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还有说有笑的,也是心头一松,只不过看着他的故作淡定应付着别人的样子,忽然有种错觉,
他在外人眼里多半是笑的,实在累得很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不耐烦,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了解他,可是,好像,
如今就连他每一个笑容里,带了几分温度都能轻易感知到,
但一定不是因为自己聪明了些,而是对着自己,他才是鲜活的真实的。
低下头,将他的大手摊在手心里,轻轻给他按摩着关节,来减轻他的疲惫,柔柔的力度,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一边按着一边去看他的表情,带着询问。
午后的日光是温暖的,给人懒洋洋的倦意,用带了醉意的双眸去看,忍不住就有些眩晕,却只觉得眼前的人更加柔软,蓝芷去后堂的时候,他是看见的,如今,却是再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你见到蓝芷了吗”看着她的眼睛,见到她有些犹豫,“怎么了?是不是她又说了什么?”
“那倒不是……就是,又有了一些不愉快,只怕,郡主如今要恨死我了……”
听她说完,宋明辰也更加清醒了几分,垂着眼想了想,揉揉她的手指,一触碰到就觉得软软的小小的很舒服,整个包在手里攥着,身体有些热,有些心猿意马。
“上次我要关她紧闭一个月,你求情,我才姑且放过她,洛满说得对,晚晚,你做的够多了,有时候我们是得狠心直接一点指出她的错误,或许才是对她好,否则,我们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她看不清,不要担心,等我母后回来了,我说一说,她最听的就是母后的话了”
穆晚叹了一口气,想到蓝芷最后投给自己的那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吧,郡主本心不坏,只是感觉好像被彩彩在牵着走了。
彩彩……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还是……自己其实……从未看明白她呢。
……
宴会上各种喧闹声,大家都为新郎倌敬酒恭祝贺词,有人就鼓动着说要看大家送的礼物,一时更加热闹,而似乎今日萧王爷的表现也助长了大家的胆量,忘记了他是阎罗王的事了,倒也一片和乐融融的样子。
萧誉宴今天高兴,刚派了小厮叮嘱去新房给新娘子送些吃的喝的,交代了不管什么习俗礼仪,主要是王妃不能挨饿,有些不舒服都要来报。
一个个礼物拆过去,一水的名字名画,皆是大家手笔,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什么的,宋明辰笑笑只觉得俗不可耐,倒也没有当场撂脸子,直到打开一个看着很贵重的盒子,来了点兴趣,这种看不见才会有种神秘的期待感,
大家也都很是期待,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只见解开精美的丝带,打开来,里面居然还是个盒子,萧誉宴顿时一张脸冷了下来,双手端着盒子不再动作,
抬起眼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宋明辰挑了挑眉,因为知道他和穆晚是送过一个礼物的,可是要说这敢耍他萧王爷的也就只有这位爷了。
宋明辰看了看,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
萧誉宴就知道不是他做的,如果不是,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收回眼睛,开始继续开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打开了才知道。
结果开到最后,一连开了四次盒子,最后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时,大家都秉着呼吸等待着,如此磨人的设计,这礼物得多值钱?若是礼物不够出彩,那准备这礼物的人的胆儿也就忒大了,众人一半看热闹,一半好奇着,
却是一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萧王爷不高心了,自己新婚的,值钱不值钱倒是次要的,只是图个喜庆,却有人这么整他,这是活腻了?!
众人相互看着,面面相觑,一时场面奇冷,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唐恪在众人的眼光里走到前面,看着萧王爷,语气客气却也万分疏离,“本来呢,王叔结婚是件好事,贤侄早就备好了大礼的,只是,”顿了一顿,停下来扫了眼大家,目光最终停留在空盒子上,
“可是,您娶得是我的妹妹,这下可就难为了小侄了,送什么?送多少?怎么写贺词?是写恭祝王叔王婶?还是妹妹……妹夫?”
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子投进了安静的湖水,一时激起一片涟漪。
都是以为这位王妃是个江湖小女儿,如今无父无母了,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唐王的女儿了,和唐世子成了兄妹?再说,王妃不是姓洛吗?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件事萧誉宴是毫不知情的,从他遇见洛满时,似乎她就总是不愿意提及家里的事,后来认识那么久,只知道她一人孤身闯荡江湖很多年了,所以就一直以为她是孑然一身,
但似乎,事情看来也没有那么简单了,可无论她是谁,自己都不会变,
穆晚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会这样大庭广众的被揭穿,看着王叔的反应,似乎也是才知道,糟糕了,这下……该怎么办呢?
