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何你总不让我提?是不是因为这样会勾起你的痛苦回忆,会让你哀恸逾恒,会让你伤心不已?”钱钗雅不畏惧的挑明说出。
“住口、住口,不准再说,不准再说下去。”
易佑天的喝斥更激起钱钗雅的愤懑,“住口、不准说,你封住了别人的嘴,但是你的伤痛还是无法排解,所以你的心不会再为任何女子开启,所以你不愿再续弦,因为无人可以和你心里的挚爱相比,再好的女子你也看不上眼,你的温柔更随着最爱女子的死亡而消逝,因此你才能这般的铁面无情,这般的冷酷,这……”一双大掌掐住了细弱的颈项,阻断了她的话。
“天杀的,谁准你说这些话的?你明白所有的真相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又凭什么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呢?”剑眉竖起,易佑天脸色冷若阎王,修长手指使劲收拢,怒得想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面对盛怒的易佑天,谁能不害怕,可是听到他如此冷漠地撇清两人关系,惧意消退,钱钗雅只感到整个人像被当头浇下一桶冰水,寒意冻彻四肢,她反是抬高了小脸,傲然面对可以轻易就杀死自己的男人,“我受托为你作媒,本来就有资格知道你一切的事,你若觉得我说错了,我不够了解,那就告诉我事实啊!”
易佑天瞪着钱钗雅,而她还坐在自己腿上,一脸的桀骛,无视于颈项上的威胁,这种亲密的姿态对照于两人间的剑拔弩张,真是很大的讽刺。他倏地收回手,冷冷的将她推开。“委托人不是我,我没义务告诉你任何事,你更不必知道。离开,在我还能忍得住脾气前,离开。”他下逐客令。
钱钗雅咬了下唇,自尊让她大声拒绝,“易佑天,当初我要离开,你千方百计、软硬兼施的强留我下来作客,现在却要赶我走,我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除非我得到满意的回答,否则我不会走的。”
易佑天大掌击在书桌上,发出吓人的声响,“该死的,别真的惹火我,那对你没有好处。”
钱钗雅竟然轻声笑了起来,“你想怎么做?亲自将我丢出门,还是唤来侍卫将我架出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敢做敢当,至少面对事情时也不会畏缩退却,没想到我错了,对于伤痛的往事,你却是害怕到连提都不敢提起,只会一味的逃避,连事实真相都不能让人明白。难道是情形不似我所想像的那般,从头至尾你都是一样的无情,从未对你的妻子温柔过,你伤害了她,让她受尽了委屈,却在她离开人间时,你才了解自己失去了一生的最爱,令你懊悔莫及,所以……”
“住口!”易佑天从椅子上跳起,下一刻钱钗雅就被他大力一推,整个人踉跄的摔在墙壁上,疼得让她闭了闭眼,待能再张开眸子时,就被易佑天炽怒的模样吓住了,而他的一只手还高高的举起,用意很明显了。
他……他真……真的要打自己吗?钱钗雅骇然心惊,愣在当场。
手臂挥下,凌厉的速度令钱钗雅惊恐地叫了声,再次闭上眼不敢面对后果,更不敢想像那会有多痛。
砰。钱钗雅听到身旁传来撞击声,但是巴掌却没有如预料那般落下,她怯怯的睁开眼,发现易佑天的拳头不是对她而来,竟然是一拳打在墙上,墙壁还被击出了裂缝。
“你……这样会受伤的,让我看看你的手。”钱钗雅关心的连忙要审视他的手。
“别碰我。”易佑天急忙收回手,猛地后退好几步,转身背对着钱钗雅,急遽起伏的肩头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自己。
钱钗雅注意到血从他的手滴落到地,正欲开口,易佑天先出声。
“婉蓉,我过世的妻子,她父亲曾在我落难时帮助过我,在我功成名就后,他要求的回报就是娶他女儿为妻,我对婉蓉的感觉平淡,谈不上喜欢,更无法说是爱了,不过我还是答应娶她做妻子,只是成婚才三天,我就奉旨离家,驻守边关。”
“身为边关守将,我无法常回京城,聚少离多的生活让她抱怨不休,更痛恨这种类似守活寡的日子,我和她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冷淡,夫妻形同陌路人,不相闻问。在我面前,她不敢放肆,但是却将怒火发泄在佣婢身上,把整个王府弄得鸡犬不宁,她私底下更曾表示过她嫁给我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她根本不爱我,甚至她恨我,很后侮自己下错了决定,若能让她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要这门婚事。”
