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五官轮廓如此鲜明,就算闭上眼睛,他的样子也依然在眼前。
不知道他长出头发来是什么样子,肯定也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吧。
脑子里反复回旋着一句话,“我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成为你朋友的机会”,那个时候她不是很明白他说的,现在似乎很高兴从他那里能够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桑央,我也是呢,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成为你朋友的机会,可是我想要的更贪心一点,能不能不只是朋友。
眼前渐渐出现了点点亮光,终于上了岸边。他们刚进洞的时候还是白天,如今点点的星光已经说明了现在的时辰。
今酒慈根本没有花什么力气,上了岸以后活蹦乱跳的,却明显可以感觉到游了这么久,桑央虽然没有说但他的神情已经不似以往那般气定神闲。原来你也是个普通人,你也是有极限的。
“桑央,我去找吃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取出嘴里的珠子,冰冰凉凉的感觉似乎还留在唇齿间。
桑央示意她收下,他会游泳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事实上他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的不少,从那里偷溜出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什么东西都带了一点。
今酒慈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大概是拿他东西拿多了都拿顺手了,完全不会有亏欠的感觉,好像这都是他应当做的。
她说要去找吃的,他也不推辞,直接坐下来恢复力气,偶尔依赖她一下其实感觉也蛮好的。
沿着溪水,今酒慈朝着下游走去,现在是晚上,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但既然有水就肯定有吃的。
“叮叮”手起石子落,今酒慈无奈的看着手上两只老鼠,虽然这两只老鼠够大,但是人家桑央不吃肉,她找到了老鼠他也不能吃啊,可是她已经尽力了这里真的连根草都没有,溪水里也没有任何生物,这里到底是哪里?
郁闷无比的今酒慈回到了桑央的身边,发现他已经起好了火堆,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垂头丧气的回来。
她万般好奇,她连根草都没找到,他是用什么起的火?走的近了才发现被点燃的竟然是几块石头,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匪夷所思啊。
拎着老鼠的尾巴,冲着他甩了两个圈,“只有这个怎么办,本来想拔几根草给你吃的,可是连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真的很想做好这件事情的,奈何她好像一碰到他就只能给他添麻烦。
“其实,我以前天天吃肉的,只要不看到你杀它的时候,就是可以吃的。”从她手上接过那两只可怜的老鼠,麻利的在溪水中处理了起来。
哈?他说什么?明月不是说他是和尚,和尚是不吃肉的嘛……
“我是从西藏来的,高原地区,菜草不生,我以慈悲愿力故化现肉食,并无命根。在我们那个环境里,除了肉其他都没什么东西吃的,所以只能吃肉。”将洗净的一只老鼠串在树枝上,示意她放到火上去烤,看着她乖乖听话的样子,笑容更深,“不过,在别人面前为了不让她们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所以就入乡随俗跟这里的和尚一样吃素。”
并不是他想要对她们有所隐瞒,而是他怕她们知道了他吃肉,那么很快就会猜出他的身份,他最怕的就是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
“桑央!”
“恩?”
“没事叫叫你,”只是呼喊你的名字,她都觉得好开心,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桑央,你游泳好厉害,是怎么学的呀,照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应该都是雪才对吧。”在冰天雪地里是怎么学会游泳的。
“冰下的暗河,经常要在里面修炼,刚开始的时候一下去就被冻得全身僵硬,后来就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游。”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的生活就被这些超乎常人承受能力的练习充斥着,他没有办法选择,还好在那样的日子里遇到了她。
“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小小的火堆旁坐着两个少年,少年手里拿着跟棍子棍子上串着只老鼠,老鼠已经被吃的所剩无几。
“啊?”他是偷跑出来的?她才比较像偷跑出来的人啊。
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偷偷跑出来,这个重要吗?那个地方肯定很可怕吧,每天要学这么多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
补充体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坐。
阎婉玉从家中出来,沿着山道往圣宫方向而去,听说每个法王都极具慧根,不但悟性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更重要的是拥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小婉玉觉得,即便是世人无法解答的问题,法王也一定知道,所以她一定要向法王问清楚。