轻轻唤来白离,“你去一趟后堂,将这件事告诉洛姐姐,快去……”
她交代完就见宋明辰一脸审视的看着她,穆晚一惊,怎么忘了,他也是不知道的呢……
“他说的,是真的,现在该怎么办?王叔不会……”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宋明辰只盯着她,“不会”
他言简意赅,穆晚却更加心虚,不敢出声,乖乖的陪着他看戏。
萧誉宴眸子深处有些漆黑,深不见底的黑,敛起笑容,淡漠清冷的表情扫了一眼唐恪,连音色都带着低沉,让一时的气氛又冷了不知多少。
“你我两家没那么多交情,女子从夫当然是嫁鸡随鸡,以前的事不用再提,见了她以后记得要叫一声王婶,这礼仪还要我教你?也不知道唐王是怎么教你的,我真是大开眼界”
唐恪没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当下挂不住脸,眼角又看到一抹鲜红色,转过头去看,就看到摘掉了盖头的洛满一脸冷漠的走过来,厌恶的看着他。
“我没有哥哥,我母亲只生过我一个,”这才抬头去看身边的人,他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后头的阳光越过门槛洒进来,在他身后留下阴影,洛满仰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安起来,“在我母亲死的那一天,我就没有亲人了”
萧誉宴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弱小,精致的新娘妆,和自已相搭配的同色衣袍,他细细看着,半晌没有回答,
“对不起,”洛满在他的沉默里低下头去,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个梦好不容易就要实现了,却没想到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被人打碎了,
唐恪,这是你要招惹我的。
“不,”他开了口,轻轻抬起面前的小脸,已经泪湿的脸庞,用十指扫过一一擦干净,嘴角忽然浮现笑意,“傻瓜,你以前是谁我不介意,也从不在乎,我只是要我的人生从今天开始,与你形影不离”
若是如唐恪所言,那么洛满就应该是唐满,
他说完,洛满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她还以为……还以为他生气了,
“逆子!”
怒喝的声音在萧誉宴背后响起,洛满不用去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唐湛林。
看到哭得有些狼狈的洛满,唐湛林不由气的有些发抖,看着罪魁祸首的方向,抬脚就是一个飞踢上去,
“我说我怎么问了几次,你都不肯说是谁要成婚,我怎么警告你的,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我告诉过你,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儿子,老子早就废了你,你信不信!”
唐恪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却不敢还手,老东西下手太狠了!
可也不敢再造次,最后被门外的侍卫扶了起来,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还不滚!”
最后装模作样说了声,孩儿错了,就被搀着回去了,走之前看了眼穆玲珑,却见对方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悠闲地喝着茶,只让唐恪更加恼火。
穆晚还在这,她为什么要走,还嫌不够丢人的,还以为他长得不行,也许还真有什么本事,没想到真是怂。
唐湛林此时已经收了怒气,柔和的看着一身嫁衣的洛满,慢慢走过来,也不跟萧誉宴打招呼,拉了洛满的手,最后将一个盒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孩子,父亲那时候年轻气盛,总想有个儿子,后来的事,你母亲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是,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待你,将来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看着她手里的盒子,一张老脸几番喟叹,显得格外沧桑,“这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我一直保留着,如今,给了你,也算是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了,你,收下吧”
洛满轻轻打开盒子,果然是那只簪子,有些感触,这么多年了,保留的还这么完整,跟新的一样,而唐湛林已经老了,但是在母亲死后,他也一直没有再纳内室,他的用心其实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似乎永远没有办法迈过那个坎儿。
如今,自己成亲了,身边的这个人,他待自己好,最开始看不透,因为心里不够静,太多问题,太多犹豫,静下心来,看到的就是他的心意,自己如今很欢喜。
“父亲,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很幸福,他,是我托付一生的人”
唐湛林眼里满是震惊,对着敌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大将,如今却是带着不确定,问出的声音都带着小心试探,“你说什么?”