“我的心本就不在儿女情长这种事上,对妻子如此的表现我不以为意,也从没有休妻的念头,只要她做好分内之事,她仍是镇平王妃,可惜连这样小小的要求,她都做不到。”
话说到这,易佑天停顿了下,看起来似乎在思索该如何说下去,但是钱钗雅已经能猜出发生什么事了,急忙喊停。
“别说了,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她不愿再听下去,真相太残酷了。
极冷的轻笑声响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所有的事吗?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怎么可以不说完呢!聪颖的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她怀孕了,在我们成亲三年后,她有了身孕,这对夫妻来说绝对是件好消息,只要孩子是丈夫的,可惜成亲不到一年,她就不愿我再碰她,我尊重她这点,但是这却证明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堂堂的镇平王妃竟然偷人怀了野种,这是多大的丑事,也是多大的笑话,出轨的妻子会有何下场可想而知,不过,却也因为她身负王妃之名,易家丢不起这样的脸,她就挟着这点有恃无恐,厚颜的要求生下孩子,否则逼死了她,她也会拿着易家的名声一起陪葬。最后她得逞了,因为我不屑对个女人动手,她可以安心的生下情夫的孩子。
“或许天理报应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怀孕七个月的她因为小产过世,而在临终之前,她只告诉我一件事,她肚里孩子的爹就是府里的马夫,而那马夫早在她发觉怀孕时就连夜逃命去了,所以她这一生所恨的男人除了我之外,还要再加上那个马夫。
“这就是全部的实情,我没再隐瞒你任何事,你该满意了吧,那就请你离开。”没温度的语调乎板无波,衣袖一甩,他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但钱钗雅由他握紧的拳头明白他的愤恨,也对自己的出言不逊感到万分愧疚,连忙要道歉,“易佑天,我……”
“我想静静,离开。”易佑天漠然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想……”
“离开,这是要求也是命令,马上给我离开书房。”他冷厉地低吼。
钱钗雅抿紧唇,回身冲出了书房。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可原谅。
第九章
钱钗雅在回廊上徘徊,一向爱笑的脸难得的拧起了眉,而且是从用晚膳到现在都不曾松开过。
易佑天没和她一起用晚膳,这是不曾有过的事,从她成为他的客人起,他再忙都会和她一起用膳,除了今晚,而这事又发生在下午自己莽撞的伤害他后,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用膳的心情她能谅解,但是这却会更加重她的歉意,让她更加不好过。
她一向自诩是非分明,做错事就要勇于认错,这也是她一贯的处世原则,所以她不会逃避,也不会消极的等待事情过去,她要道歉,这是她该做的,她就要做到。
只是说起来简单,易佑天不像她哥哥姊姊们或爹,娘,以及其余的夫人们那么好说话,自己又犯了这么大的错,要如何道歉这点就已经难倒她了,所以她才会在易佑天房外廊上来回走个不停,希望能想出最有效的致歉方法,不过她走到脚都酸了,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不行,她再不行动,等易佑天睡了就来不及了,若要她将满腹歉意留到明天再说,那会折磨得她今晚也别睡了。
算了,道歉还有什么好法子呢,不就是道歉,多想无异,做吧!
钱钗雅来到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下门,没有回应,她再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但房里的烛火还亮着,他明明就在屋里啊!她不死心的再敲门,这次加上开口,“易佑天,是我,我有话要对你说,请让我进房好吗?”
