿起一旁的杂志,寻张椅子坐了下来耐心等候。
几乎已经把店中所有的报章杂志全都看完,却还是等不到她们的出现。
白辛鸿第N次看向手腕上的手表,都已经快过了三个小时,怎么还不见她们出现呢?这让他更加不耐的嘀咕着:“为什么女人买个衣服总是要浪费那么久的时间?麻烦!真是麻烦。”他不曾陪过任何一个女人买衣服,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
就在他耐心尽失,正打算进去问问到底还要等多久时,两个女人才从里面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她们总算出现了,白辛鸿才大大的松一口气。
不过,等他看清楚走在前面的周娣翎时,不由得惊叹的屏住气息,痴痴的凝望着她。
粉鹅黄的短洋装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段,将她白皙透明的肤色衬托得更加娇嫩;娃娃装的束胸方式,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加修长。
这样的她不禁让他的眼神霎时亮了起来,凝望着她的视线更是有如烈火般的灼热。
刚开始还对自己身上的衣物觉得很不习惯的周娣翎,在白辛鸿明显的欣赏目光之下,竟奇妙地放开心中的矜持。
因为他的欣赏,让她生起一股身为女性的骄傲;但同样的,也因为那毫无遮掩的灼热视线,让她觉得有几分赧然。
“满意吗?”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多余的,只要从眼前这对男女的眼神中,精明的店员早就得到她所需要的答案。
眷恋的眼神根本就离不开眼前的娇柔,看着她红着脸、低垂着眼的媚态,他竟有几分的陶陶然,不过,他还是不忘以点头代替心中的满意。
看到顾客点头表示满意,店员赶紧再将手中所挑的那几件服饰,包括女性的贴身衣物,一并拿到他的面前,“另外这几套,您需不需要过目参考看看?”
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心神,白辛鸿草草地看了一眼店员手中的东西之后,“不用看了,我信任你的眼光。”单单看周娣翎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他就觉得非常满意,何必再浪费时间去过目这些他根本就不懂的东西呢?
“不是我的眼光好,而是尊夫人的身材好,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凸显出她的优点。”这些话虽是恭维,但也是事实。
店员无心的一番话,让白辛鸿和周娣翎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看,跟着又很不自然的避开对方的视线。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颗少女怀春的心,在店员这般的误解之下,竟然产生一种渴望。
不同于刚认识时对他所产生的欣赏与爱慕,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渴望,她竟然会想……成为他的妻。
因为脑海中浮现的大胆念头,她的脸更加晕红,眼神中掩藏不住的春意,让她再次悄悄地抬起头爱慕地多看了他几眼。
同样听者有意的另一个人,则在心中自省的想着,这般年轻的她,看起来会像是他的妻子吗?
想开口否认店员这自以为是的答案,却还是开不了口。更奇怪的是,他对店员这样的误解竟然也不排斥,甚至心中还多了几分窃喜。
因为那份不明的窃喜作祟,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否认。
拿出信用卡付清帐款之后,两人携手走出这家精品店。
这一小段的插曲,虽然事后两人都有默契的没再提起,但在彼此的心湖里,却因为这一颗小小的石子,而掀起阵阵涟漪。
这天清晨,白辛鸿在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一张开眼,他马上就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奇怪?这是什么味道呢?
他疑惑地再闻仔细一点,嗯……很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烧焦?天啊!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的杰作吗?
当他记起自己家里还有一个惹祸大王的存在时,马上十万火急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夺门而出。
当他打开房门一看,整个屋内就恍如置身在白云袅袅的空间般,四处弥漫烟雾。
火灾?想到这令人惊悚的字眼,他不顾一切地顺着白烟的方向寻到他家厨房。
他看到罪魁祸首正拿着那把他放在书房里用来装饰用的纸扇,在扇炉子上面的火苗。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毁了我的房子吗?”眼前这种情况让他气到无力。
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垃圾,为什么她的一切行为思想都会异于常人?
整个心思都放在自己手头上工作的周娣翎,被这突然发出的洪亮声音着实吓了一大跳。“你没看到我在生火准备煮早餐吗?”
丝毫不知自己已闯下大祸的她,回过头来,依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大声地回答他的问题。
“煮早餐?我看你烧房子还比较快。”
他捺下奔腾的怒气,走到她身边一瞧,“天啊!你到底拿些什么东西在我的炉子上头烧?”待他再看个仔细,居然是他辛苦收集来的木刻作品,还有一些已经绝版的图书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