洛满一愣,耐心重复,“他,是我托付一生的人”
“不是,你,你叫我什么,刚才……”
“父亲,”
久违了很久的她的呼唤,已经红了双眼的唐湛林此刻万分感激萧誉宴,
“不过,你们俩的辈分有些别扭,他就不用……”
话还未落,萧誉宴已经接上了,“岳父大人……”
洛满愣愣的看着他,怎么就出口了呢……
很快反应过来,“唯一有资格指责你的只有我的母亲,你亏欠的是她,也只有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将就
你亏欠的是她,也只有她……
……
唐湛林点了头,沉默许久,一时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斟酌了一句,
“你的那些事我也听说了许多,只是请你真心待她,她的性子随了她的母亲,你别像我年轻时一样,直到彻底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才开始后悔,忏悔,可是连亏欠的人都不在了,只能背负着,就连做梦都无法原谅自己”
周围的人都围着看着,这两个人象征着权势象征着身份,但是此时真诚相待,谨慎严肃,却是为了同一个人,
萧誉宴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洛满的手,
这些话母亲死后这么多年,却是两父女第一次心平气和谈这个问题,却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可到底,已经放下了,不想再去追究,毕竟,总是放不下也很累,
可想到之前的一幕,洛满还是沉了脸,“过去的恩怨就这么算了吧,我不会否认也不想承认,跟唐王府的关系,可如今我身边的朋友,都只认得洛满而不是唐满,我也不会跟唐王府再有牵扯,这些话我只说这么一次,如今我嫁了人,以后,我就是萧王妃,若是唐恪再刁难,我可不会顾及您的面子”
“不用理会他”唐王爷脸色平常,但众人看来竟是带了几分低声下气的讨好,一时心底都有些啧啧,“他若是还敢对你如何如何,我也不会轻易绕过他”
洛满见他也有些生气,便出声安慰,“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儿子,他若是不犯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同他计较些什么”
只不过,唐恪真的会那么老实,洛满很是怀疑。
唐湛林毕竟老了,自从洛满的母亲走后,洛满也离开了,这些年竟是一下子老了许多,有些不胜体力,这么站着开始觉得费劲起来,最后洛满还是劝着让他先回去了,安慰着说过些日子省亲会回去看他。
他走后,洛满被萧誉宴推着往后堂走,心底就开始没底,刚才当着众人面不生气,其实还是有些介意吧,
但是他拉着她往里走的很急,洛满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也不敢出声,最后到了房间,萧誉宴扬手就将喜婆侍女全部赶走之后,就剩了两个人了。
天色还早,房间里的喜烛还未点燃,房门关上之后,竟也有些昏暗。
他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洛满,低声沉吟了一下,洛满毅然决然的走上前,正要说什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他翻身压在床上,双手被他举在头顶了。
……
回去的路上宋明辰一路不说话,穆晚也乖乖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坐在马车上,不时听到外面小贩的叫卖声,就有些想掀开帘子看看,但是没敢伸出手,
可两人这样实在是太怪异了,见他半天不吭不响的闭着眼睛,就大着胆子撩起帘子去看,真是热闹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呢,早上来的太早,冷冷清清的街道,却不想回来的时候会这么繁华。
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好看吗?”
满足的点点头,顺着就回答出来,“好看,真好看,没想到城里会这么热闹”
本来有些别扭的,听她一说,眸子又深了几分,“第一次看到?”
穆晚还在雀跃着,“对啊对啊,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呢”原来这么美,皇宫也很美,穆府也很好,可是没有人气。
“过来……”
穆晚回头,就看见一脸正色的宋明辰侧躺在软榻上,也不犹豫,就挨过去坐在他身边,最后被宋明辰轻轻一拉,调整了姿势,两人一同躺下来,好在这马车空间很大,这样躺着刚刚好。
“五月二十七是你的生辰,你想要怎么过?”
生辰?穆晚对这个词很陌生,
“你怎么知道的?”
“穆玲珑的生辰是这一天……”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
将她揽在怀里,“从这一次开始,以后都会有,好不好?”
这诱哄声很是迷人,穆晚不用想,就有了答案,当然好,
“你还没说想要怎么过?”
“和你一起过……”
马车哒哒的声音清晰可闻,宋明辰却也能听见两个不同频率的心跳声,却都是急切的激烈的,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
和你一起过……
两个人的眼里都只有彼此,仿佛画面就在此处定格,宋明辰轻轻的靠过来,挨着她的脑袋,还有几分醉意,大脑是清醒的,可是行为却有些不受控制。
就那么吻上去,急不可耐,似乎因着几分醉意,动作也比往常要粗暴得多。
穆晚有些抗拒,这更使得宋明辰有一种特别的冲动,某处已经开始复苏,由不得她拒绝。
但是这个姿势显然两人都不舒服,毕竟是在马车上,软榻一人躺着倒还好,可两个人,尤其是宋明辰的腿还一半落在外面,这番就有些施展不开。
半托半抱的就将穆晚提起来,挪了挪,他自己背靠着马车的一面,将穆晚打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开始大范围的掠夺起来。
穆晚开始羞赧,一想到外面还有车夫和侍卫,周围都是人,就有些不能专心,时不时转过脑袋去看窗帘的位置,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宋明辰发现了她开始不停地扭动,身下的某一处更加不好过,只好扶着穆晚又换了个方向,避过了窗帘的位置,这一番动作成功让穆晚感受到了,哪一处肿胀,
穆晚挣扎的更厉害了,显然宋明辰不肯放弃到手的美食,用唇堵着她欲张口的话语,只剩下呜呜声,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手下控着她,隔着衣物的感觉更加神奇,眼里的火光烧的更盛。
好热啊。
凭着直觉去触碰,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