可是房里的人就是不回答。
钱钗雅没有耐心了,“那我直接开门进去了。”说完,小手推开门,走人屋内。
入眼的景象让钱钗雅惊愕,满桌的酒瓶不说,易佑天手里还拿着酒壶倒酒,一杯杯的直往自己嘴里灌,像是不要命般的拚命暍,酒燥热了他的身体,所以他脱去了外衣,衣襟也敞开着,连一向梳理整齐的发冠也弄散了,和平时严正英挺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这样的他却充满了邪魅气质,让她看得不舍得转开脸。
易佑天冷淡地斜看了她一眼,直接下逐客令,“我没请你来,离开。”
钱钗雅回神,赶紧跑到他身边,诚心致歉,“易佑天,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来道歉的。”
“不必了,我不需要同情,走。”易佑天不接受,依然倒酒猛灌。
钱钗雅本就对他的狂饮看不下去,又发现他手上的伤竟然还没处理,连忙抓住了易佑天受伤的手,“别喝了,你手受伤了为何不擦药?你太不爱护自己了。”她从怀中拿出手巾要为他清理伤口。
“住手。”易佑天抽回手,冷然拒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快点走开。”
钱钗雅难过的认错,“易佑天,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为自己的作为感到很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不该说出那么过分的话,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若我明白真相,我绝不会说那些话,抱歉,我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
易佑天却还是不理会她,自顾自的一直喝酒。钱钗雅一咬唇,再次抓住了他执杯欲饮的手。
“放开。”
“不,我不放,你真的下能再喝了,你想怎么罚我都无妨,我就是不能让你继续糟蹋自己,你……”
没说完的话被斥断,“够了,你是我什么人?有资格说我吗?不是我的人就别碰我,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关心,马上滚离我的视线范围,别来烦我。”易佑天想甩开她的手,但她抓得老紧。
“那就让我做你的人,得到你的原谅。”没经过脑袋的话脱口而出,让易佑天愣了下,钱钗雅自己也被吓住了。
“别开无聊的玩笑,我没时间陪你玩,快点走开。”易佑天冷冷撇下唇角。
本来想退却的念头,经他这一刺激反而变得坚定起来,钱钗雅睁亮了眸子看着易佑天,“我不是开玩笑,我……我是认真的。”
易佑天终于放下手里的酒壶,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的眼,“你明白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吗?”
钱钗雅心跳加速,粉颊更是艳红一片,对他的愧疚和心疼他的落寞让她没有退缩的余地,略垂下额点了点头,“我……我明白,我……愿意成为你……你的人。”
话才说完,下一刻,钱钗雅就跌入宽厚怀里,易佑天大手抬起她的小脸,目光瞅着她,两人近得鼻尖几乎碰触到了,“你不后悔?”
他带着酒味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让她也感到醺然微醉,他那深若无底洞的眼眸更令她思绪完全停摆,只能讷讷的顺着他的话回答,“不后悔。”
易佑天嘴角扬起,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钱钗雅来到床边,不太温柔的将她摔到床上,接着快速解去她的腰带,拉开她的衣襟,登时胸口雪白的肌肤就毫无遮掩的露出。
钱钗雅吓了一大跳,惊声叫道:“你……”
“你后悔了?”易佑天话说得更快,眼里流露出嘲讽。
钱钗雅抿了下唇,她明白自己若是后悔对他会是更大的伤害,她怎么忍心呢?她轻轻摇头,心意不变,“我……不会后悔的。”
易佑天眸光一沉,“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了。”大手一扬,她的衣衫瞬间离身,支离破碎的飘落地上,没让她有惊讶的时间,他的吻如狂风袭来,身子同时也覆上了纤弱娇躯。
钱钗雅惊骇的抽气,却让易佑天的舌乘机滑入柔软的小嘴,掠夺甜蜜,炽猛的吻像烈火,一下子便烧得她手足无措,只能任由他逗弄。
钱钗雅再一次的抽气,因为易佑天粗糙的大掌竟然滑入她唯一蔽体的兜衣里,罩住起伏的胸丘,更加戏弄起小丘顶上的粉红花蕊,霎时许多不曾有过的感觉全数冲入脑里,她不自觉的低声吟哦,被欲望牵引,沉沦在易佑天掀起的惊涛骇浪中。
她的无知让易佑天爱怜,他的耐性也焚烧殆尽了,他不耐的快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彼此间几近赤裸相对,只剩下钱钗雅身上薄薄的兜衣。
“你真的不后悔吗?”在喘息的空档,他丢出了最后的确定。
钱钗雅脸上布满被激情挑起的红晕,她眨眨迷蒙眼眸,一颗心全乱了,无法回答。
易佑天不满意她的静默,手指轻挑起白玉下巴,“回答我,你后侮吗?”