阎秋追出门外,只见街头巷尾无一人行走,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丫头去了圣宫,而去圣宫只有一条路可走,对,就是圣宫。
当你认准了一件事情的时候,哪怕是它再困难,你也会勇敢的做下去。
圣殿内坐满了来听禅的人,然而坐着的还是少数,更多的人则是站在过道上,中央
台上坐着个少年喇嘛,看样子也不过八九岁。虽然小婉玉站的地方离法王很远,却依然可以听到他一字一句吐露的真言,一时间心脏竟然漏跳了半拍,好讨厌这样的感觉。
悄悄绕道圣殿后面,这里通常都是不允许参观者的,严格来说除了圣殿周围那块地是供人朝拜的,有些地方甚至是一般的喇嘛都不能进入,比如说一些法王专用的居所。
这个时候的圣宫,似乎所有的人都跑去听法王演讲了,只有少数坚持在岗位上的僧人也大多心不在焉,以至于始终没有人注意到有个小姑娘悄悄潜入了圣宫禁区。
圣宫从总体上来讲分为两部分,前部和后部,前部是由圣殿及一般喇嘛的活动场所组成。而后面部分,则完全不像前部那样四四方方,而是一个不规则图形,布局更像是个迷宫。看似没有章法,却又处处透着玄机,所有的建筑都是为了保护中心一个圆形建筑物而建造的。连接这个建筑物的通道只有一条,就是从法王寝宫处直接通入,让人没有办法不产生遐想,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比法王还重要的呢。
别说婉玉会迷路,就连在圣宫地位极重的守卫高僧也经常找不到路。
一头雾水,本来只是想随便逛逛,没想到却迷路了,怪怪,这里的房子为什么都长一个样子,虽然路形不一样但差别不大,转了几个弯后,同样的地形会再次出现。完全不知道是自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这里真的都长得一样。
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感,加快了向前迈动的步伐,已经分不清自己走了多久,走的路是对是错。她只知道,天渐渐暗下来了,现在只有随便走了,反正她已经忘记她是怎么来的了。
这迷宫是当年第一任法王在参透了道教的五行八卦阵后,设计建造的,随着时间变幻,阵形也会发生变化,是则寻常之人进了此阵别想轻易出去,更别提是一个才四岁大的小孩了。即便是圣教内部会走这迷宫的也只有法王与他的两位守卫高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毒龙就是走个过场,以后会有具体故事的结局。
2014年9月13日修改的最后一章。
十二点有考试,祝我好运吧!
☆、第九章 圣心菩提树
每位法王都拥有六位守卫高僧,四人负责法王在外安全,其余两人则是守卫法王寝宫,说是守卫寝宫更重要的则是守卫寝宫之中的东西。
今天正是藏历4月15日的萨噶达瓦节,相传释迦牟尼降生,成道,圆寂都是在4月15日,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为了纪念他在这一天进行转经。
正是如此在这一天小剩教的教徒也会一起来到圣宫做转经。而大剩教也担心小剩教会趁机作乱,所以一些无事的弟子都用来保卫圣殿大厅,而只有两位守卫高僧留在后殿,也不知道是不是阎婉玉运气真的太好呢,还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在迷宫中走了那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两位僧人。
又累又饿的阎婉玉,两只脚有点不听使唤了。眼睛也好累,开始不大正常老是出现幻觉,总觉得身后有怪物,前面有老虎。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出口。
走出来才发现,刚刚自己走了好久好久的路,竟然离外面只有几步的距离,真是奇怪,一定是饿过头了。摇了摇头就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间宫殿了。没有金碧辉煌也依然显得气势磅礴,只是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一个僧人,让婉玉心里很是郁闷。
她抬头看着宫殿门口的牌匾,愣了一下,她本来便刚开始学认字,只是想要卖弄下自己的文采,却没想到,这里的字长得跟爹爹给她看的字不大一样,歪七扭八的,跟虫一样。
两边的柱子上也刻满了这种虫虫文,看的她一个头两个大,心想,反正看不懂,进去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婉玉是个好奇心非常强烈的小姑娘,但是相信她,她只是想来找法王顺便找点吃的,她不是小偷,她是好女孩。小婉玉一遍遍强调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推门入内,发现这里只是普通的禅房,最边上却有一条通道,顺着石廊往前走,明显感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换了个方位,也不知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
通道内没有任何火把,灯笼,密不透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隔一米便会有光束透出。阎婉玉来不及去好奇这些到底是什么,只是坚定着步伐一直往前走。
没走多久,她就发现被一扇石门挡住了。石门上雕刻着各种诡异的图案,看的人毛骨悚然。石门中间雕刻着一只大怪物,怪物口中有一个石环,婉玉伸手,拉了拉石环,发现这拉环是可以拉出来的,而且随着圆环的拉动,石门也缓缓打开。
婉玉毫不迟疑的便走了进去。刚跨入门口,便听到石门“轰隆”关上的声音,而随着石门的关上,四周再无光亮透出,如置身一个黑窖之中。周围好像充满了危险,婉玉一动不动,身怕再走一步就掉入万丈深渊。她终于开始害怕,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可是现在似乎连回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深吸一口气,阎秋看着圣宫门口不断涌出的人流,他最讨厌这些喇嘛,秃驴,没事就喜欢念经,念起经来就没完没了,爹娘还乐此不疲,一有什么事就往圣宫跑。