在他的追问下,钱钗雅更慌乱了,“我……”顿了顿,在易佑天如要烧穿人般的炽盛目光下,她不由自主的用舌尖轻舔了下红唇,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
“后悔。”迫不及待的为她接下话,易佑天神情喜悦,“你是我的了。”
钱钗雅的应允开启了情欲的开端,碍事的兜衣即刻离了身,易佑天再俯下身,这回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爱恋交缠,注定了一生不舍不分。
如此霸气的宣言让钱钗雅的心抽紧,还未回应他的话,易佑天的绵密攻势便似雨点般落下,待赤裸裸的两个身子交缠在一起时,他雄壮的身躯更震撼了她,她被吓傻了,好一会儿都无法反应过来,而易佑天却利用这种时候攻城掠地,等钱钗雅意识到他的手竟然抚上那不该给外人碰触的私密地方时,情势的发展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哦……”白玉小手飞快抓住宽厚的臂膀,一波波从心底狂涌而上的欢快,让她不住的低声娇吟,大掌游走在滑腻的肌肤上,挑逗她每一寸的敏感地带,更惹得她娇喘连连,最后停在欲望的中心。
“啊,你……别……别……不……不要……不要……”纤细手指蓦然收紧,指甲在健壮的肩头留下抓痕,钱钗雅抗拒这种难为情的不适痛楚。
易佑天的唇回到粉颊上,轻轻啃着钱钗雅一向爱仰高的下巴,出声逗弄,“嗯……别停,不要停是吗?”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要欺负自己,钱钗雅又羞又气,在喘息中挤出斥责,“你……可恶。”
易佑天咬着小巧的耳垂,邪气长笑,“哈,宝贝,你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了。”
花儿已为他开,他当然要摘下永远据为已有了,封住还想抗议的小嘴,让他的小女子变成了小女人。
“啊……”痛楚的哭叫从相贴的唇边逸出,听起来只像小猫般的轻叫声,易佑天没停下。
没有经过疼痛,又哪能登上接下来的欢快天堂呢!他会让她明白,世上最美的感觉。
钱钗雅将脸埋在易佑天的颈窝里,双手牢牢的揽住他,依恋他令自己安心的气味,也为了不好意思面对他,想到刚才两人间的翻云覆雨,哎,真丢死人了,细瘦的手臂更加抱紧他。
突然,易佑天伸手将她的手臂拉下,放在自己胸膛上,再拉上被子密实的包住她,“别着凉了。”
他的柔情令她心动,其实他最后一次询问自己会不会后悔时,那时被情欲吓坏的她想说的是“我不知道”,他却误解了,所以现在她要告诉他,“我不后悔。”细声轻喃,这是她的心情。
“我也是,不后悔惹上你这个小恶魔。”更加拥紧怀里的美人儿,易佑天宠溺的话里有着全然的欣喜满足。
钱钗雅抬起小脸对他不满的皱皱小鼻头,“我有这么坏吗?还叫我小恶魔。”
易佑天轻笑,“你是迷惑人心的小魔鬼,让端正严肃的镇平王爷为你失控,你还不是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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