那丑丫头也是,小的时候还好不会跑,现在倒好,一跑就跑的没影了,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来圣宫,真是想不通那小丫头这么短的腿怎么跑那么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这里又这么多的人,让他怎么找啊。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众多百姓和小剩教教徒才走完,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此时在殿外等候的阎秋,没有见到自家老妹,反倒是看见了爹娘正在和法王谈天。他本想趁他们没发现前赶紧闪,没想到却听到母亲在身后唤自己的名字,“秋儿。”
阎秋只能硬着头皮转头,爬完最后几层台阶,来到爹娘身边,顺便冲法王笑笑,心想这秃驴老大最可恨了。
“秋儿,你不是一向对这里不敢兴趣的嘛,怎么突然就来这里听禅了?”朱嬉侯笑着看向自己儿子,儿子总算是开窍了。
阎秋脸一红,附在朱嬉侯耳朵上说了句什么。
朱嬉侯眼神中便流露出吃惊、担心和指责的眼神,他看了下周围见没有其它僧人,便压低了声音对着法王说,“下官原是不想打扰法王,但玉儿方才往圣宫来,现在不见了踪影,猜想可能是去了后院,后院是禁/区,若是被守卫僧或戒律僧发现那小女性命定是不保。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法王也知下官难处,还请法王成全。”
朱嬉侯讲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却见法王不言语,一时猜不出他的心思,这是唯一一条活路了,此时的他只能在心理干着急,玉儿是法王交给他们收养的,他定是不愿看她死在圣宫的吧。
却见这法王微微一笑,明明是9岁的小孩竟给人无上的威严,他缓缓开口,“侯爷不要担心,我这便去后面看看,还请侯爷在回去的路上找找,也可能她已经回家了。”
“那下官就多谢法王了,麻烦您了,告辞!”朱嬉侯说完便与妻子儿子一起下山去了,他吩咐儿子先回家去看看,自己则与妻子在路上找。
法王转身进了后殿,不多久便来到了自己寝殿门口,一走到门口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看来那丫头真的在里面。
进得寝殿,看到台子上放了饭食,现在晚斋时间已过,他有不非时食的戒律不代表她也有,现在肯定是饿了。
小婉玉在一片黑暗中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只知道越来越害怕,是谁说的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们打开了,门口站着个岁的和尚。
阎婉玉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眨巴眨巴着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小和尚,和他手里的一碗粥,两个白窝窝。
小和尚走到婉玉身旁,婉玉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石门又是“轰隆”一声关上了。几乎就在关上的同时,石屋内也像外面的石廊一样,从石壁上透出莹莹的光。
婉玉好奇的打量起石室,发现这里墙壁上都刻着些奇怪的小人,小字,而屋里只有一张石床,床上连被褥都没有。直到她接过小和尚的粥和白窝窝才回过神来。
“快吃吧,侯爷和夫人都很担心你。”
婉玉只觉得这小和尚的声音温柔好听之极,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异常安心,很满足的喝起了粥,顺便还了个窝窝给小和尚。见小和尚不拿也不勉强,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窝窝头,就把剩下的放在旁边,当时她不知道,她面前的小和尚是有戒律的。
“我来这儿是来问您问题的,法王。”虽然婉玉还没有见过法王,却是可以猜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岁的小和尚定是法王没错了。
“我本名叫桑央。”历代法王随时活佛转世而至,带有前世的记忆,但是在被圣宫找到前,一直是同世人一样的生活,也会有俗名,俗世父母。只是在他们被带到圣宫之后,他们俗世的父母就会被暗地里杀害,他们也曾试图阻止,但命运作弄,能改变的甚少。
“桑央,桑央,嘻嘻。”婉玉跳下石床,在石屋中来回走动,吃饱了就是开心,“我叫阎婉玉。”
婉玉盯着桑央看了良久,只觉得这小和尚长得清秀异常,“咦?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爹娘叫你找的人呢。”
“四年前,我见过你。”桑央轻轻微笑,如春风吹拂大地,婉玉看的痴了。
“我问你,为什么花儿要凋谢,树妈妈怎么舍得丢下她。”
“她也是舍不得,只是花儿想要看看别处的风景,于是树儿只能放手让他走,但是她知道一年后她还会回来,因为只有在她那里才站的高看的远。”桑央顿了顿,眼前的婉玉一脸迷茫的样子,“也不是所有的花都是这么调皮想要离开的。”
“有像玉儿一样乖的花吗?”
桑央牵起婉玉的手,走到石屋里唯一一件凸起物石蒲团。桑央蹲下,轻轻转动蒲团,不多久身边原来的石壁突然向两边移开,耀眼的光芒从里面照射出来。
婉玉跟着桑央的脚步,走进了那里。
进去后发现这是个很大的石洞,地上却是泥土,泥土上长满了小草,而整个石洞的中间是一颗闪着光芒的树。整个石屋完全不透光,这些生命是如何存活的不得而知。
桑央走到树前,摘了颗较低枝条上的果子,递给婉玉。
婉玉细细打量果子,只见这果子只有她一个大拇指大小,通体翠绿,不沾一丝尘土,她不忍心一口吃掉只是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酸脆而微涩,回味甘甜。
“这是圣心菩提树,原本生长在湿热的南方一个小岛上,后来第一任法王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了这种树,发现他的果实不但味道好而且有延年益寿,常保青春的功效。法王便独自一人去了那南方小岛。
经历了数十年终于带回来一颗菩提树的种子,但是圣宫的环境不适宜菩提树的生长,种子一直都没有发芽,法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